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席景鶴來說,自從他的母親去世之後,他那顆心,就被封閉到了陰暗絕望的角落。
在外人看來,他高高在上、尊貴無雙,他是神秘又古老的席家家主,一語定一國經濟命脈,暗中的影響力拓展到了整個世界,與不少國家的皇室交好,力量難以估量。
可事實上,席景鶴的內心早已千瘡百孔,冰冷到沒有了感情。
出現在他人生中的那束光,是元晞。
她的身上,有他極力渴望的一切東西。
安寧、平靜、祥和、溫暖。
元晞,清冷卻又靜淨的一個女子,她就好似那佛祖捧在手中的溫玉,看起來是冰冷的石頭,實則溫潤,潤到了心裏,潤到了骨子裏。
在她身邊,他的躁動、他的陰暗、他的不安,都盡數消去,他才能夠做回最真正的自己。
他閉着眼睛,靠在元晞的肩頭,感受着她的溫暖,冰冷的手腳也仿佛回溫了。
而他剛才講的那個殘忍而充斥着絕望的故事,仿佛又與他無關,他說的不過是別人的事情,好似那個從小便承受了強大壓力的人,不是他一樣。
元晞很心疼。
席景鶴是一個多麼驕傲的男人,那是她的阿鶴,怎麼能夠抹上這樣的黑暗?
她沒有說話,靜靜傾聽。
等她感覺到席景鶴差不多平靜下來了之後,又將他拖到床上,依舊抱着他,蓋着被子。
鋪天蓋地的暖意和困意襲來。
席景鶴和元晞,沉沉睡去。
一夜無夢,最是好眠。
其實席景鶴醒得很早。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他就突然驚醒,睜開眼睛,眼睛晶亮有神,沒有丁點兒的倦意。
他下意識感覺到自己的懷中似乎縮着一個人,小小的,軟軟的,他伸手便可以抱個滿懷,將她圈在懷裏的。
警惕心極高的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將這個人踹出去——
聞到那熟悉的味道,他就知道,是她,是元晞。
屬於元晞的味道,若是要用一個有形的東西來形容,還真的不好界定。
但是對於席景鶴來說,這個味道,就是一種安寧的味道,能夠讓他忘卻煩惱,安靜安寧的味道。
這個時候,昨晚的記憶才緩緩回籠。
又是雷雨天,他一個人縮在床邊……被元晞髮現了……
「真是丟人。」他小聲呢噥着,聲音在喉嚨中迴轉,卻低到連他自己聽不到。
他是不想讓元晞聽見,這樣的場景,他還想多享受一會兒。
只是席景鶴在說着「丟人」的話時,臉上卻帶着淡淡的笑意。
丟人不是重點,重要的是,昨天晚上之後,兩人之間的距離,兩顆心之間的距離,明顯更近了。
還有,美人香玉滿懷的感覺,真真兒是人間頭等的享受!
他閉起眼睛,明明沒有睡意,卻也打算小憩一會兒。
元晞醒過來的時候,是早上七點。
她貫來的生物鐘是六點,風雨不變,從小養成的習慣,每天清晨一套家傳拳法的。
可是現在,她居然睡過頭了。
驚愕了片刻之後,元晞才恍然意識到,自己是在什麼地方。
本打算悄悄溜走,避免兩人眼對眼的尷尬……
沒錯,現在的元晞,是感覺幾分尷尬的。
溫潤的吻落在她的額頭,席景鶴滿滿笑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早安,晞晞。」
元晞的耳根子有些發紅。
「早,早安。」
她清了清嗓子,坐了起來,一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溜下床,打算洗漱,然後開始一天的晨練。
席景鶴躺在柔軟溫暖的大床上,笑吟吟地看着她的背影——看似鎮定,實則少不了那落荒而逃的味道。
心裏瞬間被填得滿滿的,周圍都是她的味道,喜悅多到快要溢出來。
席景鶴又躺着「溫存」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爬了起來,洗漱,換了一套衣服。
經過客廳的時候,看到元晞在陽台上晨練,身姿輕靈、矯捷盈動。
他站在那裏看了她一會兒,被元晞一個「目刀」掃了過來之後,才慢悠悠走到廚房,開始了一個作為家庭煮夫的工作——做早餐。
不得不說,廚藝技能點滿的人,就連做早餐都能做出不一樣的感覺。
因為顧慮到元晞的口味,他摒棄了自己習慣的西式早餐,熬了粥,還臨時翻了菜譜,炸了兩根油條。
不過他認為這東西油分太多,不是很營養,又煎了兩個雞蛋,兩個土豆餅。
