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是下午,泰山廣場之上極為喧鬧,那種嘈雜的聲音也能傳到此處,可是這些大派弟子均是緊閉門乎,在這待客之處極少走動。
秋心與羅傑等了許久,屋中才有了聲響。
「進來。」低沉的男聲從屋內傳出,羅傑聞聲輕輕推開門,面前的男子背對着他,背影顯得寬厚有力。
「羅傑,你先下去吧。」羅傑轉身看了一眼秋心,而後轉身走出屋外,門扇吱扭響動,屋內便安靜下來。
這時田卅才轉過身來,面容剛毅,猶如刀削,舉手投足都帶着淡淡的威勢,正如隱靈子這般身居高位之人,但與密宗慧沖方丈不同,並無那種平易近人的樣子。
但是他對着秋心十分和善地笑道,「坐吧,聽羅傑說你有出售雪玉的才能,不知是真是假,就如此不察,將你收入派中?」
秋心目光一凝,頓時佝僂起身子,「都是羅傑師兄看得起我這一點本事,小人才有幸一睹大派風采…」
田卅的手拉動椅凳,離秋心只有數寸,感覺到他體內奔騰的氣息,秋心緊張極了,這時他另一隻手忽而抓到了秋心的手臂。
速度極快,根本不容秋心任何反應,全身繃緊,只能下意識向後一拉,感受着其真氣湧入,秋心心頭大駭,如今面對田卅,不僅自己身懷武功的事情會暴露,而且自身身份也無法隱藏。
當下,也只能壓抑住體內真氣的沸騰之勢,只見那四色真氣翻滾不定,面對這外來之物,一絲絲咆哮着想要將其吞噬。
同時向着手臂匯去,秋心額頭冷汗直冒,丹田處用勁,將真氣控制向下納去,四色真氣極為排外,當時就連靈老的真氣也吞噬了乾淨。
可是田卅的內力也只停留在小臂之處。沒有向上蔓延的趨勢,讓秋心心生奇怪,進屋之後一語未發,便要出手試探自己。
經脈之中的四色真氣受其引動。快速奔向小臂,當在二者快要相接的時候,秋心身子一松,向後倒退半步。
體內田卅的真氣卻已散去,站定之後。秋心後背冷汗層流,只見田卅面露喜色,言道,「天不亡我派!」
轉而目露鋒芒,坐在椅子上,對着秋心說道,「加入天山派,我封你做外門長老,替我天山打理俗事一切事務,身份位置等同內門弟子。你可願意?」
田卅下了大籌碼,秋心聽在耳中,陡然明白,為何田卅初見自己,就如此沒由來地出手試探自己。
他並未學得修心堂三大功法,也未曾知曉自己身份,如今只是將真氣停留在小臂,而不深入,自然不是因為懷疑自己的身份,而是為了其他什麼事。
如此他心中更是緊張。當時羅傑為何要以一州掌管之權來留下自己,也說得通了,難道他們別有目的。
想到未知的事情,秋心心中暗沉。自己如今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入了羅傑的圈套,可是此時卻容不得他反悔。
眼前之人乃是天山七子之首,自己又怎會是他的對手,如此一來,也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他既然要自己加入天山,便有求於己。
「掌門師伯抬愛之至,不過小人有何不同之處,可否言明,不然這麼厚的封賞,我又如何受得起。」
豁出去,如今只能豁出去,不管他們有何目的,如今只要拖住,自然有機會可以離開。
「你不用擔心,我們對你沒有惡意,否則僅憑你,也抵擋不過一派之力,如今既然要你成為門中長老,自然也是要你用一事來換。」
田卅的話語不容質疑,卻也有理,倘使自己對他們沒有用處,又為何會將自己帶上泰山,一念及此,心中又定三分。
「還請掌門師伯言明。」
「你之體質,乃是萬中無一的純陰之體,乃是七月七日陰時所生,相傳有百鬼送子,便是此種,但是這種體質極難活下來,所以這種人百年難遇。我天山派上代掌門,就是此種體質。」
純陰之體,自己何時又是純陰之體,師父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這種事情,如今他們又要純陰之體,意欲何為。
「我天山有異物,名作天山雪狽,幼時也極難存活,剛生下來便要純陰之血哺育,珍貴至極,所以我們需要你在雪狽誕生之時,獻血救命。」
心中登時沉了下來,「掌門師伯此語,可是要了我的性命,難道要用我的性命去救畜生麼?」
