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乓!」
一聲悶響,緊接着是熱辣辣的血液撲了滿面,正在拼命與人狼廝打的陳瀟湘終於感到喉頭一松,隨後她落到地上。道友閣 m.daoyouge.com不待有喘息,借着戰鬥本能,陳瀟湘幾乎是睜着被血糊住了的眼睛,將手中軍刺狠狠插入了人狼肚腹中,然後狠命一擰,叫這個畜牲內臟都給絞了稀碎。
儘管人狼作為階位比較高的變異獸,生命力異常頑強,有內臟隔膜網保護。但是軍刺反覆捅刺間叫人狼肚皮豁了個巨大的口子,臟器直接掉了個乾淨。
陳瀟湘推開行將倒地的人狼屍體,不顧落了滿身心肝肺,抓起手邊的武器就要繼續搏鬥。在她鮮紅的視野里,一切都變得模糊,人影憧憧間似乎變異獸無處不在,而隊友又近在咫尺而又遙不可及,她咆哮了一聲,隨後是接二連三的咆哮,等到她胡亂擦掉了眼角血污,她這才微微愕然地發現,在這個通向儲備地庫的隧道中,竟然再無一頭站立着的變異獸。
猶然挺立的士兵們像是在同一秒內發現了這個事實,他們當然只是了錯愕了一瞬間,旋即繼續操起武器給瀕死的變異獸們補刀,再自動重整到班排長旁邊。
戰鬥終止了?
不,只有命令傳下了,才叫終止。
「班,班長,咱們接下來去哪裏?」
完全變成了一個紅人的洛唯成喘着粗氣說道,他的盔燈穿透了隧道前的迷霧,已經隱隱照到了盡頭,儲備庫那特有的滾輪式防爆門透過脂束可見。
乍聽話語,陳瀟湘沉默片刻,她回頭掃了眼,正在清場的戰鬥工兵們提着噴火器上前,顯然是要做最後的收尾工作,她這才吐了口帶着血腥味的濁氣,抹了抹呼吸器,嘆道:「後退吧!怎麼說來着?讓火焰淨化一切。」
洛唯成似乎做了個似哭似笑的表情,卻是伸出手,朝着陳瀟湘有外骨骼防護,可謂是硬邦邦的胸口敲了敲,緩緩退到噴火工兵身後。
火焰束迅速滌盪開前方宛如門帘的脂束,隱在這種有毒性的細菌、真菌、細菌聚合體下的變異獸幼崽像爆炸墨魚蛋一樣「砰砰砰」炸開,極其富有毒性的煙霧頃刻間充斥了隧道。
陳瀟湘退到隧道外,裝配了嚴密三防配件,重新返回,她看到防爆門外的綠色毯子般的脂束被燒盡,露出了下面的鋼鐵原色,其上銘刻着一行字:「271-q」。
通過字樣旁邊的龍徽可以讀出這就是戰前國防軍設置的一個地庫,271號地區的類輕型儲備庫。而類庫代表着這裏不僅是儲備庫,還是有自持功能的小型核爆防護所。
工兵們正在拆除庫外的保險栓,解除焊死了的地縫,然後許博文才到密碼鎖前輸入一串由即時通訊生成的指令碼,獲得權限後,這個地庫才得以從外部解鎖。
地面開始震動,隆隆的響聲迴蕩,不過陳瀟湘並沒有多少激戰獲勝的喜悅,她心頭隨着防爆滾輪的啟動而被碾過一樣。作為一個龍山人,她聽過很多關於戰時英雄的故事,其中一種就是自願被封入眼前這類地庫中的人們。
他們要負責防護所的基本運轉,確保內部不會因為核爆產生的次生地質災害而喪失功能,並定時向總部發信。而為了防禦可能的敵軍攻擊,不使儲備庫為敵人所用,所以,只能從外部解開。
這很殘酷,但是人永遠比機器好用,也更有效。而為了打贏這場仍在繼續的戰爭,不知多少個單位被掩埋在廢墟之下。
滾輪打開,預料中門內強勁的排風扇並未啟動,還是靠工兵進入門口控制室才得以啟動,有毒濃煙被席捲一空,但這不是好兆頭,系統自啟並不順利,這多半明示了裏面堅守的留守人員應該早就不在了。
陳瀟湘沒有深入,她停在了升降台前,望着一排排緩緩亮起的大燈,其下滿是積了厚厚塵灰的車
輛停泊場,彼此間隔很短,因此寬度也談不上多大。視野延伸開,停車場兩側就是是許多個嵌在岩壁中的彈藥補給箱,將空間利用到了極致。
「這個地方,待到老死嗎?」洛唯成走過來說道。
陳瀟湘瞥到升降台控制杆下,一個更淺一點的人型印記,嘆道:「哪有能怎麼樣呢?」
是啊,哪又能怎樣呢?
