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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此刻的尹施允,絲毫沒有在神醫谷之前那種詭異的氣氛,那種令人心悸的味道,正如天海靈台之中,那靜默的黑色小人。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
此時在茫茫多的白骨殭屍包圍之下,只有區區百人還在抵擋,那些正道弟子,面對這恐怖而沒有希望的場景,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在這些人之中,秋心看到了斷魂三刀,看到了宗瑞,看到了劍堂六人,看到了恩施恩覺,而各派掌門宗主,此刻也是面色慎重。
而秋心也明白,為何祭司讓他三天之內必須出來,因為他再遲些,此地僅有的百人,也會盡皆葬送在此。
經此一役,整個正道,整個天下都會一蹶不振,尹施允平靜而冷漠地看着前方,直到秋心的到來,才讓他開口,帶着無盡的漠然與驕傲,以及深深的不屑。
「二十年前未曾殺你,因為你是荒帝選定的破局傳人,沒有你取璨金之息,取陽土之息,斷五行根基,今日我便不會出來。
可他算錯了,他即是我,我即是他,他所算計的一切,在千年前是一場笑話,今日,也必定是一場笑話!」
他一眼認出了秋心,二十年前的真相不言而喻,火鑒靈器之中的火金之息,乃是故意種在自己身上,而這五星精粹一旦失去,這封印便會不攻自破!
但是,荒帝的想法與這心魔的想法如出一轍,如若不打開墓穴,又如何能殺了這心魔!
看着那滿地的屍體,秋心再一次動搖了,依稀記起師父在青桑靈山草屋之中的循循教導,習武者,自以天下為己任,修道者,不視邪佞為等閒!
況且,這殘留此地的正道之人,或多或少都曾經幫助過自己,自己又怎能忍心……
如此念頭一起,心中那種繁雜的念頭顯現,皺眉間,慧沖方丈輕呼一聲佛號,道,「施主曾言一切由心,可知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秋心猛然抬起頭來,目中五色遊動,看着那滿身鮮血隱靈子,言道,「太古之中,師父究竟是否殺人?」
隱靈子手持陣盤,在胸前轉動,神色複雜地看着秋心,「師兄大仁大義,又怎會做下殺人之事!」
秋心睜開的眼睛恍然閉上,踏在龍虎之間的雙足噔噔向後兩步,喝然道,「那你,那你為何要如此折磨他,如你這般狼心狗肺之人,死又何惜!」
龍虎呼嘯之中,秋心的身形升高,眼看着就要離去,但是隱靈子一口氣在胸中,並未說完,「但是抵不過奸人所害!」
此刻青城派掌門權笙站了出來,鬼面之上佈滿了裂痕,但是他依舊戴在臉上,言道,「谷師兄修習神劍訣時日已長,心中之魔難以壓制,便接到昔日師弟傳信,讓他物歸原主,而地點就在太谷!
可是等他到太谷之時,有人巧佈陣法,讓他瘋癲成魔,殺盡了谷中其他弟子,那些想要逃脫之人,盡皆被谷口陣法所擋,不得而出!
清醒之後,谷師兄自以為釀成大禍,自斷手腳,咬舌意欲自盡……」
「尹施允,我要殺了你!」
白日裏一道驚雷,在空中炸裂,手中一把五色晶瑩的長劍憑空浮現,就此,殺向了尹施允!殺向了那荒帝心魔!
尹施允緩緩抬頭,絲毫不畏懼秋心此刻的氣勢,手中黑色長劍噌然而出,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
沒有任何花俏的招式,雙劍砰然相撞,一股讓人壓抑胸悶的氣息以二人為中心爆發開來,離二人稍近的白骨殭屍以及黑衣之人,高高飛起。
唯有尹施允胯下饕餮,在此刻方能穩穩站着,在這一劍之後,尹施允絲毫未動,而秋心,他腳下的龍虎猛然消散。
如一刻流星,直直地倒向了地面,砸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這一幕,讓所有看着的正道弟子,心涼了下去!
隱靈子與慧沖方丈相視一眼,同時飛身而上,隱靈子以大成的隱靈訣,演化實體的龍虎,撲向了尹施允,而慧沖方丈,手中佛珠盡皆飛出,旋轉之中帶着金色的佛光,轟然相向!
