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餐廳 第三十章.是你把敵人引到這兒來的？
陳浩直到今天才知道，什麼叫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伏魔府 www.fumofu.com
方才那一眨眼的功夫發生了什麼，反正他是沒有看到。
但是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就是……勝負已分。
無論是錢老，還是蘇老，即便受傷不重，也已失去戰意，錢老更是連伴身多年的劍都握不住了，其戰意之潰散，可窺一斑。
誠然，陳浩沒有看清方才那一瞬發生的事情，但是有人看清了。
比如龍十一、比如裘星願，又比如兩位受害者們。
是的，錢老跟蘇老看清了顧蒼嵐是如何出手的，這也恰恰是擊潰他們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擊。
看見了，被打倒了，在腦海中模擬了上千種可能，最後發現……無論如何自己都接不下方才那一劍，無論如何自己都會被打倒。
這便是戰意潰散的起始了。
以手撐地，艱難起身，自詡用劍達人的錢老眼中滿滿的不甘，「你用的，不是天辰明心閣的劍法，剛剛的，是什麼？」
「蒼生劍·無影。」顧蒼嵐歸劍入鞘，平淡地望着兩人，「想讓我用天辰明心閣的劍法，也行，下次吧，現在可是營業中，你們已經妨礙營業有段時間了，莫怪我速戰速決。」
錢老跟蘇老一聽這話，臉黑的跟煤炭有的一拼，換言之，哪怕是使用他二人最熟悉的天辰明心閣本家的劍法，顧蒼嵐也有自信勝過他們二人，不用只是想速戰速決罷了。
這已經不是挑釁了，完完全全就是羞辱了。
偏偏他們還沒法反駁，畢竟幾秒鐘前他們才剛被一劍秒了。
「蒼生劍？」忽在此時，站在顧蒼嵐身後的龍十一瞪大了雙眼，發出質疑，「蒼嵐哥？這蒼生劍該不會是蒼生自創的吧？他能有這本事？」
裘星願一聽這話亦是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假的吧？」
顧蒼嵐不帶一絲猶豫地搖了搖手，「不是，我自創的，不過名字是蒼生起的。」
龍十一這才平復下激盪的心情，「我說呢，那傢伙哪裏這麼有才……他自己起的名字啊……好自戀啊。」
顧蒼嵐聳聳肩，不置可否。
錢老跟蘇老再度聚攏，並肩而站，兩雙眼睛死死地盯着顧蒼嵐，這會兒倒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上門踢館被人家一劍秒了，這會兒主動權貌似已經不在他們手中了。
忽在此時，又是一名男子，毫無徵兆地出現在顧蒼嵐的身後，隔離牆於他們而言跟擺設沒什麼區別。
「蒼嵐哥。」新出現的這位男子似乎是來傳話的，「客人點了道酒糟排骨，蒼生不會做，喊你回去。」
「好。」顧蒼嵐收了劍，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些什麼，扭頭看向二老，淡淡地說道「過段時間我會回一趟天辰明心閣，想切磋，到時候再說吧。」
相當於是逐客令了。
錢老與蘇老怒目圓睜，恥辱與怒火在胸腔內咆哮燃燒。
錢老「身為宗門叛徒還敢自投羅網！是有多麼地不把我天辰明心閣放在眼裏？！好！有膽你就來！來了！可就沒那麼好離開了！」
顧蒼嵐宛若未聞，瞬間消失在隔離牆內，顯然在他看來，比起在這裏聽二老嘴硬，回去幫顧蒼生的忙更為重要。
錢老捂着胸口輕咳兩聲，還待說些什麼，身旁的蘇老忽然邁步走了出去，徑自走向……那位剛出現沒多久的青年男子。
錢老看着疑惑，張口問了一句「老蘇，你幹什麼去？」
卻見那青年人正想轉身跟着顧蒼嵐離開，蘇老快走幾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掌。
青年人稍顯訝異，好看的眉頭輕輕皺起，「有事？」
「年輕人，我觀你根骨極佳。」蘇老說的那叫一個眉飛色舞，「有沒有興趣拜我為師啊？」
靜……死一般的寂靜……
片刻的驚訝過後，莫青春果斷地搖了搖頭，「沒興趣。」
