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的陽光,高高掛在天空。
悅茶在楚二炳和錦青的攙扶下出了書房,錦藍搬了一張藤椅出來,胳膊上掛着一條薄毯,椅子擺在了院子裏,鋪上薄毯。
悅茶在幾人的照顧下坐下曬太陽。
楚重錘在打鐵棚里來回的走,時不時的拖出幾件鐵器。
廚房飄出濃郁的飯菜香。
楚二炳安頓好悅茶,站在院子裏,看看楚重錘,又看看楚宜桐的房門,濃眉微微聚攏。
錦藍去了廚房,錦青迴轉書房,沒一會兒又抱着被褥出來晾曬。
「嫂嫂怎麼還沒起……」楚二炳來來回回,有些浮躁。
「姑爺出門前說了,小姐天亮時才睡下的,熬一晚上才補這麼一會兒……」悅茶當然站在朱月暖這邊,可正說着,楚宜桐的房門開了,她不由一頓,轉頭。
朱月暖揉着眼睛走了出來。
楚二炳立即轉正身體,雖然沒說話,目光卻是盯着朱月暖。
打鐵棚那邊的楚重錘也同時側頭瞧了過來。
「小姐,怎麼不多睡會兒?」悅茶皺眉,擔心的問。
「醒了就不睡了。」朱月暖放下手,一踏出來,眼睛有些不適應高照的陽光,不由眯了眯,抬手擋了擋。
「嫂嫂,那個……」楚二炳看到了她這明顯沒睡好的模樣,問的有些猶豫。
「只畫了一層。」朱月暖不介意的笑笑。「想到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沒關係,慢慢來。」楚重錘在那邊應道。「大兒媳婦,身體要緊。」
「我沒事兒。」朱月暖往打鐵棚走去,從腰間抽出一張紙,遞給楚重錘,「公爹,這是第一層的圖紙,這畫出來的和事實組裝的會有出入。而且,九龍盒我也沒造過。行不行還需要試過才行,您就按着這圖,做出來試試。」
「好,交給我。」楚重錘眼中一亮。頓時來了精神。
「爹,我幫你拉風箱。」楚二炳瞧了瞧悅茶,跑了過去。
「你?」楚重錘剛剛接過圖紙,聽到這話,頓時愣住,看向了楚二炳。
朱月暖也側了身,上上下下的打量楚二炳,流露一抹笑意。
「我……」楚二炳被楚重錘這一看,頓時不在意起來。抬手摸着後腦勺,訕訕的咧了咧嘴,「反正我也是閒着。」
「嗯。」楚重錘臉上的驚詫一點一點的收斂。最後,深深的看了楚二炳一眼,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轉身研究圖紙去了。
「小姐,夫人給你燉的雞湯。」錦藍笑盈盈的從廚房出來,手裏端着個燉盅。
朱月暖看了看廚房的方向。微微一笑,走過去洗漱、喝雞湯……
楚家沉寂了大半月的院子裏。再一次響起了有節奏的「叮叮」聲。
只是,楚重錘的試驗並不順利,反反覆覆,失敗、回爐、再失敗、再回爐……
「楚伯在家嗎?」第六日的下午,天微微的陰,朱月暖也在打鐵棚里挑着其中合格的零件,康子牧的聲音在外面突然響了起來,隨即,腳步聲響起,似乎,他已自己進來了。
朱月暖的手微頓,迅速收起那些能用的,扔進一個草袋中。
楚二炳看在眼睛,不作聲。
楚重錘已經停下手,迎了出去:「誰啊?」
朱月暖系好草袋,拍了拍,沖楚二炳使了個眼色。
楚二炳居然看懂了,直接提了快步跑進他的房間,藏好,關門,再回來,一氣呵成。…
朱月暖樂了,沖他豎了豎大拇指。
這時,康子牧已經撩起來布簾,走了進來,滿面笑容:「楚伯,是我,方才路過,想起楚伯的事,便來瞧瞧,不過,前面鋪子裏無人,只有院子裏有打鐵的聲音,所以就……還請楚伯見諒。」
「進都進來了,不見諒又能怎麼樣。」楚二炳嘀咕着,轉身去看火。
「康公子客氣了。」楚重錘笑着搖頭,把康子牧往堂屋裏讓,「請。」
「楚伯,不用不用,我就是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康子牧忙攔下楚重錘,一抬頭,看到朱月暖,客客氣氣的拱手,「嫂嫂也在。」
朱月暖只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沒有回禮的興趣。
「都是些粗活,康公子哪裏會。」楚重錘對康子牧也只是客客氣氣。
「楚伯,已過了十日,您有把握嗎?」康子牧關心的問,他長得不如楚宜桐俊逸和書卷氣,也不像秦時宇那般清朗,頂多,只能算是周正,只是一雙眼睛,卻黑白分明,看人時,倒有幾分真摯,「若是沒把握,趁着現在,我還能幫楚伯拖延幾日,這次縣衙派來的人,我倒是有些交情的。」
「多謝康公子,這事兒有我家大兒……」楚重錘笑着回道,正要指向朱月暖,朱月暖立即搶着說道:「康公子,我夫君這幾日連夜翻查,只可惜,祖上所傳只有殘譜,這做的……實在沒有底氣,康公子人脈廣,不知能不能幫忙留意一下呢?」
楚重錘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朱月暖。
「公爹,康公子也不是外人,跟他說說也無妨的。」朱月暖走了過去,沖康子牧拱了拱手,「這幾天,我們只是按着那殘譜反覆的試,但……你瞧,全是廢的。」
素手輕揚指向地上的那堆奇形怪裝的零件,連連嘆氣。
「這麼多,都沒有用?」康子牧很驚訝。
朱月暖打量他一眼,搖頭:「也不是說全都沒用,或許也是因為我們圖紙不全,所以才派不上用場。」
「好,尋找圖紙的事,包在我身上。」康子牧竟認真的點了點頭,沒有一絲猶豫。
「康公子果然仗義,如此,我夫君就能安安心心的專注學業了。」朱月暖歡喜的應着。
「楚伯放心,我這就去找人一起尋找。」康子牧沖楚重錘再次拱了拱手,快步離開。
朱月暖瞧着重新歸於平靜的布簾,挑了挑眉,斂了笑意。
「大兒媳婦,康公子……有什麼問題嗎?」楚重錘一直沒打斷朱月暖的話,直到這會兒才開口疑惑的問。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唄。」楚二炳在那邊撇着嘴鄙夷的說了一句。
「公爹,康公子沒什麼問題,不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再說,我們現在成不成功還不知道,還是小心些好。」朱月暖解釋道,「況且,他要是真的幫我們尋回別的殘譜,那他也算是我們家恩人了不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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