尹施允此刻就連手也未曾抬起,饕餮之前一把好似能夠貫穿天地的長劍,散發着森森寒意,後發先至,與二人爭鬥在一起!
當在此刻,白骨大軍邁着整齊的步伐,在那些黑衣人眾的率領之下,與僅存的正道弟子廝殺在一起!
而地上,那沉寂下去的坑洞之中,幻月大師向此處望了一眼,搖頭嘆息間也加入了站團,任誰看來,此刻,已經是必死之局!
當在此刻,從西方之地傳來一抹宏光,來人飄然若仙,鬚髮皆白,不是別人,正是消失多時的靈老!
泰山弟子見此,若見救星,靈老迅速飛至尹施允身後,雙手平舉之間,一道巨大的光幕浮現而出,將饕餮與尹施允,同時包裹!
尹施允臉色忽然一變,身前黑霧升騰之間,竟然一時間攻破不了這白色光幕,靈老渾身顫抖,汗流涔涔,見此大喝一聲,「小子,你還在等什麼?」
話音落罷,在那沉寂許久的深坑之中,五色之中人影已不可見,在這道流光之前,一把鋒利的劍影浮現,比起之前秋心所凝聚出來的劍影,更加駭人!
尹施允雙手之間黑霧如同水流,雙眼緊緊盯着飛馳而來的五色光劍,意外之中又有些輕蔑。
他沒有想到,在這個世上,竟然有人能夠憑藉自己的能力,觸摸到仙境領域,能夠舒服住他。
一時沒有了辦法,他還在一邊控制着兩把巨劍阻擋着隱靈子與慧沖方丈,只能任由那把五色劍鋒穿透了白色光芒,插入了黑霧之中。
只見那光劍好似水滴,在進入黑霧的一瞬間,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密密麻麻地刺了進去。
那黑霧被白色光芒分去了部分壓力,光劍在秋心的全力催動之下,如同布帛般被撕裂的黑霧,就這樣刺進了尹施允的身體。
此刻,時間仿佛凝固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雖然還在生死之間,但是依舊關注着這裏,但是尹施允眼睛一直睜着,臉上怒色大顯,空中那兩把巨劍陡然消失,白色光幕之中黑霧頓時凝視。
其眼中獰色一閃,強大的氣息從中爆發,插入其身體的五色小劍,噌噌斷裂,但是讓人絕望的是,那無數小劍,在其軀體之上,留下傷口深不足寸,其上不見鮮血。
在這呼吸之間,秋心回身後退,心中大駭,只見那些如同髮絲般密集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
隱靈子與慧沖方丈相視一眼,驚呼出言,「半仙之體!」
被封印了千年的心魔,藉助尹施允的身體,此刻一人獨擋四位絕頂高手,絲毫不落下風,而且更讓人驚駭的是,尹施允竟然修成了半仙之體!
靈老控制着光幕,一直在壓制着尹施允體內魔氣的爆發,此刻他雖然觸摸到了仙界領域,但是與曾經踏足這一境界的荒帝相比,差距終究太大。
此刻真氣的劇烈消耗已經讓他有些吃不消,這時見一擊不成,具有半仙之體的心魔實在可怕,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抵擋的。
心中雖有不甘,但是他還是散去光幕,快速離開,可是此刻尹施允怒不可遏,雖然沒有受傷,但是四人這配合之間,若沒有半仙之體,恐怕已經中了算計。
作為帝王的驕傲,作為仙人的驕傲,都讓他難以忍受,此刻黑霧浮現,在靈老離開的地方,猛然飄來。
靈老臉色大變,瞬時之間黑霧好似跨越了空間的阻隔,包裹了靈老,仙人手段果真神鬼莫測,如今境界的靈老,在被其包裹的一瞬間,身影就消失在了此地,直到黑霧散去,靈老都沒有出現。
那些本來對靈老寄予厚望的弟子見此場景,頓時失去了心念,手中的劍,握之不穩,失去了抵抗的念頭,被白骨殭屍一擁而上,撕成碎片。
這剩下的百人,經歷了坑洞之中的大戰,已經心力交瘁,堅持到此處已然不易,隨着一個個同伴的倒下,皆是心生絕望。
除卻那些境界稍高的弟子,與那些掌門之外,都如癲如狂,失去了理智,衝進了白骨殭屍之間,連那聲慘叫,都未曾發出!
