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繞凌風台 第三百三十一章:驚變

    自那一日過後,唐漸依逐漸活潑了起來,每日都會帶着淵和出門看她們練功,遇到高興的事也會和她們談笑兩句,逐漸有了幾分當初在凌雲寨時灑脫飛揚的神采。

    如此又過了四五日,眼看新年也過得差不多了,凌汐池便和琴漓陌商議着去取龍魂的事,只是如今瀧日國的人對明淵城虎視眈眈,大張旗鼓的去取龍魂的話肯定會驚動他們,為防節外生枝,凌汐池希望單獨和琴漓陌去便行了,琴漓陌自然同意了她的意見。

    可風聆卻不依,她知道她們去取龍魂會面臨什麼,作為一個講義氣的姑娘,這個時候正是要兩肋插刀的時候,她要跟她們一起去面對葉琴涯。

    凌汐池苦口婆心的告訴她,葉琴涯不是一般人,去的人多了反而會驚動他,況且自己知道葉琴涯的弱點就是靈邪,自有對付他的辦法,如今葉伏筠也來到了臨泉,她既然已經學會了鳳鸞箭,便該留在此處守護明淵城,不然葉伏筠真殺來了明淵可如何是好。

    風聆還是不同意,三人因為意見不同吵了起來,吵架時,風聆一時心直口快,竟將葉琴涯要將她用來復活靈邪的事說了出來,嚇得凌汐池要去捂她的嘴已經來不及。

    一旁的琴漓陌更是被驚得五雷轟頂,怔怔的站在那裏,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她雖然已經知道這次去取龍魂的事不簡單,卻沒想到這麼不簡單,要用一個活生生的人去復活一個已經死了三百年的人,這種逆天而行,常人所不敢想的事她的先祖都能想得出來,果然不愧為她的先祖。

    凌汐池沉下了臉,訓斥了風聆,希望她明白事有輕重緩急,對付葉琴涯並不是人越多越好,反而人越多死的人可能會越多,人人都想要龍魂,若是驚動了瀧日國那邊的人,到時他們也來搶龍魂的話,還不知道會釀成什麼慘狀。

    她還告訴風聆當初在冥界的時候,邪血劍只是顯露出了一點龍魂的消息,便引來了數千人的爭搶廝殺,龍魂的誘惑力太大,尤其是這種亂世,足以讓任何人不顧一切。

    風聆最終無奈的同意了她們的意見,三人這才想起唐漸依還在場,嚇得臉色都變了,慌忙扭頭一看,才發現她抱着淵和早已熟睡了過去,一大一小睡得正酣,淵和甚至還在她的懷中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只是還未等到她們去取龍魂,這一日,蕭惜惟突然把她們四人叫了過去,告訴她們,月弄寒不日便要返回月凌州了。

    凌汐池有些納悶,不懂他為何這個時候急着要走。

    月弄寒笑笑,說道月凌州的事情實在太多,不可一日無主,他出來已經太多時日,是該回去了,還告訴了她們,為了節省時間,他們會選擇走水路回去。

    之所以叫她們過來,一則是問問她想不想回月凌州看看,二來,也是希望能將唐漸依帶回去,畢竟唐漸依也有段時間沒回去了,她的母親很想念她。

    唐漸依面色難看的表示自己暫時不想回去,因為她沒臉見她的母親,月弄寒再三詢問了她,唐漸依還是拒絕了他。

    月弄寒很低很低的笑了一聲,說道:「等你想通了,還是該早點回去見見你的母親。」

    凌汐池說道:「你告訴唐姨,讓她不要擔心,到時候我會帶她一起回去的。」

    月弄寒看了她兩眼,笑了笑,說道:「阿尋,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第二日天還未亮,月弄寒便帶着月凌州的人走了,一整日唐漸依都心神不寧,抱着淵和坐立不安,有時候連淵和哭了都不知道,凌汐池只當她是後悔沒跟着月弄寒一起回去,便也沒怎麼管她。

    又過了一日,突然傳來了月弄寒他們遇襲身亡的消息,他們乘坐的船在一個名叫虎跳峽的地方遭遇襲擊,整條船支離破碎,船上的人無一倖免。

    凌汐池只覺得眼前一黑,氣急攻心之下,哇的吐了一大口血,蕭惜惟聞訊趕來,又氣又怒,不由分說的將她抱回了房間,她面色蒼白的抓着蕭惜惟的衣襟,一遍遍的確認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她不相信月弄寒真的會死,如果月弄寒死了,那月凌州怎麼辦?

