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電話里的羅司令半天未語, 良久,掛了電話。詞字閣 www.cizige.com
王琴忙說:「馬琳,是女幹部, 也是, 跟的資歷,工齡樣, 不就杯濃茶嗎,咱們同樣部隊出身,誰忙的時候沒用茶喝過藥,又不是存心的。」
見馬琳不說話,又說:「自己在家也經常用茶喝藥的, 麵湯, 豆漿也用過,只是習慣了而已,知道錯了,下回不敢了還不嗎?」
這時人敲門, 進來的是羅司令的秘書。
他說:「馬處,領導讓來看看況,他說王琴同志哪方面做得不對儘管直說, 什麼事他去跟總軍區的大領導交涉。」再看王琴眼,又說:「他說這個保姆您不想要, 他幫您打發。」
王琴呼吸滯:「羅司令說的不是吧,可不是什麼保姆。」
秘書說:「司令員說的就是您, 王琴同志。」
這就是虎不發威,給人當病貓了。
馬琳了了工作,了能在總軍區領導面前個好印象,味忍讓, 妥協,但當她不忍讓了,她只要說句,羅司令能不給她撐腰?
王琴看問題嚴重了,不敢再欺負馬琳,轉而開始打感牌了:「馬琳,咱可是同睡過張床的姐妹,這段時間直在盡心盡力照顧,總不能就這樣踢開吧,再說了,要樣翻臉不認人,回了總軍區,很多事可就不顧忌姐妹面子,要如實匯報的,覺得?」
馬琳端着茶杯,咬着唇,不說話。
陳玉鳳生怕馬琳要軟,她對男性向來苛刻,但於女性又過於寬容。
要不然當初張艷麗姊妹也不能把她騙的那麼慘。
現在陳玉鳳幫不了她,就得看她自己了。
馬琳猶豫良久,終是下定了決心:「白秘書,王琴同志在照顧期間,直試圖妨礙,插手的工作,傾向於她已經被敵人策反了,請羅司令徹查她。」
白秘書眉頭皺,但立刻說:「好。」
王琴聲音再高:「馬琳,講話得憑良心,什麼叫被敵人策反了?」
馬琳說:「堅持,要求軍分區徹查王琴。」
王琴攤手:「啊,接受軍分區的調查,但們要查不出什麼來,等着吧,看到時候怎麼跟總軍區的領導匯報。」
其實她並沒間諜方面的問題,開始抱的也是照顧馬琳的心。
但這種機會,她又是個喜歡投機取巧的人,就連絡了幾個退了休的幹部,想籌資入點股,從灌氣站撈點油水。這事陳玉鳳不讓,馬琳也不支持,她心裏就帶上怨氣了。
而昨天,齊彩鈴送了她件紅港泊來的貂皮大衣,讓她替自己在馬琳面前美言幾句,還說旦事,以後會給她更多處,她於是又出言建議,想讓馬琳跟女港商陳倩合作。
這個在任何方面都能說得過去,可馬琳也不支持她,她就更生氣了。
現在馬琳想讓軍分區查她,她本身沒問題,當然就不怕,她甚至想好了,等接受完軍分區的調查,就上總軍區找大領導,把軍分區的領導們從上批到下,好好告狀。
提包,端過茶杯,她氣呼呼的跟着白秘書走了。
馬琳看李幹事跟陳玉鳳點困惑,解釋說:「咱們軍區最近給陳方遠鬧的,在總軍區影響很差,這種況下不能給羅司令添亂,先讓反間處去調查王琴吧,支開她,咱們搞工作。」
雖然羅司令想幫她撐腰,但馬琳了軍分區在總軍區的影響,不想麻煩他。
用調查的方式支開王琴,她只想集中精力搞工作。
她這種態度,陳玉鳳既欣賞又佩服。
排除萬難,心只工作,這是她的實力,也是她的心胸。
作個工作狂,接下來馬琳就得投入工作了,她拉開了抽屜。
抽屜里最上層是她女兒的照片,下面是工作筆記,旁邊擺着本通訊簿,翻開通訊簿,在上面翻了翻,抽張便簽寫了個電話,她說:「陳玉鳳,12點吧,給申請個小時的權限,給李嘉德打個電話,看能不能說服他回來。」
做生得要夥伴。