隱靈子與慧沖方丈看着身後的這一幕,都是搖頭嘆息,此刻就算沒有這可怕的心魔,只是這些白骨殭屍,就能夠將他們蠶食!
三山之間,尹施允所率領的大軍,呈壓倒之姿,當在此刻,谷口之中,傳來隆隆鼓聲,震耳欲聾之間讓人陡然振奮。
只見谷口之外,那些穿着閃亮盔甲的將士,帶着無盡的殺伐之氣,絲毫不畏懼谷內的駭人場景,舉着長矛,一步步推進。
眾志成城之下,那些能夠以一當十的白骨殭屍,竟然開始後退,開始潰散,尹施允臉上怒色更盛,喝道,「逆臣,爾敢!」
這些軍士之後,高大的旗幟飄揚,其上一個蒼勁的大字:荒!
高頭大馬之上去,大荒荒帝龍匡雄姿英發,這些將士,竟是從梓州趕來,這最後的幾十人,迎來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龍匡在馬上躬身道,「拜見先祖之魂,先祖當年離開梓州之時曾立下聖旨,大荒之人,誓以傾覆耀州墓穴為己任,今時後輩子弟大逆不道,雖死受命,望先祖之魂體諒後輩之難!」
「好啊好!難不成荒帝認為這些軍隊就能阻擋我嗎!」
龍匡行禮之時,那些軍士包圍了白骨殭屍,眾派掌門帶着僅剩的弟子,硬生生殺出一道缺口,與這軍隊匯合!
一道龍吟從兩峰之間傳了進來,那凜凜氣勢比起隱靈子所凝聚的龍虎之像更加龐然,這氣息陡然來臨,尹施允胯下的饕餮怒目圓睜,不斷嘶吼!」
一條數十丈之長的真龍,蜿蜒而來,其上站立着一人,正是那滄瀾派的掌門,李明軒!
看着谷內的場景,其心中一痛,自責道,「在下晚來一步,致我正道損失慘重,實乃醉人也!」
隱靈子與慧沖方丈微微點頭,尹施允冷哼一聲,「龍蛟也妄圖稱龍!」
說着,尹施允輕拍饕餮頭顱,饕餮呼嘯着,騰空而起,直向着龍蛟而去,龍蛟不懼,與其在神醫谷上方,戰在一起。
而李明軒,則緩緩落下,看其腳步虛浮,十分疲憊,此刻拔出了長劍,欲要與尹施允決一死戰!
尹施允揮手,那些白骨殭屍頜骨微動,向四周散開,而那些黑衣人則緊隨其後,谷中地方有限,更多的軍士進不來,但是這些白骨殭屍為不死之身,硬生生戰成焦灼之勢!
尹施允凌空而站,頭顱向天,此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其周圍氣息涌動,每一絲,都在其中蓄勢,不斷增強!
泛着黑色幽光,日曜在這傾刻間便已經形成,以仙人境界施展日曜,比起秋心所為,猶如螢蟲之於皓月,惶惶而不可擋!
沒有任何猶豫,此地尚有一戰之力的正道之人盡皆飛身而去,那泰山劍堂的弟子,宗瑞,恩施恩覺,雖心驚而不懼,在各派掌門的帶領下,義無反顧。
尹施允的身形消失在了日曜之中,刀刀劍氣溢出,在眾多弟子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便滑坡了喉嚨!
而那些境界稍高的掌門,此刻竟也受不了這劍氣的溢出,但是,尹施允依舊沒有爆發,隱靈子,高諄,慧沖方丈,赤司,元闕幾人瘋狂的進攻,用盡了平生所學!
而一道較小的五色日曜,也在這時冉冉升起,以劍之虛影化成日曜一招,這神劍訣兩篇結合,在這個世上,僅有此二人懂得!
但是這五彩日曜,遠沒有那黑色之陽來得快,來得及,來得讓人不知所措,就在那個點,猛然爆發!
