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不知過了多久, 夏桐才悠悠醒轉。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室內十分空曠,穩婆和太醫早就離開了,連桌上的燈燭都滅了幾盞。夏桐只覺喉嚨里乾渴得厲害, 掙扎着想起來倒杯水喝, 誰知足下一個不穩, 差點栽倒在地。
春蘭聽到動靜進來, 忙道:「娘娘, 您剛生完孩子,太醫吩咐了, 得多多靜養, 有什麼事吩咐奴婢做就行了。」
夏桐看她另換了一身衣裙,不禁咦道, 「我睡多久了?」
春蘭還未來得及回話, 外頭一個沉穩的聲音道:「還說嘴呢,都一天一夜了, 若非太醫說只是產後體力虧虛, 朕倒要被你給嚇死。」
夏桐看見皇帝眼下明顯的烏黑, 唇邊還冒出淡淡的青茬,心裏怪不好意思的,難道皇帝竟陪了她一天一夜?
那朝政怎麼辦?
劉璋沒好氣的道:「朕自然不會因噎廢食,奏章就在外間放着呢!」
合着把她這裏當成待人接物的小公館了, 夏桐覺得自己很像舊社會裏負責應酬的姨太太,又或者金屋藏嬌的那個嬌。
不過當她瞧見皇帝手中的物事時,這些念頭便都化作對食物的渴望。
她迫不及待接過那碟紅糖發糕吃起來, 當然也沒忘一邊喝着香濃嫩滑的雞蛋羹,這些都是補氣養血的好東西。
劉璋怕她噎着,找了個軟枕給她墊上, 又緩緩為她順氣,心疼的道:「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吃飽喝足後,夏桐幸福的抹了把嘴,躺在床上打着飽嗝。
這時候就想起那個從她腹中爬出的小生命來。
劉璋讓人把孩子抱來給她看,夏桐瞧時,只見小傢伙生得圓頭圓腦,胳膊腿兒都跟洗淨的藕節一般,屁股更是渾圓可愛。此時人醒着,小嘴還叭叭的吐着泡兒。
夏桐越看越覺愛不釋手,「不愧是咱們的孩子。」
這孩子完美繼承了雙親相貌上的優勢,叫人半點都挑不出錯來。
劉璋心道這人是沒見過寶寶剛出世的模樣,渾身上下跟個染了血的毛猴似的,虧得乳母們又是清洗又是擦身,再經過一日夜的調養,才變得白白嫩嫩。
夏桐道:「陛下,您給孩子取個小名吧。」
不然成天小皇子小皇子的叫着,多彆扭呀,她從前的家鄉也流行為孩子起個通俗易懂的乳名,不止為叫着方便,也是保佑這孩子無病無災、逢凶化吉。
劉璋一時卻無頭緒,「你是他的生母,就你來想吧。」
夏桐其實巴不得這一句,留神端詳了孩子片刻,便喜孜孜的道:「瞧他生得白胖圓滾,就像個矮墩墩的大冬瓜,不如就叫冬瓜吧!」
劉璋:……這真的是親媽?
他可不容許兒子有這麼一個難聽的小名,傳出去豈非成了笑話,當即駁斥道:「不行!」
夏桐委屈臉,「您答應讓妾自己做主的……」
劉璋發現這小姑娘越來越會轄制人了,從前撒謊舌頭都打結,如今卻能面不改色裝可憐,說也奇怪,劉璋自詡心硬如鐵,可只要夏桐臉這麼一垮,眼皮這麼耷拉下來,他立刻感覺身上軟了半截。
真真是前世冤孽。
拗不過夏桐百般央求,劉璋只得退讓一步,但冬瓜肯定是叫不出口的,他沉吟道:「就叫敦敦吧,取溫和敦厚之意,朕也希望他能胸懷廣大,海納百川。」
夏桐模糊感覺他另外寄予厚望,可這種事她一介後宮婦人是管不了的——就算皇帝真有立太子之意,她難道還能說情願不情願?不比尋常人家,劉氏一族可的的確確有皇位有繼承。
至於旁人會怎麼想,她就管不了了。
反正敦敦現在還小,皇帝暫時是不會立他為太子的,這樣,她們母子仍稍稍安全。
劉璋見她面色沉吟,不由打趣道:「怎麼,還惦記着你那矮墩墩的大冬瓜?朕看你倒是越來越像冬瓜了。」
目光落在她豐滿高挺的胸前——生完孩子,肚腹一下子癟了回去,胸脯卻仍和生前一般飽滿。
夏桐臉上微紅,忙取了床錦被蓋住,嗔道:「胡說!」
劉璋哈哈大笑。
夏桐視線下移,忽的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她還沒親自給孩子餵過奶。
正好敦敦小臉皺起,似乎是餓了,夏桐便讓春蘭將孩子抱過來,輕輕撩起衣襟,顧不上怕羞,泰然自若準備承擔一位母親的天職。
事實證明她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了,敦敦在那嘬了半天,不止沒吸到半點奶水,倒把她弄得生疼。
夏桐向春蘭投去疑惑的目光。
春蘭尷尬道:「顧大夫說了,您暫時還沒有奶,還是交由乳母餵養為宜。」
