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把這當成是威脅麼?」
「你也可以當成是提醒,隨你怎麼想,我只是說了一句實話。」
「我雖然是陰癸宗主,卻無法約束門中所有人。」
「不聽話的人,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如果你下不去手,我的徒兒可以代勞,高手,都是用鮮血歷練出來的,不是麼?」
祝玉妍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轉移了話題。
「凡塵俗務都已經談完了,我現在有另一樁交易,想要和呂宗主商談。」
「什麼交易?」
「呂宗主何必明知故問?當然是那門和天魔大法類似,可以增補天魔大法威能的法門。」
「祝宗主可以付出什麼?」
「道心種魔大法。」
「據我所知,自從向雨田破碎虛空,道心種魔大法就失傳了,陰癸派當初進攻邪極宗,只得到了紫血大法。」
「是魯妙子告訴你的吧,那些東西都是我告訴他的,有一部分有所隱瞞。」
「比如呢?」
「向雨田和白雲劍聖決戰之前,確實把邪帝舍利和道心種魔大法藏了起來,據他的說法,是藏在兩處寶庫,實際上藏在了一起。」
說到此處,祝玉妍有些唏噓。
「向雨田雖然被稱為『邪帝』,實際上多是江湖俗人對於魔門的成見和誤解。
他因為門派之情,選擇留下傳承,但不希望後人以此為惡,選擇了一個最特殊的傳承方式。
沒有人會想到,他竟然把道心種魔大法藏在了邪帝舍利之內。」
向雨田確實不是什麼壞人,在沒有葉孤城存在的那個世界,他憑藉邪帝舍利活了二百多年,和魯妙子有很深的交情。
下一代「邪帝」龍鷹甚至覺得向雨田的品行不在任何高僧大德之下。
以向雨田對邪帝舍利的研究,把道心種魔大法藏在其中並不算什麼難事。
不過呂雲澄拿到邪帝舍利已經數月,商秀珣甚至把真氣注入其中,以此來廢功修行長生訣,卻從未見到過道心種魔大法。
「祝宗主應該知道,邪帝舍利目前就在我身上。」
祝玉妍解釋道:「呂宗主稍安勿躁,且聽我把話說完。
向雨田當初確實留下兩處藏寶,一處遍佈機關陷阱,裏面卻只有一卷寫着『你上當了』的獸皮。
另一處雖然同樣機關遍佈,卻藏着邪帝舍利,只不過邪帝舍利內的功力和精元都已經空了。
這並沒有什麼可失望的,畢竟,只要能參悟到注入和取出功力的法門,就足以作為傳承至寶。
直到某一天,我無意間把邪帝舍利放在那塊獸皮上,透過邪帝舍利看去,發現上面有文字。
根據獸皮上的記載,唯有同時注入精純的道家真氣和魔門真氣,舍利內壁上才會顯露出心法。」
呂雲澄道:「如果是向雨田,有這種手段並不稀奇,但以陰癸派的手段,不至於連一個練道家真氣的人都請不來吧?」
祝玉妍無奈的說到:「我曾經以此法試過,甚至為此請來了樓觀道的一位高人,但不管是他還是我,真氣都不夠精純渾厚。
根據我的推測,至少需要大宗師級別的魔道真氣,才能顯露出向雨田的暗手。」
「所以,為了道心種魔大法,我必須幫助婠婠練成天魔大法十八重?」
祝玉妍抬手扔出了獸皮,道:「呂宗主若是不信,可以自行查看,若是有別的辦法,便直接送與呂宗主了。」
呂雲澄從腰間拿出銅盒,取出邪帝舍利,對着獸皮看了看,發現上面卻有類似的記載。
真氣先後變為九陰真氣、先天真氣、天蠶真氣、長生真氣、黃天真氣,一點點的試探,還真試出了一些特殊的印記。
收起邪帝舍利,呂雲澄道:「用你手中根本就沒有的東西,換我的神功秘法,我似乎有些吃虧。」
「不知呂宗主還想要什麼?」
「我要紫血大法,只要你把紫血大法交給我,我不止把明玉神功傳給你,還會幫助婠婠突破天魔大法十八重,甚至,更進一步。」
「明玉神功,更進一步?」
「明玉神功就是那門可以增補天魔大法的心法,你或許還不知道,天魔大法的極限並不是十八重,後面還有兩重心法。
一到四重形神篇,五到八重剛柔篇,九到十二層重虛實篇,十三到十六重空間篇,十七重解體篇,十八層重輪迴篇。
但這並不是完結,後面還有十九重『原始篇』以及二十重『終極篇』。
練到十八重為大宗師,練到十九重為至陰無極,練到二十重,就可以破碎虛空、白日飛升。」
這話若是別人來說,祝玉妍肯定會一個大招秒了他,但這話是呂雲澄說出來的,想到呂雲澄的高深武功,不免信了幾分。
「陰癸派的傳承秘籍,我這個做宗主的都不知道,呂宗主從何得知?」
呂雲澄自然不能說是從同人小說中看來的,但早已想好了藉口。
「天魔大法雖然是陰癸派至高傳承,但魔門兩派六道的絕學,都是從《天魔策》中分出來的。」
祝玉妍道:「我要先看到明玉神功。」
「可以,作為代價,婠婠暫時先跟着我。」
婠婠道:「雲郎想讓奴家陪伴,又何必如此,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奴家已經深深愛上了雲郎,一刻都不捨得離開呢。」