漫天的劍雨從其中爆發,那些艱難抵擋的正道之人,莫不是劍氣穿身,便是受了重傷,道道劍氣已非凡物,絲毫不改變軌跡,宗無悔斷魂刀傾刻間便被斬成幾節,他引以為傲的斷魂刀法,在此刻失去了作用。
逃遁不及,就此喪命,而赤司的彎刀,在這劍氣之氣,亦然失去了作用,場中唯有隱靈子少數幾人,險而又險地避過。
就在這時,秋心凝聚的日曜,終於爆發開來,從此處飛來的劍氣,如冰雪般消融,但是,秋心的日曜,也在層層縮小。
而在另一邊,失去了秋心日曜的阻隔,劍氣前赴後繼,箭矢般沖入了大荒軍士之中,那些身着鎧甲的軍士,還未曾明白過來,就被釘死在地上,後來的白骨殭屍便一擁而上。
原來尹施允的目的,不僅僅是他們這些習武之人,而是那激怒他的大荒軍隊,龍匡心中雖痛,但是依舊指揮軍隊補充上來。
黑色日曜之中劍氣好似無窮無盡,谷中之人不死,便不會消散,反觀秋心,那五彩日曜之下,他的面容漸漸浮現,一股無奈從中透射。
尹施允此刻,已經不是他們所能夠抵擋的,就算是天下人盡皆到此,也不過他一招之敵,仙人之風,此刻方顯!
谷口之前,一層層屍體高高壘起,後來的將士踏着同伴的屍體,朝着那劍氣邁進,而同時,天上饕餮與龍蛟的爭鬥也分出了勝負。
饕餮巨口之中叼着一顆血淋淋的頭顱,龍蛟龐大的屍體,就此癱軟,砰然落地,連同白骨殭屍與軍士,砸成了粉末!
饕餮凶威不斷,躍向谷口,殺進了茫茫軍中,如此慘烈的戰況之下龍匡終於下令撤退,如潮水般數十數百倍的大軍,就這樣,被趕入了漆黑一片的神醫谷荒原。
正道之人,天下之人,在尹施允面前,沒有一絲反抗之力,秋心心中悵然,祭司為此事喪命,瞎眼老者為此事喪命,荒帝謀劃千年,卻沒有想到如此微末。
縱使他此刻已經領悟了神劍訣兩篇,控制了心魔,但是,離那成仙,依舊遙不可及!
天地之間只有一種聲音,那時留在此地的魂魄的呼喊,在這呼喊聲中,秋心聽見了絕望與不甘,聽見了嘆息與吶喊!
但是,荒帝已逝,誰人可擋!
劍氣終究散去,尹施允高高俯瞰着下方,面色威嚴而不可抗拒,道,「自今日起,天下之人盡臣服,爾等可以選擇臣服,或者,死亡!」
直到此刻,僅存之人心智已經被完全擊潰,就連荒帝所言,他們都難以辨識,但是,他們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死亡,又是一具具屍體地倒下!
慧沖方丈口中佛號輕念,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師父,收手吧,你我本不該存於這個世上!」
第一次,進入此地的第一次,秋心看到了尹施允臉上的吃驚,隨着這聲音的來臨,秋心舉目望去,苗寨祭司的話語,在腦海之中應聲響起,「而他們三人,將會重蹈千年前的命運!」
只見來人一男一女,男子手持摺扇,風度翩翩,臉上略有玩世不恭之笑容,不是京墨,卻又是誰!
女子一身粉衣,飄然若仙,臉色俏白,目中滿含秋波,目光所視,正是秋心,而此人正是在青桑山待產的青尋!而她的小腹平平,無絲毫孕態!
一瞬間,只是看見青尋的瞬間,秋心便沖向了她,「走啊,快走啊!」
口中不斷地急切呼喊,而青尋則是不斷地搖頭,帶着哀怨與不舍,又似帶着釋然與滿足,「對不起,我欺騙了你!」
秋心抓住她的手臂,不斷向外拉扯,但是秋心一動不動,京墨見之,臉上浮現心痛神色,想要安慰什麼,卻又止住了言語!
空中尹施允的話語傳來,「你不是死了麼?」
「你我三人同生共死,師父未曾死去,做弟子的,怎敢先走一步!」
秋心在看見青尋與京墨的一瞬間,便明白身懷七竅玲瓏之心的其餘兩人是誰,青尋通讀三絕譜,使得道先獲得一身相術!
而京墨,自然是另外一人,那時出現在菁蕪山上,不為別的,就是那菁蕪觀中所藏的三絕譜!
而世上,能夠讀懂三絕譜的人,也僅僅是這三個人!千年前的命運,豈不是教青尋去死麼?
