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聽到這句陌生的音色,許淮聞原本柔雅溫情的眸光陡如寒劍,冰霜凝動,摘下了羽衣女子的面紗。筆神閣 bishenge.com
只見陶倩正頰生紅霞、含情脈脈脈脈注視着自己。
「怎麼是你?」許淮聞立刻收回了攬着她肩膀的手臂,後撤一步,音色冰如潭水,「雪清婉呢?」
見許淮聞看到自己後陡轉冰冷陌生的模樣,陶倩心中一痛,但依然表面溫柔嫻和地站直了身子,屈膝微行一禮道,「公子,是清婉小姐讓陶倩來為您一舞的,她說是感念您的救命之恩,故出此計來博公子在生辰之前一笑。」
聞言,許淮聞出塵的眸光仿佛帶着穿透一切的魔力,掃視着面前的陶倩,「陶小姐這般富有心機,還借清婉為自己的行為做掩飾,不去做戲子真是可惜了。」
陶倩似乎未曾想到自己的心思這麼輕而易舉便被許淮聞看透,眸光中閃過一絲驚慌,接着迅速平復,站直身子端望着許淮聞,音色裏帶着些委屈,「公子,陶倩知道您心系清婉小姐已久,陶倩那日私下裏勸她若對您有心思便儘早告訴您,只是清婉小姐說對您只有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再無旁的心思。清婉小姐還告訴妾,若妾心裏有您,便願助妾一臂之力,妾也是因着這重緣故,才來此為您一舞……」
聽着陶倩楚楚可憐字字真切的話語,許淮聞原本平寂的心忽的產生了一絲動搖,眸光也朔暗了一下——清婉說對自己並旁的心思?怎麼可能?那日她不是還說讓自己莫要被陶倩蠱惑了麼?如今又怎會選擇將陶倩推向自己?
看着許淮聞面上的一絲遲疑,陶倩露出一絲得逞地笑意,轉而接着委屈地嗔言道,「公子有所不知,妾前些日子去茗竹苑拜訪永晝國的公主與太子殿下,正巧見着清婉小姐在院內對着太子殿下翩翩起舞,還見清婉小姐險些絆倒,幸好太子殿下及時將清婉小姐接到懷中,這才化險為夷,而且兩人離得那麼近,目光中似乎還含着些許情意……」
對着宮淺嵐跳舞?還被宮淺嵐攬懷接下?這些言辭,讓他的胸口,如同被一柄尖刃刺入,許淮聞聽到鮮血翻湧的聲音。手指微微收緊,攥住了那墨黑的寬袖,他的眸光中閃過一絲痛楚,聲音愈發寒涼,「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府上眾人,還有公主殿下都可以為證」,陶倩蹙起柳條般的眉角,目光中帶着幾許惋惜,「可憐淮聞公子念之喜之,清婉小姐卻一心繫着旁人。」
聞言,許淮聞回憶起這些日子,雪清婉每日晨起便離開了華宸苑,直到月上枝梢才遲遲歸來,每每還有宮淺嵐的近身暗衛谷莫冬相送。他本以為是雪清婉為了寧原生意才故意與宮淺嵐交好,或者是依託了花淳安這層情分,才得宮淺嵐如此青睞。
如今看來,或許是她有心想要接近宮淺嵐。
難怪,難怪她總是對自己避而不見,躲躲閃閃,像是隱瞞了什麼事一般。那分明是已經知悉了自己的情意,卻因心悅於宮淺嵐而不願面對身為她救命恩人的自己啊。許淮聞的眸中染上一抹痛意。
這些日子的思戀,竟是他一廂情願了?
