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瘴氣濃郁的沼澤,聶恆一行人終於看到石山輪廓,近在眼前,他便遣散了一眾手下,準備一個人進入石窟,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段話語。
「殺掉了嗎?」聶恆轉身看去,正是灰衣道士,李道林,全身隱於黑暗之中,話語間透出陰惡氣息。
「沒有,我留了他一口氣,想來也活不了多長時間。」看來李道林業已知曉聶恆出去是殺秋心的,在此等待就是為了確認到底有沒有殺掉他,聽聞聶恆回答,李道林沒有說話,反而走近聶恆身旁,直接朝着聶恆臉上一掌,道。
「聶恆,是不是平日對你太過縱容,讓你有些不知好歹,在你那些手下面前作威作福也就罷了,還在主上面前對貧道不客氣。」
「你……」聶恆雖然臉上受了一掌,但卻沒有像在石室內那樣對着李道林大喊,反而眼中有些畏懼看着李道林,心中又有幾分怨毒。
此時又聽李道林說道,「聶恆,倒是貧道要提醒你莫要忘了尊卑,你只是一個奴才而已,如今你再次抗命,不殺此人,這個月的東西便沒有了。」說完,便從懷中掏出一黑色布袋,將其扔進了沼澤內。
聶恆見此臉色大變,急忙跪下,道,「請道長恕罪,我並非有意要留他活口,只是我那群手下里有主上親信,我若是殺了他,主上知道了,定會殺了我的。」
李道林冷哼一聲,道,「主上那邊自有我擔着,你怕什麼?你現在立即帶人去,若提不回此人頭顱,便提着自己的頭顱回來吧。」
聶恆聞言道,「我這就去,不過那東西…」
「如果此事辦成,姑且饒你一次。」李道林邊說,邊走向了黑暗深處,大山之中。
等到李道林走後,聶恆才站起身來,揮手打斷了旁邊灌木,爾後一人轉身,向着來路走去。
而此時秋心已經半死不活,躺在官道大槐樹下,只留有微弱的氣息,只怕那聶恆再次前來,秋心就要一命嗚呼。
「爹爹,快停車,那裏好像有一個人。」黑暗的夜空中,一道清脆女聲想起,借着馬車前明亮的火光,帶走了奄奄一息的秋心。
半個時辰之後,等到聶恆再來此地,只剩下空空蕩蕩被踩亂的草叢,以及殘留的淡淡血腥氣息,秋心早已不知去向。
為了防止秋心已經醒來爬向別處,聶恆焦急地在四周尋找,均無所獲,只得仰天大吼一聲,跪在地上,接着多次舉起手中的刀欲要自殺,都停了下來,然後像失了魂魄一般,單手捂着左肩,踉蹌地走向沼澤方向。
清夜孤身半心沉,滿地春風欲殺人。
………
而在幾千里之外沒有了秋心與小白,少了歡樂的青桑山上,谷藏鋒一人負手站在山巔斷崖之上,冷風吹動鬚髮,滄桑的臉上滿是悲傷神情,手中兀自握着香袋,望着東方大地,獨守着青桑孤寂。
耀州,京墨一人背着書簍行走在燈火通明街道之上,不時出言調戲繁華春樓上的妖艷歌姬,笑意盈盈,心想,若是秋公子在此,恐怕又要說道自己了。
青州洛城,今日算命攤前無一人算命,突然天空有流星划過,算命道士見此,拿出龜片,落成一卦,面色肅然,不知此卦何解,呆了半晌,早早收起算命攤,離開此地。
………
而在泰山苦林峰上,眾人一夜未眠,等着天明之時,儘快結束獸園之行,而這時正是野獸覓食的好時機。
沒有任何徵兆,突然一陣冷風吹滅的空地中央的火堆,接着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四處響起,而在眾人身後守着的隱宗弟子猛然驚醒,發出哨音,一時間所有人都站起來,警覺而又迷惑的看向四周。
接着五名隱宗弟子從樹上跳到空地中央,同聲說道,「快走!」接着將參加大試的弟子圍在中央,接着就要向樹叢中走去,聽得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絕於耳,於是猥瑣男子秦三小說道。
「眾位師兄,發生了什麼事情?」而站在他身旁的紫衣弟子剛要轉頭示意他噤聲,突然傳來一聲大叫。
卻是凌芷瑜捂着嘴,驚恐地指着空地一邊,眾人循着方向看去,借着月光,只見滿地都是色璨斑斕的蛇,吐着猩紅的蛇信,而圍在一旁的隱宗弟子喉結微動,就要向着另一側慢慢移去。
這時寒光乍現,刀影已起,只見宗瑞快速舉起手中的刀,揮刀而下,將樹上探出的毒蛇砍作兩半,落在地上,眾隱宗弟子見狀,大聲說道,「誰讓你動手的?」宗瑞不明所以,還有些生氣,接着又聽一名弟子說道,「這種蛇睚眥必報,現在你殺它一條,等會就會被萬蛇上身。」