「並非如此,要你鮮血,卻並非要取你性命,自從上代掌門逝世,我天山多年來尋找之下,也未能找到純陰之體,天山雪狽也只剩下兩對,若是在不能誕下新子,恐怕真的要絕種了。」
念起小白,便是天山雪狽,它能夠出現在青桑山,看來田卅並未說實話,天山雪狽又非天山獨有。
不過他說的要以純陰之血救命,卻是實話,彌月治療小白時曾經說過,雪狽出生便要純陰之血。
心中想了想,如今若是拒絕也毫無意義,於是說道,「若是只要些許鮮血,弟子自然可以獻血,此事掌門師伯大可放心,如若傷及性命,弟子恐怕難以從命,我只是個普通商人,自然貪生怕死。」
田卅聞言大喜,言道,「你盡可放心,我們不回做那種殺雞取卵的事情,而且每次取血量極少,對身體毫無損壞。
如今你之死活關係到雪狽能否存活,在派中地位自然不低,若是能再誕下幾胎雪狽,自然是你的功勞,待到此間事了,你便跟我回泰山吧。」
秋心點點頭,總算是應付過去了,此人雖然沒有隱靈子那般深沉似海,重若泰山,可是這種絕對的力量帶給自己的壓迫,着實不小。
自己如今劍法精進,隱靈訣第一層大成,已算不弱,可是和這些早已名揚天下的人來說,差距不可以道理計。
之後田卅似乎對他很滿意,看來純陰之體對天山派極為重要,才讓他一派之掌自降身份,親自詢問。
走出門口,羅傑一直守在屋外,見秋心一人出來,心中自然猜到幾分,迎上來拍了拍秋心,「自今日起,你我就算是真正的師兄弟了。」
秋心心想,羅傑一直守在此處而不敢離去,恐怕是也在擔心,自己如若不是純陰之體,他這般帶自己上山,必受責罰。
可是真的是羅傑看錯了,此時自己還能活命麼?羅傑當初解釋說留下自己只為尋找天山雪玉。
如今看來,恐怕也是他的藉口託詞,就算自己能夠將玉石出售出去,也未必能夠找到,而且見了凌越,又知道另外一半雪玉在凌芷瑜身上,讓他更加確定羅傑的目的不是雪玉。
將自己一路來的事情都聯繫起來,當時自己在山外酒樓本是無心之舉,可是羅傑不知怎得得知自己是純陰之體,這才發生了後來之事。
羅傑也不愧為下代掌門的候選之人,這份心機,着實讓人心驚,「師兄當時為何不向我言明此事,瞞得我好苦。」
羅傑苦笑一聲,說道,「你如此精明,倘若我說了實話,你可敢放心跟着我來泰山,掌門告知你此事,便是大不一般,你說對也不對。」
秋心點點頭,與秋心並排走過走廊,「商人自有商人的想法,萬事利字為先,此事於你我都有利,難道師兄還怕我會不答應麼?」
「如此大的功勞,我又怎不想據為己有,只是我難以確定你究竟是不是純陰之體,若是認錯了,豈不是白忙一場。」
如今秋心得到了田卅的認可,肯定受重視,羅傑說話也十分客氣,有拉攏之意,秋心聞此疑惑道,「為何難以確認?豈不是街上任意一人,都難以確認?」
想到適才田卅確認自己究竟是否為純陰之體,要以真氣入體,若是想要一一鑑別,豈不是難上加難,又為何如此之巧,他們要懷疑自己。
「我們天山派自然有方法可以鑑別純陰之體,只是七月七日,陰時所生,必是女子,才為純陰之體,師弟分明是男身,又怎會是純陰之體?」
心中滿是疑惑,田卅又為何不向自己說明,按照羅傑的說法,自己又怎會是純陰之體,田卅未能解釋,羅傑也不清楚,他也只能將心頭的疑慮壓下。
………
今日乃是七月之二,還有五天,便是三宗法會,此時從各地趕來的大派弟子,一一到達泰山,待客之處熱鬧非凡。
天山派地處偏遠,也只與密宗滄瀾派相熟,只是這種各派相聚的機會並不多見,所以其他各派的弟子都來此拜訪。
秋心四五天都閉門不出,在房中練功打坐,羅傑來找過自己幾次,說是要與自己一同去泰山賞景。
可是秋心躲還來不及,又怎會跟他同去,只能婉拒,泰山之上的景色,也只能通過屋窗看上幾眼。
遠遠雲海籠罩的小元峰,高聳的懸壁峰,如今自己可望而不可及。
數天的平靜,泰山又招待得極好,幾乎讓人忘記了時間的流逝,這般美好的生活一直延續下去。
………(未完待續。)xh.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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