新來的女港商陳倩看來人是很不錯,挺謙虛,而且跟軍醫院合作的很愉快,也願配合軍區各種各樣的嚴苛政策,在這個部隊了改革和發展,必須請外商介入的年,是個可以合作的好夥伴。
但馬琳雖說沒韓超那麼敏銳,可也覺得對方點不對勁。
怎麼說呢,個女商人,女強人,她應該非常稜角,性格才對。
但那位陳倩太沒性格,也太沒稜角了,個沒性格,稜角的女性,是很難在這個社會上立足的,所以馬琳懷疑她的能力。
相比之下身毛病,還膽小怕事,視財如命的李嘉德,膽小,所以謹慎,雖然心只想賺錢,但懂得政策紅線,這樣的人,更適合合作。
接過電話號碼,陳玉鳳回家了。
這時剛九點鐘,幾個娃都去圍棋班了。
大娃帶隊,陳玉鳳就不用接倆閨女。
照例,這會兒她得處下小軍嫂油辣椒的業務。
品的油辣椒最近不多了,陳玉鳳得跟鄭嫂子出去採購趟原材料。
雖說大青山批發市場裏賣干辣椒的商戶挺多,是批發市場,價格也合,按像選料這種工作,陳玉鳳就應該交給軍嫂們去辦。
大冬天的,不必辛辛苦苦自己跑。
但陳玉鳳並不,每回要選辣椒,她都要親自去市場。
食材,每片土地上種出來的,味道都會細小的差別,同片土地上,雨多的季節和雨少的季節種出來的味道也完全不樣,所以同個品種的辣椒,每批,每袋子的味道,都會細小的差別。
每回採購她都要耐心的嘗,袋子袋子的挑,挑辣味適中,辣中帶香的買。
她耐心,臉皮也厚,時間長了商戶們就習慣了。
要好辣椒,還會專門給她留着。
選好辣椒,商定好送貨時間,騎着三輪車回軍區,剛到酒樓門口,鄭嫂子忽而喲的聲:「咱媽今天打扮的可真漂亮。」
陳玉鳳抬頭看,是周雅芳,她向來不愛化妝,今天卻給自己撲了些粉。
她件白羽絨服,買來好幾個月了沒值得穿過,今天卻穿着,正在掃院子。
比不上王果果洋氣漂亮,但周雅芳種農村婦女的樸素家常感,看着就舒服。
這傻媽,陳玉鳳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她雖然再說自己不在乎,但是以李嘉德要來,今天才專門打扮自己的吧。
在孩子們眼裏,周雅芳是圍在鍋前灶後的奶奶,在陳玉鳳眼裏,她是能叫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用帶孩子,也不用洗衣服的媽。
在酒樓,來吃飯的領導們也沒人會多看眼這個沒文化沒談吐的服務員。
李嘉德雖然是個土包工頭,還身鹹魚味,但他難得的是把周雅芳當個女人來看待的人,去年他時不時來酒樓說說話,聊聊天,周雅芳就很開心。
今年她明顯落寞了不少,現在李嘉德要來,腳步都比原來輕盈了。
這樣看,陳玉鳳心裏暗暗後悔,要早知道李嘉德出了車禍,讓周雅芳問候句也好啊。
要打電話,她得跟親媽先通個氣,倆人打,看看李嘉德那邊是啥況。
周雅芳完,聲音低:「他兒子被車撞沒了?」
「他幾個孩子?」陳玉鳳問。
周雅芳伸了根指頭:「就個,他跟提過,說孩子不大器,小小年紀不讀書,在外面鬼混,還愛抽點大.麻,愛喝酒,怕不是喝了酒,開車沒的吧?」
來李嘉德的兒子似乎不太器。
但即使不器,那也是個人,是條命,而且誰的孩子放疼。
孩子出事,於父母的打擊特別大,也就怪不得李嘉德乾脆放棄生,不做了。
孩子是父母的希望,孩子沒了,父母的信念也就沒了嘛。
看時間正好12點,陳玉鳳說:「咱們給他打個電話,問候他下吧。」
周雅芳說:「他的電話叫國際長途,咱這電話拔不通的,打過去是盲音。」
這思是她曾用酒樓的電話悄悄給李嘉德拔過電話吧。
但酒樓的電話連長途都沒開,更何況國際長途,她又怎麼能拔得通?
