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迷了多久,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只感覺頭疼欲裂,而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
片刻之後,我回憶起了自己摔下樓梯的一幕,同時我也感覺到了身上有很多地方,都在向大腦傳遞着一個同樣的信號——疼!
我沒敢貿然從地上爬起來,而是先嘗試着活動了一下四肢,因為我不知道剛才那一下是否讓我摔壞了骨頭。
結果還不算太壞,雖然身上黏糊糊的,應該是流了不少的血,但基本上都是皮外傷。只有右臂不太聽我的使喚,而且稍微一動,就會給我帶來一種鑽心的疼痛,這很明顯是胳膊脫臼的表現。
記得在九十年代的時候,我曾看到過的一部名為《精武英雄》的電影,裏面的主角在自己的胳膊脫臼後,竟然用一個單手俯臥撐的形式自行讓關節復位,現在設身處地的想想,電影裏的這一情節真是太tm扯蛋了!
拋開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我忍着疼從地上掙扎了起來,然後步履蹣跚地摸上了樓梯。
當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上到了樓梯拐角的時候,我身上的t恤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濕,再混合着身上原本覆着的那些半干不乾的血漬,這種感覺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不過此時我顧不了這些,因為我已經摸出了地上那個將我絆倒的東西,的確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女人。
「駱小冉!」我估計這個女人十有八九就是駱小冉,在確認了她只是昏迷之後,我一邊掐着她的人中,一邊喚起了她的名字。
「嚶嚀……」
片刻之後,隨着一聲輕吟,對方的身體輕輕的動了一下。
可是還沒等我來得及說話,就聽對方猛地尖叫了一聲,隨後就感覺她整個身體都繃了起來,緊接着我的身後便響起了一種特有的,由衣料帶出的破空之聲。
不要以為破空之聲是武俠小說里,那些武林高手的專利,普通人在揮拳踢腿的時候,同樣能帶出風聲。只不過這種聲音太過輕微,一般很難被聽到而已。
可要是穿着衣服,那結果就大不一樣了,衣料會使人在揮拳踢腿時帶動的氣流量大大增加,再加上衣料本身的摩擦聲,很容易就能造就出這種破空之聲。
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軍人們在列隊齊步走的時候,附近的人往往會聽到一種整齊劃一的「嘩嘩」聲,那就是軍人們在揮動手臂的時候帶動的氣流,以及袖口來回摩擦在衣擺上所發出的聲音。
從剛才那聲尖叫來判斷,對方就是駱小冉無疑,而且要是我沒有判斷錯誤的話,那個破空之聲,應該是她誤以為我是什麼歹人,用力朝我踢了一腳而帶出來的。
雖然我明知道這是一個誤會,但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卻顧不上作出任何的解釋,就勢趴在了駱小冉的身上,堪堪避開了這一腳。
感謝五年的軍旅生涯對我的錘鍊,感謝昔日連長和指導員對我的嚴苛訓導,讓我能在這電光火石間,本能地避開了危險。如果此時我面前有一部攝像機,我一定會對着鏡頭,由衷地說上一番諸如此類的話。
儘管腦子裏稍稍的胡思亂想了一通,但我並沒有就此停滯下來,在避開駱小冉踢向我的那一腳後,我張開左臂,一把攬住了她的那條腿。
都說胳膊擰不過大腿,但那只是相對的,就算駱小冉的勁兒再大,她也僅僅是一個身材苗條且又被我壓在了身下的女人而已。她被我用這樣的姿勢攬住腿以後,用力掙了幾次都沒能掙脫。
黑暗中,我什麼都看不見,但卻可以想像出駱小冉現在的樣子,平躺在地上,身上壓了一個男人,一條翹起的腿還被這個男人緊緊攬在懷裏。想想就知道,這樣的姿勢有多曖昧,她在不知道壓住他的這個人是我的情況下,可能連殺了我的心思都有。
不過我其實同樣也不好受,雖然暫時制住了駱小冉,可是由於她的掙扎,讓我本就脫了臼的右臂傳來一陣陣劇痛。
好在這個時候我總算是有了開口的工夫,趕緊對她表明了身份,她這才停止了掙扎。
「嘭!」
當我費力地站起身來,肚子上突然挨了一拳,毫無疑問,這肯定是駱小冉所為。
要說這一拳的力道並不算重,但由於來得太過突然,讓我在猝不及防之下,一個踉蹌退出去好幾步。
我不知道駱小冉突然之間發的這是什麼瘋,不過出於自我保護,我借着這個機會,輕手輕腳地變換了一個位置。
「甄世凡,你到我旁邊來,或者是說句話,好讓我知道你在哪個方向,你放心,我保證不打死你!」
我剛剛換了一個位置站定,就聽駱小冉的聲音在我剛才所站的位置響起,而且這聲音似乎是在咬牙切齒的狀態下,從對方的牙縫裏擠出來的。
雖然我看不到對方的表情,而且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她,但用我左腳的小腳趾頭就能想像的到,她現在一定處在盛怒之中。
要是我沒有受傷,我肯定會跟她針鋒相對,質問她為什麼會恩將仇報,甚至可能會用調侃的語氣問上一句:「你要謀殺親夫啊?」但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當然不敢開口接話,以免暴露自己的位置,淪為她出氣用的人形沙包。
片刻之後,見我沒有出聲,她又換了一種語氣說道:「甄世凡,剛才那一拳打的一定很疼吧?你出來,我給你揉揉!」
駱小冉的聲音本來就好聽,她說這句話的語氣更是刻意地進行了修飾,聽起來可以說是動聽之極。
要是放在平時,聽她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我完全有可能會認為她這是在對我進行某種暗示,也許還會因此在心裏小小的激動一把,但現在,呵呵……我要是相信她的話,那我的腦子可真就算是被驢給踢了!
「甄世凡,你這個縮頭烏龜,你給我滾出來……!」
駱小冉的聲音再次發起狠來,同時根據聲音來判斷,她開始四處走動起來。
我自然是不可能就這麼「坐以待斃」,趁着對方即哇亂叫的時候,悄悄朝樓梯上面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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