青尋抬手撫摸着秋心的臉頰,愛意從眼中流出,「是個男孩!」
秋心臉上痛苦絕望之意稍退,青尋又說道,「莫要傷心,你我還有事情未做,青尋此生能夠遇見你,便已是千年所修的福份,今日解決了這魔頭,你我來世再會!」
尹施允不再等待,率先動手,殺向了秋心,而秋心,目中堅定,同時也殺向了尹施允,二人都明白,只要互相殺了對方,這七竅玲瓏心,不攻自破。
若尹施允獲勝,則世間失去了束縛他的混沌之力,若秋心獲勝,以混沌之力封印尹施允,青尋必不赴將死之局!
但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此刻的秋心,絕不是尹施允的對手,如此不顧性命,只不過螳臂當車而已!
當二人戰成一團的時候,青尋與京墨兩人相視一眼,青尋又回頭看了一眼空中瘋狂進攻的秋心,點了點頭。
只見二人各自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泛着淡淡銀光的匕首,沒有任何猶豫,插向了自己的心臟!
秋心回頭瞥見這一幕,心中猛然一痛,尹施允劍之虛影砍在了他的背上,而這虛影,也在那一刻消散,尹施允噔噔向後退去,而他的手,正撫着自己的心臟之處!
青尋面帶笑意,銀色匕首之下,七彩光芒浮現,青尋痛苦的轉動匕首,那傷口越來越大,青尋口中鮮血吊成絲線滑落!
此刻這匕首好似插在了自己的心頭,秋心大喊,「住手,住手啊!」
他捨棄了尹施允,沖向了青尋,而青尋,則伸出右手,插進了那匕首劃開的缺口之中,七彩之光大盛,一顆砰砰跳動的心臟,就被這樣拿了出來!
他身旁的京墨,手中也拿着一顆七彩的心臟,臉上也浮現出相同的表情,只不過他看着的是,尹施允!
「弟子不孝,愧對師父多年養育之恩,今日已死謝罪!」
就這樣,說完最後一句話,京墨倒地不起,其手中的心臟之上,七彩之光就此黯淡,而尹施允哪裏,發出了痛苦的嘶吼!
一把抱住了青尋,任憑鮮血浸潤了他的衣衫,刺痛了他的心靈,「你怎麼這麼傻啊,怎麼這麼傻啊!」
青尋還舉着那顆心臟,對着秋心想要笑出來,卻已經沒有了力氣,斷斷續續地說道,「去…吧,現在……你能……殺……」
聲音戛然而至,心臟退去了光芒,停止了跳動,而秋心一顆心在此刻也似乎同時死去,天海靈台之中那靜默的黑色小人,在此刻陡然睜開了雙眼!
帶着無盡的暴戾,帶着無盡的殺氣,他將青尋輕輕放在地上,轉身走向了尹施允!
此刻的尹施允,臉色蒼白,氣勢已不足之前的十分之一,而秋心這心魔之下,氣勢則超過了他。
同樣一柄黑色長劍浮現,此刻青尋與京墨雙雙身死,重創了尹施允,他要做的,便是殺了尹施允!
尹施允艱難地站了起來,此刻荒帝所佈下的手段,才盡皆顯現出來,他同樣靜默無語,一把長劍,二者便生死相向!
身影快到了極致,不斷在空中交錯,只是一瞬,又好似幾年,二人同時停下了身影,地上清風起,空中煞氣濃!
所有人同時注視着這裏,長久之後,秋心砰然倒向了前方,慧沖方丈與隱靈子此刻失去了最後的希望!
而那尹施允,則緩緩轉身,仰天長嘯,短短片刻,聲音止於天地,尹施允看向自己的胸口,在哪裏,五彩精粹帶着可怕的腐蝕與吞噬,不斷蔓延!
尹施允驚懼地大喊,那五彩之光透射天地,天空之中驚雷浮現,黑氣涌動之下,尹施允瘦小的身軀,開始消融!
最後,在一片黑霧中消失不見,那滾滾黑霧在空中翻騰不斷,怒吼之聲傳出,帶着無盡的不甘,隨風飄散!
在這心魔身死的片刻,青桑靈山之上,高大的尾松枝幹層層折斷,從千丈的山巔掉落,道先看着這一切,深嘆一口氣,而他的懷中,抱着一個嬰兒,正在不斷哭泣,那斷絕夔霰二州的淚河,金光同時消散,在淚河兩畔之人,見此異象,朝天叩拜!