「媽,原來給李嘉德打過電話吧,要真想給他打電話,告訴啊,幫打,幹嘛悄悄的,不吭氣兒呢?」陳玉鳳問。
周雅芳囁嚅着說:「就隨便試試,打不通就不打了嘛。」
她跟王果果是截然不同的性格,王果果喜歡什麼就會直說,會大大方方去爭取,周雅芳卻是不論心裏高興還是傷心,死都不會說出來。
她心裏也記掛李嘉德,可她不敢告訴陳玉鳳,她想打電話,但只會悄悄打。
而正是她這種性格,才叫陳凡當初把她欺負的那麼慘。
且不說這個,已經12點了,陳玉鳳把電話拔了過去。
響了七八聲電話才被接,對方沙着嗓音問:「賓果?」
這就是李嘉德的聲音,陳玉鳳說:「李總,是,是陳玉鳳。」
啪的聲,電話被掛掉了。
個男人,喪子還不到年,脾氣壞點可以解,陳玉鳳再拔過去,這回換周雅芳來接,周雅芳說:「李嘉德,是周雅芳,說兒子沒了……」
這回對面沒聲音,但過了很久,啪的聲,也掛斷了。
周雅芳連着餵了幾聲,王果果見,就從後堂出來了,問怎麼回事。
陳玉鳳把李嘉德的事給王果果講了下,這時已經12:30了,再半個小時長途權限就從軍區掉了,要想打電話,陳玉鳳還得去申請次。
王果果把電話接了過來,示陳玉鳳拔通。
但這迴響了半天,無人接。
王果果於是掛了再打,遍又遍,直到快點時,終於電話又被接來了。
王果果深吸口氣,說:「李總,今天剛做了咸口八寶飯,雞絲全是腿肉,自己撕的,蛋黃是鹹鴨蛋,溏心的,山藥用的是鐵棍山藥,還火腿呢,現在是冬天,火腿是用橘皮、花生殼和茶葉熏的,要沒胃口,覺得八寶飯膩,單用火腿和白菜給燉碗湯,下碗粉,熱乎乎的,也好吃。要還是沒胃口,不想吃,還米湯,粳米、糯米和小米三樣炒熟,開水沖就好,碗熱乎乎的,喝到胃裏頭,保准能舒服來。」
電話里只呼吸聲,李嘉德長時間的沉默着,但並沒掛斷。
食物,日三餐,是這上最簡單的東西。
如今又是個物質繁盛的時,於食物,人們唾手可得。
但在個人傷心,痛苦,難過,吃不下飯時,碗湯會是撫慰他的良藥。
李嘉德在到米湯時,終於哭出了聲。
王果果於是又說:「人活,啥事都能碰到,咱是相識,啥事該跟們說就跟們說,和周雅芳是沒啥文化,不懂,但們至少願說說,來,們給做飯吃,好不好?」
電話那頭李嘉德長久的啜泣着,但過了片刻,還是默默掛掉了電話。
王果果說:「鳳兒,暫時就別打擾李嘉德了,等他自己想通,他會來的。」
她雖說沒喪過子,但生了倆兒子,能解李嘉德的痛苦。
這種時候他不想別人打擾自己的。
而且勸也沒用,人經歷了那種事,只能自己從痛苦中走出來。
人活生,不過吃喝拉撒,等他走出來了,他會回來,來酒樓吃口家常菜的。
正好這時送辣椒的人來了,倆媽出去接辣椒了。
根據昨天韓超的分析來判斷,陳玉鳳覺得李嘉德兒子的事很可能不是外,而是陳方遠人製造的事件,他之所以那麼做,針對的是李嘉德,他想讓自己的人取李嘉德,跟大陸軍方合作。
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李嘉德活下來了,他兒子卻沒了。
礙於政策,這種話當然不能在電話里說。
而這時她也才剛剛識到,陳方遠是個多麼難纏的敵人。
話說,陳方遠那麼可怕,而且就在軍區外面,陳玉鳳不免要擔心,他如果針對她,會不會對甜甜和蜜蜜的安全造威脅。
個女人最大的軟肋就是孩子。
兔死狐悲,李嘉德,她難免要想到自己。
這還是進城之後頭回,她不想賺錢,也不想做生了。
目前,韓超月津貼210,雖說少了點,但軍區米麵油都是發的,孩子上學也不要錢,作業本寫完了可以翻過來寫,窮點苦點不算啥。
萬她的生危及到孩子們的安全呢,豈不得不償失?
