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第一鴉 第一百八十章 鎮道
龍力和小白，人手一竿，歡快揮舞，噼里啪啦，棗落如雨。
吳天蹲在地上撿棗，一顆一顆，不緊不慢。
不時看到惹眼的，心儀的，在身上蹭一蹭，送進嘴裏，喀嚓一聲，眯起眼睛，一臉滿足。
小長青跟着吳天一起撿棗，第一不甘示弱，噼里啪啦，打得棗如雨落。
豐收的季節，總是歡樂的季節，今年更是。
小白的笑臉，龍力的酒窩。
還有頭上夾雜着棗葉的吳天，那慵懶舒適愜意輕鬆的眼神。
都讓今年的豐收格外喜人。
喀嚓喀嚓，吳天吃着棗。
說道：「我要去不周山，你們是留在山上，還是……」
「我們要去！」
吳天話還沒說完，就被搶話了。
「那好。」
吳天沒有再多說什麼。
本來就是兩可的事情。
他沒有意見。
龍虎山封山。
吳天腰懸龍虎印，清風手持第一劍連帶着第二劍鞘，下山。
龍虎山隱去，山上沒了人。
他們一行四人，騰雲駕霧前往不周山。
兩千年後的今天，天地間的盤古印跡已極淡。
風雪在消退，盤古威壓也是。
他們來到了上次的終點。
也是這一次的起點。
風夾着雪，龍力很輕鬆，小白也壓力不大。
然後，他們一路向前。
一月一月，一年一年。
小白終於到了極限。
這次背上他的是清風。
再往前，龍力也走不動了。
還是沒見到不周山。
少年很倔強，眼神剛毅，但向前邁出一步，都已艱難。
他已到了極限。
「行了，這一次就到這裏吧。」
「下一次，你一定能走得更遠。」
他這也是第三次了。
吳天心裏感嘆。
清風把龍力和小白送了出去。
吳天繼續向前，不緊不慢。
當他也走到一個極限的時候。
清風歸來，和他合體。
他們繼續向前。
他們看到了不周山。
風雪之中，一個白色至高世界，被冰封的世界，神聖、至高、偉岸。
一眼萬年！
吳天一步一步走近。
但還是到了極限。
一輪明月落下，明月歸來。
與吳天合體。
他終於走到了不周山下。
也觸碰到不周山。
吳天的心境在圓滿。
不周山，他夢寐以求，心之嚮往之地。
他終於到了。
吳天手按着不周山，入定。
他身後的不周鴻蒙宇宙虛影與身前的不周山重合，大道轟鳴，震落如瀑。
吳天被積雪埋沒，被不周山的積雪埋沒。
他的心靈卻在洗滌。
盤古大道縈繞。
他的心臟跳動，在無盡靜寂之中，與一處神秘之地交感。
「砰砰……砰砰……」
仿佛是隔着兩個宇宙，兩顆心在共鳴。
不，應該說，神秘之地的心跳，帶動了他的心跳。
吳天的心臟，在發生着某種神秘變化。
在萬古靜寂之中，在歲月沉寂之下……
他是走到這裏的大能之下第一人。
是怎樣的心，怎樣的堅持，怎樣的毅力，才讓他走到了這裏。
前無古人，恐怕，後面也不會有來者。
像他這樣對盤古大道執着的人，東方，西方加起來，也就他一人。
他是唯一走過東西方盤古大道的人。
一步一步，神遊體悟。
走到了這裏。
然後入定。
心花怒放。
花開……結果。
吳天睜眼，邁步，登山。
他不夠！
一步一步，攀登高峰。
他的心再次沉靜。
直到力竭。
有魔頭翻山越嶺來接他。
兩人相視一笑，便是整個世界。
魔頭走入他其中。
他力量一震，抬腿邁步。
腳下的不周山，再難阻他腳步。
一步一個腳印。
如大道留跡。
他要去那最高處成道。
腳下累積紀元的雪。
被他踩下。
嘎吱嘎吱！
成了不周山唯一的聲音。
也是今日不周山最大的聲音。
繼魔祖道祖之後，他是第三位登山者。
也是第四位登山者。
三四，生死，都在腳下。
魔羅福地，魔祖聽到了，也看到了。
他看着那個一步一步登山的少年。
有些晃神。
曾幾時，去不周山，他都不願意帶他。
曾幾時，連不周山都看不到的少年。
今日，卻已經登山了。
那個總在他面前嬉皮笑臉的少年。
似乎真的已經長大了。
他要登上不周山了。
去做那不周之巔成道的第一人。
羅睺笑了。
回到魔羅福地成道，只會是第二人。
在龍虎山，倒是第一，但放在整個東方，又是第幾？
不周山，就不同了。
迄今為止，登上去的也就他們。
更不要說成道了。
天地中心。
非西非東。
「果然有想法。」
「很有想法！」
如果讓吳天聽到他大哥這麼誇他。
那嘴還不笑到咧到耳擦根去！
「喀嚓！喀嚓……」
小白吃着棗，嘴裏口水含糊道：「你說他到不周山了沒有？」
龍力靜坐不動，只是抬眸看了一眼不周山方向。
「喀嚓！」
「我覺得應該是到了，應該在爬山……」
小白吃着棗子，自顧自說着自己的話。
龍力不吭聲，他也不在意。
他只是需要一個說話的對象。
吐出的棗核，被他隨地埋下。
因為他們棗山已經種不下了。
他們一路過來，已經有大把的棗核灑在了外面。
當然是有人帶頭的。
「喀嚓！喀嚓……」
小白肉嘟嘟的小嘴就沒停過。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不吃棗還幹什麼？
他腰間有個小風囊，是清風為他煉的。
裏面裝滿了十年的百年的火棗。
吧嗒……
一顆棗掉了，帶着口水滾在了地上，沾上了泥土。
「龍力，快看！」
小白眼睛圓睜，胖乎乎的小手指向極高極遠處。
夜幕降臨，那裏，明月照古今，周天星動，還有風……
東方，西方，洪荒起風，九天之風垂落。
都在向那裏匯聚。
小白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他，他真登上去了？」
龍力眼睛一動不動，死死盯着那大道盡頭，天地宇宙中心。
他看不到，但他知道，那裏有一個人，登上了他父親都不曾登上的天地至高峰。
東西方的天地大能大神通者都被驚動。
包括已閉關的祖龍。
祖龍走出了閉關之地，舉目望向不周之巔。
模模糊糊卻看不清楚。
那裏盤古一道獨尊，就是天道也照不進去。
羅睺能聽到，能看到，是因為特殊原因。
「是誰？」
東西方大能大神通都在問這個問題。
祖龍看到了他兒子。
忽然，他知道是誰了。
祖龍第一次心生佩服。
還有他兒子的眼光。
誰能在未成大能前登上不周山？
不可能！
因為一般大能都不行，九成九的大能都做不到的事情。
但今天，卻有人做到了。
他，還不是大能。
不過，今天過後，恐怕就是了。
一個突破，即巔峰的大能要出現了。
祖龍有些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