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聯繫到了這些人麼?」
楚子航面容冷峻,這座萬年冰山在今天仿佛突然覺醒了本質,自帶的寒氣凍的周圍人忍不住想要打哆嗦。
房間裏只有七八個人,大約佔據此次任務的一半以上。
大家各做各的,根本沒有一個作戰會議應該有的模樣,倒更像是放假宅在家擺爛。
雖然已經不算少,可仍舊不在楚子航的預料中。
卡塞爾執行部的行事效率本不該這麼低。
「暫時只能這麼多, 還有幾位正在v市邊緣,正在陸續趕來。」蘇茜有些猶豫,她已經將遲疑寫在臉上了。
「諾諾和凱撒暫時還沒有聯繫上,他們的任何通訊設備都無法接通。」
楚子航猛地皺眉,眉毛在眉心處幾乎要擰成死結。
先不說諾諾,凱撒本就是隊伍中最不應該出現錯誤的人之一, 可現在與隊伍失聯就已經是一種很嚴重的失誤行為。
凱撒不應該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總不能是他們兩個私奔了吧?」路明非癱軟在沙發上,兩手一攤, 張口就是騷話。
路明非的話直接被楚子航選擇性忽略,他已經大致清楚了這個師弟的不靠譜。
在某個學長身邊不斷成長變強的同時,貌似路明非也學到了很多壞習慣。
蘇茜不着聲色的踹了路明非一腳,她可不能容忍這個臭小子當着她的面說自家閨蜜壞話。
這一腳對於路明非來說不痛不癢,他懶洋洋的翹起二郎腿,伸手抓了抓被踢的位置。
和謝宸師兄的拳頭比起來,這一腳還不如蚊子叮咬的威力嘛……
「別鬧了。」楚子航制止了二人的行為,他有些頭疼。
繼續和路明非待在一起,做事認真靠譜的蘇茜貌似也要有被路明非同化的危險。
「會長,你把我們都找回來到底是什麼事?」
一名有着金色短髮的男人開口,他叫羅爾七世,來自英倫的一個姓氏為羅爾的貴族家庭,他是家裏的第七代。
羅爾七世的血統等級為a,是獅心會的成員,今年三年級,即將畢業。
「是啊,有什麼事情不能用通訊器說麼?」
女孩用指甲鉗修剪着小拇指的指甲, 她是學生會的成員, 血統等級同樣是a級。
事實上參加這次任務的最低血統等級都是a,而且是經過篩選得出的成員名單。
此刻在這個房間裏閉着眼睛扔下一塊磚頭都能砸到一個a級混血種。
「任務是有什麼突破了麼?」另一個女孩開口道,她有着一對漂亮的鳳眼,眉角上翹,嘴唇淡薄,更顯的整張面孔有些凌厲冷峻,頗為男性化。
她叫海莎·莫頓,同樣是學生會的成員。
對於楚子航,她們選擇尊重,畢竟混血種是以實力說話的。
但若是楚子航因為某些小事就讓他們特意放下探尋到的任務線索聚集到一處,搞一出現實版的烽火戲諸侯,任誰也不會買賬。
「師兄叫你們來,肯定就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聽着不就好了,話那麼多幹嘛?」
路明非打了個哈欠,當起了權限狗。
沒錯,這兩個開口的學生會妹子都是路明非隊伍的成員,而路明非是她們的隊長。
當然, 是名義上的。
路明非這一隊伍的人都是出自學生會,所有人自然而然的就以凱撒為尊, 畢竟凱撒可是學生會的會長。
路明非是s級又怎樣?他有一點領袖的氣質麼?能擔得起隊長的責任麼?
很多人都在這麼想,但礙於同學情面沒有開口明說。
但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本就有些怨言的女孩被路明非突然蹦出來嗆了一句,心裏的火氣也是有些壓不住了。
「你!」女孩氣的用手指了指路明非,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想動手?歡迎。」
路明非才不管對方是不是女的,謝宸師兄曾經說過,對女孩不能做舔狗姿態,那只會助長她們的氣焰。
妻子不賢,蓄意轟拳!
