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夫人折腰 第178章 前世(8)

    測試廣告1魏王的大婚選在九月二十,  是日,天氣清朗,桂花飄香,  是個時和氣清、宜嫁娶的良辰吉日。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魏王父親已經去世,家中長輩就只剩下阿母。是日,  慕容氏卻以患病為由未曾參加,  顯然是對這二嫁的新婦子不滿。

    儘管如此,  魏王對這樁婚事的鄭重只增不減,  不僅請來了族中長輩作為證婚人,  邀請皇帝、太后及百官赴宴,  更在銅駝大街上開設流水席,款待百姓,分發喜錢。

    收取的賀禮則是一方碎布,  將送往白馬寺聆聽佛經開光,  是為日後有了新生兒為他做百家衣而準備。

    喜慶的絲竹及爆竹聲自天剛蒙蒙亮時便未停過,  竟是比天子娶婦還要盛大的禮儀。

    只是,  新婦子畢竟是個南人,  在洛陽並無娘家可以出嫁,  因其父尚在世,  斛律驍也就不好再為她攀一門親,只能省去了諸如親迎等一系列環節,到底心有遺憾。

    他把送嫁的院子定在了她暫居的關雎院,等到了吉時,送入青廬,行過跨鞍、盥洗、同牢、夫妻交拜等禮節後,將新娘送入洞房。

    ……

    外頭的喧鬧還在繼續,喜房之中,  謝窈一身喜服,端坐在擺放着合卺的桌案前,目光空落落地望着紅燭上的明亮火光。

    掩面的團扇靜靜擱置在她手旁,燭光映照在她臉上,照得那一雙原如冰雪的眼眸似有秋水婉轉,凝睇含情,又似懷着萬千心事。

    新房中守着的幾個侍女偷覷着她容貌,都艷羨不已。王妃生得這般美貌,也難怪大王那麼喜歡她,即使已嫁為人婦,還是個南朝俘虜,也要不顧反對地立她為妃。

    實在是,生得很好看啊……

    「女郎……」

    春蕪的囈語打斷她的出神,謝窈回眸看她,她欲言卻止。

    原以為那胡人是個好色之徒,反倒好對付,然他卻不是……除卻那夜中藥之外,他一直對女郎以禮相待,然後,又真的娶了她……

    這樣盛大的婚儀,珍重的情誼,久而久之,連她一個旁觀者也心生不安起來,又想勸女郎放棄仇恨……

    畢竟,人死不能復生,好好活着,卻比什麼都重要。

    謝窈知道她想說什麼,眼波微動,逃避地垂下了眼帘,卻也什麼也未說。

    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也是她沒有想到的。他分明知道她要殺他,卻還娶了她。若說從前她尚可自欺欺人是在他在試探自己,到了如今,卻不得不信,他是真的對自己有情。

    也正是這份情,令她愧疚,令她惶恐。她從未害過人,如今,卻一直在欺騙他傷害他,接近他也只是為了殺他……

    若他是個惡人也倒罷了。然他善待戰俘、善待軍士,也未因久攻不下折兵損將而遷怒壽春百姓。站在他的立場上,他並沒有做錯什麼。

    如果,他不是她的殺夫仇人,不是胡人,北人,就算是個素味平生的、即將成為她夫婿的陌生人,以她的性子,也會接受命運的安排,與他度過平淡安穩的一生。

    她不一定會愛他,卻一定會做好他的妻子。

    可惜,並沒有如果。

    陸郎,她的陸郎,她從小就喜歡、會給她捉螢火蟲、摘槐花、在儺禮上扮演儺人只為博她一笑的陸郎,以及她過去十八年的安穩人生,全部都死在了那場因他而起的戰亂里。

    她也死了。

    謝窈在壽春城破的那一天就已經死了。

    現在活着的這個,不過是具行屍走肉,支撐她活下去的全是想要報仇的執念……

    眼前燭光微閃,是新郎推門進來。侍女們都起身行禮,她將淚水斂下,用掩面的團扇遮住了臉。

    「怎麼哭了?」

    斛律驍在對面坐下,伸手去撥新婦的扇子,扇面移開,盛妝麗服的新婦子顯露在燭光之下,蛾眉淡掃,粉頰輕勻,臉如朝霞,目比秋水,實是動人。

    她輕搖頭道「是燭光太亮,晃眼睛。」

    這一句之後,兩人又陷入沉默之中。雖是新婚,新房中的氣氛卻冷淡得厲害,與紅燭的喜慶迥然不同。

    斛律驍知曉她性子冷淡,也不再問什麼,命侍女在合卺中斟上清酒,各自取過一瓢,共同飲下。

    「洗漱吧。」他道,臉上卻因酒意泛起微微的燙。

    二人仍舊是沒有言語的,各自入了淨室。待沐浴完畢之後,謝窈低頭輕聲地說「你叫她們都下去吧,我不習慣有人伺候。」

    他點頭,屏退了眾人下去。知曉接下來的行事,亦不自在起來,又有些小小的雀躍。

    謝窈於是走上前去,兩條纖穠合度的手臂環住他腰,開始替他寬衣解帶起來。

    因才沐浴過,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輕薄的寢衣,腰帶輕輕一扯,衣衫即落了下來,露出裏面包裹着的勻淨健美的身體。

