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藉着這幾年在戰場上廝殺的經驗,劉光華判斷日軍在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前,至少還會再發動一次猛攻。但天黑下來之後,恐怕就不會再持續攻擊。按照日軍今天的態勢,肯定要徹底的解決自己在河東的部隊。
而天黑之後目視距離有限,這個時候發起進攻會形成漏d的。如果日軍最後一次攻擊,還解決不了自己,他們會改為採取圍困的戰術。而不會冒着很容易出現漏網之魚的危險,在夜間發起進攻的。
因為城市的特殊結構,在作戰之中即便使用照明彈,作用也不會太過於明顯。至於這一帶的路燈,早就被日軍自己的炮彈炸上了天。而在這種規模的巷戰之中,採取探照燈在戰場上照明,那是嫌自己死的慢。
所以他在等日軍在天黑之前最後一次攻擊之前,利用自己之前一直被動防守,給日軍造成的麻痹思想。在日軍發起最後這一次攻擊之前,趁着日軍展開後兵力主要集中在正面和西南面,集中兵力從戰場西北角突出去。
在日軍反應過來之前衝過福島街,進入浪花館周圍的居民區。只要能衝過福島街,進入其西面的居民區,對於熟悉日租界每一條街道和小巷的自己來說,就可以說是龍入大海了。到時候日軍想要再抓住自己,就沒有那麼容易了。這就是所謂的強龍不壓地頭蛇。
儘管劉光華很清楚,日軍在天黑之前最後的一次攻擊之中,肯定會儘可能多的調集兵力。原來並不是日軍部署重點的西北角,也可能會被堵死。這個時候選擇突圍,並不是一個有利的態勢。
但劉光華依舊選擇了這個時間突圍,除了可以達成最大的戰術突然性之外,也可以最大限度的將周圍的日軍目標吸引過來。他不能將所有的日軍,都留給手中只有一個排兵力,還帶着為數不少傷員的教導員。
在劉光華正面的日軍,並未留給他太多的準備時間。就在劉光華剛剛帶着預定出擊的部隊,集中到大倉洋行西面之際,日軍又開始了進攻前的炮火準備。九門步兵炮、四門山炮、兩門一百二十毫米榴彈炮,將劉光華固守的大倉洋行又一次覆蓋在炮火之下。
就好像這次攻擊要盡全功一樣,此次日軍發起攻擊之前的炮火掩護,持續的時間相當的長。整整半個小時過去,依舊沒有平息下來,大量的炮彈不斷的在大倉洋行內外爆炸,將原本就已經千瘡百孔的這座洋行,以及附屬倉庫炸的更加破爛不堪。
就算當初日本人在沒有偷工減料,將這座洋行建設的再堅固,但畢竟他只不過是一座普通的民用建築物。而且長時間在日軍前後炮火夾擊之下,本就已經被打的殘破不堪,就連房頂都被整個掀開的大倉洋行,更是在這陣子密集炮擊之下顯得搖搖欲墜。
面對着日軍已經持續了整整半個小時,但卻依舊還沒有平息下來的炮擊,劉光華卻是顯得異常的穩重。他和他的部隊耐心的隱蔽在洋行內,等待着日軍的炮擊結束。而在他身後,李猛堅持調過來的一門日軍二十五毫米高s炮,已經做好開火的準備。
在大倉洋行正面,李猛指揮的固守部隊所有幹部和戰士,連同所有能作戰的輕傷員,也將手榴彈和手中自動步槍的彈匣,整齊的碼到了自己身邊,做好了決死一戰的準備。而重傷員手中則緊緊的攥着一枚手榴彈,等待着最後時刻的來臨。
日軍炮火雖猛,但終歸還是有結束的一刻。當日軍的炮火準備剛一結束,隨着劉光華舉起的左手狠狠的向下一劈,在他身後那門二十五毫米高炮,利用日軍炮火炸開的大d立即開火,向着洋行西北角一個勁的猛打。
在這門高炮和全部的機槍掩護之下,劉光華拎着一支衝鋒鎗,帶着攻擊部隊全部一躍而出。以密集的手榴彈雨和掛在胸口的班用機槍密集的火力開路,迎着西北面的日軍迅猛衝了過去。
而在他們對面的剛剛集中,正在準備發起攻擊的日軍一個中隊,明顯被劉光華這一手給打蒙了。被橫掃過來的二十五毫米高s炮的火力,瞬間便被打倒了一片。而還沒有等這些日軍緩過勁來,劉光華帶着他的三個加強排,在機槍和手榴彈的掩護之下,已經衝到了日軍正面。
眼下的抗聯清一色的自動火力,在這種近戰之中日軍根本就無法抗衡。劉光華指揮的部隊,很輕鬆的便在西北方向日軍正面撕開一個口子。趁着日軍炮火反應過來實施火力封鎖之前,衝過了福島街,進入西面的日本人聚居區。
然後兵分兩路,快速的向着日租界縱深沖了過去。而在他身後的李猛,看到自己搭檔帶着部隊消失在福島街對面之後,心中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不管劉光華這一手,能不能將周圍的日軍吸引過去,但眼下看第一步成功了。