婠婠一邊風情萬種的胡說八道,一邊對着祝玉妍使眼色。
兩人情同母女,母女連心,祝玉妍了解到了婠婠的意思,道:「成交。」
「明玉神功共有九層,秘籍共分為九冊,我沒有帶在身上,現在背給你們,信或不信,你們自己隨意。」
呂雲澄也不管祝玉妍和婠婠的想法,直接開始背誦秘籍。
祝玉妍和婠婠都是聰明絕頂的武道天才,而且明玉神功確實和天魔大法有幾分相通之處。
明玉九層真氣漩渦,和天魔十八重的空間塌陷,簡直是天作之合。
更何況明玉神功是正宗內功心法,能在一定程度上增補天魔大法在「正」方面的不足。
僅僅只是聽了一遍,兩人便覺得大有收穫。
婠婠隨意問了幾處經脈穴位,發現沒有什麼問題,嬌聲道:「雲郎要不要聽聽紫血大法?」
「不必了,我只看原版秘籍,七日之內,把秘籍送來,這個時間很寬裕吧?」
「成交。」
祝玉妍留下兩個字,飄然而去。
……
呂雲澄趴在軟榻上,衛貞貞在為他捶腿,商秀珣和婠婠一人一邊,為呂雲澄踩背。
以婠婠的力量,一腳下去,絕不比被大象踩了輕。
可呂雲澄卻無所顧忌,安心的享受按摩。
這卻是因為,呂雲澄的先天罡氣已經練成了被動技能,無需主動催動。
有先天罡氣護體,婠婠哪怕以天魔雙斬出手,至少能抗住一擊。
一擊不中,便絕不可能有下一招機會。
婠婠也知道這個道理,並沒有搞什麼么蛾子,而是按照衛貞貞教的腳法老老實實按摩。
見呂雲澄渾身舒暢的樣子,婠婠問道:「雲郎,除了石之軒,沒人能在慈航靜齋傳人身上佔到便宜,明明知道不可能,怎麼就有那麼多人主動湊上去呢?」
「因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而且慈航靜齋傳人比你們聰明,比你們懂得交朋友。
對於一個志在天下的勢力來說,除了核心思想理念,便是要分清誰是朋友,誰是敵人,誰可以成為朋友,誰一定會是敵人。
慈航靜齋很擅長把敵人變為朋友,而你們最擅長把可以成為朋友的人變為敵人。
如果你們的武力不相上下,那麼陰癸派和慈航靜齋沒有絲毫可比性,一絲一毫的勝算都不可能有。」
其實這話大部分是討便宜。
慈航靜齋之所以百戰百勝,不是因為她們很厲害,完全是因為黃大師連開二掛。
一是先知掛,每一次都能精準的預知下一代皇帝是誰。
二是腦殘掛,每一個皇帝面對她們的時候,都會成為腦殘,哪怕是武則天也不例外。
李世民朱元璋之類的,可以說是慈航靜齋的美人計厲害,但武則天沒有滅掉慈航靜齋,這可就太詭異了。
天下興亡,王朝更替,不是皇帝說了算,也不是百姓說了算,而是一群尼姑說了算。
那些開國皇帝,文武大臣,不僅不反抗,反而非常認同,對她們異常佩服。
在這種大掛麵前,別說祝玉妍婠婠,絕代魔師龐斑、大周女帝武則天,對此也是束手無策。
婠婠哪知慈航靜齋有這等無敵外掛,只當是呂雲澄看不起她們,不滿的說道:「原來在雲郎心中,奴家這麼蠢啊。」
「那你告訴我,李淵三個兒子,誰是敵人,誰是朋友,誰一定是敵人,誰可能成為朋友?」
「佛門擺明車馬支持李世民,所以李世民是敵人,李建成和李元吉可以成為朋友。」
「聽到這個答案,證明我剛才的話一點錯誤都沒有。」
「那雲郎覺得,誰是朋友,誰是敵人?」
「正確答案是,李淵和他的三個兒子,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合作。」
「李淵肯定不想讓慈航靜齋干涉繼承人問題,李建成和李元吉好理解,李世民為什麼要針對佛門?」
「因為李世民更有雄才大略,而且比他們三個更加討厭佛門,討厭慈航靜齋。
他的確想要一統天下,成為皇帝,但別忘了,他現在羽翼未豐,正該積蓄實力,這個時候把他暴露在天下人的目光下,他該如何與父兄相處?
就算他熬過了父兄這一關,甚至一統天下,之後呢?
王朝新建,百廢待興,需要大量的金錢、人力、田地,這些東西國庫沒有,佛門多不勝數。
宇文邕為什麼滅佛,你應該知道吧?三百萬佛門弟子,好大的勢力!
當了皇帝,天下就是他李家的,如果慈航靜齋對他某一代兒孫不滿,會不會再來一次代天選帝,顛覆他李家的江山?
不管哪一家成為皇帝,這些都是他們必須解決的問題,越是有雄才大略,越是會儘快解決。」
「如果寇仲得了天下,也會如此麼?」
「會!這是一個英明的君主該做的事情。」
「徐子陵開闢的道脈呢?」
「靜心修道,修身養性,風輕雲淡,細水長流。」
「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不干涉王朝更替,只針對異族入侵。」
「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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