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近幾年關閉的中醫館。若遇見中醫館變賣藥櫃和家什,務必收購下來。
出了廢品站,金鐸直接去了豬兒市場屠宰場找到那家沒有招牌的殺坊,剛剛報了老魚頭的名字,裏面就有個半百中年人牽着一頭驢出來。
中年男子長得短小精悍鬍子拉渣頭髮凌亂,兩隻胳膊尤為粗碩。上身赤果的他穿着塑料圍裙很有些屠夫周星星的樣子。
接了金鐸的煙,綽號周星星的男子看了看金鐸說了句等下。
周星星轉過身將黑驢拴在鋼管上,一隻手抓起把玉米送到那黑驢嘴邊,另一隻手摁着黑驢鬃毛,嘴裏不停的念念有詞。
又抓起第二把玉米送餵黑驢,一隻手甩出個布口袋蒙住黑驢。
拍拍黑驢,周星星點燃三根香插在門口的香爐中,順帶點燃了香煙。
剛剛抽了一口,周星星突然右手從香爐旁抽出一把大錘,回頭看也不看照着黑驢腦袋就甩了下去。
破風聲剛起,那足有一米五高的黑驢便自轟然倒地,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投入六道輪迴!
周星星牙齒咬着香煙漠然吸了一口,麻溜扯開布袋,右手從背後抽出把尺來長的殺豬刀一刀下去戳穿黑驢喉嚨。
早就準備好的不鏽鋼盆接住驢血,周星星一手摁着驢頭又開始念念有詞。
驢血放盡,周星星抄起開水淋起驢皮這才開口說道:「加這張就四張,多的沒有。」
金鐸說了句謝謝,摸出錢遞了過去。
周星星剮驢的速度非常快,開水澆淋刮刀刮毛一氣呵成。
驢毛處理完畢,割下驢頭,跟着就是最重要的剝皮!
剝皮的間隙,屠宰市場不少人過來找周星星詢問,都是來買驢皮的。
驢皮可以用來熬煉阿膠,現在富裕起來的大款們身嬌命貴,一方面要搞收藏凸顯品味,一方面又要花大價錢維繫身體。
像驢皮人參這些東西,現如今也是一天一個價。
冷漠拒絕所有人,周星星繼續剝皮。
「周扒皮。在哪?回話!」
驀地間一個粗暴聲音傳來。
一直都酷帥冷漠的周星星立刻站起來滿堆笑容高舉右手:「王管理我在這,在這。」
來的人是屠宰市場的管理,不僅有工商的還有動檢的,黑壓壓的一大幫人。
看到這群人的時候,屠宰市場各個殺坊都亂了鍋。
這群人裏邊,竟然是本區動檢工商兩大部門直管。
平日腥殺坊里一般就動檢和工商的人看着,直管逢年過節也不會來一趟!
更嚇人的是,本區的兩大直管在這群人中不過走在最後一排!
瞬時間,整個屠宰市場雞飛狗跳亂成一鍋粥。
不過這幫人顯然不是來檢查的。
眨眼間對方就到了周星星跟前,周星星一雙手在抹布上擦了又擦,討好巴結遞煙。
「各位老總,他就是周星星。我們市場最老的屠戶。他們家從民國那會就是專職屠戶,整個錦城再找不到比他們周家資歷更老的人了。」
「你們有什麼問題只管問他。」
本區直管轉過頭來肅聲說道:「周星星,省上的老總有話問你。老老實實回答。」
聽到對方偌大的名頭,周星星嚇得併攏雙腳,不住點頭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一顆腦袋就跟小雞啄米般不停點頭。
站在人群中間的大腦袋老總看着周星星開口發問:「你們家干殺坊多少年了?」
「我十三歲開始做這一行,幹了三十五年。」
「豬兒市場還在馬橋村的時候就干起的?」
「是是是。」
「那你說下,你這三十五年攏共殺了多少頭牛?多少頭馬?還有多少頭狗?多少條雞鴨鵝?」
周星星滿臉錯愕張着嘴摳着腦袋苦笑:「馬,我殺得少。就那麼百來十頭。其他的……沒算過。」
對方臉色一沉不怒自威:「不老實!好好說。」
周星星嚇得脖子縮緊,苦眉桑臉弱弱叫道:「我沒文化,連小學都沒畢業,真的,真的算不清。反正沒有十萬也有八萬……」
大腦袋盯了周星星一眼又指了指周星星,慢慢回頭露出最和藹可親的微笑:「柒總。您有什麼問題可以問他。」
聽到這話,眾人嚇了一大跳。
大腦袋已經是這群人里最大的,還有比他更大的?!