夏桐很生氣:「那你該早點說呀!」
春蘭:……
當然是因為皇帝使眼色才不敢說的,她尊敬主子,可更怕皇帝呀。
劉璋則還是那副怡然自得的笑模樣。
夏桐驀地領悟到這人多麼可惡,他根本存心看她出醜!雖不敢直言怒罵,卻狠狠瞪了他幾眼才甘休。
夏桐扭頭朝春蘭道:「讓廚房多燉些烏雞和豬肘來,少放些佐料,尤其得注意鹽量。」
若非時令不對,她還想讓人捉幾條鯽魚回來——這些都是催奶的好東西。
春蘭去後,劉璋方輕咳了咳,「其實你何必這樣麻煩,朕看由乳母餵也挺好的。」
夏桐心道您知道什麼,吃親娘的奶最利於加強免疫力,旁的那些歪瓜裂棗都比不上。
不過這套理論她顯然不能對皇帝直說,便只道:「您哪裏曉得身為婦人的苦楚,別看這會子沒什麼,回頭若脹痛起來,想紓解都沒法紓解呢!」
所以哺乳其實是一件兩利的事,她就聽說有人漲奶漲出乳腺炎的。
劉璋炯炯有神望着她道:「還有朕呀,朕可以幫你。」
夏桐好容易才理解出他指的是什麼意思,或許皇帝真是一本正經,可她卻止不住臉上發燒,感覺整個人無形中都被他帶污了。
於是悄悄背轉身啐道:「流氓!」
劉璋敏感察覺到她的小動作,「你說什麼?」
「……沒什麼,」夏桐連忙將手掌攤到鬢邊,小扇子一般揮動起來,「妾是說,這屋裏太過悶熱,妾都流了一身汗了!」
確實挺悶的,為了避免她着涼,關雎宮的地龍燒得最熱,產婦又不宜吹風,連窗簾都緊緊閉着,夏桐真奇怪自己怎能睡得那麼死?
難道是生孩子消耗了太多體力?
她不禁好奇地問皇帝,「陛下,妾生了有多久啊?」
劉璋豎起兩根手指,「不多不少,整兩個時辰。」
那就是四個小時,這麼說倒還算快的,何況是頭胎。夏桐感嘆自己真是福大命大。
當然,更幸運的是終於讓敦敦在正月生出來了,且是在二十九——若挪到三十那天,按照農曆算法,敦敦就可能有好幾年過不成生日。
真是險之又險。
夏桐捂着胸口唏噓,劉璋卻睨着她道:「朕聽說顧明珠曾向你進獻過一張催產方子,不知可有此事?」
他這樣處變不驚,夏桐不禁猜測皇帝在宮中佈置了多少耳報神,怎的事事都瞭若指掌。
她也不敢瞞着,點了點頭,「確曾有過。」
劉璋冷哼一聲,「此女膽子倒大,這樣的事也敢擅自做主。」
夏桐聽他的口吻,似乎頗有責罰顧明珠之意,忙分辯道:「陛下切勿怪顧大人,她也只是一心想為妾分憂罷了,何況,她醫術精湛,斷乎不會讓小皇子出事的……」
劉璋惱道:「朕不是擔心小皇子,是擔心你,萬一……」
自己覺得不好意思,就沒繼續往下接。
夏桐:……
看皇帝的神情不似假裝,心裏還有點小開心。
數日來的疲憊仿佛也值了,她溫柔的勸道:「陛下,無論如何,妾這一胎都是在顧大人精心照料下才得以平安生產,何況昨日她怎麼勞神費力您也看見了,就算她之前的言行有何不妥,也請您看在妾和小皇子的面上寬恕她吧!」
劉璋看着她那張佈滿膩汗的小手搭在自己衣裳上,一按一個淡淡的巴掌印,不禁沉默道:「……你該洗手了。」
夏桐:orz
還好皇帝日常所着都是便服,多的是替換,不然若弄髒那身龍袍,夏桐覺得自己就真是罪大惡極了。
兩人各自更衣完,再面對面時就隨意多了,劉璋看她慢慢喝着剛燉好的雞湯,說道:「你如今生下皇子,朕想,還是提一提你的位分,就冊為昭儀吧。」
夏桐對於晉封並不意外,可以為至多不過是昭容或昭媛,正好這兩個位分也都空缺。
誰知皇帝一下子就將她擢升至九嬪之首的昭儀,這就太出乎意料了,夏桐有些憂心,「會不會太招搖了?」
劉璋擰了擰她的耳朵,「連皇長子都生下了,你倒怕招搖?朕還嫌這位分給低了呢。」
夏桐心道那您還想怎麼着,把蔣碧蘭推下來,讓她當貴妃?還是皇后?
別說夏桐從沒抱這種妄想,作為一個才進宮一年的新人,她對自己目前的處境已經很滿意了,能上一層樓更好,上不了也無所謂。
當然,作為一名合格的員工,最要緊是服從安排。所以對於皇帝的拳拳盛情,夏桐還是欣然笑納。
就在正月的最後一天,皇長子降生連同夏婕妤晉封昭儀這兩道消息,如同雪片一般飛向整個後宮。
眾妃先驚愕,後妒忌,末了還是巴巴地帶着羨慕來道喜。
就連蔣太后都慷慨解囊,送了一尊足有尺余高的赤金佛像來,保佑小皇子平安長大。夏桐掂了掂那金佛的分量,就覺得太后對親孫子還是挺有愛的——這份愛多到只能用錢來衡量。
不過,她卻喜歡極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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