刀八離開忘情殿後並沒有趕回住處休息,而是喊來孔翔羽,單三娘,一同來到了秋心與石威虎二人的住處。
「咚咚」敲門之聲響起,秋心才停下運功,石威虎不知何時回到房中,聞聲便推開門看見刀八三人,可是石威虎並不吃驚,道,「怎麼樣,刀哥,定下來了嗎?」
刀八並沒有回答,等到所有人進到屋中,關上房門,才緩緩開口道,「依照幻月大師的意思,我們明日一早就離開,放棄原有計劃,直接橫穿卓州,無需繞路。」
孔翔羽三人聞言都低頭沉思,看來都知道原有計劃是什麼,只有秋心一人蒙在鼓裏,不過秋心也沒有在意這些,行鏢路徑,越保密才越安全,自己不是雙九鏢局的鏢頭,不知道行鏢路徑也在情理之中。
況且秋心關心的是其他事情,於是開口道,「刀鏢頭,不知昨日遇見的灰衣人,幻月大師可說了怎樣解決?」
鋪天蓋地的鬼眼蠶群給秋心留下深刻的印象,若不言明,總覺得不放心。
「關於那灰衣人,幻月大師說不必在意,只要我們快馬加鞭,不要在路上過多停留,那灰衣人也摸不透我們的行蹤,而且上次是趁我們不注意才輕易地包圍了我們,現在有了防備又另當別論。」刀八深深地看了一眼秋心,又如此說道。
雖然刀八此語十分有說服力,可是那也只是他自己猜測,秋心想了想說道,「在下並非是要食言,不過還要再次澄清,在下並非雙九鏢局的鏢頭,而且來時也與蘇鏢頭說好,如果再遇到如此危險的事情,在下轉頭就走。」
想必秋心所提的三個條件,蘇恪都說給刀八聽了,如今再次提起,也無可厚非,秋心着實也犯不着為一件東西而搭上性命,就算石威虎救了自己一次,那也是灰衣人造成的。
刀八倒是沒有猶豫,道,「秋兄弟所言極是,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情,秋兄弟自可離開,押鏢成功與否,也只是我雙九鏢局的事情,不過如果有什麼需要秋兄弟幫忙的地方,還請不要推辭。」
秋心覺得刀八此語,似乎話中有話的樣子,不過也點點頭,答應下來。
這時,石威虎數次欲言又止,最後開口道,「刀哥,不知今日之事,最後怎麼解決了?」
孔翔羽聞言端起茶壺喝了一口,笑意盈盈地看着石威虎,單三娘卻直接冷哼一聲,轉過頭去,看來二人也對石威虎所說十分了解,想不到現在還惦記着這檔子事。
刀八抬頭瞪了一眼石威虎,道,「石老弟,你是越來越大膽了,莫不是忘了總鏢頭來時的交代,切不可惹是生非,不過今日是在這盈波山中,幻月大師也不會指責你什麼,若是到了別處,再發生這樣的事,休怪我將此事稟報總鏢頭。」
刀八臉上傷痕配上凌厲眼神,看來有些可怕,可是石威虎聞言卻笑了起來,「我就說,刀哥最好,哈哈……」說着還拍了一下刀八的肩膀。
爾後刀八接着說道,「既然沒有什麼事了,那麼我們就定在卯時出發,諸位先去休息。」說完就帶着單三娘,孔翔羽二人推門而出,十分果決。
………
刀八走後,房中沉默了好一會,石威虎才坐下來,說道,「秋兄弟,我喜歡幻月派的女弟子。」這次沒有喝醉酒,石威虎也這般直白地開口。
這句話將秋心的思緒拉回,道,「啊,我知道啊,而且現在我也知道,你喜歡偷看這些幻月派的女弟子洗澡,還如此厚顏,還差點害人家女弟子上了絕情台。」
石威虎摸着臉上的指痕,「我是說,我喜歡今日打我的那名女弟子,是叫文晴對吧。」
秋心真是無法理解石威虎此人,也坐在窗邊,道,「我說石大哥,你看你今日把人家逼成那個樣子,還喜歡人家,下次見面人家不提着劍砍了你就算不錯了。」
「秋兄弟,話不能這麼說,雖說今日哥哥我偷看不成反被打,可是誰又說得准以後的事呢,我大哥早就想讓我討個娘子,我覺得文晴姑娘就不錯。」
秋心差點沒跌倒在地,又看看石威虎一臉憧憬的樣子,又不忍打擊他,隨即附和道,「石大哥說得對,像你這樣天縱英姿的人,這些女弟子喜歡都來不及,又怎會恨你?」
「呼!」「呼!」秋心說完半晌都不見回答,只聽見這如雷的呼嚕聲,石威虎卻已經睡着了,讓秋心一陣啞然,不知該說他什麼才好。
於是秋心也吹滅屋中蠟燭,躺到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翻來覆去,如坐針氈。
