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賀山救下的黑袍人,她自稱是鱗人祭祀黛米,具體什麼情況不清楚,反正她在試探賀山幾次後,確定這從未見過的異族人不是所謂的【聖者】便竹筒倒豆子一樣將有關於巫師的事情說了個清楚,然後跪地磕頭道謝,自行離開。
波丁斯頓港作為附近最大的港口,是每半年一次的巫師船停靠的港口之一,上船的大多都是有資質能夠成為巫師的孩子,剩下的也有一些懷揣着夢想的成年人上船,一般只要掏的起十個金幣,想上船那是隨便的。
這樣的規矩已經訂下五百年之久。
沒錯,時間是完全對得上的,鱗人統治安特利人數千年,應當是有不少腌臢事,近一千年前,一夥巫師來到這個位面,與鱗人交好,只是後來卑鄙的僕人安特利人投靠巫師從而崛起,兩個種族廝殺敵對了幾百年,最後鱗人被徹底趕入大海,失去了在陸地的領土。
只是巫師們並沒有在這塊大陸駐足,反而守着他們一開始來時的海島,平日裏只有一些學徒在四處走動,真正的巫師極少出面,都是收集各種奇珍異寶,教授一些學生。
按照黛米的說法,巫師們根本不重視這個被他們稱呼為藍海的位面,位面這個詞還是鱗人從巫師們口中得知。
藍海位面在巫師的口中屬於低魔位面,沒有太多開發價值,甚至在許多巫師學徒口中,他們被派過來駐守,尋找有資質的學生都是一種變相的懲罰。
黛米到底是為什麼被抓住的,抓住之後又遭遇了什麼,賀山不得而知,但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巫師用來控制黛米的項鍊,與災禍有關,心裏基本上已經把巫師與災禍劃了等號。
賀山搞清楚前因後果,花了些時間趕到波丁斯頓城準備守株待兔,因為那些巫師學徒找到合適資質的學生會就近尋找港口住下,等待巫師船的到來,他也就正好等着他們和巫師船。
如今距離半年一次的巫師船隻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有巫師來波丁斯頓港是完全有可能的。
唯一的問題就是——
伊莎大嬸說的基本上都是人盡皆知的廢話,賀山聽她絮絮叨叨說了十幾分鐘,一句有用的都沒有,不是聽說、據說、傳聞,就是懷疑、大概。
但是說話的語氣卻是信誓旦旦,言之鑿鑿,明明沒有親眼見過,只是隔壁的鄰居的朋友的親戚的兄弟媳婦見到,都能說的和自己親身經歷一樣。
什麼巫師大人路遇不平,揮手用火球降服幽靈……這種胡吹大氣的東西都能說出來。
安特利人能有個屁的幽靈,身體與地球人類相差無二,記憶與意識也完全不可能凝聚成信息態,在沒有外力的幫助下,就連已經能夠開碑裂石的武林高手都沒辦法變成鬼、幽靈之類的玩意,更別說弱雞安特利人了。
「夠了夠了。」賀山聽的頭疼,伊莎大嬸喋喋不休的樣子總讓他回憶起當初陰氣纏身時的感覺,哪怕已經覺醒第六感也頗有些痛苦。
「……嘖」伊莎大嬸意猶未盡的咂了咂嘴,「我這不是收了你的錢嘛,要不我再給你說兩段?」
好傢夥,你以為是在說相聲呢?
賀山生怕自己會腦補出什麼【巫之力三段!】之類的玩意,趕緊再次叫停。
伊莎大嬸帶着幽怨的小眼神去後廚端菜去了,賀山與附近的客人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不多會,賀山用完餐,又聽附近的客人吹噓了一會,這才悠哉悠哉的離開酒館。
在波丁斯頓港的日子是絕對的悠閒,除了休閒娛樂方便比靈海星差的多,但也安逸的多,不需要每天面對鬼怪,更不用數着日子等世界毀滅。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賀山已經想通,心裏也不再糾結,有了前進的方向心裏自然輕鬆許多。
「讓開!讓開!」一陣馬蹄聲伴隨着熟悉的吆喝聲在街尾響起,街上的攤販與行人頓時雞飛狗跳。
賀山打眼望去,竟還是個熟人,兩個多月前有過一面之緣的馬歇爾騎士。
「咴~」行人皆躲避,只有賀山一人泰然自若,馬歇爾想不看到這位都不行,當即一拽馬繩,整匹馬前半身高高舉起,險些沒有直接落地,後面跟着的兩個騎士也是剎車不及時,三人三馬頓時撞了個正着。
賀山也就是望了一眼便沒有再看,轉身自顧自的往租的小院走,馬歇爾是否如何,與他無關,他也能猜到自己暴露說不準會引來些問題,比如那坎貝爾男爵找上來,或者控制黛米的巫師找上門,但他還真不在乎。
在波丁斯頓低調,那是因為他沒有必要胡搞瞎搞,可要說讓他躲躲藏藏,還真沒有必要。
說白了,他現在還是胸懷利器,再加上穿越者的身份,總覺得在這樣愚昧的民眾和這樣的世界背景中,他是俯視的視角,是更高一層的生物。
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當力量達到能決定眼前這個文明存亡的時候,沒有膨脹與高高在上的心態反而不正常。
只是這對於一個志在拯救世界的人來說,卻是不應當的。
賀山並非毫無知覺,在沒有任何負擔的殺死之前那十餘騎時,他就已經察覺到自己的心態問題,他已經在盡力的想要融入其中,越是膨脹越是去人性,便越是脫離基礎,終有一日曲高和寡,難道要一個人肩負起一切嗎?
苦海無盡,他的力卻有限,正如苦海在他身上留下的嘆息化作蜚,他要做的不是孤膽英雄,而是翹起苦海的一個支點,正如他的小宇宙一樣,他只是火種,並非燎原大火。
也註定做不了燎原大火。
正所謂吾日三省吾身,賀山算不得什麼聰明人,但也不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看了那麼多先賢留下的話和故事,總是有些好習慣的。
凡做事,他或許會顧不得三思而後行,下意識的憑感覺做了,之後卻會反覆問自己對錯與否,慢慢糾正。
「這事是我做錯的,但我也沒有找到更合適的辦法,幸好我的時間還很多。」賀山停住腳步,看着三人、三馬慢慢緩過勁來,沒有行人受傷,便再次邁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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