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陳翰章有意識的將平漢路的南下攻擊終止線,改到保定而未按照原定計劃直接南下新樂,或是將戰線推到定縣一線,與河間一線拉平戰線。從而在保定方向,給日軍保留了一個突出部,就是想要利用自己的裝甲集群,用這個突出部吸引更多的日軍。
一直牢記楊震在戰場上關於傷敵十指,不如斷敵一指。攻下再多的城市,也不如圍殲日軍一個師團。我們是本土作戰,一旦攻城,城內的百姓都可能變相成為人質。一發炮彈下去,死傷的都是我們骨肉同胞。
如果有能在野外殲敵的戰機,就儘可能的不要攻城的話的陳翰章。不喜歡他的坦克部隊,採取那種一線平推、趕鴨子的戰術。他更喜歡那種斷敵後路,向心攻擊的戰術。尋找戰機避開城市,在野戰的情況之下殲敵。
所以他雖說壓根就沒有打算現在就奪回保定城,但是他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給保定城內的日軍造成最大的恐慌。讓日軍為了救援保定,從高陽與河間正面抽調至少相當部分的兵力增援保定,以拉開日軍行動的間隙,給自己的迂迴突擊創造條件。
自己手中的兵力雖說有一定的損傷,但是筋骨和元氣還在。而且北平周邊的戰場,已經打通了平西與平漢線之間的聯繫。晉察冀軍區部分部隊,已經陸續開始收復平漢線沿線城市。與平西縱深地帶的聯繫徹底的打通,也相當於指日可待。
這盤棋現在怎麼下,主動權在自己手中。所以陳翰章雖沒有打算直接攻城,但是為了給酒井康中將帶來最大的壓力,逼着日軍在滹沱河南岸的重兵集群分兵。他對保定的反擊,上來就是傾盡全力。
在全面對保定城發起攻勢的時候,陳翰章手中除了保留一個坦克連與一個團的預備隊之外,將其餘的部隊全部都投入了進去。他在最短的時間之內,給日軍造成一種猛虎下山的態勢。因為只有打的肉真疼了,才會大聲的喊媽。
實際上陳翰章這麼部署,他也是在賭一把。賭日軍輕易不敢放棄保定,這個控制冀西、晉東山區的重鎮。如果日軍真的不管不顧保定,在河間正面猛攻。那麼他的全盤計劃,反倒會被徹底的打亂。
最關鍵的是保定戰場這個日軍的突出部,會成為卡在他喉嚨內的一塊骨頭。到時候在整個冀中戰場,會處在一個兵力分散無法集中的態勢。除非有後續兵力加入,至少他在保定北的這個師是輕易不能動彈。
陳翰章這一手,讓還沒有從戰車第一旅團在空中攻勢之下,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之內,便全軍覆滅的結果之中,清醒過來的酒井康中將,以及阿野安理少將緩過氣來。他從正面攻擊的部隊,已經在密集的炮火掩護之下,全線突破漕河一線已經殘缺不堪的日軍防禦。
沒有了日軍坦克威脅的抗聯坦克部隊,甚至將坦克直接開到在空中打擊與重炮轟擊之下,已經殘缺不全的日軍陣地面前。像是打靶一樣,將日軍殘存的火力點一個個的打垮。儘管日軍幾次發起肉彈攻勢,試圖將衝到自己面前的抗聯坦克摧毀。
但在抗聯早就演練出來的一套熟練的步坦協同戰術之下,那些渾身上下捆滿了手榴彈,或是推着汽油桶想要與坦克同歸於盡的日軍士兵。根本就來不及靠近抗聯的坦克,便被打成了肉篩子。
保定北的日軍雖說配備了兩個反坦克炮中隊,但其裝備的一式反坦克炮,對付抗聯的m四坦克只能在極近的距離上,也許才能擊穿側面。可到了這個距離,抗聯的步兵那會給他們開炮的機會?
抗聯的自行高炮甚至也加入到火力打擊之中,利用身上的裝甲保護,開到距離日軍陣地近在咫尺的地方,放平高炮對着日軍的陣地一陣橫掃。雙二十三毫米高炮在這個距離之內,威力甚至還要超過一般的直瞄火炮。
陳翰章的火力打擊,讓漕河南岸還沒有緩過氣來的日軍亂作一團。除了被動抵抗和挨打之外,基本上無還手之力。但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漕河南岸的日軍,拉出的架勢還是進攻的態勢。面對漕河北岸的抗聯火力打擊,就連最基本的野戰工事卻缺乏。
一心想要打過漕河對岸,打垮漕河對岸抗聯部隊。以便利用戰車第一旅團的突擊力,反向包抄在高陽至河間以及滄州一線,抗聯穿插部隊主力側後方,或是在側翼上給抗聯穿插部隊一記重拳的酒井康中將。
在戰車第一旅團抵達保定,陳翰章撤回漕河北岸之後。在漕河南岸的部署,一直都是成攻勢的。按照酒井康的觀點來說,帝國陸軍只有進攻、進攻,沒有龜縮防禦的那麼一說。敵軍已經分散配置,這個時候不進攻,還等到什麼時候?
