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宗不知用了什麼手段,不僅使雲霧越來越濃,而且整片雲海好像變大了許多,雖然千餘人進入雲海之內,可絲毫不覺擁擠,反而讓眾人覺得沒有其他人在此。
本以為只要找准一個方向,一直向前就可到達小元峰,可是行走之下便覺得十分遙遠,仿佛無邊無際,周圍別無他物,除了白色雲霧還是白色雲霧,又或者身前已到萬丈深淵,哪裏有小元峰半點影子。
時間已經過半,在雲海盡頭的小元峰上,更是無一人抵達此地。
此時在雲海內,京墨卻似信步游庭,不看前路,突然面前出現一道深淵,京墨沒有失望,反而眼中透出喜色,爾後一踏而下,隨着京墨腳步落下,周圍景色急劇變化,隨後猛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盤身坐在雲霧之中,而在自己周圍也坐着一同進入雲海內的人。
這些人有的表情驚懼,有的面露痛苦神色,有的人面容恬淡閒適,還有人站起身來,睜開眼睛,卻雙目無神,眾人一心想上那小元峰,不知不覺已入幻境。
京墨見此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四處走動,尋找凌家女子,而就在此時,最先進入雲海的宗家獨子,也站起身來,不知他經歷了什麼,額頭上滲滿汗珠,當他看着周身不遠處其他人還未醒來,長出一口氣,準備向着小元峰走去。
轉身卻看到了正在尋找凌芷瑜二女的京墨,二人對視一眼,京墨嘿嘿一笑,宗家獨子卻冷哼一聲,不理會京墨,向着隱約可見的小元峰走去。
京墨兀自撓撓頭,心想不知自己何時又得罪了這宗家公子,引他不滿,不過還是先找到凌家姑娘才好。
可是在這千人之中找到這兩人也不是易事,京墨幾乎走遍了整個雲海,才在一處角落裏找到了凌芷芩。
京墨蹲下身來,先是輕聲叫她,不見她醒來,於是京墨雙手搖動她的身子,卻只見凌芷芩秀眉微蹙,卻依舊沒有醒來,任憑京墨百般呼喊也無動於衷,京墨暗道一句,果真只能依靠自己走出幻境,反正進來之時自己已經告訴她們,此關會身入幻境,能不能走出來還看她們造化。
等到京墨走出雲海時,小元峰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而宗家公子與大荒公主也正在其中,眾人正靜坐調息,看來幻境一夢,對眾人負荷不小,如此看來,京墨反而是最輕鬆的人,雖然京墨是健談之人,但見此景象,也識趣地站在一旁,看着雲海出口。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升上頭頂,時間一點點過去,接連有許多人從中走出,卻始終不見凌芷瑜,凌芷芩的身影。
京墨心中生急,眼看着時間就要到了,再走不出來恐怕拜師無望了。
就在最後一節香灰落下,才見凌芷芩扶着凌芷瑜從雲海之中走出,而她們身後正跟着小白,搖頭晃腦,卻不知小白用了什麼手段,帶她們出來,而此時午時已到,陽光正盛,驅散了不少雲霧。
京墨見此,出言誇獎小白,「你比你那主人有用多了。」說完便感覺氣氛不對,原本有些興奮的小白齜牙瞪眼,跳到自己身上,不僅抓破了衣服,還弄亂了頭髮,京墨也沒有生氣,出言安慰兩句之後又走到二女身邊。
只見凌芷瑜臉色蒼白,全身香汗淋漓,卻是還沒有緩過神來。
京墨沒有說話,將其扶到一旁坐下,此時早在一旁等候的雲齊對身後弟子說道,「雷武師弟,撤陣,驅霧。」被稱為雷武的弟子才從身後取出陣盤,轉動手柄,而此時雲海之中巨大風聲響起,捲起雲霧向遠處散去,不多時,原本稠密的白色霧氣只剩下薄薄一層,如同輕紗一般,披在在兩峰之間。
其中還在盤坐的弟子才慢慢睜開眼睛,看着周圍景色,這才明白自己沒有通過此關,一個個垂頭喪氣,握拳看向小元峰,而後嘆氣向着主峰後山走去。
而通過此關的人已不足半,大約只有二三百人,站在小元峰,遠遠看着未通關的弟子落寞而去,心中也暗自鬆了一口氣,離成為隱宗弟子近了一步。
等到做完這一切,雲齊這才看向通關弟子,道,「首先恭喜各位通過此關,此關也是最為簡單卻也是尤為重要,雲海之中有我隱宗修心堂前輩佈置的幻心陣,進入其中,便會進入幻境,體驗人生百態,七情六慾會被無限放大,若是心有惡念,雜念,便會深陷其中,輕者走不出此地,重者會走火入魔,只有摒除雜念,才會不受幻境所擾。」
