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平趕到涼州藥園之時,秦灼華的屍身已經收棺入殮。樂筆趣 m.lebiqu.com
花語看到藥院門前白幡招展,人們都跪在門前哭喊,從藥園內傳出來持續的木魚聲,她衝進藥園,看到一副棺材立在正中央,跪到棺材前哭得泣不成聲。
秦灼華於花語而言是親姐姐一樣的存在。
畢竟相識十幾年,白清平和秦灼華的情分還是很深厚,他撫摸着秦灼華的棺材,感到手低一陣冰涼,又把手縮了回去。
張志走到白清平身前,將秦灼華拼盡最後一口氣寫下的信交給了白清平,他道:「白島主,這是公主生前寫下的,她說一定要親手交給你。」
白清平接過信打開,略讀完後,手捏得更緊了,張志一直關注着白清平的神情,看起來有些緊張。
白清平收起信沙啞道:「把公主屍身抬回夷州皇陵安葬。」
張志看白清平沒有對秦灼華的信作出回應,微微有些不滿道:「白島主,要還望你不要辜負公主對你的信任。」
日光正亮,暑氣逼人,張志額頭低下豆大的汗珠,白清平沒有立刻回他的話,張志也沒有離開。
終於,白清平道:「此事我另有考量或許有人比我更適合做這君王。」
張志有些生氣道:「白島主,先帝和白先生情誼深厚,你也算是受到過先帝的庇佑,怎能如此無情。」
白清平平靜道:「先帝有一個哥哥,你可還記得?」
張志怔了一下,然後道:「你說的是「禍國太子」?」
白清平點點頭道:「與其讓我一個外人登上帝位,不如讓有正規血統的人繼承。」
張志道:「可是太子在五歲的時候就被送出了宮,現在更是生死未卜。就算找得到他,他也未必擔得起這個大任。」
白清平道:「穹王華雲忠擔得起。」
張志更加摸不着頭腦,白清平也沒心情讓他在那裏瞎猜,索性一次解釋清楚:「華雲忠的父親就是當年的「禍國太子」,只不過先帝一直在暗中幫助他,並幫助他改了姓氏,才使得他振興華家。」
張志不放心道:「可是華家一直對南風王朝俯首稱臣,在大元王朝有難之時,他們也沒有能夠出來幫助……」
白清平伸手止住張志道:「當年華家剛得到信任,是先帝傳信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這些年,我一直和他們保持着聯繫,他也一直在暗中幫助前朝遺民。」
張志道:「倘若華雲忠真的肯來登位,那我們也就放心了。」
白清平將秦灼華的後事辦完之後,李誠和慕容文熙也已經將亂民平定。
華雲忠接到白清平的信後,用了半個夜晚的時間把江姝攬到懷裏給她講自己家族的故事。
江姝用下半個夜消化了這一切。
第二日一早,江姝醒得很早,睜開眼就看到站在床前的男人在整理着朝服。
她悄悄下地,從背後抱住華雲忠,她剛睡醒,聲音軟軟綿綿:「我支持你,只要你當了皇帝之後別忽略我們母子就好,我只想你和姐姐都好好的。」
華雲忠頓了一下轉過身來,拖住江姝有些稚氣的臉,吻在了眉心,他道:「傻丫頭,我你還不放心嗎?再說了,我要是愛上別人,你姐姐和白清平不得要了我的命。」
江姝微微低下頭道:「呸呸呸,別拿自己得性命開玩笑。」
華雲忠道:「好,對了,現在局勢不穩,我們得早些過去,不然群龍無首,難免出現變故。」
江姝點點頭道:「好,那我先去,我身子不便,走的沒有你們快。」
華雲忠道:「我讓家兵護送你,在路上你放心就好。到了涼州,你哥哥和慕容谷主就會護着你。」
江姝點點頭,兩人溫存了片刻後才分別。
白清平將華雲忠登位的消息和他的身世散佈到南風王朝的每一個角落,瞬間引起了十四州的響應。
這些年華雲忠治下的兩州物阜民豐,十四州百姓有目共睹,大批的人在戰亂中轉移到了東州,避免了戰火危及到自身。
當華雲忠的車隊駛過,路過的百姓紛紛站立道旁目送,對他們的新生活充滿期待。
白清平是對的,這個帝位,華雲忠比他更合適。
華雲忠登位,封上官殤為相,張營為護國大將軍。
即位大典結束後,華雲忠脫下禮袍,走到後花園,後花園笑聲爽朗,一片和氣。
白清平道:「陛下來了。」
眾人正要行禮,華雲忠伸手道:「免了,今日是家宴,不必再被這些繁文縟節限制。」
華雲忠道:「怎麼只剩下白兄一人在這裏自酌自飲,姐姐呢?」
白清平無奈道:「我竟從不知她竟然這麼喜歡孩子,自從皇后誕下皇子,我家夫人的心就不在我這裏了。」