宗瑞聞言臉色一白,將手中的刀又握緊,眾人組成的包圍之勢向着另一邊移去,可是沒走多遠,前方又出現了同樣密密麻麻的蛇群,而且,周邊樹木之上,纏繞着不知幾何的蛇,隱宗弟子見狀紛紛變色。
就在此時,其中一名弟子說道,「錢宇師弟,你先突圍出去,將此地情況報告給宗主,我們先在此地抵擋。」話音落罷,一名藍衣弟子應聲飛起,手中持刀,刀影綽綽,遠勝於宗瑞,將身旁樹幹上的毒蛇劈做數半,爾後便單足落在樹幹之上。
雖然其威勢凌厲,但是也不敢在樹幹上稍作停留,便又起身向着另一邊跳去,但是毒蛇已經佔據了周圍如此多的樹木,根本殺之不盡,等他前腳離開,樹幹又被佔據,而且這些毒舌身形迅敏,有好幾次就要咬在錢宇身上。
見他也無法逃離,適才發號施令的弟子也躍上樹幹,雙手握拳,手上浮現出淡淡黑霧,竟然赤手空拳迎向蛇影,而那些纏在樹上的蛇也被他拳影砸成肉泥,落在地上,不過這些蛇好像無窮無盡。
二人在樹上跳來跳去,每每想要逃向密林深處的時候,就被毒蛇迎面逼了回來,始終逃不出包圍,而且整個樹上都是毒蛇,看見同伴的屍體,更加刺激了它們的凶性,悍不畏死地沖向二人,不過慶幸的是,二人在與蛇爭鬥時都十分小心,每次都巧妙地避開舌頭,而且二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跳過最後一截樹幹,二人眼神交換,錢宇穩穩的落在那名弟子肩頭,樹枝一彎,接着那名弟子又向下一沉,借力將錢宇斜拋向空中,遠遠飛向密林深處,離開了群蛇的包圍。
此時那名弟子已是大汗淋漓,雙足用力,跳回到空地上,而蛇群,已經將他們團團包圍起來。
接着那名弟子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藥罐,打開之後,濃郁的雄黃氣息碰涌而出,前方的毒蛇聞之,下意識地向後一退,眾人一喜,而那名弟子將手中藥罐一傾,均勻的灑在四周。
爾後身體一軟,坐在地上,後面的弟子見狀,立馬圍了上來,道,「蒙奇師兄,你不要緊吧。」
蒙奇大口喘着粗氣,答道,「我沒事的,只是內力不濟罷了,沒想到,這次會遇到彩奎蛇,不過你們千萬不要踏出雄黃液邊界半步。」而其身後崔落聞言有些不可置信,道,「蒙奇師兄,是不是彩奎彩奎,聞之欲榱,之中所說的彩奎毒蛇。」
蒙奇聞此道,「正是這彩奎蛇。」無論是凌芷瑜姐妹,還是大荒公主,抑或是宗瑞還是萎縮男子秦三小,均沒有聽說過什麼彩奎蛇,向着崔落投來詢問目光,崔落解釋道,「如果真是彩奎那就麻煩了,這種蛇多生於南方,北方之地幾乎不可見,而且是以群居,動輒數萬。所以如果殺掉其中一條蛇,便會招來整個蛇群的圍攻,它們不僅會啃食血肉,連骨頭都不會放過。
眾人越聽越心驚,但是沒有打斷他,任由他說下去,崔落一邊目光掃向四周,一邊說道,「這種蛇晝伏夜出,巨毒無比,而且最為可怕的不是這些,而是彩奎王。這些蛇圍着我們,而不進攻,恐怕正是在等彩奎王,而地上灑下雄黃粉,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如果等到彩奎王來了,這些毒蛇只怕會一擁而上,憑靠我們這些人,是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了的。」
凌芷芩凌芷瑜還有龍寒韻本就是女子,沒有見過如此多的冷血之物,如今聽了崔落的解釋,更加害怕,龍寒韻還算鎮定,但是臉色蒼白,而凌芷瑜二女已是瑟瑟發抖,連地上的蛇看也不敢多看。
反觀宗瑞,見到群蛇不敢上前,自己也無法離開,於是乾脆坐了下來,冷眼看着地上毒蛇,倒是比在場的幾名老弟子還要鎮靜,將手中的刀插在地上。」
眾人就在這漫長的煎熬中等待,一時一刻都十分漫長,等着錢宇引人來救。
一炷香的功夫過後,原本在地上坐着的蒙奇突然站起身來,對着眾人說道,「準備出手。」
而在不遠處,群蛇讓開一條通道,一條巨大的七彩巨蛇扭動着身軀向着眾人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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