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放,不要放我姐姐。」
「勞哥哥,你答應過我的。」
「我二姐我二姐以後再也不跟你作對了。」
「求求你,勞哥哥,別放手。」
「我把所有好吃的都給你吃,我把我所有好玩的都給你。」
小丫頭哭得七暈八素死去活來,更是叫人揪心的痛。
七七過來狠狠拽着顧純熙胳膊往後拖, 嘴裏淒聲大叫:「別他媽嚎喪了。再嚎,勞哥都要一起下去了。」
「顧純熙,我他媽求你了。我他媽求你了!」
罵道此處,七七一屁股坐在地上,淚水包不住的瘋淌瘋流!
「你要你勞哥還是要你二姐!」
顧純熙身子一震,呆呆傻傻看着七七, 牙關打顫, 兩行淚奪眶而出,雙手塞進嘴裏緊緊咬着。
現場所有人在這一刻全都閉上了嘴。
現在就兩種結果!
一種金鐸放棄顧顏冰,一種兩個人一起完蛋。
砰啪!
隨着岩釘掉落,金鐸身子一沉。剛要穩住,身後巨石卻是帶着自己往右歪斜。
恰巧不巧的,一陣暴風襲來,帶起顧顏冰身體重重砸在岩壁之上,帶着金鐸身子下彎!
雪上加霜三連環暴擊湊在一塊,頓時間,金鐸雙手一松。
顧顏冰立刻下墜!
這瞬間,所有人全都閉上了眼睛。子彈頭石岫幾個痛苦的別過頭去。
這當口,金鐸腦袋後仰,悶哼出聲,左手探出把着最後一顆岩釘借力,右手一頓一沉,趕在安全繩扯到自己之前抓住繩索。
一旦安全繩繃直,最後一顆岩釘絕對承受不住自己和顧顏冰的重量。
倒時候,只有一個結果。
一起下去,屍骨都撿不起來。
穩住這一波, 金鐸心神大定, 微微調整呼吸。
無視李汪楠的叫喚,金鐸微微低頭俯看顧顏冰。
這時候的顧顏冰似乎已經認命,四肢鬆開雙眼緊閉似乎變成了一具風中凌亂的人偶。
「顧顏冰!」
「沒死聽我說。」
金鐸神色僵硬漠然叫道:「手把着繩子,身體打直。」
半空的顧顏冰默默睜開眼睛,仰望金鐸,半響咬着牙嘶聲說道:「別管我。我不連累你。」
「我不需要你同情!」
金鐸整個身子緊緊貼着巨石,腦袋高高昂起頂着最後一顆岩釘,對着天空獰聲叫道:「照老子說的做。」
「別讓老子看不起你。」
「你個廢物,一百零八天都沒解出老子的楹聯。」
「你們顧家全他媽廢物!」
聽到這話,顧顏冰身子狂顫大震。
這時候,金鐸淒神寒骨的冷漠聲音再次傳來:「尤其是你這個自大狂妄的臭女人!除了你那張臉,你這個臭女人,一無是處!」
「誰他媽娶了你,倒了八輩子血霉!」
「老子每一次遇上你,都他媽沒好事!」
「給老子——」
「起來!」
這話猶如萬千根鋼針扎進顧顏冰全身!
頃刻間,一股悲憤熱血直衝顧顏冰泥丸。
臭勞改犯!
死勞改犯!
你竟然敢這樣的羞辱我!
我跟你拼了!