「少年郎！你不懂啊！」蘇老死死地拽着莫青春的手，如同小孩子不肯放開心愛的玩具，「老朽尋覓傳人已有千年之久，方才見你的第一面，冥冥之中就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你與老朽的武功極為契合！你就是老朽尋覓多年的完美後繼者！除了你沒有別人了！求求你，拜我為師吧！」
莫青春冷汗登時就出來了，正待說些話來拒絕，身後忽有一個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老頭，奪人所愛可不是君子所為啊，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小子算是我的弟子。」
蘇老稍稍一愣，緩緩抬頭，視線掠向莫青春身後，瞳孔猛地一縮。
身着銀甲的青年，漂浮在莫青春身後，周身電蛇竄走，氣宇非凡。
莫青春輕嘆一聲，「不是說過了不要隨便跑出來的嗎？」
「我這可不是隨便跑出來啊，好說歹說你這一身本領都是我教的吧，儘管沒行過拜師禮，你是我徒弟這件事不容質疑吧？」銀甲男子吹鬍子瞪眼，「這老頭都想偷我家了，我再不出面，我這老臉往哪放啊？」
莫青春有些無奈，「我又沒想答應他。」
銀甲男子「那我也得出來表個態不是。」
蘇老這會兒已經鬆開了莫青春的手，後退數步對着莫青春及其身後的銀甲男子微微欠身，「原來小友已有師父了，老朽這廂失禮了，只是……不知這位兄台，可否割愛？」
圍觀的眾人那叫一個目瞪口呆，敢情到了這個份上你還想着收人家為徒呢？
「讓我割愛？」銀甲男子冷笑連連，「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有什麼本事，能夠讓我割愛啊？」
「這個自然沒有問題。」蘇老拍拍胸脯，臉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老朽乃是天辰明心閣的十大閣老之一，研究拳理已有千年。」
銀甲男子打了個哈欠，「那又如何？」
蘇老眉頭輕皺，「老朽至今已活七千有餘，而閣下戰魂之軀，並非實體，無論閱歷、經驗亦或是傳道受業的形式，都該是老朽比較有利。」
「呲……」銀甲男子似是想笑，卻又忍着沒有笑出聲，「閱歷？經驗？你要是聊這個那我可就不困了，要我跟你聊聊我的經驗跟閱歷嗎？七千歲是吧？我比你年長十倍你信嗎？」
「荒謬！」蘇老嗤笑一聲，「長我十倍？七萬歲？七萬年前此地還是一顆死星，你告訴我……」
「他沒有騙你。」忽有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說七萬歲都是保守估計了，他們究竟存在於多少年前，這一點，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還在隔離牆內的所有人皆是一愣，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不貧？」錢老輕咦一聲，「你為何在此啊？」
「阿彌陀佛。」不貧和尚雙手合十，面目慈祥，「老朽就在對面的便利店工作，見到這裏有諸多舊友，想着過來打個招呼，沒曾想還有意外收穫啊。」
說着，不貧和尚將視線投向莫青春身後的銀甲男子，微微欠了欠身，「多年不見，閣下可還記得在下？」
銀甲男子的視線在不貧和尚臉上轉了轉，面露恍然，輕笑一聲，「當然，當年我等制裁智慧女神的時候，你也在場。」
「這還真是我的榮幸呢。」不貧和尚皮笑肉不笑，一字一頓地說道「神界的，雷神殿下。」
「！！！」
所有人霍然扭頭看向銀甲男子，蘇老更是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自己剛剛……是在跟一位神靈搶徒弟……這輩子值了！
「哦豁，原來他的戰魂是一位神靈啊，這還是我頭一次見到活的神靈呢，不對，他既然是戰魂就說明他已經死了……見到死的神靈，也不錯。」龍十一輕撫下巴，低聲問身旁的裘星願，「咱們這算是撿到寶了還是引狼入室啊？」
「都不重要。」裘星願雙手抱胸，「我比較在意的是蒼嵐哥的態度。」
「對哦，蒼嵐哥說過他最討厭神靈來着。」龍十一怯怯地看了看身後，「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什麼事，蒼嵐哥總不能比我們還遲鈍吧，應該沒事吧？」
