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
想要讓她三嫂心疼,所以就打她三哥一巴掌?
可是……
「是人總得有一個缺點,要不然別人會把他當成神。」葉瑜然繼續說道,「你三哥不是神,他是人,是人就會犯錯,會有弱點……如果你三嫂只指望你三哥自己去面對這一切,但凡你三哥犯一點錯誤,她都會怪在你三哥頭上。」
作為母親,葉瑜然還是偏心的。
可她並不覺得自己的這種偏心有什麼問題。
「可是憑什麼?」
「就因為你三嫂跟你三哥是夫妻,她就可以什麼也不做,藏在你三哥背後『坐享其』成嗎?」
「好的是她的,壞的是你三哥的。」
「這不是夫妻。真正的夫妻,是不管有什麼問題,都會一起解決。現在,你三哥遇到的麻煩是你三嫂帶來的,你三嫂不能只讓你三哥擋在前面,你三嫂也要自己站出來……」
……
徐玉瑾確實拒絕了她娘家人,可她做得還不夠多,沒讓娘家人看到她的底線和憤怒。
否則,徐家人怎麼敢在辭謝徐玉瑾的態度以後「明知故犯」,就是要給朱三送女人,算計朱家人呢?
葉瑜然這是在「逼」徐玉瑾做決定。
朱八妹一臉驚訝,她是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以前葉瑜然教她的,都是男人要「自覺」,可現在,葉瑜然卻告訴她,除了男人要自己「自覺」,必要時女人也要伸出自己的手。
夫妻,便是無論發生什麼問題,都一起面對的人。
屋子裏。
徐玉瑾心疼地望着朱三的臉。
這一巴掌,葉瑜然打得還是滿重的,都紅了。
「別動,我給你擦藥!」
她紅着眼眶打開了瓷瓶,沒有說什麼責怪的話,但心裏肯定是有怨氣的。
可以說,徐玉瑾嫁到朱家以後,所有的事情都順心順水,從來沒有任何煩心的事。
這幾年,她都快被朱家人給「寵」壞了。
在徐玉瑾眼裏,葉瑜然這個婆婆「明理豁達」,最是睿智不過。
可是這一次,婆婆竟然將火氣撒到了朱三身上?!
明明不是朱三的錯,不是嗎?
「我沒事,早就不疼了。」朱三看到她心疼的眼神,有些無奈。
一開始,他也沒反應過來葉瑜然的用意,可是看到徐玉瑾的反應,朱三猛然明白了過來——或許,他娘就是想看看徐玉瑾的反應吧。
這事是徐家人惹出來的,他們也一直在想辦法,可徐家是徐玉瑾的娘家,他們在做的時候總是束手束腳,擔心傷了徐玉瑾的心。
一邊是要拒絕徐家,一邊又怕做得太過了,徐家沒面子,給徐玉瑾難堪。
但他們這樣顧手顧腳,真的好嗎?
這中間,最應該做出決定,最應該表態的那個人,不應該就是她嗎?
徐玉瑾細細地替朱三抹着藥。
沒一會兒,用丫鬟送了醒酒湯上來,徐玉瑾也讓朱三喝了一碗。
她沒怎麼說話,一看就是心情鬱結,不想說話的樣子。
「唉……」朱三嘆了口氣,伸手攥住了她的手。
屋裏伺候的丫鬟婆子見了,連忙退下。
徐玉瑾一用力,就將手從朱三的手裏握了出來,還背轉過了身去。
「生氣了?」
「沒有。」
「真沒有?」
「沒有。」
「真沒有?」
「沒有。」
……
「沒有你背對着我?我還怕你不相信嗎,我真沒碰那個女人,連小手都沒碰……」朱三沒說被人扶進屋的事。
畢竟,扶人這個動作,不可能沒有一點肢體接觸。
可他已經儘量避免了,還假裝喝醉認不清人,把徐如雪給推開,換了一個人來扶。
當然了,這話朱三沒打算說,免得惹徐玉瑾更加不高興。
「我沒生你的氣,我……我就是氣我爹,我都說了,不給讓他們送不讓他們送,他們非要送。他們心裏,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女兒?現在好了,你娘打了,他們心裏舒服了……」禍是他們闖出來的,後面被「罰」的卻是朱三,徐玉瑾心裏沒火才怪了。
她沒說的是,葉瑜然也下得去手,連自己的親兒子都打,還打臉……
「你心疼了?」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唉……」朱三嘆息,「娘打兒子,天經地義。在那種情況下,娘除了打我,還能怎麼辦?總不能打你爹吧?」
一邊說,朱三一邊打量着徐玉瑾的神色,「我娘真要對你爹動手,到時候事情就大了。」
親家母跟岳父打了起來?!
兩家不翻臉才怪了。
徐玉瑾轉過身來「那……那也不能打你啊,這又不是你的錯。」
「那不打我,打誰?你爹不能打,打那個被拿來送來的姑娘?」
「你心疼了?」
「不心疼,肯定不心疼。我又不認識她。這也不是心疼不心疼的事兒,而是打她根本沒有打我效果好……」朱三說道,「打她,你爹會覺得她辦不好事,把錯怪在她身上,然後換一個人。可打我就不一樣了,打我錯在我身上,你覺得你爹還敢送?」
徐玉瑾望着朱三,一陣無言「……」
「是吧?事情就是這麼簡單,」朱三握緊了徐玉瑾的手,「打誰都沒有打我的效果好,娘就只能對我動手了。看着娘下手滿狠的,但其實娘沒有太用力,你看看,一點疤都沒有。就這,還讓甘公子提前把藥給準備好了……」
朱三表示,葉瑜然不是不心疼他這個樣子,而是這事他娘也很難辦。
徐大爺是徐玉瑾的爹,他娘顧慮到徐玉瑾,不好自己跟徐家翻臉,既然「教訓」不了外人,就只能對他這個兒子出手了。
母親打兒子,天經地義。
朱三將頭枕到了徐玉瑾肚子上,賣慘「唉……現在也只有你心疼我,不會對我出手了。夫人,你就心疼心疼我,別生氣了。」
徐玉瑾心裏的那些怨氣,頓時煙消雲散。
這事能怪誰呢?
怪她婆婆不應該疼她,而是應該直接對她爹動手?
婆婆跟娘家大打出手,這可不是小事。
是夜,徐玉瑾一夜無眠。
她躺在枕上,輾轉反側。
第二天一早起來,她就讓人收拾了行李,準備當天就離開徐家。
「怎麼現在就走?不是還要呆兩天嗎?!」
徐夫人接到通知,一臉驚訝。
徐玉瑾讓伺候的人下去,擺着冷臉道「還呆着幹什麼?做岳父的給女婿灌酒,讓人送小叔子院子裏送東西的事情都做了出來,我再呆下去,有人怕是要直接給我夫君下藥了。」
「你在胡說什麼?!」
「我胡說,我是胡說嗎?」徐玉瑾氣呼呼地說道,「上回徐覓荷迷路迷到了小叔子院子裏,還掉了一個帕子,讓人當場就給捉住。昨天晚上,爹讓三郎陪他喝酒,喝着喝着就讓我某個堂妹扶到房間裏去了……娘,我才要問你,你們想幹什麼?!你們是真的不想要我這個女兒了嗎?!」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s 3.979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