    筋肉如虬結,如山巒,高低不平,走勢內斂,向包裹着鼓鼓囊囊一團的紈褲匯聚而去。

    謝窈微涼的指停在他小腹處,已是沒有勇氣繼續下去。即雖不是處子,到底也是第一回和丈夫以外的男人坦誠相見,這會兒倒難堪起來。好在方才飲過的合卺里加了些助興的東西,才叫她不至於那麼難堪。

    她指尖如捻着簇柔火,在那處停留得越長,便叫他心內的那把火燒得愈厲害。索性握住她手,低頭朝着她檀口咬了上去。

    ……

    久不行此事,她是乾澀而緊窄的,而斛律驍雖然提前看過幾本畫冊,實則並未經過此事,到底生澀,好在,經由她引導,也算無師自通地完了事。

    案頭的龍鳳花燭已經燒至了底,室中晦暗一片。明月透窗,映來斑駁的桂樹影子,或明或暗,光點隨風婆娑。

    帷帳里已經偃旗息鼓,謝窈睜着失神的雙眸怔望着頭頂晦暗不明的床帳,額上香汗點點,齒間蘭香細細,掩在男人身下的雪脯猶在微微起伏。

    身下的人沉默得似是死去,許久也沒有反應。斛律驍不由有些擔憂,問她「疼不疼?」

    他聽說女子初經此事時都會疼痛,而她雖非第一次,他卻看得出她在極力忍耐,何況,自己也被絞得很疼,便知她必定也是不好受的。

    她搖頭,額頭貼着他頸窩,輕輕地吁氣「妾已非完璧,沒有多疼的。」

    什麼完璧不完璧,難道女子嫁過人,便不能稱得上完整和美好了麼?

    斛律驍眉峰皺了皺,旋即敏銳地感覺到,對於此事,她竟是比自己還在意。

    為什麼,還是不情願嫁給他麼?

    他想說兩句諸如「我不在意」的安慰人的話,又覺沒有必要,只戀戀不捨地吻了吻她唇「我抱你去洗洗。」

    許是因為累極,這回,她終於沒再說出什麼掃興的話,懨懨地伏倒在他懷中。

    新婚第二日,拜舅姑。次日一早二人即起來了,更衣時,斛律驍柔聲對新婚的妻子道「母親性格執拗,今日恐會給你難堪。但她最是刀子嘴豆腐心。話雖說得難聽,卻絕不會為難你,還望你稍稍忍耐一些,無論如何,不要和她正面起衝突,好麼?」

    謝窈看着男人略帶歉意的臉龐,黛眉微動。


    這世上最難處理的約莫就是婆媳關係了。而她若是慕容氏,也不會同意像自己這樣一個禍患留在兒子身邊。她從前只當他是仇人,又哪裏想過,他也是別人的兄長,兒子。站在慕容氏的立場上,她對自己的厭惡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她淺淺一笑,垂下眸半真半假地輕聲說「妾知道,以妾這樣的身份,惹得婆母懷疑也是情理之中。妾沒什麼,只要大王是相信妾的,妾就心滿意足了。」

    你真的心滿意足麼?這句話幾乎脫口而出,但他最終忍住,答非所問道「我還是更喜歡你叫我恪郎。」

    她便柔順改口,莞爾看他「恪郎。」

    顧盼淺笑,一笑生春,叫人明知是假的也要忍不住陷進去。斛律驍眼神微動,安撫地握了握她的手,一笑作罷。

    驅車到了斛律氏老宅子裏,慕容氏果然遲遲不起,出來相見的只有他的一雙弟弟妹妹。其弟斛律羨與他長得不算相似,人也清俊溫和,昨兒婚禮上已是見過的。

    倒是他的小妹斛律嵐是第一回見,目光好奇又毫不掩飾地打量她「阿干,這就是我們的新嫂嫂麼?好漂亮啊,你從哪裏娶回來這麼好看的嫂嫂。」

    謝窈還未見過說話這般直接又不知遮掩的小娘子,雖是誇獎,一時也有些臉熱難言。

    斛律驍瞥了妹妹一眼,不置可否「去叫母親起來,若她不肯,我們就回去了。」

    「臭小子,翅膀硬了你,連你老娘都敢怠慢。」

    慕容氏的聲音懶洋洋地從內室中傳出,懷抱着一隻狸奴,衣冠整齊地從室中出來,一眾兒女忙都行禮。

    她手托着貓兒,視線直直落在盛裝的新婦子身上,也不喚她起來,冷若厲矢。

    屈膝得久了,謝窈未免有些不穩,身亦在微微顫抖。慕容氏這才喚了幾個兒女起來,丟給她一句「行了,是我兒娶你,又不是我娶。我不喜歡你,事已成定局,是沒法子。這一局,算你贏了。」