裘星願聳聳肩，「但願吧。」
「神界的雷神……嗎？」銀甲男子摸了摸鼻子，笑着搖搖頭，「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不值一提，現在的我，不過是這小子的戰魂罷了。」
不貧和尚稍顯訝異，「這倒是出乎意料，閣下似乎改變了許多。」
「這些年徘徊在人間，看到了許多，聽到了許多，自然也學到了許多。」銀甲男子不置可否地笑笑，「你也變了不少，按理說你該恨我才對，畢竟，逼死你妻子，我也有一份。」
「阿彌陀佛。」不貧和尚雙手合十，微微一笑，「閣下也說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重要的是，現在。」
「也對。」雷神頷首表示認同，鋒銳的視線再度鎖定面色驚恐的蘇老，「老頭，你現在還想跟我爭嗎？」
「呵呵，不想了不想了。」蘇老縮了縮脖子，連連擺手，「既有雷神尊下為師，小伙子未來不可限量，哪還用我這小老頭畫蛇添足呢。」
雷神滿意地點點頭，化作一抹白煙，嗖的一下縮回莫青春體內去了。
莫青春對着錢老等人微微欠身，算是打過招呼了，繼而扭頭就走，不忘招呼龍十一二人，「再不回去，店長要吃人了。」
龍十一「也對。」
裘星願「走吧。」
直到怪物餐廳的人走的乾淨，這邊幾人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吳藍雯向前幾步，關切地問了句「錢老，可還無恙？」
「早就聽聞怪物餐廳凶名大盛，今日一見才知絕非浪得虛名。」儘管心中不服氣，錢老表面上還是大方承認，「不止是顧蒼嵐，方才那個女娃娃，我也沒把握能贏她。」
「阿彌陀佛。」不貧和尚忽然又竄了出來，卻是打算告辭了，「這裏似乎沒貧僧什麼事了，貧僧先行告退。」
「等一下。」錢老一把拉住不貧，瞪眼道「你說你在對面的便利店工作？你不是雲遊天下嗎？工什麼作啊？」
不貧和尚眨眨眼，「雲遊天下也得要錢的啊。」
錢老眉頭輕皺，「就算是吧，哪個便利店願意收一個和尚當店員啊？」
「哦，你說這一點啊。」不貧和尚面色不變，「因為便利店的老闆是我舊友啊，跟諸位也都是相識的，方才我也邀他一併前來看熱鬧，只是被他拒絕了，諸位若是不嫌棄，何不移步一敘。」
幾人面面相覷。
幾分鐘後，街道對面的便利店。
看着面前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雷鶴面色呆滯，手中薯片啪嗒一下掉在了桌上，僵硬地扭過頭看向一旁笑容滿面的不貧和尚，聲線略顯顫抖，「是你把敵人引到這兒來的？」
不貧和尚眨眨眼，「敵人？」
「雷鶴！！！」一聲大吼，錢老、蘇老以及吳藍雯先後擺開架勢，面色兇狠幾欲吃人，「你為何在此？！！！」
雷鶴愣神片刻，默默地拿起看到一半的雜誌擋在臉上，瓮聲瓮氣地說道「你們認錯人了。」
「雷鶴店長，這是為何？」站在一旁的不貧一臉真誠，「人生在世，理應無愧於心，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為何遮遮掩掩？」
雷鶴「……你最好別再說話，我怕我忍不住拍死你。」
不貧和尚疑惑地眨眨眼，「這又是為何？貧僧並未犯錯，為何要拍死貧僧？」
雷鶴「……」
因為我是前邪神軍的將軍，這裏兩個天辰明心閣的，一個天宮教廷的，擺明了跟邪神軍勢不兩立啊，你個呆禿驢！！！
「不貧！」錢老一聲怒吼，「是我看走眼了，未曾想你居然跟邪神軍同流合污！」
不貧經這一吼，才意識到如臨大敵的三人，當即哂笑一聲，道「三位莫要緊張，他已不是當年的雷鶴了，現在的他，與邪神軍並無關係。」
錢老目光如炬緊盯着雷鶴，「這是你說的還是他說的？」
不貧「我說的。」
錢老「……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呔！！！雷鶴！吃我一劍！」
「劍下留人！」眼見雙方就要開打，陳浩無奈只得硬着頭皮站了出來，「我能作證，雷鶴先生待在藍天市的這些年並無不良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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