隧道里激戰方休,街道上的戰鬥也跟着進入尾聲。
極其強悍的裝甲獵兵風捲殘雲般滅殺着潰退的變異獸,追進零散的小巢穴內,一顆信息素手雷壓制住,隨後是剛猛的合金大劍與噴火器。兩者夾攻之下,愈發沒有戰術章法的變異獸輕易被獵兵屠殺殆盡。
說到底,誰先支撐不住,之後的死亡要遠比相持階段多得多。
儲備庫里的資源經過陳瀟湘這支部隊補充也不會消耗多少。笨重野戰天線取出來,拿到戶外架設起來,部隊很快與後方正開山辟路的大部隊聯繫上。
大部隊足有數千人,一個步兵團再加上幾支專業營、連,帶着重裝備行動速度肯定快不到哪裏去。一旦路上受到像現在這樣規模的變異獸騷擾,速度更要慢到不知哪裏去。因此,陳瀟湘這支武裝到牙齒的前鋒,就得按照之前沈如松所部一路經過,並且標記了的超大型巢穴執行清理,從而確保大部隊的進軍通道順利。
「新任務。」
許博文召集來了基層指揮官,他臉上的疲憊之色掩蓋不住,他說道:「上級要求我們留在原地,等候與大部隊匯合。」
「什麼意思,不走了嗎?」陳瀟湘蹙眉道。「離先遣小隊的求援定位就一天半路程,為什麼我們要停在這裏?」
「因為這是來自上級的命令。」許博文直接把解譯出的電文遞給了陳瀟湘。
電文很短,一眼就看完了,命令簡截了當,要求前鋒連隊等候大部隊並建立前進基地。
「推平土地,怎麼,做機場嗎?」
陳瀟湘憤憤然地將電文塞給身邊的獵兵軍官,大聲嚷道:「我們出發時的命令去解救受困的兄弟們,現在又改了?」
「盔鼠潮!」獵兵軍官凝聲道。
「之前遭遇的行軍盔鼠潮很容易隨血腥味改變路線,這裏是打擊灰野人老巢最佳的前進點位之一,你給上面發這條消息時,就應該料到這點了。」許博文多解釋道。
趙海強排眾而出,質問道:「那你的意思是,放棄沈如松他們?」他轉頭看向獵兵軍官。「還有你的長官,李敏博!」
獵兵軍官話很少,簡單道:「在地堡,堅持得住。」
二人頓時無言,確實,處在安全屋一般的地堡里,李敏博他們沒道理堅持不住。至於沈如松他們,只能希望他們就在裏頭了。
即便再想衝去解救戰友,陳、趙二人也只得按捺下心中不快,匆匆敬了個軍禮離去,他們還有一堆事要處理,光是焚燒變異獸屍體就很繁重了。
一具具的屍體扔到廢墟中央廣場,焚燒了幾日夜才告終,如此明顯的信號分明是在灰野人標明位置。然而,全副武裝的大兵們並不在乎,倒是希望這群灰野人過來找死,無論是帶着馴服變異獸也好,還是帶着一堆老舊到能進博物館的破銅爛鐵也罷,復興軍沒有多少理由會在嚴陣以待的情況下擔憂灰野人的突襲。這也是為什麼,幾千人的規模就敢深入到琿江以北,對付這樣的臭蟲,難道需要用裝甲師嗎?
在陳瀟湘他們一邊清理廢墟,一邊給儲備庫中變成骸骨的看守者們進行葬禮的同時,在數十公里外,屍鬼巢穴邊的地堡安全屋中的李敏博等人,正在變得越來越不安。
守在地堡里,有吃有喝有補給,李敏博等人並不擔憂屍鬼強攻,光隱藏的遙控
機槍就能輕易瓦解獸潮。如果不是因為誘敵深入的風險要比強攻更大,李敏博肯定會用地堡的火力來做文章。
可是,隨着眾人開始恢復,這支才二十多號人的小部隊發現,地堡外的屍鬼正在變得越來越聰明。它們在拔除遙控機槍,並且試圖堵塞地堡的通風口。用不了太久,在付出慘重傷亡後,屍鬼拔掉了所有暴露位置的機槍點,通風口自然是堵不完,但是不知是否誤打誤撞之下,通訊天線被弄壞了,這下弄得地堡沒法遠距離通信了。
輻射與密林削弱了通信效率,現在李敏博無法清楚地與處在儲備庫的前鋒救援部隊取得清晰聯繫,他確實知道前鋒部隊要耽擱很久的通報,但是對大家是換了個說法,表示大部隊不日將前來。
這套說辭沒有任何問題,眾人也都表示接受,一些心比較大的士兵都回應了些爛話,比如楊旗這個,表示這裏補給品隨便拿,非常天堂完全不想動。
作為獵兵老鳥,李敏博經歷過的破事尤其多,他明白屍鬼不會這麼鍥而不捨守在註定沒有收穫的地點,這違反它們的生物習性,沒看見外頭的屍鬼餓瘦了很多嗎?這種大型雜食動物,必須要每天大量進食,違抗了本能的行為肯定有蹊蹺在。
蹊蹺在哪兒?李敏博的思考馬上就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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