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所以對於梅津美治郎來說,他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變動計劃的。而且他準備利用這三天持續降雨,帶來的隱蔽條件,利用新京以南的鐵路運輸不會受到降雨影響的先天有利時機,向通遼、開魯方向調集部隊。同時利用這三天的時間,全力搶修在之前被抗聯轟炸損壞,至今尚未修復的鐵路線。
岡部直三郎話中這番代表大本營意志的警告意味,他聽懂了。但是聽懂了,並不意味着他會接受。一向以輕易不動搖著稱的他梅津美治郎,一旦下定的決心,並不是可以輕易便能更改得了的。
對於大本營施加的壓力,梅津美治郎並不準備變更自己的計劃。因為他認為關東軍目前無法至少在兩個方向,向抗聯同時發起反擊。而且,這還沒有將東線已經打到吉林城邊上,就連豐滿水庫都丟了的東線算在內。
如果將三個方向都算在內,關東軍眼下根本就沒有那個實力實施全線反擊。在梅津美治郎看來,無論是關東軍選擇任何的一個方向進行反擊,都要儘可能的集中兵力與裝備。特別是重炮與戰車部隊等技術裝備,以及航空兵的支援與配合。
抗聯在每一個進攻方面投入的兵力,表面上看是都不多。看似兵力使用上極其分散,但是實際上每一個進攻方向實際上看都是相輔相成、環環相扣的。一個方向受到反擊,其餘方向兵力會立即策應。
對於梅津美治郎來說,此次抗聯的攻勢猶如一團攪在一起的毒蛇,無論你向那個方向下手,都會被反咬上一口。甚至不是一口,還有被纏死的可能性。所以無論是選擇那個方向,都必須要集中絕對優勢的兵力和裝備。
在關內戰場上,日軍慣用的以寡敵眾的戰術,在滿洲根本就不敢使用。至於一個大隊打垮對手一個師的戰例,不僅從來沒有出現過。甚至自己反倒是出現過被抗聯一個營,在兵力大致相等的情況之下,打垮一個大隊的戰例。
去年秋季會戰結束之後,關東軍情報部門就得出一個結論。在戰場上不算火力,抗聯的一個團足夠對抗關東軍的一個聯隊。如果在相對有利地形上防守,一個加強團甚至完全可以擋住日軍的一個混成旅團的進攻。
而在師以上編制方面,關東軍情報部門得出的結論更加讓日軍感覺到吃驚。關東軍情報部門認為在其所謂的縱隊一級,其下轄兩個師的縱隊,在作戰之中只要指揮上不出現什麼意外,完全有能力擊敗日軍一個滿編的野戰師團。其三個師的縱隊,如果戰術運用成功,甚至可以殲滅或是打垮日軍一個師團。
而在單兵素質上,日軍目前的優勢已經所剩無幾。在班排戰術上,日軍之前的優勢甚至已經蕩然無存。日軍現在優勢還略微明顯一些的就是大隊以上軍官的素養,比照抗聯方面還有一些優勢,但是也不明顯。
除了參謀素養水平,雙方的差距較大之外,關東軍目前面對這支抗日武裝,已經沒有什麼絕對的優勢了。在審訊了部分抗聯被俘人員,以及對關東軍在戰場上遭遇對手表現,進行深刻分析之後,關東軍情報部門認為眼下這支已經成為日本帝國在支那戰場上,最強硬對手的軍隊進步幾乎可以用神速來形容。
鑑於目前的形勢,其軍官的培訓雖然還是只能依靠所謂的速成班來進行。但無疑對手對各級軍官的培訓,下了很大的心血。其所謂幹部的提升標準,雖然不能與日軍相比,但對支那其他派系軍隊相比,無疑是相當嚴謹的,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苛刻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其戰術水平以及部隊的整體戰鬥力提升極為迅速。其高級將領在現代合成化指揮方面雖然還有一些稚嫩,但是其學習和進取心非常的強烈。其高級將領的指揮能力,雖然距離日軍還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卻是能在某一方向,不是集中大量的優勢兵力,就是集中優勢的裝備。
而且從戰場上的表現來看,他們的高級將領雖然年輕,但是對新鮮的事物接受能力卻是非常的強。對戰局的把握,至少也是在一個中上的水準。而且在戰略佈局上,也敢於冒險,進取心也是相當強。
這個分析得出後,不僅僅是關東軍,甚至其東京大本營也是一片譁然。對於自甲午戰爭以來,便一直看不起中國任何一支軍隊的日軍來說,這個結論無疑是相當難堪的。自己苦心經營了幾十年,一貫採取精兵的政策。卻沒有想到,被自己對手短短的幾年之內就超過。
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此次關東軍才一改日軍一向比較冒險的作戰風格,制定了相對保守戰術。不過儘管原來就制定了防守反擊的戰術,但是這個反擊方向在西滿的林西出現意外之後,關東軍只能將原來的整個反擊重點重新進行選擇。