劉光華這一手,讓日軍措不及防。等劉光華帶着的部隊,已經消失在福島街以西,負責指揮的日本軍官才反應過來。發現當面的抗聯主力部隊,已經脫網而出之後,負責指揮對大倉洋行進攻,知道一旦讓抗聯這些部隊鑽到自己身後,會引起什麼樣後果的日本軍官,立即放棄了對大倉洋行的持續進攻。
馬上調轉兵力向劉光華的部隊追擊過去,並抽調兵力轉向橋立街和旭街想要包抄。至於大倉洋行這裏,他早就已經顧及不到了。就算裏面還有抗聯的部隊,但相對於脫網而出的那股抗聯兵力來說,威脅性要小的多。
結果卻沒有想到,他的動作儘管也算是很及時。但突出去的抗聯部隊比魚還要滑,動作也相當的快。等到他的包抄部隊到位的時候,劉光華帶領的三個排已經在朝鮮銀行以西,穿c過旭北街。
並利用旭街以南四通八達的胡同,在福島街四十一號與四十三號之間,又跳到福島街以東。直接把橋立街一線負責包抄的日軍部隊,給晾在了橋立街一線。同時七繞八繞的擺脫了身後,正在快速咬上來的日軍追擊部隊。
正如劉光華當初判斷的那樣,整個日租界的日本守軍,現在的部署態勢是兩頭重、中間輕。在兩頭集中過多兵力的日軍,縱深幾乎沒有太多的力量。劉光華在越過旭街之後,幾乎沒有遭遇到大股的日軍,穿c速度極快。雖說為了擺脫身後日軍追擊,也繞了一點點路,但行進的速度卻是相當的快。
原本劉光華此舉,是為了避開身後的日軍追擊和包抄。但他卻沒有想到在他選擇的穿c路線,正面的原日租界的日本憲兵隊。連同日本憲兵隊同在蓉街,與日軍憲兵隊近在咫尺的中和醫院,以及與中和醫院隔着一條馬路的仁愛醫院,卻隱藏着天津日軍最大的秘密。
其實在劉光華在越過旭街的時候,選擇的突破點朝鮮銀行的地下金庫之中,還隱藏着另外的一個秘密。只不過當時劉光華為了快速通過旭街,而沒有注意戒備森嚴這座朝鮮銀行的天津分行。
當時在貼着朝鮮銀行天津分行越過旭街時,劉光華還有些意外。這裏的日軍警戒部隊數量不少,怎麼自己快速通過的時候,即沒有出擊攔截,也沒有進行任何的追擊,而是就在銀行裏面固守。
但在身後的日軍追兵,已經快要追擊上來的情況之下,劉光華也顧不得仔細的查看這裏究竟有什麼古怪。帶着部隊快速的繞過這座警戒森嚴的銀行,向着東南方向快速的穿c過去。既然這裏的日軍主動給自己讓開一條通道,自己那還有什麼可疑慮的?
不過雖說劉光華突破旭街的時候,沒有注意自己突破口的朝鮮銀行中的古怪。但是他打到了蓉街,可是真的將整個日租界的天捅了一個窟窿。這裏的秘密對於整個日本華北方面軍,乃至整個日軍來說,一旦被掀開極其致命的。
為了保守這個秘密,整個日租界內的日軍幾乎全部調動起來。而天津日本守軍最高指揮官,也給所有的日軍下了一道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哪怕就是前沿出現動搖,也要將這股c到自己肚子內的抗聯小部隊,徹底的消滅掉。絕對不允許這支抗聯小部隊的一兵一卒,哪怕是接近中和醫院和仁愛醫院。
讓天津日本守軍,冒着日租界戰場全線動搖的危險,也要將劉光華所部全部消滅掉的原因無他。就在日租界的中和醫院,以及與其隔宮島街相望的仁愛醫院之內,隱藏着日軍從北平轉過來的,所謂華北方面軍防疫給水部。
華北方面軍防疫給水部,只是這支部隊在日軍對外的掩蔽代號。就像當年七三一部隊,對外稱關東軍防疫給水部一樣。這支日軍真正的番號是北支甲一八五五部隊,是日軍華北方面軍下屬的細菌戰部隊。
而這支日軍華北方面軍所屬細菌戰部隊,在關東軍七三一部隊和一零零部隊,被抗聯全殲之後。迅速與南京榮字一六四四部隊,廣州的波字八六零四部隊,成為日軍僅存的三支細菌戰部隊。
這支代號北支甲一八五五部隊,原本駐紮在北平天壇神樂署內的日軍細菌戰部隊,是整個關內戰場日軍三支細菌戰部隊之中規模最大,也是技術力量最強的細菌戰部隊。在七三一部隊全軍覆滅之後,這支日軍華北方面軍所屬的細菌戰部隊,就成了日軍研製和發動細菌戰的骨幹部隊。
只不過與當年,匯集了幾乎整個日本最優秀細菌戰專家的七三一部隊相比。這支日軍華北方面軍所屬細菌戰部隊的技術能力,儘管是關內日軍三支細菌戰部隊之中最強的。但綜合實力和規模,以及對細菌武器的研發能力,遠遠不如七三一部隊。
在去年會戰結束,北平已經處在抗聯的槍炮口之下後。為了掩蓋這支細菌戰的秘密,日軍緊急將這支細菌戰部隊,從北平郊外的天壇原駐地遷移到了天津。以便一旦在形勢危急的時候,可以緊急登船撤離。如果形勢實在不允許,最不濟也將所有的東西全部沉在海河裏面,還可以毀屍滅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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