只是他心中犀利的反擊戰,還沒有投入戰場,便被抗聯的空中攻擊機群直接給瓦解。但是畢竟他的陣型,還沒有來得及調整。他在漕河南岸的配置,雖說被炸了一個七零八落,但是整個態勢還是進攻。陳翰章的攻勢,將還沒有調整過來的日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在這種情況之下,在炮兵和坦克的配合之下,陳翰章從正面突破的部隊,短短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便將他在漕河南岸的戰場撕了一個七零八落。被分割成無數塊的日軍,只能被動的抵抗。
而在保定北戰場的右翼,陳翰章漂亮的打了一個左勾拳,以坦克為先導直插保定城下。其突擊勢頭與速度,甚至還要超過正面。就在正面抗聯投入的兩個團,正在圍殲漕河南岸的日軍之際。陳翰章的左勾拳已經打到了保定城下,其炮彈已經落到保定城頭。
陳翰章的左勾拳,打到了保定城下。而此刻連戰連敗,最後一次反擊更是連褲子都當掉了的整個保定城內的守軍。只有之前從保定北戰場上收攏回來的,十七師團所屬不足一個大隊的兵力,以及戰車第一旅團機動步兵聯隊第一中隊外加憲兵等雜七雜八的兵力,總兵力不足一千人。
這麼一點兵力,連控制保定城都相當的困難,更別提擔負整個保定城的防禦。即便是酒井康中將,已經放棄了外圍所有的據點。但這麼一點兵力,依舊無法承擔整個保定城,這座冀中平原上戰略重鎮的防禦。
至於其他的什麼偽治安軍、便衣隊,以及所謂的各式各樣的偽警備隊、清鄉隊一類的偽軍。他酒井康一是不信任,不是一般的不信任,而是相當的不信任。因為他知道這些人之中,尤其是那些警備隊一類的武裝,很多都與八路暗中勾結。
再者這些人的真實戰鬥力,他心中還是有數的。這些人讓他們欺負一下華北共產軍的民兵,以及放放哨、徵集一下糧食還可以。別說與當年的老八路,就是所謂的縣區武裝等土八路,要是動真格的恐怕也不是對手。
更何況眼前武裝到牙齒,有飛機、大炮外加坦克配合的抗聯?這些人一上戰場,不反水的可能性都基本上沒有。酒井康中將那裏還敢將這些人,用作城防的主力?看着這些人不反水還來不及呢。
儘管他也知道,這些人之中也有為數不少死心塌地的漢奸。手上很是有一些他們同胞的血債,投降共產軍他們是萬萬不敢的。但是這些人的戰鬥力太差,對手也太強悍,這些人連堵搶眼的資格恐怕都不夠。更何況這些人在那些為帝國或是為南京效力的支那人之中,數量並不是很多。
在敵軍已經大兵壓境的情況之下,之前豪情萬丈現在早就已經灰飛煙滅的酒井康中將,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已經坐困北平城的岡村寧次大將拼命要求增援。而對於接到酒井康中將一封接一封求援電報的岡村寧次來說,現在也處在一個艱難的選擇之中。
隨着正太鐵路的通車與石德鐵路的完工,保定戰略地位雖說眼下已經不如石門,但是放棄保定就等於徹底的放棄冀西與晉東山區,甚至冀中平原也等於徹底的放棄。保定暫時丟了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如果冀中平原在丟了,那對於華北方面軍來說,可謂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冀中平原現在不僅僅承擔着為帝國提供糧油等戰略物資的地位,還承擔着幾乎整個華北方面軍的補給來源的重擔。一旦冀中平原丟失,那麼即便是守住平津地帶,整個華北方面軍也要餓肚子。
關東軍丟失了大半個滿洲,現在只能守住南滿一隅。控制區的糧食產量,只能滿足自己的需要。就連為本土提供部分糧食補給的任務,都已經無法在完成。指望關東軍提供部分物資支援,還不如依靠自己。
而本土本身的糧食滿足本土需要,都已經是捉襟見肘。日常還需要大量的進口糧食,眼下在農民大規模被徵兵,農業生產大部分都依賴婦女,產量更加下滑的情況之下。指望現在需要依靠東南亞提供的糧食,才能補足缺口的本土也不現實。
冀中平原是華北的主要糧食產地,現在更是承擔着華北方面軍大部分糧食的需要。如果冀中平原丟失了,整個華北方面軍的日子可就難熬了。對於帝國以戰養戰的整體策略來說,將會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以岡村寧次的水平,自然看的出來陳翰章在保定地區,給日軍留下一個突出部的真正意圖。但眼下對於岡村寧次來說,卻是明知道這是一個圈套,但也只能硬着頭皮去鑽。沒辦法,現在整個日軍的形勢,絕對不能允許他放棄冀中。
隨着大本營的增援兵力陸續到位,雖說依舊感覺到兵力還有些不足。但岡村寧次還是決定再冒上一把險,調集兵力充分的利用這個突出部。在正面戰場不見得攻擊得手的情況之下,從側翼取得突破。
敵軍在保定戰場不是搞出一個進退自如的伏擊圈嗎,那麼自己就拼命的往裏面調兵。我看你這個正面單薄,側翼兵力反倒雄厚的伏擊圈。在全線都受到攻擊的時候,還有多少兵力可以用於保定戰場。我就算打不垮你,但撐也要把你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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