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儘管此刻的戰場上,已經是被王德耀下令打出的燃燒彈搞得大火燎原.但是這一帶卻是因為靠近湖泊而水網比較密集,倒是成了此刻戰場不多的安全地帶。至少短時間之內,不用擔心自己被大火烤成魚乾。
這幾個傢伙躲藏到這裏,雖說在這初秋的夜晚水裏面冷了一些,卻也免去被烤成魚乾的下場。不過出於孤軍在外謹慎一些的考慮,這幾個傢伙透過密集,但是已經開始枯黃的蘆葦還在謹慎的向外觀察着。
雖說王德耀的指揮部相當的簡單,但是他們攜帶有便攜式的電台,中間的一部分人身上還佩戴着短槍。特別是王德耀胸前掛着的那部他在南興安繳獲的高倍德制望遠鏡,一看就是高級幹部,目標還是相當明顯的。
原本正在透過蘆葦向外觀察的日軍少尉,發現迎着自己隱蔽地點走過來的這些人身上明顯的高級軍官標誌後,並未敢下決心動手。畢竟在眼下周邊都是敵軍的情況之下,貿然動手自己的確會得手。但是下場卻是自己也被隨之而來的子彈,打成蜂窩煤。
所以這個傢伙儘管很是有些心動,不過在考慮到結果後還是忍耐了下來。此刻已經了無戰意的這幾個傢伙,建功立業的想法早就拋到腦後了。對於他們來說,眼下怎麼才能活下來的願望還是佔據了第一位的。
如果事情按照這個順序發展,自然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這幾個眼下保命第一的日軍,自然不會有那個膽子,向身邊有整整一個戰鬥班的王德耀下手。儘管那個少尉,心中很是渴望。但是對於生的渴望,還是讓他控制住了。
只是往往有些不經意發生的小事,卻會偶爾改變事情走向的一個轉折點。也許是因為之前初上戰場的緊張勁已經過去,現在卻是有些太過於放鬆。一直跟在王德耀身邊行動的,那位雖然當上副團職幹部,但是卻是第一次上戰場。
之前一直處於高度緊張,此刻卻是放鬆下來的二團政治處主任突然感覺到有些膀胱發緊,想要解決一下。原本大家都是男的,眼下整個戰場上壓根就沒有一個女性,他也不至於放不開。站在路邊解決了,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了。
可偏偏這位自認為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面對着大家袒露自己那個玩意有些不好意思,非要找一個隱蔽一些的地方。而路邊這個藏了幾個日軍的長着蘆葦的水坑,自然就是最好的場所。至少轉過身去,可以避免了他想像的尬尷。
最關鍵的問題,還不是他選擇了錯誤的地點,去解決自己的三急。而是這位老兄,生怕周圍突然跳出一個日軍來,將自己活捉或是要了自己的小命。他在去解手的時候,將手槍掏了出來,還頂上了子彈。
他這一轉身,那位因為身處「敵後」而高度緊張,壓根就不知道人家只是要來小便的日軍少尉,第一個想法就是自己隱蔽的地點被發現了。尤其是他手中還拎着一支頂上火的手槍,還擺出一副戰鬥姿態。更加讓這個少尉,確定自己已經被發現了。
本着先動手佔便宜,後下手遭殃的政策,這個傢伙馬上下達了戰鬥命令。在這位政治處主任剛一站到水坑邊上的時候,他沒有選擇開槍,而是手中端着的已經上好了刺刀的步槍猛的一個突刺。將刺刀狠狠的刺進了這位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小個便也會出事的政治處主任胸口。
而在他身邊一挺跟隨他行動的九九式輕機槍,為了搶先打倒敵軍,也在他的刺刀刺進這位不好意思將隱蔽部位暴露出來的政治處主任胸口的同一時間,將整整一個彈匣的三十發子彈全部打到的王德耀一行人身上。
其餘的兩名日軍,也將擰開了保險的手榴彈投擲了出來。而在得到了那個少尉特別叮囑之後,胸口掛着望遠鏡的王德耀,成了打擊的首選對象。主要的機槍火力,都打向了他的身上。
應該說像第七師團這種日軍老牌師團,不管怎麼說訓練水平的確過硬。即便是站在齊腰深的水中平端着機槍,這機槍打的精確度也是極高的。而投擲出的兩枚九七式手榴彈,也準確的落在了王德耀一行人中。
直線距離不過十五米的間距,突然打響的機槍幾乎沒有給王德耀任何的反應時間。這位臨時起意想要小解,卻又比較注重和衛生的政治處主任,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的一泡尿會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不說,還牽連到了他的上級。
當這挺九九式輕機槍彈匣內的三十發子彈全部打光之後,淬不及防的王德耀和他的身邊的大部分人,都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其速度快的,甚至連留給王德耀身邊警衛員做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在快速的消滅眼前的這股敵軍後,這位少尉也顧不得自己究竟打死了抗聯的什麼高級幹部。知道再在這裏多呆上一分鐘,自己就很難逃脫的他,立即帶着他身邊僅剩的三個人,試圖以最快的速度向南脫離這裏。
