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臨時搭建的面試舞台,酒德麻衣許久才從莫大壓力中緩過神來。
謝宸帶給酒德麻衣的壓力降臨的太過劇烈突然,讓也算是經歷過風雨見識過大場面的酒德麻衣也從心底一陣恍惚。
掀開厚重的幕布,酒德麻衣從台階走下,迎面和一位穿着黑色正裝的女孩打了個照面。
二人錯身離開,雙方的視線沒有任何的交錯,直到遠離,正裝女孩才回過頭,看向那個逐漸消失遠去的背影。
似乎……有些熟悉?
酒德麻衣並沒有理會這個自己的親生妹妹,甚至連打個招呼都沒有,她從成為忍者跟隨老闆那時起,所謂的親情不過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了。
酒德麻衣緩步離開,將手探進自己的胸口,從中掏出一個花生米大小的物件,這東西上還帶着酒德麻衣身上的獨有香氣,甚至還有着淡淡的餘溫。
酒德麻衣將那東西塞進自己的右耳耳蝸中,食指輕輕點觸,聲音頓時傳入耳中。
這是一個糅合多種高端科技的通訊裝置,這個裝置此時連通的另一端是她們的大本營所在,也就是某個吃薯片的妞藏身的地點。
「咔嗤……」
沒有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反倒是薯片被咬碎的聲音傳進耳中。酒德麻衣早已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安靜的等待着對面那個女人開口說話。
先是咬碎薯片的聲音,緊接着是嘩啦啦的薯片口袋揉碎的聲音,最後對面那人竟是擰開了一個瓶蓋,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大口的可樂,最後打了一個震天響的飽嗝,毫無半點淑女風範。
終於,對面那人放下手中瓶子,開口問道:「怎麼樣?事情順利麼?」
「不順利,我從剛進去的時候就被對方發現了。」酒德麻衣一邊說着,一邊鑽進一個洗手間,走進一個隔間中,反鎖上門。
對面那女人顯然是十分震驚,難以置信道:「不會吧,你的身上可是有老闆的障眼法,這都能被發現?」
在她們眼中,老闆的手段是不可能出問題的,出差錯這種事還是第一次。
「可事實就是這樣,從我剛進入那地方開始,那個男人的眼睛就盯着我的臉,像是要看出一朵花。」酒德麻衣說着,將兩條黑色中長襪子掛在廁所隔間的門上。
「嘻嘻,我家長腿可不就是一朵花麼,你這麼說也沒錯。」薯片妞蘇恩曦沒心沒肺笑嘻嘻道。
酒德麻衣冷哼一聲,又將一個白色帶領結的襯衫掛在黑色中長襪子旁,道:「人家可是看不上我,我想親上去,直接被用手擋住推了回來。」
「怎麼可能!」蘇恩曦尖叫道:「那個傢伙是太監麼?」
「太監倒是不可能,說不定只是看不上我呢。」酒德麻衣說完,將最後一件裙子掛上,最後一併收回打包。
想到在那傢伙身邊的兩個怪物一樣的漂亮女孩,酒德麻衣有些憤懣的心也釋然了。
「我不管那傢伙絕對是瞎了眼,若是讓我見到他,絕對要罵上兩句。」蘇恩曦滿臉不爽碎碎念。
「行,下次外勤的事情讓你來,給你面對這傢伙的機會。」
「算了算了,我就是一個肥宅,見到那個怪物還不被一個照面生吞活剝了?」蘇恩曦很沒骨氣的直接了當打退堂鼓。
她很有自知之明,自己這種戰五渣,殺只雞還行,再大一點的生物都能將她折騰的氣喘吁吁,更別說去面對那種能入老闆法眼的怪物。
隔間門被從內踹開,換上一身皮夾克的酒德麻衣從裏面走出。她烏黑柔順的長髮被高高束起一個馬尾,一雙大鏡片蛤蟆鏡遮住了她大半張漂亮的臉蛋。
此時的酒德麻衣哪裏還有半分乖乖學生妹的模樣,活脫脫就是一個家境殷實的人來瘋富家小姐,就算是再眼高於頂的公子哥也不會吝嗇向此時的酒德麻衣吹上兩聲流氓哨。
「好在對方也挺給面子,老闆的任務也完成了,小白兔入學之後可就有的忙了。」酒德麻衣將手中一團校服隨手丟進垃圾桶,又補上一腳,讓垃圾桶內的垃圾翻滾,將校服徹底覆蓋。
「王女那邊,一切順利,她會跟隨昂熱先一步回到卡塞爾學院。」
————
另一邊,被謝宸趕出去的幾人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葉勝鼻子微微聳動,空氣中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