她是個膽小的女人,心裏害怕嘛,這還是頭回,直接跑到營區去找韓超了。
大冬天的,陳玉鳳臉色蠟黃,頭髮毛糙,裹着棉衣,跟保衛打了聲招呼,直戳戳的衝進營區,到韓超辦公室門口了。
大中午的,韓超跟許亮,王書亞幾個在開會,看到妻子,從辦公室出來了,問:「鳳兒,是不是病了?」
陳玉鳳把李嘉德的事講了下,問男人:「哥,們不會危險吧?」
韓超昨天只是揣摩了種可能性,陳方遠會讓李嘉德出事故的可能性。
但沒想到還真猜准了。
他於心裏感嘆,也佩服陳方遠的手段,間諜這,陳方遠是祖師爺級別的。
看妻子給唬這樣,韓超既覺得可憐,又覺得可笑,但也得擺出事實認真安慰她。
他說:「鳳兒,陳方遠在紅港或許點勢力,但在大陸他就是條蟲,而且是隨時可以被哥掐死的蟲,啥好怕的?」
「真的?」陳玉鳳不太相信:「可到現在還沒抓到他。」
「那是他把無線了,們想找到他最新的聯絡方式,想把他抓在國內,要不然,跟外交部協調下就可以趕走他,就是想抓他才不驚動他的。」韓超解釋說。
「可他萬僱人幹壞事呢。」陳玉鳳現在也聰明了,知道壞人想幹壞事,不會自己動手,很可能會僱人干。
韓超說:「在紅港,錢就可以做任何事,可以賄賂司法部門,賄賂警察,稀里糊塗辦案,所以他敢囂張,但在咱們國家,沒任何個犯罪分子在威脅,或者傷害了軍人,公安的家屬後還可以全身而退的,陳方遠聰明着呢,他不會幹那種傻事的。」
這會兒下午兩點,在吹床號,營區的小兵崽子們正在床。
韓超怕那幫小兵崽子看見陳玉鳳要訌,就示她趕緊走。
但就在這時,個剛床的小兵崽子打着哈欠,看到陳玉鳳,於是立刻回頭喊:「營區來了個女同志!」
女同志?
營區這幫可是年四季出不去,沒見過女人的,呼啦啦的全從宿舍跑出來了。
陳玉鳳着腳步聲回頭,就見群當兵的圍簇在,正在打量自己。
原來的陳玉鳳很膽小的,人看自己,她會腿軟腳軟,怕的不。
但自從上回沒上台,稀里糊塗被張松濤搶了功勞後,她就刻鍛煉自己了。
刻深吸口氣,明知身後目光如狼似虎,但她走得很慢。
隨着她走,突然人喊:「嫂子,小心身後,人在看!」
陳玉鳳慌,另個高聲說:「原來是韓營啊,哎喲,目光像是要着火……滴熱,好像把火,洶洶火焰照耀了……」
他還唱來了,扭來了。
陳玉鳳知道他們是在訌,下識就想跑。
但她沒,她硬是走的穩穩的,深吸口氣,還回頭給幫當兵的點了點頭。
「喲,嫂子回頭啦,她是捨不得韓營吧……」當兵的高喊。
頓時幫人全笑了來。
陳玉鳳再回眸,這回她笑了笑,還揮了揮手。
咦,幫當兵的突然不訌了,站得筆直,定定望着她。
她穿件白色的羽絨服,短短的捲髮,點毛糙,圍條紅圍巾,襯着她雪白的皮膚,於寒風中唇角上揚,風拂鬢角,格外溫柔動人。
這時十七八歲的小兵崽子們心中最好看的嫂子的形象,也是他們最想要的媳婦兒該的樣子,齊家立業,年青的戰士們,誰不想要個這樣的媳婦兒?
