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句老實話,村子裏哪家不打小孩?
哪家兄弟沒打過架?
自家打歸打,但被外人欺負時,又有哪家兄弟不是一致對外的?
朱五一直以為,他們兄弟幾個肯定都是這樣的,沒想到在朱六這裏碰了一回冷釘子。
當年的感情上越深,到了今日,他就越氣朱六的「愚蠢」。
就是朱三自認為自己跟朱六關係好,也沒有這樣罵過朱六,朱五是完全不管不顧,全部挑開了的「罵」。
朱六直接被問得低下了頭,連個屁都不敢放。
葉瑜然驚訝:所以,這個家裏能克住老六的居然是老五?!
嘖嘖嘖嘖……
真的是一物降一物,一物更有一物高。
感嘆了幾句,葉瑜然看起了戲。
說句老實話,她替原主背了鍋,不好太「責怪」朱六,但朱五不一樣啊,人家是親兄弟,該收拾就得收拾,下手狠一點也沒事。
不管好壞,最後都是兄弟。
葉瑜然相信朱五心裏有數,要不然朱三都沒見發這麼大的火,怎麼到了他這裏,他就敢沖朱六發火呢?
正如她所預料的那樣,朱六在朱五這裏就是矮了一個頭,被朱五收拾得妥妥的。
朱六端茶賠禮,朱五氣順了以後,才說了他與葉瑜然的商量結果——拿活字印刷術為朱六換一道免死金牌。
這個事葉瑜然之前也提過,只是當時考慮到這是朱五的東西,又擱淺了,這回朱五自己主動提出來,自然不會反對。
朱六聽了,感激不已,又是給朱五捏肩,又是捶腿:「嘿嘿嘿……五哥,謝謝你,你對我真好!」
「哼!要不是你不爭氣,我至於嗎?本來這是給老七的聘禮,都被你給浪費了。」
朱七趕緊在旁邊說道:「啊,給六哥也行,不用都給我。娘說了,她會給我印一批書做聘禮,我覺得那個就很好。」
朱五瞪朱七一眼:「放心,少不了你的。」
給不了活字印刷術,給一座圖書館總行吧?再搭一間筆墨筆紙的鋪子,足夠了。
如果沒有朱六這事,他們再給朱七配一個造紙配方是可以的,但有了活字印刷術就不合適了,感覺天下的好東西都到了他們家,即使勤帝不起疑,其他家族也會起疑盯上他們家。
還有,他們還得給朱六留下一些東西當聘禮。
朱六:「……」
其實不用,我自己有軍功。
不過這話他不敢說,因為一開口就會被朱六罵。
如果今天不是被朱五那麼說一通,朱六確實沒意識到自己幹了一件多麼蠢的事情。
他跟葉瑜然賭氣,最後和解,那是因為他沒想到朱家發展那麼快。
雖然認了錯,但心裏終究有些不甘。
可今天朱五這一出,朱六是徹底「服了」。
朱家沒有任何人對不起他,就是葉瑜然當年「虐待」他,但和村里其他家會餓死小孩子的人家比,葉瑜然也只能說「過份」。
他想要「報復」葉瑜然沒問題,但拖一大家子下水,他做得比葉瑜然還要過分。
若不是朱家自己爭氣,就朱六這一手,能夠把一家老小全部害死。
就憑這一點,朱家就能「怪」他,好好教訓他一番。
天上,月明。
朱六輕輕嘆了口氣。
一家人的見面已經結束,剩下的是他和朱五的私人時間。
他和朱五到了他的院子,朱五讓人上了一壺米酒,一盤花生米,一盤辣條,一盤酸菜蘿蔔丁。
都是朱家自己的方子,味道比外面的更香。
朱五給朱六滿上一杯,自己就拿起一個杯子,一口喝盡。
「嘆什麼氣?該嘆氣的是我,好嗎?你造的孽,最後還要我來給你擦屁股,我虧大子。」
朱六轉過頭來:「謝謝六哥!」
「哼!從小到大,我給你擦屁股還少了?就大你一歲,你倒好,做了什麼事情,都得我給你背鍋。搞得我好像是專門替你背鍋的。」抱怨歸抱怨,但語氣里也透着親昵。
「那下輩子,我給你當哥。」
朱五翻了一個白眼:「得了吧,下輩子我才不想碰到你。好了,不說這個,你在外面這麼多年也不容易,刀槍劍戟的,能夠活到今天,也是你命大。」
「其實還好,岳將軍滿照顧我的。」
「照顧你也是因為看到你的能耐,覺得你是一個有本事的,你要真是一個沒本事的,還畏畏縮縮怕死試試,眼皮都不帶掀一下。別覺得我說得不高興,事實就是如此,我挑人也是這樣,能用我就喜歡,不能用的,完全不想搭理他。」別忘了,朱五手裏還有一個用工租賃坊,即是一個介紹用工的中間商,同時自己家用人時,也會從裏面挑。
畢竟,用工租賃坊的人都是培訓過的,比外面那些什麼都不懂的人好用多了。
搞到後面,即使朱家到牙行買了下人,除了會扔給家裏的管家安排下人培訓外,還會挑一部分靠譜的扔到用工租賃坊再走一回培訓。
若是這些人日常工作中表現不錯,朱五還會考慮給他們安排一些進修培訓,根據他們的特長安排到外面去。
朱家明面上、暗地裏那麼多店鋪,總要有些信得過人的眼線。
為了不讓自家用工租憑坊太扎眼,朱五甚至還在外面用別人的名義開了「李氏用工租憑坊」、「周記用工租憑坊」、「柴記用工租憑坊」……
百花齊放,人家才不會盯着他們一家。
朱六對岳將軍十分敬佩,知道理是這個理,但還是流露出了幾分不高興:「五哥,岳將軍是我的恩人。」
「我知道,你的伯樂嘛,他對你的恩情,我也會記着,朱家也都會記着。我只是想告訴你,打鐵還需自身硬,你要是沒點本事,別人再欣賞你都沒用。這麼多年來,你能在邊疆活下來,靠的不只是岳將軍的欣賞,還有你的本事。」
「我當然有本事了,我要是沒本事,岳將軍也不會派我入京。岳將軍的意思,我是個機靈的,要是能留京就留京,留不了再回他那兒去……」朱六停頓了一下,表示他們這些駐守邊疆的軍人不容易。
都說天高皇帝遠,做什麼皇帝也不知道,可這也意味着,他們的一些想法和動向很難順利上傳帝聽。
若這個時候有什麼文官在中間搗亂,他們武官很吃虧。
岳將軍希望京中留一些自己人,有個什麼情況,也能及時反饋。
朱五神情古怪地盯着他:「你跟我說這個幹嘛?我又不當官。這事,你不應該跟三哥說嗎?」
「三哥的位置太敏感了,其實我也有些擔心我跟三哥接觸太多了,會對三哥影響不好。所以相認以後,我和三哥都避諱着對方,沒怎麼敢明面上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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