………
卯時剛過,不知是盛夏的原因,還是淚河的原因,天色已經很亮了,秋心石威虎二人來到坡下一處空地,刀八三人卻已經等在那裏,還拉着五匹馬。
見到秋心二人,刀八也不多言,將手中韁繩交給秋心二人,五人上馬,揮鞭而去。
由於整個盈波山脈十分狹長,而且五人並沒有橫跨山脈,而是沿着淚河一路向北,準備走到盈波山脈的盡頭,繞過月城,再一路向東,向着卓州疾馳而去。
………
這時,在泰山隱靈殿,隱靈子與艮庾相對而坐。
隱靈子說道,「師弟,前些日子收到幻月大師的飛鴿傳書,說是在南荒找到了我隱宗遺失的至寶,隱靈盤,如今托雙九鏢局送來。」
艮庾聞言眉頭一皺,有些不相信地說道,「師兄,此事是否可信?畢竟隱靈盤已經遺失多年,如今突然找到,有些蹊蹺。」
「師弟所言極是,這也是為兄這些天所擔憂的,隱靈盤自上代掌門就已經遺失,而且多年來一直在各地尋找,想不到竟然在南荒找到。而且,隱靈盤並非是找到的,而是有人直接送到幻城幻月派駐點,並且附上書信,更讓人覺得奇怪。」
「師兄將師弟喊來,可是要我去南荒一探究竟?」
「如今再去追根溯源也沒有意義,因為事出突然,只能請師弟去卓州一趟,一來是接押鏢隊伍,而來是要通過暗黑之森,沒有《隱靈訣》也太危險了。」
艮庾臉色一變,說道,「師兄,雙九鏢局怎會如此魯莽,蘇恪難道不知道暗黑之森的危險嗎?只要繞路而行,豈不是更加安全?」
隱靈子古井不波的臉上突然帶起淡淡笑意,「能將雙九鏢局經營到今天的地步,蘇恪自然不是傻子,他也清楚暗黑之森的兇險,不過按照他的性格,恐怕會強闖暗黑之森。」
艮庾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一邊,略微思索一番,臉色數變,爾後眼神一亮,道,「師兄的意思是,蘇恪覺得此事事關重大,反而會破釜沉舟,行此險招?」
「八成可能。」
艮庾長出一口氣,道,「蘇恪此人真不簡單,既然如此,我這就出發。」
「師弟,不急,為兄收到蘇恪傳書,算算日子,也是昨日出發,現在可能才到霰州,還需要一些時日,才能到卓州。」
艮庾輕聲「嗯」了一聲,殿內又是久久的沉默。
………
沒有了馬車拖累,秋心五人速度快上許多,兩個時辰就到達了盈波山盡頭,而整條累淚河也越來越窄,而水流也越來越急,在太陽下看去,就像一條金色的綢帶,一直向着南方綿延。
翻滾的河水帶起隆隆之聲,秋心在馬上大聲問道,「石大哥,你知道這淚河的源頭嗎?」
「這個我倒是真的不知道,聽說在極北之地。」石威虎平日裏宏大的聲音與這水聲比起來小了很多,坐在馬上卻比平時威武了許多。
聽見石威虎不知道源頭,孔翔羽卻驅馬而上,夾在二人中間,道,「秋心兄弟,這淚河的源頭正在三絕沙漠的邊上,雖說三絕沙漠寸草不生,終年不雨,可是淚河卻從地底噴涌而出,匯聚成河。倒也稱得上一大奇蹟。」
秋心確實再次長了見識,青桑山積雪終年不化,卻有成蔭樹木,須彌山滿山遍野金色菩提樹,都讓他感覺造物者之偉大,現今又加上一條淚河。
這時孔翔羽又開口道,「一見淚河八百里,不過三絕永不息。說的是淚河之宏大,也只有比其更加遼闊乾涸的三絕沙漠才能使其熄滅,而淚河卻一直向南流去,一直匯入南海,這也恐怕是三絕沙漠缺水的原因。」
秋心聞言點頭,一旁的石威虎也聽得津津有味,連連稱奇,不禁讓秋心懷疑,石威虎這傢伙到底是不是本地人,來往穿梭於淚河之間,卻不知道這人盡皆知的事情。
雖說嘴中不停交談,四人給秋心介紹了許多當地的風土人情,可是手中馬鞭絲毫不滿,就在當天中午,秋心一行人就來到了月城以北,而五人也沒有進入的意思,以免產生不必要的麻煩,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月城,就又開始上路。
一路向東,五匹快馬一路上從未停下來休息,一路激起滿天沙塵,向着身後的太陽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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