個戰士突然抬手敬禮,幫兵崽子齊刷刷的,也給她敬了個禮。
話說,本來陳玉鳳今天給李嘉德的事嚇破了膽的。
但看看這幫小伙子,她突然就不怕了。
韓超說的對,在這個國家,陳方遠那樣的人只敢耍點小陰謀詭計,不敢來硬的,要不然,就她身後那幫生龍活虎的戰士們,不都能生撕了他?
她走了,韓超站在操場上,目光直勾勾的望着營區的大門。
他很奇怪件事,他膽小怕人的媳婦兒似乎總在變,原來膽小如鼠,台都不敢上的,可此刻面對着五百個兇巴巴的軍人,她居然能穩得住自己,腳步那麼穩。
尤其回眸笑,可真漂亮,幫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兵崽子都給她敬禮了。
小媳婦兒自打進了城,直在變。
那種變化就連他這個青梅竹馬的丈夫,時常都會覺得驚訝。
「記得嫂子膽兒挺小的,上回看電影不是給嚇傻了嘛。」許亮說:「今天看她不錯呀,這幫小兵崽子,對象都怕,她居然不怕。」
「那當然,媳婦兒是對象能比嗎?」韓營拍拍他:「去帶隊訓練,今天媳婦兒來,子高興,給那幫兵崽子人多加兩百個俯臥撐!」
他高興,就讓戰士們多做俯臥撐,許亮總覺得這事似乎哪裏不對。
……
話說,今天在點奇怪。
這會兒快下午三點了,陳玉鳳回到酒樓,發現特別安靜。
孩子們不在!
周雅芳和王果果是這樣,孩子沒回來吃飯,她們沒着急,以孩子是跟着陳玉鳳的嘛。
這下兩邊對才發現孩子不見了,幾個女人立刻就慌了。
趕緊找孩子!
跑到圍棋班問,人家說11點圍棋班就下課了。
再跑到育苗班,王麗媛剛剛睡午覺來,也說沒見孩子。
這瞬間陳玉鳳頭皮發麻。
嘴裏不敢說,但她直覺幾個孩子怕是出了什麼事。
娘幾個跌跌撞撞出了育苗班,直奔後勤處找張松濤,這時陳玉鳳的心已經快跳出嗓子眼兒了,這要再找不着,她估計得暈在當場。
張松濤正在工作,他倒臉風輕雲淡,說:「他們不是在家看錄像?」
「啥錄像?」陳玉鳳問。
周雅芳想來了:「中午是見樓上響聲,該不會幾個娃在看電視吧?」
張松濤說:「幾個孩子中午來家取的錄像機,說是家錄像帶,咋,孩子們看錄像的事們不知道?」
陳玉鳳轉身就往家跑。
三樓,周雅芳的房間,四個孩子肩並肩坐在床上,正在看錄像帶,看的那叫個入迷。
而電視上播的,正是昨天韓超租回來的《窈窕淑女》。
這電影跟當初齊彩鈴租給大娃看的那種不樣,上面沒殭屍和鬼那種嚇人的東西,而且奧黛麗赫本在這部電影裏特別的漂亮。
電影整體又輕鬆幽默,所以雖然是外語片,不懂,但孩子們看的津津味。
尤其是甜甜,特別喜歡看這部電影,時不時就要笑下。
這幾個熊崽子,差點唬的陳玉鳳魂飛魄散。
結果他們居然悄悄躲在家裏看錄像,就說氣不氣人。
看陳玉鳳推開門,甜甜招手說:「媽媽,電影可好看了,快來跟們看。」
「快來快來,電影特別好看。」蜜蜜也說。
倆媽看見娃都在,心裏踏實,就下樓,忙油辣椒去了。
陳玉鳳剛才給唬的魂飛魄散,而且錄像帶這種東西於小孩子來說並不好,現在這年頭鬼片,殭屍片,還些從紅港流傳進來的,亂七八糟的片子特別多,孩子還小,要給他們看習慣,會學壞的。
所以她肯定得教訓他們頓,不能給他們慣個悄悄看錄像的惡習。
掉電視,啪的把,她拔了插頭。