乾涸的三絕沙漠之中,下起了大雨,雨中,那風沙不斷的邊陲小鎮之中,南來北往之人歡呼雀躍!
在神醫谷荒原之上,籠罩多天的黑暗,終於被晨曦第一縷陽光驅散!
殺將出來的白骨殭屍,就此失去了支撐,散落成節節白骨,而那些黑衣之人,此刻盡皆清醒過來,驚懼的慌亂!
谷中,眾人還未曾明白過來,天空中驚雷過後,烏雲消散,慧沖方丈輕聲言道,「這一場大劫,終於去了!阿彌陀佛!」
帶了的數千正道弟子,盡皆喪生在此,餘留之人,不過幾十,而等他們看向秋心倒下的位置時,卻發現他早已不見,連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青尋的屍體!
就在這時,谷外忽然喊殺聲震天,一眾黑衣人圍了進來,帶頭之人銀面遮容,身後跟着一灰衣道人,還有一頭帶斗笠之人!
正是那銀面主上,李道林,以及鬼九!潛伏在神醫谷外幾日,直到此刻,方才現身,而這時,正是正道之人油盡燈枯之時!
隱靈子知道來者不善,隱靈盤已經在緩緩轉動,「不知閣下至此,所為…」
話還未說完,他只感覺到身後一痛,一把利刃穿透了他的胸腔,轉頭望去,下此毒手的不是別人,而是他最為信任的執事堂主,艮庾!
身後倒地之聲響起,慧沖方丈喝道,「爾敢!」
只見那天海派的掌門拿着同樣的匕首,刺穿了他的軀體!
銀面人緩緩點頭,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前,艮庾與天海派掌門,飛身回到了銀面人身旁!
隱靈子與慧沖方丈怒不可遏,他們未曾想到,經歷了心魔大劫,正道將覆滅於此麼?
李道林上前,言道,「當年,你們是不是也是如此,將我神醫谷眾師兄弟,殲滅於此?」
幻月大師在於尹施允一戰之時便已經受了傷,喝道,「卑鄙!」
「說我卑鄙,豈不是你們正道之人更加卑鄙!」
此刻隱靈子與慧沖方丈雙雙受了暗算,他們已經失去了最為強大的戰力,再說下去,只能是徒勞無功!
於此時,他們閉上了眼睛,卻被一聲急切的呼喊吵醒,「師父,弟子來遲一步,萬望恕罪!」
只見谷口一人手持金剛降魔杵,失去了左臂,正是當初在地下坑洞之中秋心所見之人,聶恆,慧沖見此,臉上浮現笑意,「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終究得證大道,可喜可賀!」
聶恆之後,無數的正道弟子殺了進來,銀面人所率領的黑衣人如摧枯拉朽般潰敗,加上殘餘的大荒君對,短短時間,便將其圍了起來!
聶恆手持降魔杵,「此人狼子野心,貪圖仙府之事,妄圖推翻天下正道,弟子曾為其所誘,翻下錯事,已失去大道之機,今日殺了這些人,以圖正道安寧!」
降魔杵匯聚了眾生念力,此刻聶恆雖不及銀面人,可是有此寶加身,倒也可戰勝他,於是二人便戰在一起!
各派守山弟子被聶恆招至此處,各自迎回了派中長輩,就此解決了正道之威,此後數十年,被傳做一段佳話!
至此,神醫谷中埋葬的秘密被永遠封印,千年輪迴禁斷在此!
那消失多年的神醫谷,在這三座山峰之間建立起來,行醫之人,是一個身着青衫的女子,時長往向西北之地!
…………
十年之後,青桑靈山之上,有人傳聞仙人居住在此,有仙鶴緲緲,百鳥齊聚!
山上有兩座茅屋,屋頂煙霧升騰,在那偏鋒之上,一座巨大的樹樁之前,一白衣之人久久凝望,身後傳來靈動的話語,「爹爹,你在看什麼啊?」
「一個鳥語花香的夢!」
「那裏有娘親嗎?」
「當然有啊,那裏不僅有她,還有你師公,還有無數可親可近,可歌可泣的人!」
「…………」
(全書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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