    「日後,你就住在青騅從前的院子裏,免得人說我這個惡婆婆容不得人。」

    「母親。」斛律驍忍不住道。

    他從二十歲開府就從家中搬出去了,住在公府里,鮮少回這邊。如今母親要新婦住在老宅,是存心要他夫妻分離,也是要監視新婦子之故。

    慕容氏白他一眼「怎麼,新婦上侍婆母、下撫育小姑,不是漢家的禮儀麼?怎地新婦還未有不願,你倒搶先護起她來了。好似我是個惡婆婆似的,可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啊。」

    「殿下,妾願意的。」

    這回再不等斛律驍說什麼,謝窈搶在他之前表了態。神情溫溫柔柔的,半點兒也沒有不願的樣子「婆母說的對,妾身為新婦子,侍奉婆母是天經地義。就讓妾留下來吧。」

    她既開口,斛律驍不好再反對,略皺了皺眉未再言語。

    謝窈從此在斛律氏老宅中住了下來。

    說是要她服侍,實則慕容氏因厭惡她一次也未召過。但每日的晨昏定省是必不可少的。在她一連七日晨起問安都被拒之門外空等數個時辰後,慕容氏終於免了她的問安禮「行了,我不喜歡你,日後不必來了,也少在我跟前轉悠。」

    她所居的臥室之中則是連一把利器也沒有,便連她想給那看起來很友善的小姑子做個荷包打個絡子,也要下人去慕容氏屋中借剪刀。

    對此,謝窈並無怨言。她知道這胡人的母親是不放心自己,便連斛律驍本人,怕也沒多相信她。不過,她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她等得起。

    九月二十九,她「生辰  」的前一夜,斛律驍不出意外地從公府中回了老宅。

    情之一事上,再沒有比他更天賦異稟的學生,兩人之間,除第一回是她佔據主導之後,此後幾回,謝窈無一回不是被他製得死死的。

    她像是被懸絲不痛不癢地懸在半空中,升天入地皆不得,眼角沁出瑩瑩的夜露。

    「恪郎……恪郎……」

    謝窈滿身香汗,像只汗淋淋的小貓蜷縮在他頸下,頭腦因久久的放空已然神志不清,只能抓着他衣襟,口乾舌燥地喚他。

    底下猶然密不可分,斛律驍掌着她一截楊柳細腰撞擊着,玉肌溫潤,觸手如春溫。他握着一隻圓軟,故意問她「先生,恪郎學得好麼?」

    她咬唇不肯說話,睫畔珠淚如星光明瑩,被他撞得狠了才瀉出一二絲泣音,嬌顫顫地勾着他給了她。

    一夜雨打芭蕉,到了次日凌晨,秋雨亦淅淅瀝瀝地綿密落着,從芭蕉葉上滑落,其下丁香頹靡不已。

    陰雨天最是好眠。雲雨了一夜,謝窈便起得遲了。等到醒來,已是下午。

    烏雲已經散去,夕陽的金光從窗戶瀉入,照着空中金色的微塵有如小蟲子飛舞,金芒傾瀉,浩瀚漭泱。她呆呆地看了窗戶一晌,又看看身邊空空如也的床榻與被褥凌亂的褶皺,憶起昨夜的事,臉頰泛起微微的燙。

    既成了夫妻,該給的甜頭自然是要給的,是而她也並沒有覺得有若屈辱。只是……

    在昨夜之前,她從不知曉,自己說謊的能力竟如此之強。為了騙取他的信任,竟連那種時候也可以做到毫無破綻。

    「怎麼起來就發呆。」

    斛律驍的聲音從門邊傳來,她抬眸,他正捧了方食案走過來,案上擺放着一雙銀筷,一碗素麵,猶然熱氣騰騰。

    「這是什麼?」謝窈不明所以。

    「長壽麵。」

    長壽麵?她眸中閃過一絲訝然,掩在清瑩秋波下。斛律驍未曾察覺,拿過一方食案擺在床榻上,將面碗端過去「魏王妃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忘了麼?今日是你生日啊。」

    「且起來用些吃食,等到晚上,我帶你出去轉轉。」他柔聲說。

    生日。

    她微微一愣。還不及問什麼,他已催促「再不起,面可就坨了。還是,是王妃是嫌棄本王廚藝不好呢?」

    這回便愈發驚訝,謝窈問他「這面,是大……是恪郎親自煮的麼?」

    他笑着點頭

    謝窈心間一時百轉千回。

    當日他問她時,她的確是報給了他一個日子,卻不是她的生辰,而是死去的亡夫的生日。

    她和他早就約定過的。這輩子要同生共死,如今他既去了,她自然是要與他「同生」。可是,那日她只是隨口一說,這胡人卻是當了真,記在了心上……

    仿佛被人在心上扯了一把,又酸又澀。謝窈怔怔地看着碗中素淨如雪的湯麵,短暫的寂靜之中,聽見自己的心事,如鳴鼙鼓。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所以都是老婆演得好,某人還以為自己技術很好呢。

    青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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