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真如劉姥姥進大觀園,看啥都稀奇。
新京照比奉天和哈爾濱,雖然是新首都,新的政治中心,可說到底,還是缺少了幾分底蘊。
雖然新京正在擴建翻修,但文化底蘊甚少,多少還透露暴發戶的氣息,根本沒有歷史名城的厚重感。
「這位先生,有什麼能為您服務的嗎?」
一位在前台站立接待,看到陳真正在四處亂看,便上前和煦地詢問。
陳真將自己鼻子上的墨鏡摘下,揣進風衣的口袋裏。
將頭上的帽子拿在手裏,在接待的幫助下,把厚重的風衣脫下來。
「我要去吃你們最出名的冰棍兒,可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地兒。」
「怎麼大的酒店,裏面也沒個招牌,真是混蛋!」陳真掏出一張五元的鈔票,扔給接待。
接待伸手接過鈔票,熟練地塞進上衣口袋,殷勤地回答道:「我明天就上報經理,讓他加緊製作指引牌,這裏的確是我們的疏忽。」
「這位公子,小的現在就帶您去。」說完,就在前面帶路。
陳真將風衣掛在胳膊肘上,慢悠悠地跟着接待向左邊宴會廳進發,左拐右拐,才來到冷飲餐廳。
接待站在冷飲餐廳的門口,將雕花的玻璃門拉開,做出個請的手勢,示意陳闊少,這就是他的目的地。
陳真笑着拍拍接待的肩膀,表示着自己的滿意,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冷飲餐廳當中的人並不多,大貓小貓三兩隻,都坐在小餐桌上,小聲地聊着天。
門口站立的服務生,熟練地接過陳真風衣和帽子,去餐廳中的衣帽間掛放。
陳真四周看了一圈,見到窗台前端着雪糕的白俄姑娘正向他拋媚眼,也輕佻的對她笑笑。
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上的時間,發現已經到晚十點三十分鐘,就往前台走去。
因為餐廳不忙,前台只有一名女員工,正在忙着擦着玻璃杯。
這位女服務生,看年齡也就是二十多歲,長相艷麗,頭髮也是燙的最新款式。
即使馬迭爾酒店略顯古板的員工西服,也沒有掩蓋她婀娜的身材。
就算角落中談笑的白俄舞女,也沒法掩蓋她的光芒。
陳真坐上前台的吧椅,下意識去掏煙,卻掏了個空。
這才想起,自己一整盒煙,都扔到火車站了。
駱駝煙在哈爾濱是緊俏貨,如果要是被有心人找到,也會是個把柄。
看來自己要換煙抽了!
「先生,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女服務生邊擦玻璃杯,邊微笑看着眼前這位油頭粉面的小開。
陳真歪頭看向女服務員胸前的名牌,除了知道她胸懷大志外,也收穫了一個名字,俞秋煙。
俞秋煙也感受到眼前油頭小開不懷好意的目光,心中惱怒,但面上還保持着微笑,將雙手放在吧枱上,擋在胸前。
「先生,您要吃點什麼?」俞秋煙又一次詢問道。
陳真將自己的鹿皮手套脫下來,隨意扔到吧枱上,漫不經心地說道:「給我來一根哈密瓜味的冰棍兒!」。
俞秋煙聽到這裏,眼光一閃,但很快恢復正常。
這才正色地抬頭看眼前這個小開,沉吟片刻,才微笑開口說道:「先生,馬迭爾冷飲餐廳,沒有哈密瓜口味的冰棍兒。」
「雪糕倒是有哈密瓜味的,不知道您想不想嘗一嘗?」。
陳真沒有猶豫,直接開口道:「算了,雪糕太甜了,給我上杯威士忌吧!」。
俞秋煙聽到這裏,也立馬轉身從酒櫃裏拿出一瓶威士忌,給陳真倒了一個杯底,之後笑着說道:「先生品味不俗。」
「我們二樓新開雪茄室,都是從美國空運過來的雪茄,不知道先生有沒有興趣?」。
陳真將威士忌一口喝盡,裝出色眯眯的樣子,面露淫笑的點頭同意。
俞秋煙將門口的服務生叫過來,讓他盯一會兒,自己則帶着陳真,走上二樓的雪茄室。
雪茄室是鎖着門,俞秋煙掏出鑰匙,將門打開,帶着陳真走了進去。
整間雪茄室沒有人,陳真站在門口,沒有動彈,小心地將手伸進里懷。
「雪茄室最近翻修,沒有人會來,放心吧!」
俞秋煙將窗簾拉上,回頭看神色戒備地陳真,小聲地解釋道。
陳真半信半疑,仍然沒有往裏面踏進一步。
接頭的密語是對的,可他事先並不知道接頭的石頭同志是一位女特工,漂亮的女特工。
「陳真同志,你樓上的狐朋狗友,正在狂歡買醉,應該一會兒就會派人找你。「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俞秋煙見陳真還是原地不動,直接點明他的身份。
陳真聽到俞秋煙叫自己大名,才把心中的疑慮放下大半。
自己的身份特殊,只掌握在特科最高層的手中,直屬領導,就是大名鼎鼎的周先生。
這樣既保證了安全,也可以保證其他同志暴露之後,不會牽連到他。
「您好,俞秋煙同志!」陳真主動伸出手,跟俞秋煙的手,握在一起。
兩人落座,座位沒有相對,而是都對着門口。
俞秋煙從茶几的抽屜中,掏出一盒雪茄,熟練地剪開尾巴,點燃遞給陳真一根。
陳真順勢接過,小口抽着,之後一言不發,看向旁邊的俞秋煙,同時還注意門口的動靜。
「你的身份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黑省的黨委領導並不知情,這點可以放心。」
「我祖籍是齊齊哈爾的,回來並不惹人注意,所以特科的同志們研究決定,將我派回啦。」
「伍豪先生讓我代他向你問好,說有機會,一定還要在禮查飯店,好好喝上一頓!」俞秋煙解釋道。
陳真聽到禮查飯店的名字,將心中最後一點疑慮驅散。
這是自己跟周先生之間的趣事,當時他剛加入特科。
為了慶祝,周先生在禮查飯店請客,兩人比拼酒量,最後陳真大敗而歸,迷糊了三天,才緩過勁。
陳真笑着答道:「先生是海量,我不是對手。」
「即便在喝一次,也一定大敗而歸!」
「俞秋煙同志,恕我冒昧,我不清楚組織把你派過來的考慮是什麼。」
「但我必須說,您並不適合這項工作。」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您太漂亮了。」
「你不管走到哪裏,都太引人注意了。」
「您也知道現在哈爾濱的現狀,很危險!」。
陳真的話,也在俞秋煙的意料之中,她快速地回答道:「對於其他人來說,這的確是一個隱患。」
「但對於你陳大少,這反倒是很好的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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