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正在紅樓影院的門口為要看哪部影片而爭論時,從西四方向走來一行男女,為首的那個男的左手摟着個打扮非常妖嬈的女人,右手手中夾着一根粗粗的雪茄,一邊斜着眼睛掃着路旁商店櫥窗里擺設的各種商品,身聽到跟着的幾個年輕人打扮也很是誇張,大紅大紫,好好的衣服不好好的穿着,非要敞開懷來露出半啦肩膀,走起路來也屬螃蟹的,橫行霸道,搖頭晃腦,一看就知不是善類。
「哎,小馬哥,你看那邊!」無意間,其中一個小嘍囉一扭頭,恰好看見街對面十幾米外正在指着影院海報說說笑笑的三男三女,連忙向自已的老大報告。
「哦,怎麼了。啊,是他們!」聽到手下的提醒,小馬哥轉頭向對面看去,不大一會兒便認出了冤家對頭,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將身體隱在路燈電話杆旁。
那天在jj迪斯科廣場,因自已的姘頭斗舞失敗而和謝藍婷等人發生衝突,結果找回面子不成,反被釋天生一通胖揍,打得是哭爹喊媽,抱頭鼠竄,後來在家裏養了一個多星期才把傷養利落。
這件事發生後,混混兒圈裏他小馬哥被人打了的消息迅速傳開,相識的弟兄沒有不拿他開玩笑,笑他十幾個人居然打不過人家一個人,反而被人家給教訓了,搞得他是灰頭土臉,連腦袋也抬不起來。而更糟糕的是,平時由他罩着的幾條街上的商鋪店家也聽說了這件事情,雖不敢明着對抗,但交納保護費之類的時候明顯拖沓了許多,顯然是在懷疑他的實力。
道上混的,靠的就是個面子,面子沒了,做什麼事兒也沒底氣。小馬哥對這些事情心知肚明,背地裏也經常後悔當時不應該再在迪廳外邊再去生事,如果借迪廳經理調解就勢下坡,雖說也是栽面,但至少要比現在這種境地好些。
不過後悔歸後悔,已經發生的事是不可能改變了,自已釀出的苦酒也只能自已品嘗。
心中鬱悶,小馬哥這一天帶着自已的姘頭和幾個手下想到西單逛街散心,卻不成想在紅樓影院門口碰到了釋天生諸人。
「小馬哥,沒錯,是他們,怎麼辦?」這幾個小弟都是小馬哥的心腹,那天迪廳時候也都在場,跟他們的老大一樣也被釋天生打得是心驚膽顫,看到釋天生就象老鼠見到貓似的。
「怎麼辦?」
小馬哥腦子裏在飛速轉動。
為了掙回面子,重新樹立自已的名聲,這個仇自已是必須要報的,但正面衝突顯然行不通,而今之計只有耍手段了,所謂明槍容易躲,暗箭最難防,只要肯下功夫,總會找到機會的。
「亮子,河馬,你們倆去盯着他們,有什麼動向隨時向我報告!」主意打定,小馬哥吩咐道。
「啊,老大,那天晚上我們倆都照過面,跟蹤他們,搞不好會被他們發現的!」一聽被打派要盯着那位煞星,兩個被點名的小弟頓時拉長了臉。
「發現個屁!你們倆以為自已是誰?成龍還是周潤發?還被人發現,笑話!叫你們去你們就去,別跟我廢話,要是事情辦砸了,我饒不了你們!」小馬哥眼睛一瞪,拿出老大的氣勢罵道。
「是,是,我們去就是了。」一咧嘴,兩個小嘍囉只有不情不願地過了馬路,慢慢靠近紅樓影院大門,而小馬哥幾人則躲進路旁一間店鋪,隔着櫥窗玻璃注視着不遠處的情況。
對面的三男三女卻不知道他們已經成為別人的目標,經過激烈的討論,最終還是選好了電影買票進入影院,至於片子,當然是蔡曉娟津津樂道的《野蠻女友》。
進入門內,最先看到的是觀眾休息廳,也許是為了緊扣『紅樓「之名,大廳佈置的主題是紅色的——紅色大理石牆面,牆面點綴着鍍鈦金屬條,時日久遠,有些金屬條表面的鍍層已經剝落,露出裏面的暗灰色;正面牆上浮掛着四塊《紅樓夢》人物造型的噴砂玻璃畫屏,兩側為兩扇宮廷式房門。北面牆壁有莊重、典雅的鍍鈦宣傳櫥窗。屋頂裝飾為三層造型,一層比一層更高,進入其中,給人以一種古樸,幽靜的感覺,不愧是擁有有數十年歷史的老字號影院。
「哇噻,好漂亮啊,簡直就跟進了宮殿似的。」離他們選的那場電影放映時間還有十幾分鐘,坐在牆邊的長椅上,譚宇仰視着休息廳內的環境驚訝稱讚。
「呵呵,這算什麼。紅樓影院是不錯,不過終究太老了,設硬件設施,還是華星,新興影院好,那裏的環境那才是一級棒呢。等年底放大片的時候,咱們去華星看電影,到那時候你才會真正體會什麼叫宮殿似的。」李文博笑着說道。
「真的?呵,那可太好了。小時候我很喜歡看電影,可是村子太小,根本沒放映隊願意到那裏去,為了看一場電影,村子裏的小夥伴要步行十幾里到鎮上,鎮子那時也沒有電影院,就是夏天農閒時縣裏的放映隊支農才偶爾放一兩場,放映的地方就是在鎮東邊的一塊空地上樹兩根電線杆,中間綁上一塊幕布。每次要放電影的時候我們都要天還沒黑就早早跑去佔地方,因為去的稍微晚一點兒好位置就會被別人佔了。沒辦法,農村的娛樂生活實在是太少了,看場電影比趕集還熱鬧,整個鎮子,連同周圍十幾里村子的人差不多都會趕來看,人山人海,少說也得有好幾千人,那場面才壯觀呢!」譚宇感慨說道:如果不是離開那個貧困的地方來到北京,他這輩子想看電影大概也只能期待這種情況吧?
「哇,幾千人一起看電影,那一定很有意思。天生,你是不是也象你小師侄一樣看場電影要走十幾里路?」城市長大的人是理解不了農村生活的苦,蔡曉娟只是注意到幾千人同看一場電影的壯觀,去想不到這種壯觀背後的無奈。
「我?......我沒有看過電影。」釋天生笑笑答道。
清規戒律,參禪打坐,象他這樣的小沙彌小時哪兒可能象別的同齡少年那自由自在地生活?試問連寺院大門都不許隨便出入,更何論跑到鎮上看電影?
「什麼?你連電影都沒看過?你該不是外星人吧?」蔡曉娟驚訝叫道,在她想像中,連電影都沒看過這種事兒在現在的社會裏簡直是天方夜談。
「呵。」釋天生只有無奈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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