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不僅與日軍遭遇的極其突然,而且兩個日軍中隊中的一個日軍中隊,在黑燈瞎火之下,糊裏糊塗的直接插進了他帶着的兩個連行軍序列後面,甚至還跟在他的行軍序列後邊,走了兩三里路。
當他正指揮身邊僅有的兩個連隊正在圍殲這個也許是跑蒙頭,跟在他屁股後邊足足走了兩三里路才被發現的日軍中隊的時候,在自己的右翼,又出現了一股被這邊槍聲吸引過來的一個多中隊的日軍。
等發現情況不對在兵力幾乎相當,但幾乎是腹背受敵的他帶着兩個連與遭遇的日軍一場混戰下來,他帶着的前衛兩個連被切成兩半不說,還與後衛的第三連失去了直接聯繫,後來還是團長帶着一個連聽到這邊槍聲之後,沖了過來為他解了圍。
等兩個人匯合之後,他才發現團長那裏遭遇到的情況與他差不多,也是與日軍遭遇後亂戰了一場,團長帶的兩個連,也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插過來的日軍給衝散了,除了他自己帶的後衛連,其餘的部隊也不知道下落。
他與團長匯合之後緊急與周邊部隊聯絡,卻發現整個戰場上亂成一團,自己的部隊到處都是,大部分的部隊,與日軍攪成了一團,加強給兩個人各自帶着部隊的兩個重機槍連,也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去了,而步談機裏面,也是亂成了一團。
兩個人無奈,帶着部隊一邊打一邊尋找部隊,儘可能的將自己周邊的部隊集結起來,後來還是這邊越來越密集的槍聲,才知道這邊與日軍主力遭遇,等試圖向這邊靠攏的時候,卻遭到了外圍日軍的拼命阻擊。
儘管他與團長兩個人帶着部隊反覆廝殺,但是卻始終因為外圍日軍拼死抵抗而未能打通與李明清這邊的聯繫,直到與王德耀恢復了聯繫後,才按照他的計劃在外圍吸引日軍注意力,方便他實施自己臨時制定的中心開花的戰術。
但在配合王司令擊潰當面日軍之後,他與團長蘇英奇才發現,儘管大部分的部隊,或是因為這邊密集的槍聲吸引過來,或是相互之間取得了聯繫而一同殺到這邊來,不管怎麼說,大部分的部隊還是集中了過來。
只是大部分部隊都已經完成了集中,卻並不代表所有的部隊已經完成集中,這麼長的時間下來,居然自己部隊還有兩個步兵連和一個重機槍連還沒有聯繫上,自己團的團參謀長也到目前為止還不清楚下落,甚至是生還是死都不知道。
不管王德耀撤銷番號的話是真是假,還是只是嚇唬自己或是氣話,但團長眼下還在前邊指揮戰鬥,陳志平只能是自己挨悶了,儘管心中感覺到多少有些冤枉,但眼下的情況也多少讓他這個做政委的臉上無光。
所以王德耀的話再難聽,他陳志平也得硬挺着,一方面還得按照命令繼續呼叫目前還未聯繫上的幾個連隊,尤其是那位現在生死不明的團參謀長,為了能儘快的找到失去聯絡的部隊,他還將抽調了十餘名經驗豐富的老兵,配屬了兩部報話機之後全部撒了出去,試圖採取雙保險的辦法,以便儘快的將這幾個連隊找到。
在交待通訊員只要那邊沒有回覆,就不斷呼叫失去聯絡的部隊後,有些不放心的陳志平帶着警衛員和一部步談機到前邊去找團長了,考慮到後續作戰所需炮火支援,在徵得王德耀同意之後,他將邱金堂調給王德耀的炮兵觀察員也一同帶走了。
對於滿肚子鬱悶的陳志平來說,既然頂頭上級都說了用火力解決被合圍的鬼子,那麼自己也沒有什麼太顧及了,後邊的重迫擊炮連、山炮連和團屬步兵炮連已經上來了,團屬八二迫擊炮連的兩個排,眼下也和大部隊匯合。
雖說之前的混戰之中,丟失了一門八二迫擊炮,但剩下的火力對於這些日軍來說還沒有什麼問題的,尤其是隨着後續炮兵梯隊的趕上來,炮彈的數量還是相當的充足的,之前失去聯繫的兩個重機槍連,隨着這邊燃起的沖天大火也找到了。
而在追擊日軍潰軍的時候,部隊又繳獲了日軍丟棄的兩門九二式步兵炮,一門九十毫米日制迫擊炮和一門四一式山炮,雖說繳獲的炮彈不多,但是如果集中使用的話,在加上後面趕上來的自己炮兵,也算是陣容豪華了。
別人也許不了解王德耀的性格,陳志平還是對於這位頂頭上司的脾氣有過一定了解的,他清楚,這位老兄一向說話算話,如果這一戰真的打不好,向上級匯報撤銷自己番號的事情,他是真的能做出來。
所以,在安排完人必須要找到現在還沒有聯繫上的部隊之後,陳志平便急匆匆的趕到前沿去了,兩個日軍步兵中隊,一個丟光了火炮的炮兵中隊,雖說在之前的戰鬥中也是損兵折將,但是在自己兵力也不多的情況之下,優勢並不大。
半個小時解決戰鬥,還需要花費一些心思的,日軍可不是單靠火力就能打垮的軍隊,今天這一戰,搞不好可是關係到自己部隊的名譽之戰,打不好,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的看着部隊被撤銷番號。
