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好重!
聶喆在迷迷糊糊之間,就覺得仿佛有座大山壓在自己身上一樣,壓的他幾乎都要無法呼吸了!
但是聶喆還沒有從夢中醒來,在潛意識當中他有一種危險的感覺,讓他想大聲的叫,使勁的掙扎,但是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身上的大山越來越重,讓他的喊聲和掙扎都化成了烏有。
其實從監視畫面上來看,聶喆既沒有掙扎也沒有喊叫。他只是坐在那裏,呼吸急促,滿頭的大汗!臉部漲的通紅,不,甚至臉上都有些青紫了,連同五官都因為強大的壓力而壓的開始變形!
之前聶喆所感覺到的掙扎和大叫,其實就是一種「鬼壓床」的表現。
鬼壓床其實本質是一種睡眠癱瘓的症狀,產生這種症狀的人會陷入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可能還會有些幻象產生,讓人覺得似乎是被鬼給壓了一樣,這在醫學當中稱之為「夢魘」。
不過聶喆遇到的「夢魘」卻並非是神經系統的問題,而是實實在在的,被一種不知名的東西給壓了。
這種東西就是重力!
八倍相當於地球引力的重力!
八倍重力是什麼概念?
要知道,就算是宇航員的訓練,充其量也不過就是在適應八倍左右的重力加速度!在這樣強大的壓力下,人體的內臟複合非常的大!在強大的壓力下,聶喆渾身的血管都漸漸的暴露了出來,如果脫掉他的衣服,就能夠看到他的渾身青筋暴露,一根根綠色紅色的血管露在身體的表皮下方,甚是嚇人!
可以說,這個時候的聶喆已經面臨一個非常危險的臨界點,一個僅僅在慢慢適應兩倍重力的人突然被扔在了八倍重力的環境下,若不是因為聶喆的內臟、血管強度遠遠的異於常人,這個時候恐怕已經血管爆裂、或是內臟破裂造成恐怖的內出血了!
但是這個時候指揮室里只有兩個睡倒的值守實驗員。
在一號監控系統上,聶喆的全身指標都超過了警戒線,數值呈現出警戒的紅色,但是卻沒有任何聲音響起,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詭異。
聶喆現在已經陷入了一種半昏迷的狀態,情況也十分的危險。這個時候的他,稍微還保存了幾分意識,但是這幾分意識卻並不清醒,似乎就處在半夢半醒之間。
要知道,人的夢境也是很奇怪的,經常會隨着外界環境的變化而產生。
比如說當天冷的時候腳露在外面,就可能會做夢夢到自己赤腳在雪地上走;如果睡覺時壓迫到了心臟,更是容易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噩夢——最為常見的,很多人都深有體會的,就是當睡着時憋着尿的時候,就會夢見自己滿世界找廁所,甚至是一遍又一遍的上廁所,但總覺得放的不乾淨……可若是在夢中找到廁所,肆意揮灑一把之後,接下來很可能就會發現被窩裏面被繪製了地圖一張……
換床單吧……
這些在科學界已經是有了共識的,所以一般人睡覺的時候最好不要向左側着睡,因為會壓迫到心臟,不光容易做噩夢,而且對心臟也不是好事。
聶喆現在就陷入了沉沉的,無法自拔的夢中。
但是偏偏他又能感覺到自己是在做夢,這些夢是不真實的,這種半夢半醒的感覺幾乎要人發瘋!
「聶喆,聶喆……」
朦朦朧朧之間,他聽到安寧的聲音,往前望去,安寧不知什麼時候就站在他的面前,但是身影飄飄忽忽的,聲音也是飄飄忽忽的:「聶喆,聶喆……」
「安寧?!」聶喆想動,但是身體卻一點都動不了,仿佛身上被壓了一座五行山一般。
「聶喆,我要跟你告別了。」安寧的聲音很是飄渺,像是從天邊傳來一樣。
「告別?!」聶喆嚇了一跳:「你要去哪裏?!」
「我要回去了,回到我來的地方去。」
「什麼?」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開心,聶喆,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喜歡,喜歡!」聶喆張口大叫,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叫出來,若是在清醒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絕對不會這樣喊的,可是現在他腦中隱約有一個朦朧的念頭,似乎自己若再不坦白說出來,眼前的安寧就會徹底的消失!
「謝謝你這樣說,我很高興。」安寧的聲音飄飄忽忽:「但是,你和我註定不能在一起的,我要走了,你要更加在意身邊喜歡你的人。」
「喜歡我的人?」
「盛謦啊……」安寧發出了一聲嘆息:「她是個好女孩,也是個可憐的女孩,她會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你的身上,你要好好對她。」
「盛謦?」聶喆心中一動,不對,不對啊!