大娃和娃首先溜下床,站的直直的。
蜜蜜喜歡踢鞋子,正在四處找自己的鞋,甜甜慢騰騰的,還得把床收拾乾淨。
「看看現在幾點了?」陳玉鳳指着表問大娃。
大娃看時間,拍腦袋了:「們本來只準備看眼的。」眼看了四個小時。
娃特別會認錯:「阿姨對不,們下回不敢了。」
蜜蜜是永遠搞不清狀況的,總算找到了鞋子,趿到腳上,抱過盤錄像帶說:「媽媽,這個電影特別好看,但講的是英文,幫們租盤中文的來,好不好?」
這個叫《教父》,封面上是個頭子,韓超也說這電影特別好看。
蜜蜜這是英文的看不夠,還想看中文的。
陳玉鳳本來伸手就準備打的,但怎麼看大娃和娃腰上各插了根擀麵杖。
就問:「倆拿根擀麵杖幹嘛的?」
甜甜說:「妹妹嚷嚷着要看錄像,大娃沒辦法,只好去他家抱錄像機,但他怕錄像里會鬼跑出來,所以從樓下拿了擀麵杖,準備保護們的。」
大娃把擀麵杖抽了出來,說:「阿姨,齊阿姨選的錄像帶上全是鬼,看就害怕,但選的錄像帶好,裏面沒鬼,還特別好看。」
娃點頭附和:「特別好看。」
鬼的錄像帶陳玉鳳也看過,猶還記得自己當時曾多麼害怕。
大娃也是給鬼唬過的,跟她的要求樣低,只求錄像里沒鬼。
本來她很生氣的,但瞬間,給倆舉着擀麵杖的孩子逗樂了。
別人家的孩子總會份外乖點,看陳玉鳳笑了,大娃就知道她不生氣了,舉手說:「保證這是最後次,們以後不會再看啦。」
娃也說:「其實們沒想多看,但時間不知不覺的就悄悄溜走啦。」
而蜜蜜,永遠擁反叛性質,她說:「媽媽,別人家的孩子都會看錄像,徐然爸爸做生,媽媽要上班,他周末可以看整天錄像呢,們什麼不能?」
甜甜個憨憨,居然還在點頭:「是啊媽媽,錄像可好看的。」
蜜蜜得寸進尺:「看吧,姐姐也想看。」
這明顯就是看上癮了,蜜蜜膽子大,給她看習慣,她會偷偷跑出去,去錄像廳的,那可就麻煩了。
但陳玉鳳是當媽的,而且現在還是個大學生,當然能唬得住她倆。
她先問:「們將來都想當兵吧,但長時間盯着電視,眼睛瞎了還怎麼當兵,娃前段時間看多了書,眼睛急性近視,差點就瞎了,們難道都忘了?」
蜜蜜鼻子皺,不說話了。
甜甜也個當兵的願望,當文藝兵,但也得眼睛好。
小丫頭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還把眼睛閉上了,亡羊補牢,趕緊休息眼睛。
看娃臉上點落寞,陳玉鳳又說:「娃的腳趾頭雖然彎了,但可以當媽媽那樣的兵,要眼睛壞了呢,那樣的兵都當不了了,明白嗎?」
大娃和娃這時也默默低下了頭。
兩部電影加來整整看了四個小時。
都是八.九歲的孩子,要不制止,讓他們無節制的看下去,都得近視。
讓他們知道這事的嚴重性,他們以後才不會胡鬧。
尤其是蜜蜜,她會纏着大娃放錄像,就還會悄悄唆使大娃去租錄像的。
只用當不了兵來唬,才能唬得住。
甜甜下午還節舞蹈客,下樓匆匆吃點東西,就該去上舞蹈課了。
別的幾個娃則留在家裏做寒假作業。
陳玉鳳下午沒工作,得抽空去把錄像帶給還了。
租盤押金十元錢呢,放在家裏,淨惹得孩子們幹壞事。
跟甜甜出了門,到了育苗班的門口,甜甜指着《窈窕淑女》說:「媽媽,這個真的特別好看呢,真的不要看嗎?」
「跟媽媽講講,這是個啥故事?」陳玉鳳說。