剛剛他們出去的時候,葉勝曾經問過露妮維雅剛剛到底是什麼意思。
按照露妮維雅的說法,她的言靈只能隱隱約約感受到這女孩是個混血種,但等到她再次審視的時候,那女孩又像是一個普通人,她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會點頭又搖頭。
謝宸將酒德麻衣的檔案扔回葉勝面前,道:「這個女孩通過了,是個混血種。剛剛我用黃金瞳壓制她,讓她在壓力下釋放了自己的黃金瞳。」
所謂的壓力逼迫自然只是謝宸的一個說辭,事實自然不是這樣。但同樣是一起面試做任務的組員,謝宸自然也不想將這個隊伍打造成自己的一言堂。
畢竟其他幾人才是這次任務的主力,他只是個划水打醬油的,在這種時候,謝宸能偷懶絕對不出力,既然要偷懶,他也不會嗶嗶賴賴太多惹人煩。
一切回到正題,剛剛的事情只是個小插曲,除了謝宸,沒人知道有一個『間諜』已經被謝宸親手放進了卡塞爾學院。
路明非所在的班級到來的太晚,在這之前的幾十人流水線一般紛紛上台後離開,沒想到還真的有意外之喜。
這次露妮維雅並沒有面對酒德麻衣時那種糾結表現,而是乾淨利落的點頭確定了那個女孩的血統。
雖然只是微弱的龍族血統,卻也是貨真價實的混血種。以那個女孩表現出的血統反應,不屬於危險的範疇。既然不危險,那麼就可以讓那女孩選擇是否要入學。
一下午的時間悄然過去,謝宸坐在桌前,無聊的打了個哈欠,他已經開始有着後悔抽出這麼多名額了。
若是能少抽一些,現在估計已經結束回家抱老婆睡覺了。
不,貌似夏彌那個小母龍昨晚氣急說今後一個月都不讓謝宸碰她,回家抱老婆睡覺這種美事謝宸貌似近期也只能想想。
謝宸百般無聊趴在桌子上,眼睛輕輕一瞥,看見葉勝身前桌子上擺放的檔案。
那裏本有着厚厚一摞的紙,但經過一下午的奮戰,眼看這些檔案就要見底,剩下的裏面應該就有今天的正主——路明非。
再看那一摞檔案最上面的那張,這是下一個要上台的人,名字讓謝宸有些眼熟,貌似叫……趙孟華?
沒來由的,謝宸來了興致,從葉勝身前抽過趙孟華的檔案,輕輕用食指敲擊着,眼睛微微眯起一個弧度,嘴角勾起。
若是對謝宸相當熟悉的謝宸在這裏,絕對會明白,此時的謝宸心中在想一些壞點子。
可惜這些人只知道謝宸不是很靠譜,但對謝宸的了解度有限,尤其是剛剛受到過謝宸幫助恩惠的露妮維雅,謝宸在她眼中就是世界上排名前幾的大好人。
「師弟你去歇一會,後面幾個人交給我。」謝宸笑道。
「能行……吧。」
葉勝本想問讓謝宸接手能不能行,但考慮到對方一隻手能打十個自己,他還是很老實的閉上了嘴。
趙孟華很自信的掀開帘子走近,微微鞠躬後朗聲道:「各位考官下午好,我叫趙孟華,是仕蘭中學的高二學生……」
接下來就是趙孟華的個人秀時間,不得不說這傢伙還真是一個人才,無論是學習還是課餘愛好都取得了不俗的成就。
單論其他,趙孟華涉獵範圍之廣泛可以勝過在坐大部分人,尤其是謝宸,很多的獎項名頭他都沒有聽說過,但那些一大長串的名字聽起來就很高大上。
若是比這些,在場也就只有露妮維雅這個貴族出身的女子能和趙孟華一較高下,但很可惜,在卡塞爾的考驗之前,這些名譽加起來甚至比不過一個弱小的c級血統更有說服力。
c級血統雖然弱小,但這畢竟也是龍族血統,是推開卡塞爾學院的一個寶貴敲門磚。
只要是擁有龍族血統的人,哪怕只是弱小到不能睜開黃金瞳,那人依舊是屬於混血種陣營的一員,是同伴亦或是敵人。
現如今的世界是一方巨大棋盤,有了龍族血統才擁有站在這個棋盤上的資格。或許大多數的混血種都是棋子,但那些連血統都不具備的人甚至連做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混血種並不死板的將血統看做衡量一切的標準,之所以用血統作為標準,主要是因為血統較強的混血種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歸根究底,力量才是混血種最看重的東西,譬如最初的謝宸,他雖然沒有強大的血統,但他的力量足夠強大,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接受了所有人的尊重。
趙孟華的漂亮履歷在普通人中可以傲立群雄,但放在混血種眼中,或許還不如一把好刀更讓人在意。
混血種終究是要面對各種險境的,強大的力量和上好的武器能讓他們化險為夷,趙孟華這些履歷獎項能做什麼?