安寧應該不會認識盛謦才對的!
盛謦是他的初中同學,中考之後因為落榜就輟學了,可安寧卻是高中的時候才來到銀杏一中的,她們兩人應該互相都沒有見過才是,更不可能知道名字。
可是這個時候他的腦子當中卻也出現了盛謦的樣子,那個柔柔弱弱的可憐女孩兒,仿佛也站在旁邊,哀怨的看着自己。
這個時候聶喆猛然發現,自己對盛謦真的是只有憐惜之情嗎?!
「哎,你自己的內心,自己還沒有看的明白啊。」安寧嘆了口氣:「我走了,盛謦會替我愛你,照顧你的,你們才是一對。」
眼看着安寧的身影開始往後飄去,聶喆大喊一聲:「不要!」,伸手就要朝着安寧抓去。
但是安寧卻搖着頭,身形不斷的往後退,聶喆看到自己伸出的手距離她越來越遠,大叫道:「不!」
突然,胸口仿佛被人狠狠砸了一個大錘一般,一個高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知好歹的傢伙,安寧是我的女人,你也敢打她的主意?」
聶喆猛然抬頭,發現一片黑暗當中,安寧被一個男人摟在懷裏,那個男人的面目年齡雖然完全看不清楚,但是他卻能夠感覺到他射來的一道鄙夷的目光。
「你是誰?!放開她!」
「小子,該說這話的是我,」那人鄙夷的道:「安寧一直都是我的女人,我為什麼要放開她?」
「你胡說!」
「我胡說?」那人一笑:「不信,你可以問你的冉姐。」
「冉姐?!」聶喆猛的轉頭,發現時冉不知何時就站在自己的旁邊,但她的神情冷淡,顯得是那麼的陌生。
「冉姐?怎麼回事?!」
「聶喆,我失敗了,你認輸吧。」時冉的語氣從未有過的低沉:「他說的沒錯,安寧是他的女人。」
「不可能!這不可能!」
「不光是安寧。」那人衝着時冉伸出了手,聶喆驚駭的發現,時冉竟然沒有任何抗拒的朝着那人走去,一直走到他的懷裏,就見那個看不清樣子的傢伙左擁右抱,得意的衝着聶喆大笑:「你的冉姐也是我的女人,她逃不掉的!」
「不!」聶喆聽到自己的聲音歇斯底里:「這不可能?!」
「誰讓你沒有實力?」那個神秘人的聲音帶着濃重的不屑:「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沒錢沒勢,你憑什麼擁有她們?更何況她們本來就是屬於我的,屬於我一個人的。你,不配!」
「實力。實力?!」聶喆摸着胸口,感覺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了,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你連小小的壓力都無法抵抗的了,又憑什麼跟我斗?」那人哈哈笑着,聶喆目眥盡裂,看着他就要往安寧的臉上吻去。
「聶喆,安寧是你的朋友嗎?!」突然,眼前畫面一轉,又暗無邊際的黑色突然變成了時冉的別墅,時冉半躺在沙發上看着自己:「你不想看着她將來受苦,是嗎?」
這是自己第一次在時冉別墅與她見面的場景!
就是在這一次之後,時冉成了自己的老師,教他格鬥,教他學校學不到的東西,聶喆一直沒有問她教導自己這些東西到底是為了什麼,今天這一幕全都翻了出來!
「我教你這些,只是希望你日後有機會能夠幫的了我……」
「安寧是被家族流放的,因為她三年前犯了一個錯誤。」
「快速的提高自己的實力吧,你現在還配不上神跡魔術師之名。」
「你這樣一個學生,自然幫不了我,但是神跡魔術師卻是不同……你不想安寧快樂嗎?」
聶喆看着坐在沙發上的時冉,沙啞的問道:「冉姐,為什麼?!」
「嗯?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教我這些東西,為什麼你要帶我去航空航天大學的重力室?你說讓我將來幫你,幫安寧,因為什麼?」
「就是因為我!」畫面突然又變回了剛才的一片黑暗,那個神秘的男人大笑道:「因為你的時冉姐姐,想要你來打敗我。可惜……」,那人不屑的搖了搖手指:「你太弱了,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去死吧,在壓力下慢慢的被壓成肉餅吧!」
那個人張開手,聶喆感覺自己仿佛被他整隻手籠罩一樣,一股鋪天蓋地的壓力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那股壓力似乎真的要將他壓碎,壓成齏粉!