甜甜還挺會總結的,說:「是個窮姑娘嫁給錢人的故事,特別好看。」
窮姑娘嫁錢人,這種事陳玉鳳沒經歷過,也沒那種幻想。
但小時候齊彩鈴跟她講過,說女孩子長得漂亮就是資本,長大了就必須嫁給錢人,這是個窮姑娘想要改變命運,唯的方式。
陳玉鳳並不信那個,她雖然嫁的是個窮小子,但她通過讀書,做生,正在慢慢改變自己的命運,她的見識也越來越多了,她的膽量也在慢慢變大。
所以她更相信讀書改變命運。
這麼想,她就更不喜歡讓甜甜看這種電影了。
當在,錄像帶也就必須還掉。
去還錄像帶時,巧了,甫進門,陳玉鳳就見陳方遠在錄像店裏,背靠面書牆,口若懸河的,正在跟幾個來租錄像帶的小男孩聊天。
他還是那身打扮,立領,棉麻質的棉衣,圓形墨鏡,周身股文人氣質。
跟他聊天的都是軍區的孩子,其中個陳玉鳳認識,是閔團長的兒子閔小波。
這些孩子比甜甜蜜蜜大點,十三四歲,放寒暑假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他們最喜歡紅港的武打片,以及金庸梁羽生的武俠,還倪匡的衛斯系列,租書,在這種正規的錄像店裏看錄像,是這幫小男孩的最愛。
陳方遠據說也特別喜歡讀書,屬於博覽群書的那種人。
此刻,他在跟幫孩子講金庸的武俠跟梁羽生,古龍的不同之處。
陳玉鳳不懂這些,畢竟她從來不閒書。
不過幫孩子顯然特別崇拜他,他講話時全場鴉雀無聲,孩子們還時不時在點頭。
正好她進門,陳方遠說:「同學們,今天還事,改天咱們再聊,好不好?」
幫孩子懷裏都捧着書,猶未盡,在禮貌的跟陳方遠說再見。
尤其閔小波,這孩子給他爸教訓的很好,特別禮貌,還要特過來,跟陳玉鳳說聲阿姨再見,他懷裏捧本《射鵰英雄傳》,特別寶貝的捧着。
陳玉鳳在等板給自己找錢時,就見陳方遠在看自己。
那種眼神,顯然就是想搭訕。
想想李嘉德的兒子是給他害死的,她當然懶得,不翻白眼已經是她的涵養了。
接過板遞來的錢,她轉身就準備走。
但就在擦肩而過時,陳方遠突然舉《窈窕淑女》,問:「好看嗎?」
陳玉鳳壓根就沒看,也不想答話,錄像店的板搭了句:「肯定好看,租什麼《蒂凡妮的早餐》、《羅馬假日》、《窈窕淑女》的,全是女同志,些女同志隔三岔五就要租回,反覆看,她們可喜歡這種電影了。」
「女性這個群體天性喜歡的就是灰姑娘嫁豪門,窮女孩藉助美貌步登天,嫁給錢人,電影工業就是在造夢,用夢來滿足她們。」陳方遠說。
板不懂他這種高談闊論,但也附合說:「可能吧,挺好。」
「但電影只能滿足人們短暫的幻想,真正想錢,自己去做電影的主人公不是更好?人要想錢,只要找到方式方法,特別容易,可普通女性沒眼界,沒膽識,就不敢嘗試。」陳方遠又說。
這傢伙副儒者,錢人的形象,分明就是在釣陳玉鳳,想釣她上鈎,然後策反她。
陳玉鳳本來懶得,但她又比較好奇,好奇他到底是怎麼看待馬琳那個曾經的戀人的。
就隨便從牆上抓了盤錄像帶,打算跟這傢伙好好掰扯掰扯。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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