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用於養殖竹鼠的屋子就建在他們人住的房子隔壁,算起來不過是一牆之隔。
而竹鼠們就像照片上拍下來的那樣,咕嚕嚕的以五對五對為單位擠在小隔間裏,有一些還是肥肥的,不過大部分都已經骨瘦如柴,完全沒有了先前照片上頭肥肥壯壯的可愛樣子,算起來不過就是幾天的時間而已---墨澤這會兒是信了那位楊威的心焦如焚:瞧着自家生財工具瘦成了這樣,眼見得是賣不到什麼好價錢了,這做養殖的主人不急死才怪呢。
不光光是男主人看了嘆氣不止,感慨今年肯定是要賠一大筆錢了,那跟在男主人後頭的少年楊威看着那些可憐兮兮擠在一起瑟瑟發抖一般的竹鼠也是一臉的不忍,臉上滿是難過。
王饌卻對這些仿佛視而不見,他在室內掃了一眼,最後大步走到了角落裏單獨僻出來的籠子面前,仔細看了兩眼,嘴角終於是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衝着墨澤勾了勾手指:「來看。」
墨澤順着他的意思走了過去,她還以為他是發現了什麼關鍵,可走近了才看清楚,他指的那關在籠子裏趴着一動也不動的,就是先前管家特意對她說的「耳鼠」。
她在來之前已經特意查過了關於「耳鼠」的資料,山海經中有記載,說耳鼠,獸,其狀如鼠,而菟首麋身,其音如獆犬,以其尾飛,食之不採,又可以御百毒。可以說看上去不過是小小的一個身體,這用處卻太大了。
隨着王饌的接近,那原本懨懨的趴在籠子裏,半點精神也沒有的小東西忽然豎起了耳朵,一臉驚慌的抬起了頭來,等看清楚了趴在自己面前饒有興致的望着自己好像還要流口水的東西是個什麼之後,那可憐的小東西立刻跟被燒着了尾巴一樣「啪」彈了起來,先是繞着籠子拼命的亂轉,嘴裏發出了「汪汪汪」的聲音,雖然聲音不小,可是聽得出來,十分的悽厲,顯然是怕的不行了。
沒兩下,它那比自己身子還大一些的尾巴還在身後胡亂的擺動着,整個身體憑空彈了起來,凌空跟鳥一般的在半空之中來回盤旋拼命撞欄杆,直把自己撞得眼冒金星整個頭暈的不行了這才「啪」的無精打采的落在了籠底---得了,這下完蛋了。
這會兒旁邊的男主人走了過來,指着那籠子對王饌說道:「王大師,您覺得罪魁禍首是它麼?上次您打了電話過來說讓我們把這隻怪東西給關起來,我們就已經立刻把它給關到了籠子裏頭,可關了它這裏的怪事還是沒停,我們就猶豫了一下,到底是個稀罕物兒,若是交給國家說不定也能換點兒錢彌補我們的損失。關鍵呢,就是我兒子這人心軟,覺得它長得發噱,便硬是攔着不讓我們宰了它……您瞧,這小東西就是這一系列怪事的源頭麼?」
王饌從耳鼠身上收回了視線。
他微微皺起了眉頭:「宰了它?」
他的視線從原本的笑意盈盈陡然變冷,凍得那男主人忍不住的一個哆嗦,忍不住開始反省到底是不是自己對面前的大師不夠尊敬。
誰曉得他的反省還沒完,王饌已經「哼」了一聲轉過了頭去:「你若是早就宰了它,那我之後吃什麼去?你們這所有的竹鼠加起來,還沒它一隻用處大呢!」
「……」
墨澤已經不忍心轉頭去看那位男主人的表情了,她忍不住的扶住了自己的額頭,再一次確定了一件事:自家這位主人的eq絕對是負數。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啦!
***
從楊家養殖竹鼠的房子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
其實自打王饌說了好些不靠譜的話之後,楊家男主人看着他的眼光就又從「十分尊敬」變成了「將信將疑」。
不過都到了這會兒實在沒辦法了,死馬也只好當成活馬醫,便還是客客氣氣的給他們安排了房子住下,只表示「晚上還請大師多注意一二」。
不過墨澤看對方的架勢,要是今兒個晚上怪聲再一次出現,而王饌卻根本沒有動作的話,第二天早上他們大概就得面對被掃地出門的悲慘結果了。
主家這次也只給他們安排了一間房間。
不同於上一次去市郊和王饌同住一個別墅的不高興,這一次墨澤倒是自覺自愿,不過她也學會了如何爭取自己的正當利益:「主人,我和你住一個屋子是為了我的人身安全,」她清澈的眼神定定的落在王饌的臉上,說這番話的時候真的只能說是半點也沒有作為一個奴僕的自覺,「你讓我和你住一起睡也是為了保護我,可上一次我半夜醒來卻發現你不見了人,當時真是嚇得半死,差一點連命也沒了,這次你可得好好的保護我啊,不然我要是死了,誰來給你做吃的呢?」
只聽前半段話,王饌的臉色是顯得格外的難看:笑話,我會保護不了你?