眾人恍然,只聽雲齊接着說道,「接下來便是石刻一關,眾位有兩個時辰觀看蠶洞中千幅石刻,而後寫下感悟,交給我即可。」
此時人群之中一人說道,「雲齊師兄,在下秦三小,並非質疑大試考核方式,只是在雲海一關,眾位師兄並沒有告訴我們會有幻境考驗,這才猝不及防深陷其中,吃了苦頭,不知在石刻一關有沒有大試細則中沒有寫到的東西?」此人臉寬眼小,髖骨高高隆起,給人一種猥瑣的感覺,說話之時也畏畏縮縮,十分害怕的樣子。
「雲海一關,若是告訴大家要進行幻境考驗,讓大家有了防備,便失去了意義,只是這第二關,沒有其他考驗,只是看你們天賦如何。」
一直坐在旁邊的凌芷瑜逐漸恢復過來,整整衣裙,向着京墨投來感激神色,京墨覺此,道,「姑娘不必感謝,也不必問了,在下不過碰巧知道有幻境考驗罷了,不值謝,不值謝的。」京墨卻打了個哈哈,不等其開口就掩飾過去。
聽聞京墨此語,凌芷瑜也沒有多問,轉過身去,抱着小白,輕撫其皮毛,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旁凌芷芩看着二人這樣,也是滿臉不解,拉着京墨問道,「快說,第二關有何訣竅?」
「沒有什麼訣竅,在下只是在書上看過這些,並不是全部知曉的,不過姑娘只要把那些石刻畫下來就可以了。」
不知道京墨此語是什麼意思,凌芷芩越聽越迷糊,卻聽到雲齊接着說道,「眾位若是休息好了,便隨我去小元峰後山蠶洞。」
於是二百餘人又趕向小元峰後山,不多時已來到蠶洞之前,等到領過紙筆,眾人便依次進洞。
名為蠶洞,並非養蠶抽絲,而是洞的形狀神似臥蠶在此,洞內燈火通明,每一副石刻之前都有一塊大石,頗有規則的排列在一起,石刻形態也千變萬化,除了其中有幾幅能看得出是武功招式,大多數石刻要麼只是簡單一划,要麼就是繁冗複雜,根本不知其所云。
進入洞中之後,眾人也沒有急着坐下來參悟,而是首先看遍了洞中千餘幅石刻,而後分別選擇一幅石刻,接着走上大石,盤坐其上,頂着面前石刻,暗暗思索。
而就在這時,坑洞之中秋心也在五洞之前走來走去,難下決斷。
如今剩餘五洞分別是陽震,陰巽,陽坎,陽艮,以及陰兌,若按照五行之說,乾兌為金,那麼璨金之息應該在陽乾陰兌之中,但是自己從陽乾之中度過陰煞之氣,不可能出現璨金之息,而自己進入的陰離之洞為火,若是螢火之光可稱為火,那麼火精石又該存於何處。
而自己進入陰坤之中所見不知名植物是木才對,而五行之說震巽為木,坤艮為土,雖說土生木,但是照理說那植物也該在震巽二洞才對。
秋心停下來在地上不停重複畫着五行八卦之陣,加上自己已經見過的三洞,但是沒有任何頭緒,與五行不合,與八卦相衝,但是自己已經沒有能力再經歷一次坤離二洞的危險,剩餘五洞又該當如何。
無奈,秋心只能再一次選擇嘗試,走向了陽艮,既然沒有章法,後果未知,不如索性亂選,既然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也不怕再死一次。
秋心本是心性堅韌之人,能夠身中火毒都未死,本不懼怕任何事情,只是他從小到大都沒有離死亡如此之近,而且自從得知自己身世之後,秋心也想去泰山上看一眼,如今又聽那灰衣道士說丹田可以修復,自然不會放棄,如今就算死在洞中,也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只是萬一選對了洞口,得到璨金之息,那又另當別論。
而此時秋心丹田由於沒有起靈丹之效,早已向紫黑之色轉變,而且自己在洞中與饕餮爭鬥受傷,沒有真氣滋潤,也疼痛難忍,只是如今沒有時間讓他恢復,已經無暇顧及這些。
下定決心,秋心深吸一口氣,面容堅定,小心走進了陽艮之洞。
石窟坑洞,屍骨之地,一切又失去了生命的氣息,洞頂刺目光芒也暗了下來,陰煞之氣又縮回坑中,這時,原本安靜層疊的屍骨竟然慢慢站起來,一時間骨節撞擊的聲音響徹坑洞,接着一雙雙油綠的眼睛亮起,一個撐着一個爬上了坑洞,站滿了石台,放眼望去,皆是站立的白骨。
而此時秋心沒有察覺洞中異變,小心地沿着通道向前走去。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3s 3.916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