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孫長鳴當即進了院子,喊了一聲「長嫣!」
沒人回應,可是孫長鳴分明感應到廚房裏有四個人呢。他又喊了一聲:「幹什麼呢?」
「啊?」憨妹的聲音有些慌張:「沒事,哥我做飯呢。」
孫長鳴推開廚房的門闖進去,鼻子嗅了嗅:「好香!」
憨妹在廚藝上,有某種詭異的天分,這一點大哥是知道的,以前每一次做飯也很香,但都不如這一次。
當然了,現在看來憨妹所謂「詭異的天分」並不僅限於廚藝。
孫長嫣頓時笑眯眯的:「香吧,今天咱們吃好吃的。」
孫長鳴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他看了一圈,廖丹臣竟然拿着勺子在大鍋里攪動着——孫長鳴警惕不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憨妹居然讓別人動她的炊具?
有古怪!
但是知道這個時候,大哥的懷疑還只是憨妹跟人學壞了,是不是在食物里搞鬼,要捉弄自己。
廖丹臣攪和了半天,抬起頭來微不可查的對孫長嫣幾個人點了一下頭。
白天樾和包由鬆了口氣,臉上浮出狂喜之色。趕緊壓下去,穩住、不要浪,被先生知道了,那可不得了。
孫長嫣圓圓的小臉上露出幾分倨傲:哼,早跟你們說了,不會有毒,居然還不信我,還要讓夫子檢查一下。
剛才已經用那隻鳥雀做過試驗了,你看它吃了之後,比之前更加活蹦亂跳了。
孫長嫣一把搶過勺子,笑嘻嘻的說道:「哥,我先給你盛。」
飯送到了孫長鳴的手上,他卻不肯吃,等着憨妹和其他三個人都吃了,還是有些狐疑的看着手裏的大碗:沒問題嗎?
白天樾第一個吃完,一臉的意猶未盡:「此生從未嘗到過如此美味!」
他感覺到這半碗丹餚入腹,立刻便化作了一股龐大的暖流,淌過四肢百骸,又在經脈之中匯聚!
他本來是第二大境燃靈層次,竟然一路高歌猛進,眼看着就要突破到照穴層次了。
「我先走一步。」得趕緊回去閉關,爭取將這一次的收穫最大化。
白天樾前腳剛走,包由身上,已經騰起一股靈光浪潮,呼的一下將他的境界推升到了靈脈層次,緊跟着再有提升,就要凝聚異文了!
他的境界最低,所以提升是最大的。
包由索性就在旁邊盤膝坐下,潛心凝聚自己異文了。就在灶台旁邊,對他來說還真是合適。
廖丹臣境界最高,半碗丹餚沒有直接破境,但也收穫不小,尤其是孫長嫣這一次烹製丹餚的過程,對他來說感悟極多,與丹道上大有進步!
「老夫……現在可以誇口一句:定波府丹道第一人!」
之前排在老夫前面的那兩個渣渣,給我退下!
孫長嫣沒那麼多心思,就是吃得很開心。還覺得有些可惜,只是乾菜,如果是新鮮的食材,一定更好吃!
「大哥你怎麼不吃呀。」憨妹含含混混的問道,孫長鳴笑了一下:「吃。」
孫長鳴也開始吃飯,以前他總會故意給憨妹剩一點,憨妹總是吃不飽。
結果今天一吃起來,渾然忘了這事兒,一大碗竟然風捲殘雲的吃了個精光,還有些意猶未盡:誒?怎麼就沒了?
緊跟着,體內也湧起暖流,這還是除了老二給的之外,他第一次從別的渠道獲得暖流。
真舒服。
然後愕然發現,剩下的經脈,竟然全部點燃,燃脈層次大圓滿了!
孫長嫣把碗底都舔乾淨了,本來還想着大哥那小飯量,這一晚肯定吃不完,結果伸過頭來一看,大哥碗裏空蕩蕩的!
憨妹頓感失落,但是緊跟着小圓臉上綻放出一個最為開心的笑容:今天的飯做的真好,大哥這次居然吃光了誒!
孫長鳴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靠着三妹燃脈大圓滿了。看起來……自己才是孫家三兄妹中,最廢的那一個?
完全是抱了二弟和三妹的大腿,才能有今日的成就?
就算是又怎樣?我們可是親兄妹!
小泥鰍受傷那三年中,是孫長鳴咬牙撐了過來,一個人照顧小泥鰍,養活憨妹。
「那隻鳥雀也吃了?」孫長鳴猜到了。
憨妹點點頭,孫長鳴追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大方,竟然給它吃了?」
「它一直在門口叫,肯定是餓了,好可憐的。哎呀哥你就別問了。」憨妹抵擋不住,跟哥哥撒謊,好心虛……
孫長鳴想了想,也不再追問:「好吧,以後這種美食,多做些。」
「好噠!」憨妹笑眯眯的答應,這可是你說的。你在後院佈置的那陣法,好像白天樾就可以破去,我去采點葉子做飯,可是聽你的吩咐,要是揪禿了可不能怪我。
這一夜,絕戶村那邊來了一頭巨大的白獅,穿過村子在焚丘下面仰天一聲咆哮,全身綻放銀光,脖子上又生出八顆腦袋,然後一躍跳入了焚丘不見蹤影。
……
孫長鳴起了個大早,吃了妹妹做的早飯——覺得不如昨天晚餐有滋味,所以剩了大半碗給憨妹。
今天計劃先去「培育」一下葫蘆,然後去下游接上老二,去開石頭。
可是還沒出門,剛在廚房分開的白天樾,拿着一份公文面色凝重而來。
「先生,您看看這個。」
孫長鳴接過來看了,疑惑問道:「朝廷要新組鎮暴所衙門?」
這份公文,由當朝大學士之一的呂廣孝,和朝天司南獄指揮使柳值一同簽發,是給九江郡朝天司衙門、和郡守府的,令他們配合行事,提調、招募人手,充實新組建的鎮暴所。
當然不是原件,只是抄錄的一份。
白天樾關好了門,解釋道:「已經是上個月的事情了,黃石縣這裏,天高皇帝遠的,消息實在閉塞。」
這事情早有傳言,如今終於落實了。
「呂廣孝在內閣四位大學士中,排名第二。柳值大人在朝天司中,也是四號人物,朝天司南獄掌管我朝南方七郡全部都司,但是……葛遙大人其實不算是他的人。」
「這天下……」白天樾遲疑一下,看了先生一眼才接着道:「是什麼情況,先生也看在眼裏,說一句奸臣當道、民不聊生也不為過。」
「下到各地縣衙、上到我們朝天司,機構臃腫、人浮於事,每年吃着朝廷大批俸銀,國中卻是亂象叢生。」
「所以呂大學士才會起了這個心思,組建一個全新的機構,不過目標卻不是取代朝天司和刑部,而是主要負責鎮殺鬼怪妖魔——這些年冤死的人多了,這種案子也就多了,還有各地的一些邪教,也跟着興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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