「我不認輸,我不認輸,我不會輸給你的!」眼前又出現了時冉和安寧的臉,那個男子哈哈笑着,朝着她們臉上親去……
聶喆心底爆發出一聲巨吼:「我不認輸!」
「絕不認輸!」
這個時候,下蔡的一棟豪華的宅子裏,溫馨而雅致的一間閨房的床上,安寧閉着眼睛,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她夢見,聶喆渾身是血擋在自己面前,而兩人的對面,一個面容清秀的青年露出了邪異的笑容。
他說:「安寧,過來。」
這個聲音……
還有那個青年的旁邊,自己最敬愛的大爺爺,正嚴肅的看着她:「安寧,聽話,過來。」
「我不要!」安寧發出了一聲驚叫,仿佛是一隻受驚的小兔子。
「不過來,我殺了他,」青年冷笑着看着擋在他前面的聶喆,輕輕一揮手,一道白光閃過,聶喆一聲慘叫,飈出了一道血色。
「不要!」
「安寧……你走啊!」聶喆還是擋在她的面前,重重的喘着氣:「我會保護你的!」
「不自量力!」青年冷笑一聲:「你憑什麼?!」
「憑我,」聶喆虛弱的在笑,但他的確是在笑:「憑我是神跡魔術師……」
「什麼?」安寧捂住了嘴,那個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外公的神跡魔術師?是他?!
「笑話,」青年不屑一笑:「神跡魔術師又算什麼?我是太子,這個世界上只要是我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更何況安寧本來就是我的。」
「她屬於自己,」聶喆還在笑,「只要我在,沒有人能欺負她。」
「那你就去死吧!」青年眼中閃過一絲讓人驚悸的殺意,一道刀光亮起,安寧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聶喆就在一陣血光當中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
安寧猛然醒來,看看周圍,沒有聶喆,沒有太子,沒有大爺爺,自己好端端的在自己的小窩裏面,但是額頭上、背上卻滿是冷汗,就連臉上也掛着淚滴。
「是個夢啊!」安寧虛弱的鬆了口氣:「聶喆……」
一想到聶喆,她就忍不住想到了剛才夢裏聶喆一身是血的樣子,真的是好真實,好可怕!
「神跡魔術師……」安寧苦笑着搖了搖頭,的確那天在醫院裏聶喆是出現過,但是他怎麼可能是神跡魔術師呢?可他要真的是神跡魔術師又該多好?!
可一想到聶喆渾身是血的樣子,安寧的心臟就不爭氣的跳動了幾下,看看時間,已經是夜裏兩點多了,她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手機,猶豫了好久,終於還是撥通了聶喆的號碼……剛才的夢,太真實,太可怕了,雖然已經確定是夢,但是一想到聶喆那傻傻的笑容,她就有些心慌,心裏仿佛有什麼東西似的左凸右撞,讓她放不下心來。
此時聶喆的手機放在時冉那裏,因為聶喆進入重力室當中訓練,那裏是不允許帶手機的,因為害怕磁場干擾。
時冉正睡的香,突然手機鈴聲響起,她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有一絲風吹草動就立刻醒覺,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安寧的號碼?!
看看時間已經是夜裏兩點多了,安寧這丫頭這大半夜的打電話過來做什麼?難道他們倆真的……
時冉先是決定不接,因為安寧還不知道自己與聶喆的關係,若是讓她知道,這個聰明絕頂的丫頭難保不會想到什麼地方去。
但是鈴聲一直響着,似乎大有不打通不罷休的態勢!
時冉皺了皺眉,清了清喉嚨,她學過變聲術,雖然未必能百分之百的模擬出一個人的聲音,但是模擬個大部分還是可以的,接通了電話,時冉捏着嗓子學着聶喆的聲音道:「餵?這麼晚了,什麼事啊?」
安寧在電話裏面聽着聶喆的聲音有些古怪,似乎有些不對,不過她沒有多想,只是覺得人剛從睡夢中被吵醒大概聲音都會有些奇怪,而且電話裏面也聽不真切,道:「聶喆,你沒事吧?」
「怎麼了?」時冉也很奇怪:「我沒事啊,在睡覺呢。」
「我剛才做了個噩夢……夢到你渾身是血,我……我睡不着。」
原來是這樣!