    蕭惜惟看着她悲痛欲絕的模樣,臉色難看極了,眼神陰沉的簡直想要殺人,凌汐池掙扎着從床上坐了起來,急急忙忙的便往外趕,她一定要親自去他出事的地方看看才行,如果他真的死了,至少她也要將他的遺體找回來。

    她走到門口,蕭惜惟便喚住了她,冷着一張臉說道:「你不用去了,他沒事。」

    凌汐池轉身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像是瞬間明白了什麼,全身開始抑制不住的顫抖。

    蕭惜惟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一步步的走近她,伸出手指狠狠的拭去了她唇角的鮮血,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就那麼在意他?」

    凌汐池還未回答他的話,便見他的表情越發嘲諷,「我的妻子,竟然會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傷心到吐血,呵……」

    他的表情讓她瞬間如墜冰窖,她慌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蕭惜惟低低的笑了一聲,將袖子從她的手中抽了出來,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門重重的被關了起來,只留給了她一個決絕的背影,凌汐池怔愣了一會兒,雙手抱住了自己,慢慢的蹲在了地上,因為她已明白了,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局。

    半夜的時候,月弄寒和謝虛頤帶着一身血腥氣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了閒月山莊。

    蕭惜惟派人來將她叫了過去,她站在那裏,仿佛已經不認識面前的幾個男人。

    他們告訴她,死在那裏的是月凌寒。

    所謂的走水路回月凌州,不過是他們做的一個局罷了,月凌寒得知了他要回月凌州的路線,在瀧日國的幫助下提前派人在那裏埋伏,卻不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才是被埋伏的那一個。

    凌汐池抓着衣裙,手一直在發顫,手心更是一片冰涼,她問道:「是唐漸依對不對,你們一直知道她有問題對不對?」

    幾人看着她不說話。

    凌汐池只覺得心中一片絕望,又問了一句:「這些日子你們一直在任由她傳消息回去是不是?」

    既然他們早知唐漸依有問題,自然不會讓她將真實的消息傳回去,但那邊的人也不是傻子,所以傳回去的也不可能全是假消息,總有些有用的才會讓他們相信,才會讓月凌寒上鈎。

    這些消息真真假假,迷惑了他們,自然也迷惑了她們,凌汐池苦笑了一聲,月凌寒本就急於除去月弄寒,他們兄弟一場,既然得到了這個殺他的機會怎麼可能不親自前往,這一動,就相當於魚咬了餌,而她和唐漸依都成了他們的餌。

    縹無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早說了,應該早點告訴她的。」

    凌汐池笑了起來,笑容像深秋淒寒的霜:「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她有問題嗎?」

    幾人俱是一愣。

    她看向了他們,最後將視線落在了蕭惜惟身上,心中的疼痛如波濤洶湧,尖銳而刺激:「從她第一天回來,我就知道她有問題了,我讓你派人看着她,就是為了讓她沒機會跟那邊聯繫,只要她不跟那邊聯繫,她就可以從頭再來,沒想到啊……」

    沒想到,他們反而將計就計利用了她。

    偌大的房間忽然變得寒意刺骨,凌汐池靜靜的站在那裏,有種形單影隻的可憐,原本就有懷疑,只不過當它真正到臨時,那種被背叛的感覺還是讓人覺得錐心刺骨。


    月弄寒看了她許久,嘆了一口氣,說道:「阿尋,她現在一樣可以重新再來,我答應你,不會追究她的責任?」

    「是嗎?」凌汐池抬眸看了他一眼,笑了一聲:「你們那麼聰明,難道不知道,有的路一旦走上去了,便再也回不了頭,我想把她拉回來,你們卻親自送她走上了那條路,兩邊都在利用她,她還能去哪裏?」

    一陣冷風颳了過來,帶來一陣寒涼,窗外忽然傳來了雨滴淅淅瀝瀝的聲音。

    下雨了。

    凌汐池往窗外看了一眼,心中突然湧起一陣強烈的不安。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個急急忙忙的聲音,是照顧淵和的奶娘,門口的侍衛攔住了她,便聽奶娘說道:「你們快去稟告娘娘一聲,淵和公主不見了。」

    縹無聞言臉色瞬間變了,化作一道紅影沖了出去。

    不一會兒,又有侍衛來稟告,與淵和一起不見的還有唐漸依。

    凌汐池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說道:「你們啊,你們啊……這一次,你們又想引出誰呢?一個孩子,一個有了身孕的女子,我要怎麼說你們才好。」

    她的臉色白得難看,轉身就往門外走,蕭惜惟見她的樣子,也是嚇得魂飛魄散,他衝上去拉住了她,說道:「汐兒,你別急,我沒想到她會帶走淵和,你別出去,我現在就派人把她給截住,我們一定會儘快把淵和帶回來。」

    凌汐池甩開了他的手,從窗戶中一躍而出,蕭惜惟急急的叫了她一聲,也跟着她沖了出去

    月弄寒怔怔的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說了一句:「我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謝虛頤嘆了口氣,說道:「去看看吧。」