一剎那間,顧顏冰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氣力雙手用勁一下子抓住繩索, 身子立刻豎直。
「兩腳盤繩!」
一聲長吼之下, 顧顏冰立刻照着金鐸吩咐,雙腳絞在一起緊緊盤住安全繩。
「我盤好了。」
顧顏冰昂起螓首厲聲尖叫:「勞改犯, 你還有什麼本事,都沖我顧顏冰使出來!」
「你除了罵我欺負我,你還有什麼本事?」
「你說。你還有什麼本事兒?你都給我使出來。」
谷瀕
「很好!」
金鐸昂頭大聲回應:「老子沒什麼本事。」
「老子勞改十一年半,所學的東西,你個臭女人一百輩子都學不全!」
「你這個臭女人妄自尊大,尖酸刻薄牙尖嘴利鵰心雁爪百無一用一無可取。」
顧顏冰聞言暴怒,肺都快氣炸尖聲尖吼:「臭勞改犯,我不是你說的那樣的。」
「你能耐什麼。你天天板個殭屍臉,還那麼丑。」
「我那天不就是撞了你嗎。不就是給你饅頭撞掉了嗎。從那天起你就跟我過不去。處處找我麻煩,處處刁難我,處處打擊報復我。」
「你,你算什麼男人。」
「你個殭屍臉,你丑得沒人要。」
頓時間,巨石兩邊的人全都捂住腦袋瞠目結舌呆立當場,腦子都不用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兩個人還在打舊仗嘴炮!?
真是顛覆了老子的四觀了!
「顧顏冰,臭女人。腿收緊,雙手抱穩繩子。」
「你這個臭女人,還敢說沒報復我?」
「狀元街怎麼說?雙喜城怎麼說?」
「我問你,你哪次打擊報復我成功過,哪次不是被我打得灰頭土臉。」
「給老子把繩子穩住。」
「穩住了再同老子講話!」
顧顏冰怒不可遏,依言照做卻是尖聲痛罵:「我告訴你勞改犯,你別瞧不起人。」
「我,把你的楹聯作者都解出來了。」
「我顧顏冰,不靠任何人,把作者找出來了。」
這一刻,積攢在兩個人心裏無數年無數天的怒火找到了宣洩口。
兩個人一上一下,盡數發泄對彼此的不滿和憤怒。
還有深深的怨毒和仇恨!
巨石兩邊所有人都聽懵了,盡皆無語。好些人徑自笑出聲。
若不是親耳聽聞親眼目睹,沒有人會相信敢相信能相信,兩個人之間還有這麼深的仇恨糾葛!
太不可思議了!
就在兩個人對罵的時候,金鐸手裏一點一點使勁,悄無聲息將顧顏冰提起一寸又一寸,一尺又一尺。
突然間,一聲脆響起處!
最後一顆岩釘帶着不屈和不甘爆裂開去,直直彈出擦着金鐸頭皮飛射出去。
金鐸整個人沒有人任何依靠和支撐,就憑着兩隻腳和身體牢牢死死緊貼巨石。
這一幕出來,所有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無數人更是嚇得小肚子都在打顫。
然而金鐸卻是板着殭屍臉,腦袋昂到最高,雙腳站定不住掉落的岩壁邊緣,身子微側靠着巨石上那微不足道的一條凸起的借力點。
神色淡定,無畏無懼,無悲無喜,雙手不急不緩勻速提起顧顏冰!
任由狂風暴襲,任隨塵埃撲面!
任其石屑穿空,任憑山搖地動!
「顧顏冰,你這個臭女人。你就是個災星。走到哪毀到那。」
「你神經病臭勞改犯。」
「顧顏冰,你他媽綽號不應該叫大冰風,應該叫大山雞!」
「勞改犯,臭勞改犯,混蛋混賬王八蛋……」
「大山雞,手腳把穩。」
「是不是想收拾我?是不是想生撕了我?告訴你,你沒那實力,也沒那本事。」
「你就是喪門星!」
「你才是喪門星,你才是掃把星。」
「勞改犯,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我不用你恨,你也沒資格恨我。大山雞,我來問你,那楹聯作者是誰?」
「雙手雙腳給老子抓緊,別他媽掉下去,不然你沒機會報復老子。」
顧顏冰哪裏能聽得這話,當即氣得眼睛充血,按照金鐸指示緊緊纏抱安全繩淒聲厲吼。
「是譚詞同!」
「譚詞同!」
顧顏冰用盡畢生力氣繼續大吼:「一個氣,一個大,一個名,半個王。」
「氣就是俠氣,大是天缺橫……」
「半個王是狂,名是狂名的名……」
後面的話還沒吼出,金鐸卻是大聲叫喊:「大山雞,你說什麼,老子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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