只是兩枚手榴彈與三十發機槍子彈,想要將王德耀身邊的人全部都消滅卻是痴心妄想。就在這幾個人爬出水坑,想要逃離戰場。王德耀身邊一個警衛班僅剩下僥倖逃過一劫,看到自己首長渾身是血的倒在血泊裏面,眼睛都急紅的兩個警衛員手中衝鋒鎗立即橫掃過來。
這幾個佔到便宜,用了三十發子彈和兩枚手榴彈,將抗聯在阿魯科爾沁旗戰線最高指揮員打到的傢伙,自己也同樣被六十發子彈打成了蜂窩煤。佔了便宜就想跑,天底下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自己在首長身邊,首長居然遇到襲擊,自己作為警衛員難持其咎。
在將這幾個玩命逃,卻最終沒有逃出去的傢伙撂倒後,倖存的這兩名警衛員此時也顧不得其他人了。在只受了輕傷的作戰參謀和通訊員的協助之下,用身上帶的急救包簡單的包紮一下,用兩條步槍加上自己的裹腿製成一個簡易的擔架,抬起王德耀拼命的就像前沿跑去。
前邊作戰部隊那裏有衛生員,還有一名軍醫。只有幾百米的距離,只要能及時的趕過去,也許首長還有救活的希望。如果在這裏什麼辦法都沒有,只能坐着等死。王德耀身上的傷太重了,整個腹部都被打爛了。
兩個人攜帶的四個急救包都用上了,卻依舊無法做到止血。只能儘快的向前面趕去,以便找到前沿作戰部隊的衛生員或是軍醫進行搶救。至於其餘倖存的兩個重傷員,他們就暫時顧不上了。
而這邊的槍聲和爆炸聲,也驚動了在前邊的蘇英奇和陳志平。五百米的距離,雖說在槍炮聲密集的戰場上,但是作為老兵來說,也能清晰的判斷出槍聲的方位。身後的槍聲和爆炸聲,蘇英奇和陳志平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聽到自己身後響起了槍聲,其中還有日軍新式機槍的槍聲和九七式手榴彈的爆炸聲,兩個人對視一眼之後,由陳志平帶着一個加強班快速的趕過來接應。只是當陳志平趕到的時候,王德耀已經滿身是血,氣息極其微弱了。
當跟着陳志平趕過來的,試圖搶救的衛生員,手忙腳亂的一陣子之後,神色黯然的搖了搖頭。身上中了六七發九九式輕機槍的七七口徑子彈,將王德耀的腹部幾乎都打爛了,胸口也中了兩彈。如果不是頑強的意志堅持着還沒有咽下最後一口氣,恐怕當時人就不行了。
看到陳志平過來,已經說不出話來的王德耀示意身邊的參謀將地圖掏出來,用僅存的力氣,滿是鮮血的手沿着在地圖上重重的畫了一道,頭一歪手便垂了下來。沒有想到會在陰溝裏面翻船的王德耀,儘管人已經斷了氣,但是雙眼很是不甘心的睜着。
見到王德耀陣亡,趕來接應他卻最終還沒有能保住他性命的陳志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也一時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該不該讓部隊知道,整個阿魯科爾沁旗戰線的最高軍事首長現在已經犧牲。更不知道,王德耀的犧牲會給整個阿魯科爾沁旗戰線帶來一個什麼樣的後果。
看着望着王德耀遺體有些發呆的陳志平,一直跟在王德耀身邊的那個作戰參謀,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拿起地圖,沿着王德耀用鮮血畫出的那條線仔細琢磨了一下後,遞到陳志平的手中才開口道:「陳政委,現在不是我們應該悲傷和難過的時候。」
「剛剛接到消息,第七師團主力已經調頭以二十七聯隊為主,不顧我軍遠程炮火和空襲的殺傷,向巴拉奇如德一線發起猛攻。日軍在那邊的攻勢很猛,參謀長那裏因為兵力的不足,而眼下的情況異常的危險,承受了極大的壓力。」
「司令員這次要趕到前沿陣地,就是要觀察一下你們的戰況。看看你們能否在短時間之內,解決戰鬥。然後視情況而定,決定撤退的時間和撤退的路線。之前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們,是怕影響到部隊的軍心。」
「這張地圖上司令員用最後一絲力氣畫出的這道線,應該是給我們制定的撤退路線。現在司令員已經犧牲,您是目前在扎嘎斯台諾爾一線的最高政工首長,更是這個團的政委。這個時候您應該把握大局,配合蘇團長做好穩定部隊工作,保證我們的部隊不出亂子。您自己一定要穩定住情緒,千萬不能自己首先慌了。」
到底是王德耀從二師帶回來的作戰參謀,王德耀雖然沒有能說出來,但是他還是針對王德耀臨終前的最後動作,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判斷出已經說不出來話的王德耀真實的意圖和想法。
看到陳志平因為王德耀的突然陣亡,而有些顯得茫然的表情。早在事發地點處置司令員傷勢的時候,便已經知道司令員身上的傷勢過重。即便是找來醫生,在周邊即沒有輸血器材,條件也無法允許立即手術的情況之下,很難挽救司令員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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