哪個怪物見到本大人不是逃都嫌爹娘少生了兩條腿啊!偏偏你居然懷疑我的能力?
只不過聽到她的最後一句話,聽出了她語氣里輕微的害怕和嬌嗔,他這才低頭瞧了一眼她水盈盈的眸子,不甘不願的點了點頭:「知道了。」
兩個人在兩張單人床上躺了下來。
楊家以前是做農家樂的,這房間顯然是給客人住的,佈置的非常溫馨,小燈亮着暖橘色的光,被子一套粉色一套藍色,上頭還有着陽光暖暖的味道。
只是躺在被子裏墨澤卻還不想睡覺,看着另外一側boss側身的背影,她低低的開口問道:「大人,您今天也在這兒看過一圈了,您到底都看出些什麼啦?」
她一半是沒話找話,一半卻也是因為知道晚上肯定要有「怪聲」,哪怕現在能睡一會,等一下遲早還是要起來的,索性就不睡了。
王饌轉過身來。
燈光灑在小女僕的臉上---她的皮膚很白皙,嫩的像是吹彈可破的豆腐。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
這是他第二次覺得她的皮膚讓他很有動口的衝動,他咽了一口口水這才止住了這種蠢蠢欲動的*,開口的時候聲音卻還是冷硬如冰,半點也聽不出他心底的漣漪:「在問本大人之前,還是你先說說你都看出了些什麼吧。」他挑釁的挑了挑眉,哪怕是側躺着,臉上的倨傲也沒曾因為這種姿勢而少掉分毫,看着依舊是傲慢的讓人討厭,「別告訴本大人,你這對眼睛是個擺設,什麼也沒看出來。」
「……」墨澤噎了一噎,簡直是被他的話弄的心塞不已。
明明是她先問的,為什麼到最後還要她先回答啦!
不知不覺的,她已經把這句抱怨說出了口。
王饌眉目未動:「因為我才是主人,若是這個理由不夠的話,因為你還要我對你的滿意值啊。」
「……」媽蛋!
墨澤想了好一會,這才低聲嘟囔道:「楊家的那個兒子,有點奇怪。」
她想着今天的一路所見,分析道:「明明他們家是養殖竹鼠的,可是他卻一點也沒動筷子。我看他的樣子聽他的話,倒不是覺得竹鼠肉不好吃,分明是看着就覺得不忍心吃。可是若說怪聲是他弄出來的,我想他還沒這個本事,也不會忍心,畢竟那些竹鼠不只是掉膘,還是被怪聲弄的日夜不寧最後死了的……所以要說事情的解釋,我是真的想不出來。」
王饌聽完了她的分析,輕輕「嗤」了一聲,嘴角微微揚起了一個冷冷的弧度:「蠢。」
墨澤被他一個字的回答再一次氣的心塞,當時連拿個枕頭悶死對方的心都有了。她心裏頭再一次懷疑自己,剛才到底是怎麼想的,到底為什麼非要在這個時間去跟那個該死的主人搭腔。
就是一個人默默的數羊,那也好過睡前還要被他左一個笨右一個蠢啊!qaq,自虐也沒有這樣的啦!
明明就知道對方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他那毒舌里也吐不出半句好話,想聽的「解惑」半句沒有,倒是被他的毒液給噴了個夠。
心塞。
她悶悶的拿被子蒙住了頭,這會兒真的是半點也不想聽見他的分析了。
王饌瞧着她幼稚的賭氣動作,忍不住低低一笑,那磁性的聲音直往她的耳膜里鑽,帶起一陣一陣的酥麻。
「你只瞧見了那做兒子的不吃竹鼠,那你有沒有注意到,女主人懷了二胎,那男主人一臉驚愕,偏偏那做兒子的卻始終低着頭呢?」
墨澤聽着他的話,原本捂住自己腦袋的手也鬆了。
她從被子裏探出了腦袋來:先前還說boss的情商低呢,但他的觀察力,好像一點也不低呀,這個細節,她是真的沒注意到!
boss,求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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