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總經理親自關照的事兒誰還敢說半個不字?
所以,離職手續辦的非常順利。本來依慣例,類似這樣突然辭退員工,所欠薪資應該在下個月的十號發薪日結算,但為了不再另起糾紛,再出麻煩,崔副總命令特事特辦,把這個月的工資還有兩個月的補償金一分不差地全交到了他們兩的手中。
兩千多塊,二十幾張老人頭,裝在牛皮信封里沉甸甸的好不墜手。
在收據單上籤下自已的名字,釋天生輕輕地噓出一口氣——從現在起,盛世威揚公司就和自已不再有關係了。未來的路該怎麼走?不知道,也沒辦法知道。
同樣簽下自已的名字,譚宇心裏樂的卻象開了花。不用幹活,白拿兩個月的薪水,這樣的美事兒到哪兒去找?
據說人們對生活的態度分為兩種類型,一種象是螞蟻,另一種則象是蚱蜢。螞蟻會在生活好的時候想着未來可能遇到的麻煩,而蚱蜢則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無米明日憂。當然,兩種特徵存在同一個人身上的情況也不少見。
所以,如果按這個理論來衡量的話,釋天生劃為哪類不好說,但譚宇絕對屬於蚱蜢那一類。
一切手續辦妥,揮手告別公司的同事,朋友,兩個人走出公司大門,離開了這個生活了幾個月的地方。
和李文博約好在東北人家見面,釋天生和譚宇在飯館裏坐了下來。空等無味,叫了兩個涼菜,再點了兩個小二,兩個人慢慢地用酒菜打發着時間。
飯館的老闆娘是一位東北大嬸,為人非常豪爽,由於這家飯館離公司很近,加上飯菜便宜,量大實惠,保安們經常到這裏改善生活,所以她和釋天生、譚宇也混得是半熟臉,雖然不知道姓什麼,叫什麼,但見了面也是有說有笑。
這個時間還沒到飯點兒,飯館裏沒有其他客人,見釋天生和譚宇拎着行李,身上也沒有穿保安制服,老闆娘覺得有些奇怪,於是便也在旁邊坐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倆扯着閒篇。
「哎,小伙子,下雪那天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大個是誰呀,很有派頭兒,就跟電影裏演的黑幫老大似的。」扯着扯着,老闆娘想起下雪天那時的情況。
「呵,您猜對了,那個人還真是黑幫老大。」釋天生笑着答道。
「啊,真的呀?嘿,我就說他和平常人不一樣。」老闆娘嘖嘖嘆道,臉上露出羨慕的目光。
「咦?老闆娘,知道那個人是黑幫老大您一點兒都不害怕?」見老闆娘的表情並不是驚訝,釋天生有點奇怪地問道:別人一聽說他有黑幫老大的朋友,要麼是勸他馬上與之一刀兩斷,要麼是離開他越遠遠好,象這種反應還真是少見。
「呵,有什麼好怕的。我們開店做生意的,五行八作,什麼樣的人不見,哪一行的人不打交道,看人的眼光最准。那個人外表看着很兇,不過一身的正氣,這樣的人做什麼事都是堂堂正正,不藏着掖着,比很多吃皇糧的人都強。其實象我們這樣的小本生意人倒真希望有個黑幫老大做靠山,有他們罩着,至少來白吃白喝的人少一大半。」老闆娘不以為然地笑道。
「呃,老闆娘,您倒是很看的開呀。」譚宇笑着說道。
「呵,什麼看的開看不開。小伙子,我早就看穿了,什麼叫好人?什麼叫壞人?還不就是那麼回事兒。打個比方,我們老家有一個人,人特別老實,和人見面都是客客氣氣的,別人家有事,他都搶着幫忙。誰知道去年公司倒閉,老婆又跟人跑了,家裏還有個五歲大的孩子要養活,沒有錢怎麼辦?後來走投無路,當了小偷。一次失手被人抓到,結果被人打瘸了一條腿,你們說,這個人算好人還算是壞人?」老闆娘問道。
......
聽到這個問題,兩個人都是無語。
好人壞人,這個問題還真是難以說清。
「呵,說不清楚了吧?其實要我說也簡單,對自已好的人就是好人,對自已不好的人就是壞人,至於別人怎麼想,怎麼看,管他呢。」老闆娘笑着下出結論。
「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老闆娘,還是您有慧根。」釋天生聞聽嘆道。所謂快刀斬亂麻,有的時候越是小事越能體現出大智慧。
「呵,還慧根呢,我還燴餅呢。好啦,你們哥倆接着喝,我到後邊看看。」老闆娘笑着起身說道。
「呵,您忙您的。」
「對了,小伙子,你們公司是不是有個黑大個兒和你不對付呀?」女人愛傳八卦,老闆娘也是一樣,和釋天生談的投機,快走到櫃枱的時候又想起了什麼回身問道。
「噢,你說的是黑熊吧?我剛到公司的時候和他打過一架。」釋天生答道。黑大個的體形特徵太過明顯,只要看過一次的人就不會認錯。
「噢,那就難怪了。小伙子,我可提醒你要當心點他。」老闆娘關心地提醒道。
「呃?老闆娘,您為什麼這樣說?」譚宇心中一動,連忙問道。
「噢,那天這位小伙子和那位大哥進包間吃飯的時候,我看見那個黑大個拿着手機在包間門口晃來晃去,還把手機探到窗口,估計沒安什麼好心眼,總之,你們當心就是了。」叮囑了一句,老闆娘掀開門帘進了後廚。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釋天生和譚宇對視一眼,總算明白了因為什麼自已會被辭退。
「嘀嘀」,門外車笛聲響,李文博的現代車到了。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2s 3.943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