    離開了明淵城,唐漸依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便是再回臨泉。

    細雨濛濛,天地像被織了一張輕紗,凌汐池出了明淵城,一出城便見那幾人也跟了過來,從明淵到臨泉有幾條小路,他們碼不准她到底走的哪一條,只得分頭行事,一人選了一條路追了過去。

    唐漸依的輕功不如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把淵和帶到臨泉去。

    蕭惜惟擔心她出事,默不作聲的跟在她的後面,不一會兒,月弄寒也跟了過來。

    他們選的這條路上有一條匯入淵河的小河,名叫落沙河,河上有一座千年的古橋,叫做離人橋。

    唐漸依手中撐着一把傘,懷中抱着小小的淵和,正靜靜的立在橋頭,一動也不動,像是在等待什麼。

    寂靜的夜,斑駁的景色,分外清晰的雨聲,就像一幅被墨淡淡暈染開的水墨畫,被孤零零的丟棄在時間的盡頭。

    她竟然沒有走,凌汐池心中一喜,正想過去,這時橋的那一頭忽然出現了一抹白色的影子,像在這一幅水墨丹青中細細勾畫出來的仙人,帶着一身讓人無法逼視的仙氣迤邐而來,湘妃竹的油紙傘下,是一張絕麗的臉龐。

    凌汐池驀的睜大了眼睛,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人竟然是寒驀憂。

    她沉思了一下,沖身後的兩人做了一個手勢,兩人會意,各自隱入了一棵大樹之後,她也施展輕功落在了一棵古榕上面,雨水滴落,氤氳起一片霧嵐。

    唐漸依看到了寒驀憂,抱着淵和迎了上去。

    凌汐池聽不見她們在說什麼,只看見唐漸依纖弱的身影在雨中瑟瑟發抖,比起風采照人的寒驀憂,她是那麼的狼狽不堪。

    雨聲中傳來了劇烈的爭吵聲,唐漸依似乎情緒很激動,哭着轉身就走,可就在這時,寒驀憂右手一垂,一柄雪白的玉劍從她的袖口滑出。

    紙傘被高高的拋起,風聲雨聲嘶啞着,寒驀憂一躍而起,像月宮中的廣寒仙子,手中的白玉劍泛着雪白的光,就像皎潔的月光,劍氣如月清寒,如霜冰冷。

    黑暗中開出了一朵朵森寒的劍花,琅琊殘霜劍法,變數無窮,以靈巧莫測著稱。

    唐漸依匆匆的腳步一停,一手抱着淵和,一手往腰間一按,一道火紅色的鞭影揮出,鞭影在半空中一字抖開,唐漸依的步伐靈巧的轉動幾下,鞭子頓時緊緊的纏向寒驀憂的劍。

    淵和被驚得大聲的哭了起來。

    寒驀憂一劍揮出,手中劍光一圈,如一輪滿月,將唐漸依的鞭子緊緊鎖住,唐漸依弓步一紮,鞭子往手臂上繞了幾圈,以一個巧力將鞭子奪了回來。

    寒驀憂目光一變,招式變得凌厲起來,一招一式令人眼花連亂,防不勝防,唐漸依開始招架不住,又要顧着懷中的淵和,避得相當吃力,不一會兒便佔盡了下風。

    眼看她就要不敵寒驀憂,凌汐池按住邪血劍的劍柄,看着小橋上翻飛的兩道纖細的身影,反手拔劍,妖異的血色在冥冥白霧中綻開,她凌空躍下,足尖一點,反手一劍朝寒驀憂攻去。

    寒驀憂猛然抬頭,如蛺蝶穿花一般在空中閃了幾閃,裙裾飛灑,像一朵絕世的白蓮,飄落在了橋上。

    凌汐池閃身擋在唐漸依的面前,長劍指地,冷冷的看着她。

    寒驀憂唇角展開一抹笑意,目光看着她的身後,笑道:「你看吧,姐姐,我都說了,她一定會追過來的。」

    凌汐池愣了愣,驟然回頭看着唐漸依。

    唐漸依低垂着頭,冷聲道:「我不是你姐姐,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的聲音冷得像冰,顯然對於她的身份,她的血緣至親沒有半分感情。

    凌汐池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只覺得有些心疼,問道:「依姐姐,你都知道了?」

    唐漸依依舊沒有抬頭看她,將淵和緊緊的摟在懷中,聲音無比低沉:「阿尋,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凌汐池無聲的點了點頭,唐漸依猛然抬頭看她,她的眼神如死灰一般:「可你沒有告訴我,你和我娘,你們都沒有告訴我,你們讓我知道,我的生命是多麼的可笑。」

    淵和哭得撕心裂肺,凌汐池無比心疼,朝她伸出了手:「依姐姐,你先把淵和給我,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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