他在廚房忙碌完,端着早餐上桌的時候,元晞的晨練也剛好結束,額頭不見一絲汗水,簡單擦了擦臉,就在餐桌旁坐下了。
早餐豐盛,香味濃郁,吃得元晞都愜意眯起眼,感嘆起這種生活的好處來了。
吃過早餐,席景鶴猶豫了幾番,才說起一件事情——
「今天晚上,我有一個必須參加的宴會,晞晞,你能陪我去嗎?」
這個問題,他都是再三斟酌過的。
正是因為知道元晞不喜歡這些嘈雜喧鬧的場合,所以以前他也都是拒絕出席的。
但是這一次,卻是一個他無法拒絕的場合。
這關係到他接下來在國內計劃的開展,所以不得不去。
元晞搖搖頭:「我,不太喜歡。」
席景鶴望着她,眨眨眼:「元晞同志,難道你喜歡你的男朋友帶另外一個女人出席嗎?」這種宴會,帶女伴出席是慣例,不帶才顯得過於奇怪了。
元晞踟躕了。
若是想到,一個女人挽着阿鶴的手,在一眾人等的目光注視下,笑得幸福美滿的模樣——
元晞心裏酸酸的,竟然,有些不高興了。
這一刻,她自己都意外了。
原來,她也是有着嫉妒這種情緒的。
「好吧。」她有些無奈,卻不得不答應。
席景鶴笑得暖意融融,拉過元晞便狠狠親了她一番,直到吻得她的唇發紅,似玫瑰嬌艷欲滴了。
元晞彆扭地推開他:「你還沒擦嘴……」
席景鶴低低笑了起來:「好,擦了嘴再親。」
元晞瞪他——那可那裏是瞪,在席景鶴眼中,卻是嬌嗔。那清冷的人兒也會流露出嬌嗔一幕的時候,簡直是,神仙都動容!
元晞有些惱,才不管席景鶴,起身進了自己房間,關上房門。
席景鶴這才沒有去撩她了,自己動手勤勤快快地洗了碗。
兩人下午才一起出門。
雖然宴會是晚上舉行,不過元晞和席景鶴都需要提前準備一下。
不過,金錢到底是個好東西——以前有句話不就是這麼說的嗎,也許喜劇並不都是因為金錢,但悲劇,卻大多都是因為金錢所致的。
席景鶴的資產,堪稱富可敵國,出行自然也是*。
一個電話,京城中最高檔的美容會所,空出所有預約,請出所有的客人,偌大的一個地兒,上百號人,通通圍着這兩位轉。
席景鶴主要是陪元晞來的。
他的西裝都是在法國的一家老裁縫店定製的,這家店的常客,包括國家總統、皇室王子、石油大亨,還不是有錢就能夠訂得上的,這代表着權利與地位。西裝自然從剪裁到設計,再到用料,都無可挑剔,甚至細節到每一顆紐扣,都有客人個人專屬的獨特徽章。
而那家店常年備着他的最新尺碼,一個電話過去,自然會有新制的西裝送到他的面前,今天晚上他要穿的西裝,也來自於這家店。
比起男士唯一的選擇,女士晚禮服選擇的範圍實在是大了太多,若是單獨列一個詞條目出來,估計會很長很長。
雪紡的,絲綢的,落地的,魚尾的,不規則下擺的……
這家美容會所是整個京城都最頂級的美容會所,最新時裝周的國際大牌新款都能夠在這裏找到,有的甚至京城的奢侈品專賣店都還沒有開始售賣,或者直接就是限量版的,這裏通通能夠找到,可見這家美容會所的老闆能量之大。
「小姐,我覺得這件衣服就很適合你,優雅純潔的白色,希臘女神裝的單肩設計,華麗卻又不會過於張揚的鑽石點綴,絕對與你的氣質相得益彰。」
「這件也很不錯,融合了漢服的設計,是目光最炙手可熱的華人設計師王可可的『遺唐盛風』系列的作品,這件是設計師王可可親手打造的時裝周款,全世界僅此一件。」
「這件也非常不錯,大氣而華麗,絕對的閃耀奪目,雖然張揚了些,但是對於小姐你的氣場與外貌來說,是絕對能夠穿出味道來的。」
不得不說,造型師的每一個推薦建議都很中肯,對每一件衣服的點評也很到位,並沒有因為面前是大客戶,就故意誇大事實,或者胡亂吹噓,反而都是根據元晞本身適合的選擇出發,儘量挑選適合她的。
「阿鶴?」
元晞看得腦袋疼,不得不轉頭求助於席景鶴。
「好了,就這件吧。」席景鶴站出來,點中了那件設計師王可可的「遺唐盛風」系列。
許是席景鶴給了她建議,元晞看去,也覺得這條裙子比其他的順眼不少,很合她的眼緣。
「嗯,就這件。」
選好了衣服,元晞坐到了鏡子前,這次出手的,是化妝師了。
化妝師是個男人,卻畫着眼線、塗着指甲,說話還嬌里嬌氣,看似矯揉做作,卻又不會讓人心生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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