看着許淮聞的表情,陶倩知道他已經信了自己的話。她上前一步拉過許淮聞的手臂,開口道,「淮聞公子——」
「天色已晚,陶小姐請回吧。」說罷,許淮聞抽開手,斂着目轉身離開。
陶倩在原地凝滯了一下,不過那張媚人的臉上很快便勾起了一絲妖冶的笑意,望着許淮聞漸漸遠去的背影,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她攏了攏上身的羽衣,遮住後背上的幾道疤痕——幸好許淮聞方才未曾注意到這些傷。
這時,一個黑影落在了她的身後,「小姐,事情已經辦妥了。」
聞言,陶倩的笑意愈發濃烈,「好,若是他們查起來,把這事兒潑到那位夫人身上便是。」
「是。」
黑影離開後,陶倩邁着亭亭的步子,朝着客苑走了過去。
茗竹苑。
花淳安和宮淺嵐邁過檐下的絨墊,走進正廳,谷莫冬替二人沏了壺飯後解脹的茶水。兩人在案前坐下身來。
望着空蕩蕩的廳堂,花淳安嘟着嘴感嘆一聲,「清婉果然去和許淮聞幽會了。」
宮淺嵐見自己的箜篌與妹妹的琵琶都已被收好,不由對雪清婉的心細感到幾分滿意,他執起茶盞微微晃動着,悠然道,「淳安,你別老惦念着婉兒了,人家心心念念都是許淮聞,倒是你,近來與東璃澈相處的也少,等許淮聞過完生辰,你可要好好把握住自己的心上人才是。」
聞言,花淳安眸光一暗,想起那日在承朔苑內,東璃澈輕而易舉便覆滅了整個蕭王叛軍的情景,言語裏帶着幾分失落與不安,「我怕自己嫁給東璃澈後,過上的並不是自己所喜歡的生活。」
聽到花淳安的話,宮淺嵐眸光一抬——這向來對東璃澈情之所鍾朝思暮想的妹妹,竟也發出了這樣的哀嘆?他手臂微微抬起,摸向花淳安的頭,目光中帶着溫柔的笑意,「淳安,不用想那麼多,遵從自己的心就好。」
感受到發間傳來的溫度,花淳安心中一暖,種種愁緒煙消雲散。幸好自己還有皇兄在。雖然皇兄與自己並沒有血緣關係,但他永遠是自己最親密無間的親人,是她困惑無助時最溫暖的港灣。
「恩!」花淳安小貓似的乖巧地點了點頭,是啊,遵從本心就好,無論有沒有嫁給東璃澈,自己開心就好,不用顧忌那麼多,因為有皇兄在後面給自己撐着呢。
宮淺嵐颳了一下花淳安的瓊鼻,「淳安,上次你遭人劫擄,說明功夫還沒練到位呢。等閒暇下來了,記得把為兄贈你的雙劍再接着練上。」
「知道啦知道啦。」
華宸苑。
與茗竹苑內的和諧天倫之情不同,許淮聞坐在長亭之下,手中拿着一壺清酒,望着如鐮的清冷冬月,背影孤寂而哀涼。
清酒燙喉,灼心。
手狠狠地砸在亭子的檐柱上——宮淺嵐有什麼好的?比起容貌與身位,他哪點比不上宮淺嵐了?
雪清婉難道好的是柔魅那一口?
又一拳砸在檐柱上,整個亭子竟搖晃了兩下。
白緒見主人這副樣子,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敢顫顫巍巍地遠遠躲在後面,對着旁邊的金野小聲道,「主人不是去見雪清婉了麼,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金野搖了搖頭,靛藍色眸子中閃着不解,「莫非跟兩人吵架了?」
這時,阿玲也湊了過來,三人在後面你一言我一語地揣測着,但誰也不敢去問。
子時,白緒已經回到許淮聞的房裏呼呼大睡了,阿玲則搬了個方凳坐在院中,金野變成金絨絨犬臥到她懷裏,一人一寵都望着院前的月洞門。
「小姐怎麼還不回來啊,真奇怪,就算跟許公子吵架也不至於連家都不回了吧。」阿玲目帶倦色的瞅着月洞門,雙手支棱着下巴。再瞧瞧亭子下的那人,竟還在那兒坐着——這倆人之間究竟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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