路明非時刻謹記謝宸師兄的真理名言,並準備將其作為今後的一項人生準則。
正好,可惜先用這個男人婆試試手,反正混血種很抗揍,只要輕一點,大概不會出問題。
想到這裏,路明非已經開始摩拳擦掌了,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對女人動手呢。
打一拳應該會哭很久吧?
海莎瞧見路明非這架勢,心中也是有些退縮。雖然她的身材也十分健美,近戰搏鬥在學校拿到了全優的成績。
但在雙方身體素質的對比之下,全優的她就顯得小鳥依人了。
尤其是路明非那一身肌肉塊,說是能一隻手夾死自己海莎都相信。
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上的,以小博大固然是代表着勇氣,但海莎還沒蠢到主動去這麼做的地步。
所以她選擇了從心,老實的閉上了嘴。
至於在心裏怎麼腹誹路明非這個肌肉疙瘩的大概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見所有人都老實下來,路明非咋了咂嘴,臉上帶着毫不掩飾的可惜表情。
楚子航不着聲色挑了挑眉,路明非這一手和他的行事風格不謀而合,頗為符合他的胃口。
如果不是礙於不是一個隊伍的,楚子航或許也會這麼做。
暴力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是可以解決大部分問題。
甚至可以退而求其次,解決造成問題的人,從根源掐死。
嗡嗡~
茶几上傳來震動的聲音,蘇茜拿起手機,而後開口道:「又有一人回來了,馬上就到……嗯?這怎麼有一個螺絲沒擰……」
茶几上有一個螺絲不知道何時翹起了一角,原來有一個螺絲被卸了下來。
不知道是誰手那麼欠兒。
還不等蘇茜說完,躺在癱軟在沙發上的路明非蹭的一下做起了身,口中念叨着:「嗯?哪有俄羅斯美女?」
眾人鴉雀無聲,蘇茜一巴掌趴在自己額頭上。
她覺得路明非這個學院唯一的s級貌似沒救了,病入膏肓。
路明非詫異,他左顧右盼,看眾人表情,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是聽錯了。
而且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他剛一側頭,正好與一雙眼睛對上了。
女孩身高一米六出頭,路明非坐在沙發上坐直身體比女孩矮不了多少,幾乎與她平視。
還真是一個俄羅斯美女。
是剛趕回來的零,看樣子她也是剛進屋,只是不清楚路明非剛剛那句話零有沒有聽到。
零就睜着那一雙清冷的眸子,面無表情,與路明非不卑不亢的對視。
像是在看着一隻爬上路邊的癩蛤蟆————當然,這是路明非自己這麼想的。
他覺得此刻這個女孩應該就是在心裏這麼形容他的。
路明非突然覺得有些社死,好像敲碎窗戶直接從這裏跳下去。
零收回目光,一言不發脫掉身上的風衣,坐在路明非身旁。
眾人目光匯聚,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如同冰雪般的女孩。
零在學院裏是出了名的真空女王,當然不是說她喜歡搞什麼很污的行為。
這個稱號是形容零在任何公共場合都不與其他人接觸,就連聽課時都要用墊子將自己與教室里的椅子隔絕開。
就像是一種怪異到極致的潔癖,零不願與任何人接觸,除了始終和她在一起的一個黑髮女孩。
久而久之,她也就多了一個稱號,真空女王。
可現在,零居然就這麼坐在了路明非的身旁,而她所做的位置還是路明非剛剛躺過的,甚至路明非的腳剛剛還搭在沙發扶手上。
而零沒有任何嫌棄,依舊保持比那張比楚子航更純粹的三無臉,安靜的坐着。
要說這兩個人之間沒什麼貓膩,誰都不會相信。八卦碎好,可現在的情況並不允許。
楚子航抬起頭,環視房間裏的眾人。
他不打算繼續等下去了。
「很抱歉將大家臨時召集到這裏。」楚子航開口,聲音低沉,沒有抑揚頓挫的強調,卻讓人莫名的信服。
「情報至關重要,我大概已經清楚此地龍王的身份了。」
「嘶~」
眾人不約而同倒吸一口涼氣,和路明非得知這個消息時的狀態如出一轍。
只能說不愧是施耐德的學生,執行部現役王牌之一,效率快的驚人。