教死侍雞兔同籠的問題,讓它們求解然後讓他們頭痛而死?
「你的簡歷很豐富,優秀程度也是名列前茅的,所以我會給你一個便利。」
趙孟華自信一笑,沒有表露出太多的興奮,表情把握的恰到好處。
「考官請問。」
謝宸點頭,道:「放心,只是一個簡單的數學題。」
趙孟華更加胸有成竹,他在奧術領域從小就很有天賦,至今為止獲得了多個很有含金量的獎項。就是大學的微積分他也有所涉獵。
謝宸的一道題,絕對難不倒他!
放馬過來!
五分鐘後,沉默的趙孟華回到了班級所在的區域,癱軟在椅子上,一臉的失魂落魄。
一旁本就緊張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的路明非見到趙孟華這副模樣,頓時大驚失色。
在路明非的眼中,在場諸位都是從武林中脫穎而出的豪俠,只有他是個踩狗屎運的小弱雞。
現在就連趙孟華這個武林豪俠中幾乎登頂成為五絕那個境界的大佬都折戟沉沙,自己這個弱雞進去還能存活過一分鐘?
屬實不怪路明非太過太驚小怪,趙孟華起身走上台之前昂首挺胸自信十足,氣勢就是不能媲美關二爺溫酒斬華雄,再不濟也是如同金老爺子筆下某些武功大成的主角出山第一戰的無敵自信。
衰仔路明非甚至在腦子裏都已經腦補出了趙孟華對他們說『你們在這裏不要走動,我去給你們買個桔子』諸如此類的豪言壯語。
沒想到這才五分鐘過去,酒還是溫的,勇士趙孟華卻耷拉兩個膀子回來了,活脫脫一副被玩壞了的模樣。
路明非一愣,心中憋出來一個大大的槽點,趙孟華這個樣子,好像被一群海豚**過的小河豚。
「沒事吧?」陳雯雯關切的問道。趙孟華只是搖了搖頭,低下腦袋默不作聲,持續自閉。
「下一個,陳雯雯!」
被叫到的陳雯雯起身,趙孟華看向她,嘴唇微微蠕動,最後還是一言不發選擇了閉嘴,給了這個他還算有好感的女孩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陳雯雯雖然不解,卻還是起身離開。
三分鐘後,陳雯雯一臉憤懣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大家都圍了上來,他們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平時說話輕聲細語和和氣氣的文藝女孩陳雯雯都露出這種氣憤表情?
面對眾人的疑惑,陳雯雯坐在椅子上,先是緩了口氣,最後才開口道:「我進去之後見到了幾個人,最開始他們讓我自我介紹,一切都和正常面試沒有區別。」
最開始沒有區別,那問題就出在後面了,其他人沒有說話,靜等下文。
「一個笑的特別無良的男人,他說我的簡歷很不錯,說給我一個好機會,只問我一個問題。」
「他說,達芬奇當年通過畫雞蛋磨礪自己的畫技,問我知不知道。」
「這不是小學的典故麼?這種關於藝術的題對你應該不難啊。」路明非適時插嘴,問道。
「可他最後的問題是,達芬奇這輩子到底畫了多少個雞蛋。」
陳雯雯緊促眉頭,語氣幽怨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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