華雲忠大笑道:「哈哈哈哈,白兄,你們也該加把勁了。」
白清平道:「看來該早回去了,來年我也要抱個孩子回來給你們看看。」
眾人都笑了。
直到夜半,江妍才從江姝的宮中出來,這個時候白清平已經在寢殿裏有些煩躁地摔枕頭,摔着摔着,平躺在床上,無力地看着牆壁。
江妍還沉浸在當大姨的幸福中,回來看到這一幕,並不是很在意,只是道:「怎麼還不睡?」
白清平聞聲坐了起來,癟癟嘴道:「我等你呀,你現在心裏都沒有我了。」
江妍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已經把白清平「冷落」兩天了。
江妍內心也有些愧疚走過去坐到白清平身邊攬住他道:「對不起,那個孩子太可愛了,我沒忍住,多逗了會。」
白清平突然扯開江妍的腰帶,江妍拽進自己的衣服道:「怎麼了。」
白清平嘴角顯出一抹壞笑道:「喜歡孩子不早說,我現在就給你。」
江妍睜大雙眼,本能推拒,當白清平堅實的臂膀環繞住江妍的一剎那,江妍便再無任何抵抗。
兩人嘴角微揚。
……
在涼州留了一個月,江妍擔心師傅和白夫人惦記,便決定和白清平星夜離開。
到了郊外,白清平道:「我想先去見一個人。」
江妍點頭道:「你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江妍給了白清平一個眼神,白清平一回頭,他們身後一直跟着的影子退了回去,白清平點點頭道:「好」。
白清平走後,江妍道:「出來吧。」
在暗處的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出來跪下道:「主人。」
江妍突然有些不忍,她道:「阿辰,天高海闊,你不應該只是這樣活着。」
阿辰略抬頭聲音低若蚊蠅:「可是,除了跟着主人,我們有什麼想做的事。」
江妍道:「你才二十多歲,沒想好很正常,況且你身負絕技,你身上的光很亮。」
阿辰沒有說話,江妍把蘇辰拉起來繼續道:「留在漢州吧,去找華雲忠,他慧眼識人,定能好好安置你。」
阿辰點點頭道:「我信你。」
江妍招招手道:「回去吧,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蘇辰定定地看了江妍一眼,轉過身正準備離開之時,江妍叫住了他:「阿辰。」
蘇辰瞬間回過了頭,滿是期待。
江妍道:「謝謝你。」
蘇辰扯開嘴角,對着江妍笑笑:「你要好好的。」
蘇辰笑得時候很少,但笑起來真的很真誠。
江妍雙眸濕潤,她點點頭道:「好。」
許玉言來到涼州只遠遠地看了江妍一眼,就躲到了郊外的一個破爛的茅屋中。
書童阿九吐槽道:「先生何必住在這種地方?我們又不是沒銀子。」
許玉言裹着自己的外袍道:「受不了了?你走就好。」
阿九急了:「先生說什麼話?我受先生恩惠,怎麼可以在先生重病之時離開,我可是答應過白島主的。」
許玉言嘆了口氣道:「你去找來兩隻蠟燭來,油燈有些嗆。」
阿九走出略昏暗的茅屋,看到了白清平正向這裏走來,便問好道:「白島主。」
白清平道:「你忙你的,我自己進去就好。」
茅屋沒有蠟燭,阿九隻得去鄰居家買。
白清平邁入門檻,看到許玉言正在鋪紙寫文,便道:「我來了。」
許玉言抬頭,輕輕放下手中的筆,行禮道:「白島主。」
白清平道:「你心裏在怨我,我知道,但是我一定會把妍兒照顧好。」
許玉言點點頭道:「都過去了。」
白清平環顧這間茅屋皺眉道:「這麼委屈自己?」
許玉言笑笑道:「算不上委屈,這個地方住不長時間,過些日子我就搬到玉書那裏去住。」
白清平聞言滿意地點點頭:「終於想通了,別干那些隱世的傻事,你看看慕容老爺子就知道,你們都不是能甘心的人。」
你看周圍的人形形色色,他們身上有自己的故事,你或許與他關係密切,或許與他點頭之交。
我們都不能完全了解彼此,縱使做到體諒,也不能達到美好的目的。
沒有人可以支配別人的人生,即使你提出建議,別人參考,也僅僅是參考。
別人不能掌握你的人生,能掌握你人生的只有你自己,做出最後選擇的也是你自己。
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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