就連之前對楚子航行為頗有微詞的幾人都在此刻都選擇了閉嘴。
驚訝過後,所有人坐直了身子,將注意力集中到極致,生怕錯過之後的任意一個字符。
「情報來源時謝宸師兄,他與龍王有過接觸,但我之後所說的並非是謝宸師兄告訴我的情報,而是我所親身經歷過的事情。」
楚子航頓了頓,眼神有些晦暗,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不願意回想起的經歷。
但他還是繼續開口:「龍王的真實名字不得而知,但外貌與北歐神話中奧丁神的形象如出一轍。」
「奧丁?」蘇茜驚呼一聲,問道:「是騎着八足天馬,手握永恆之槍昆古尼爾,身旁跟着兩隻烏鴉的那位麼?」
楚子航點頭,「與你們想的那個形象基本相符,我與他有過兩次會面。」
「兩次!」眾人驚愕,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尋常混血種一輩子也未必能遇到一次的龍王楚子航居然能見到兩次,而且還奇蹟般的活了下來。
這比走在路上連續被天降閃電劈中三次活下來還要驚人。
楚子航娓娓道來,那幅被他故意擱置的畫面開始向眾人緩緩展開。
「第一次是在初中時期,當年颱風『蒲公英』降臨v市,說起來大概你會記得。」楚子航看向路明非,他還能回憶起那個衰小孩披着衣服一股腦衝進暴雨中的畫面。
「我想起來了,那天是有很大的雨,我回去之後衣服都濕透了,還感冒了一個多星期。」
v市雖然臨海多雨,但像那次一樣的大雨還是極為少見的,讓路明非印象深刻。
「也就是那一次,我遇到了奧丁,他騎着八足天馬,在海量死侍的擁簇下蒞臨,在……我爸爸的掩護下,我逃走了。」
這句話被說出口,像是了卻了楚子航一個莫大的心結,這些年他終於揭開了自己已經結痂的傷疤,讓傷口再一次血淋淋的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你的爸爸……」
楚子航從未提起過自家的家庭情況,眾多學員中或許也只有謝宸一人真正了解。
「他是混血種,他和奧丁一起消失了,這些年我始終在尋找他的蹤跡,但他就像是徹底蒸發了一樣。」
「連卡塞爾檔案都沒有記錄麼?」一人忍不住開口問道。
楚子航搖頭,神色是掩飾不住的低落:「儘管獅心會會長擁有查閱大部分檔案的權利,可有關他的一切依舊是無跡可尋。」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楚子航的爸爸涉及到的機密超出了他們的想像,就連獅心會會長也沒有權限查詢這些資料。
「師兄,這件事你應該早些告訴我的,我的權限或許能幫到你。」
路明非的權限是s級,在整個學院明面上僅次於校長。
楚子航沒有說什麼,事實上如果不是奧丁這次大張旗鼓的出現,他寧願自己一個人暗中調查,最後孤身一人面對最終的結局。
哪怕是死亡也不會讓他畏懼。
「第二次依舊是同樣的位置,我為了執行v市死侍出沒的任務,與謝宸師兄會面,那一次因為謝宸師兄在場,所以我又僥倖的活了下來。」
「果然是重磅的消息,所以師兄你才讓我們全都回來?」路明非抓了抓腦袋,尷尬的說道:「可是我聽師兄你剛剛對奧丁的描述,想要對付奧丁不是應該聯繫學院麼?就我們這些人……」
路明非沒有明說,但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他們這些所謂的精英,其實依舊只是完成了十多次任務的學生,真的面對奧丁就和把自己做成菜端上奧丁的餐桌然後餵到奧丁嘴裏沒什麼區別。
「我已經聯繫了學院,但將大家聚集到一起並非是為了開始屠龍行動,而是為了保證你們的安全。」
「不會吧?師兄你兩次遇見奧丁都是在那個鳥地方,他還能從那地方蹦出來捅我們一槍……」
路明非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選擇閉上了嘴。
他覺得自己無意間說出了什麼不得了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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