時冉搖頭失笑,模擬聶喆的聲音道:「哎,竟然是做噩夢,我這邊可是一點事情都沒有,你就這麼想我出事?」
「啊……沒有。」如果是真的聶喆在這裏,恐怕會很奇怪這丫頭今天的情緒怎麼會這樣,別的不說,就光是做夢夢到他出事然後就打電話過來,這就已經很不符合安寧的性格了,若是真正的聶喆,肯定會好好調笑一番,可時冉生怕言多有失,不敢調笑。安寧也因為那個夢的原因,一時也有些心神不寧。
「好了,我要睡覺了。」時冉捏着嗓子道:「我好睏的,有事的話明天說,好不好?」
「哦,好,好。」安寧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順:「你沒事,沒事的話就好,明天再說吧。」,然後就掛了電話。
時冉呼出一口氣,抹了把汗,她剛才是真的害怕被安寧這麼一個精明的丫頭聽出什麼破綻,所以話都不敢多說,不過這個丫頭因為做了個噩夢就打電話給聶喆……這似乎很不符合她的風格啊,難不成,這丫頭對聶喆這個小混蛋,有了感情?
畢竟時冉是看着安寧長大的,對她很是了解,她從小似乎都都周邊的男生冷冷淡淡的,可第一次對一個同齡的男生露出這樣的關心……這似乎說明了,安寧是不是真的對聶喆有了感情呢?!
一想到這個問題,時冉就有些睡不着了。
自從那天晚上跟聶喆發生了那場激情的碰撞之後,時冉知道,自己很難再將這個傻傻的小傢伙當成純粹的弟弟了。
她不後悔,也沒有想過要與聶喆將來真正走在一起,這是她所在的一個成熟女性階段的想法,跟少女階段完全不一樣。但饒是如此,知道小聶喆心底喜歡安寧,她還是微微有些發酸的,不過……這似乎也是她最初想看到的結果,她最初找到聶喆,也的確是為了安寧……
「看來真的不好收拾了呢!」時冉敲了敲腦袋,「哎,睡不着了,去看看那個小傢伙怎麼樣了吧。」
時冉穿好衣服,離開了房間,這個房間是李教授為她特別準備的,就在研究所裏面,方便她來照顧聶喆。
夜風很涼,讓時冉的頭腦清爽了很多,她幽幽的嘆了口氣,自己似乎已經是個老女人了呢!
今年聶喆才17,可自己已經25了,大陸這邊的法定結婚年齡是男方22周歲,等聶喆到這個年齡的時候,自己就已經三十歲了。三十歲,這可是一個恐怖的坎,那個時候,自己恐怕就要時刻擔心着年華老去,雖然那是最為成熟最為知性的年齡,但是,巔峰之後就是衰落,這是萬古不變的真理。
姐弟戀似乎都要面臨這樣尷尬的問題呢,時冉自嘲的一笑,自己的一生,其實就是悲劇的一生,能夠在女人最美麗的年華時遇到一個能讓自己動心的小男孩,這已經是上天的照顧了。時冉知道自己不是個好妻子,也無法成為一個好妻子,早年的殘酷訓練,所受到的重傷,已經讓她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那她又憑什麼多做要求呢?
更何況,安寧是她最疼愛的小妹妹,姐姐得不到的東西,讓給妹妹也不錯。姐姐做不到的事情,就讓妹妹來代勞吧……只願,時冉心中也還有幾分自私的想法,只願自己在最後這段女人的黃金年華當中,可以享受到一些屬於女人的幸福,等到她年老珠黃的時候,也就會自動的消失了。
「安寧妹妹,對不起了啊……」時冉嘆了口氣:「這就算是,我給了你幸福,再從中偷偷的吃上一點兒回扣吧。」
時冉這樣的想着,來到了重力實驗室的門口。
站在門前,時冉突然察覺有些不對勁。
很靜,非常的安靜!
她這樣超人的聽力只能聽到機器運轉的微微轟鳴聲——其實重力場運轉起來所製造的噪音是無比可怕的,為了解決噪音的問題,實驗室所使用的材料都是特殊製造的,已經最大限度的將噪音吸收,不過還是能夠聽到機器在運轉的一些聲音,但這種聲音已經對人體無害了。
「不對勁啊!」時冉眉頭一皺,瞬間就警覺起來——事若反常既為妖,控制室晚上是有人值班的,既然有人值班,就不應該安靜到這個份上!
想到這裏,時冉連忙拉開了實驗室的大門,沖了進去!
進去之後,就看到兩名負責值夜的實驗員趴在桌子上,似乎已經睡的很死,而旁邊的監控系統上,則不停的閃爍着代表警戒的紅燈!
時冉大吃一驚,撲到控制台前,就看到她最擔心最關注的那個一號監控器上,實驗者的各項指標都已經突破到了鮮艷的紅色!
而監視器上,聶喆坐在那裏,一張臉都變成了青紫色,臉上的血管青筋都暴露了出來,神色痛苦不已,五官都有些移位了!
時冉猛的看向控制台上的重力器,駭然的發現,聶喆所在那間實驗室的重力指標,指在了8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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