唰唰唰!
無數道視線齊齊射了過去,卻是微微一怔。
只見着大腦袋站着兩個身高超過一米六五的年輕女性。短髮齊耳英姿颯爽,黑色西裝筆挺修身,腳下皮鞋閃亮發光。
兩個年輕女性看着不過二十來歲,站在那裏如最直的標槍,目不斜視,英氣逼人又酷又颯!
最特殊的,是這兩個人的右耳都佩戴着罕見的藍牙耳麥。
就在眾人疑惑迷惘的時候,年輕女性的身後傳來一身嬌柔的謝謝。
一個艷光四射的貴婦映入眾人眼帘!
頃刻間,整個屠宰市場都安靜下來!
那貴婦看上去不過三十多的年齡,身高適中,穿着一襲紅底碎花底長裙,上身披着件小小薄薄的坎肩,皓霜般白手腕上戴着個淺綠色的翡翠手鐲,宛若從民國畫中走出的美婦,古典又時尚。
貴婦容貌成熟中帶着三分的清秀,高雅中又透着些許的嫵媚,粉唇豐潤眼波流轉,周身散發出難以描述的高貴氣質。
「您好。周先生。我是柒敏敏。」
看到這美艷嫵媚貴婦,周星星眼睛都直了。旁邊不少人正襟危立的同時卻又有不少偷偷的偷瞄柒敏敏,眼裏儘是說不出的炙熱。
周圍的屠夫都是社會最底層人士,幾時見過這般貴氣逼人艷光四射的婦人,一個個眼珠子都要跳出來。
「您好,柒,柒……」
周星星結結巴巴說不出話,對面的大腦袋沉着臉叫道;「叫柒總!」
「叫我名字就行。」
柒敏敏輕啟粉唇,吐氣若蘭。直叫周圍的人酥麻了半截身子。
「柒總好。」
「您好周同志。我有件事想請教您。」
敬語一出,周星星只感覺一陣陣頭暈使勁點頭。
「我聽說,您們周家曾經取出來過牛黃馬寶和狗寶?這是真的嗎?」
柒敏敏輕柔話語帶着淡淡吳中軟語,舒緩優雅,倍顯知性。
周星星這輩子何曾聽過這般溫柔話語,整個人都飄了起來。
「牛黃我十年前整出來過,有這麼大坨。賣了九千。」
「馬寶我手裏頭沒掏出來過,我父親干出來過。」
周星星說出那個干字的時候心頭莫名一跳,喉嚨一陣陣燥熱。
「嗯。您父親是哪年掏出的馬寶?」
「他死的那年。1995年。」
周星星肯定回答:「就是1995年年初。剛過臘月。那天他殺的那匹馬兒還蹬了他一腳。」
「我老漢把馬內臟清理完,拿了馬寶出來賣給了別個。當天晚上我老漢就死了。後頭我才曉得他老人家被馬兒踢成內出血。」
周星星一眼不眨盯着那性感豐盈的貴婦,嘴皮發乾,禁不住咽了口口水。
柒敏敏似乎對周星星這等人的目光早已習慣,又輕聲詢問:「那狗寶呢?」
周星星果斷搖頭:「狗我殺了不下兩萬條,從沒開出來過狗寶。」
「這個市場上,從來沒聽說有人干出過狗寶。」
「那個東西,比馬寶牛黃都少見。」
柒敏敏螓首輕頷抿嘴淺笑:「那您有沒有聽說過豬砂、雞寶、驢寶?」
周星星舔舔舌頭痴痴看着柒敏敏:「這些都是老輩人傳說的珍寶。我們周家幹了一輩子殺坊,從來沒見過真東西。」
「謝謝!」
柒敏敏對着周星星道謝,瑩白玉手輕然一抬。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8s 3.924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