對於關東軍來說新京以北以及西滿這兩處抗聯攻勢最猛的方向,也是對關東軍在整個滿洲戰略格局上兩個最關鍵的位置。無論選擇哪個方向進行全力的反擊,都必須要進行一個慎重的考慮。
否則這次關東軍幾乎傾盡一搏的反擊,非但無法穩定戰局,反倒是很有可能失敗。但關東軍目前面臨的最嚴峻的形勢,卻是恰恰是能與抗聯美制戰鬥機抗衡的新式戰鬥機數量不足,以及裝甲部隊的嚴重缺乏。現有的數量,就是保證一個方向反擊都只能說勉強為之。
相對於新京以北的情況來看,關東軍認為看似抗聯的兵力最多,而且集中了抗聯的大部分裝甲部隊。但實際上部署相對分散,相互間隔也是最大的西滿戰場,可供關東軍利用的間隙與機會更多。從這裏着手,反擊的成功把握也就越大。
而且在關東軍看來,只要打垮甚至圍殲了西滿戰場上抗聯的主力,將會側翼門戶大開的新京以北戰場也同樣存在一個解決的機會。至於目前出現在熱河境內的挺進軍兵力雖然是各個戰場上投入兵力最多的一環,但關東軍卻並未看重。
在關東軍,尤其是那些華北戰場上調過來的關東軍作戰參謀看來,那些土八路打打冷槍,埋埋地雷,打打悶棍。他們打一些騷擾作戰還是可以的,但要玩這種面對面的正規攻防作戰,他們還差的太遠了。
在這些參謀看來,眼下在整個南起熱河,北到通遼的整個西滿戰場上來說,熱河戰場是最弱的一環,暫時讓熱河獨立守備隊拖住他們便可以。只要打垮了林西境內的抗聯部隊,熱河境內失去了依靠的這幾萬敵軍便不會再是問題。
秉承着看不起一切中隊觀點的他們,認為別看眼下敵軍的整個部署,就以熱河境內的兵力最多,但是無論是裝備還是兵員素質與指揮能力,都遠不能與東北抗聯相比。以關東軍的能力,以及日軍一向對中隊作戰的情況來看,一個加強旅團,便足以解決所有的問題。
經過慎重的研究以及對整個戰局的考慮,這些參謀還是建議,將反擊的重點放在抗聯身上。尤其是林西境內,與其他方向抗聯部隊,沒有直接陸路聯繫的抗聯迂迴部隊身上。只要打垮了這支在整個西滿戰局之中承上啟下的抗聯部隊,別的問題就不再是問題。
這也是為何關東軍在西滿出現新的情況之後,甚至不惜自損所謂的武士道精神,以最快的速度制定了以空襲摧毀松花江大堤,製造一場人為洪水,切斷新京以北抗聯部隊的後路,將精力暫時放在西滿上的原因。
在這一點上,梅津美治郎是極為固執的。對於他來說沒有到全面反擊的時機,就是沒有到,這一點上沒有什麼好商量的。就算把自己的這個關東軍司令官的職務撤了,他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因為作為一名大日本帝國的陸軍大將,關東軍的司令官,他無法接受一而再的失敗。更不能容忍的是,自己因為戰敗而被免職。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一個恥辱。他不想再走一次麥城,他需要的是一擊成功。
對於梅津美治郎的堅持,岡部直三郎中將也無可奈何。對於岡部直三郎來說,這位老上級的倔強性格,早在其擔任陸軍省次官的時候他就很了解。同時從內心來說他對梅津美治郎的想法,他也是贊同的。
在來滿洲之前,他曾經對關東軍目前所處的局面進行過全面的研究。他不認為過於匆忙的反擊,會從根本上改變戰局。既然關東軍處於最前沿,那麼對整個戰局的把握,還是遠遠的超過千里之外的東京大本營。何時開始全面的反擊,還是讓關東軍自行決定比較恰當。
但陸軍省那位新上任的陸相,卻並不這麼認為,而且反對的態度極其強硬。這位在關東軍憲兵司令任上,便獲得剃刀將軍綽號的新任陸相認為,作為皇軍之花,從來只有進攻,沒有被動挨打的關東軍,無論形式再惡劣都不是拖延的理由。
用曾經擔任過關東軍憲兵司令,關東軍參謀長的他的話來說,他絕對不能容忍曾經的皇軍之花,關東軍淪落到如此地步。被一支支那雜牌武裝打的幾乎無還手之力,甚至連關東軍司令部所在地新京都處於危在旦夕的地步。
而他更不能容忍的是,滿洲的局面影響到日本帝國下一步的整體戰略佈局。無法忍受大量的新式戰鬥機和大批的精銳師團,被牽制在滿洲境內。所以這位陸相堅持三天之內,關東軍必須全面轉入反擊。
至於天氣情況會不會對反擊造成影響,這位陸相的名言與答覆是,日本帝人是世界上最能忍受艱苦條件的軍隊,也是意志最頑強的軍隊。別說大雨,就算是天上下刀子,帝人也會面不改色的完成上級賦予的作戰任務。
岡部直三郎中將對這位陸相的這番話,雖然很不以為然。但是作為一名帝國將軍,他認為自己無論贊同與否,必須完成長官交給的任務。哪怕是這個任務很不合理,但是作為一名帝人,是不應該與上司討價還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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