自己團長的性子,在從關內調到東北工作之前就與曾經與他搭過班子的陳志平還是很清楚的,如果那位老兄聽到王司令的這番撤銷番號的話,非氣的吐血不可,這個經歷過長征的傢伙,可是將榮譽看的比生命還重要。
如果不是他那副上來就動不動發飆的那種驢脾氣,按照他的資歷,在調到東北之前在關內部隊就應該擔任團級幹部了,這個傢伙早在川陝根據地反三路圍攻的時候,就已經在紅四方面軍擔任連長了。
但這些年過去了,部隊規模早就已經比東進敵後的時候翻了幾番,這個傢伙卻先是從主力部隊被調到地方部隊,從連長改任地方武裝的中隊長,雖說後來升到了縣大隊長,但是這縣大隊長一當就是幾年,部隊大發展,他手下的部隊都拉走、升級多少回了,他這個縣大隊長的位置,就是紋絲不動。
就是因為他的那個脾氣誰也受不了,搞得自己部隊不斷的在擴編,別人的職務都在刷刷的往上走,他的職務卻是從主力到了地方後,便成了萬年的大隊長,這個人能打仗,搞地方武裝也有一套,但是就有一個毛病,聽不得批評意見,即便是上級的批評也不行。
也不知道他當年那個教他的私塾先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別的沒有教會他,讀了三年私塾斗大的字不認識一籮筐,士可殺不可辱這句話,他倒是記得很清楚,當年川陝根據地大肅反的時候,就因為抓他的肅反人員說他是混進革命隊伍的投機分子,他就敢拎着大刀找人拼命。
用他的話說,你說什麼都可以,但是說他是反革命、怕死是絕對不行的,去抓他的人,差點就被給真砍了,儘管有他的老首長,當時的四方軍副總指揮給他擔保,總算保住了一條命,但這職務卻是很難上升了。
隨軍西征古浪一戰撤離的時候,為了傷員安置的事情,帶着一個連為九軍斷後的他,就敢將槍頂到當時的團政委腦袋上,如果不是當時的團長,硬帶着人將他捆住,這個傢伙可真敢開槍。
作為三零年就參加紅軍的人,這個傢伙三一年就當上了連長,但是這連長,卻是從川陝根據地一直當到八路軍,他自己卻不在乎職務的高低,對於他來說只要有仗打就無所謂,還是那副我行我素架勢。
這樣的部下,一般人都不愛用,哪怕再缺幹部,也一樣的不愛用,就算他唯一能聽進批評的老上級,對他都恨鐵不成鋼,多次罵他脾氣屬狗的記吃不記打,他也不在乎,雖然不敢頂撞,但是像來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不當回事。
自己在當縣委軍事部長兼縣大隊政委的時候,他就是縣大隊長,自己調回主力當團政治處主任的時候,他還是縣大隊的大隊長,被老上級易建平點名要到東北後,自己升任分區政治部副主任,他到了基幹團當團長。
總算是升到團級,但是他這個基幹團手下的兵還沒有一個營多,如果不是這次他的老上級,也是自己的老上級,縱隊政委易建平說話,組建新部隊的時候,將他調任到新編團當團長,恐怕這個傢伙團長都不知道能當多長時間。
如果自己不去看着點,這個傢伙就沖王司令的這句話,就敢帶着全團出去拼命,榮譽是要的,但要是將部隊打光了,王司令恐怕更不能接受,所以他這個唯一能勸住這個傢伙的人,還是親自到前邊去看着點為好。
其實陳志平也搞不清楚自己與蘇英奇之間的關係,到底究竟是怎麼一個關係,自己在地方武裝擔任縣大隊政委的時候,與這個傢伙就沒有一次合拍的,整天的吵架,他這個老紅軍出身的軍事幹部,明顯看不上自己這個學生出身的政委。
說自己就像什麼來着,對是他在西路軍突圍回來時候吃過的酥油茶,看着挺光溜,聞着也挺香,就是吃起來賊難吃,當時還氣的自己差點沒有掏出槍來,一槍崩了這個滿嘴不說人話的傢伙。
可自己在這個傢伙犯渾、耍驢的時候,卻是唯一能夠勸說住他的人,調到東北工作之後,這個傢伙去分區擔任基幹團長,卻死活要求自己給他當政委,這次自己從分區政治部副主任改任這個團的政委,也是這個傢伙去軍區撒潑耍賴硬要來的。
用他的話來說,吵架歸吵架,但是兄弟還是兄弟,別人當政委老子合不來,老子就認你一個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和你吵上一架,心理就舒坦了,有你小子看着點,老子還能少犯點錯誤,有你在,老子就放心。
好嗎自己這個政委,堂堂的太原國民師範畢業生成了他的撒氣桶,兼牢頭和保姆了,好在陳志平一向認為,這個傢伙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倒也犯不上跟他慪氣,要是生氣的話,早就被他那張毒舌嘴巴給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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