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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佗如今跟他的舊情人柳惜花,挑了一處僻靜的山坡,結廬而居,過起了隱士一般的生活。
不得不說,當然張明佗是不會搞什麼男耕女織的,更不會坐吃山空,因為他的積蓄夠吃他到玄孫那輩了。
這天傍晚,小道姑念心抱着一個酒罈子,來到了張明佗的屋前。
小道姑念心看見門開着,於是張嘴喊了起來:「張爺爺,柳奶奶,我師爺今天挖地挖到了以前埋的幾壇老酒,他讓我送一壇給你。」
「好,邱老道還算有良心。」張明佗挽着褲腿,從後院的菜園子裏走了出來,笑呵呵地說道:「念心吶,要不晚飯就在張爺爺這裏吃吧?」
小道姑念心搖了搖頭:「不了。娘還等我回去呢。」
「好。那你去吧。」
張明佗接過酒罈子,一抬眼忽然看到一個穿着罩袍的高大男子出現在他面前,於是很快就打發小道姑回去了。
小道姑念心奇怪地看了這高大男子一眼,發現完全看不清他的臉,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走了。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真是好地方,真是好生活啊。」
罩袍男子面容若隱若現,聲音倒是十分爽朗:「這酒是專門給我準備的吧?」
「那你是別想了。」
張明佗顯然是認得來人,只是沒什麼好臉色:「你不在南疆好好呆着,竟然敢跑出來,不怕死嗎?」
「南疆蠱地,困了我四十多年,也夠了。」
罩袍男子在屋前的石凳上坐了下來,隨手一勾,便把張明佗抱着的酒罈給隔空勾了過去。
隨手一拍,泥封就掉了,濃郁醇厚的酒香瞬間飄散開來。
「嗯,這味兒夠正,起碼埋了六十年。」罩袍男子一點也不客氣,提起壇沿就往嘴裏灌,「爽,太爽了。」
張明佗背袖雙手,站在邊上,看着罩袍男子大飲特飲,並沒有任何反應。
「明佗,這人是誰?」柳惜從屋裏出來,有些擔心地問道。
張明佗擺了擺手,淡淡地說道:「一個老相識,這裏沒你的事,進屋去吧。」
「要不還是……」
柳惜花不放心,開口說道。
只是話還沒說完,張明佗就打斷了她,輕聲斥喝道:「讓你進屋,別磨蹭了,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那你小心。」柳惜花抿了抿緊唇,還是決定先照做了。
這邊,罩袍男子已經喝了小半壇了,將酒罈擱在石桌上,眼睛看向張明佗:「難得啊,居然找了女人,而且看上去還不錯。」
「行了,你應該不是來敘舊的吧?」張明佗強忍着心裏的不快,淡淡地問道:「有事直說,別拐彎抹解的。」
罩袍男子搖了搖頭,有些失望地說道:「張明佗,怎麼說我們也有近四十年的交情,對老朋友怎的如此冷淡?」
張明佗撇清道:「別套近乎,你我只是在四十年前認識而已,並沒有什麼交情。」
「好吧。既然你不認這段交情,那就談談交易吧。」罩袍男子看了看天色,決定直入主題:「你還記不記得,四十年前,你曾經答應過一件事?」
「你也說是四十年前,那肯定是不記得了。」張明佗裝起了胡塗:「我現在有老年痴呆,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呵呵,這就在裝糊塗了不是。」罩袍男子拆穿道:「四十年前,你師傅帶你去的蠱地,不記得了?」
「你和彼時殺手界的新星艾倫,暗組龍頭呂仁,也是在那裏認識的,也不記得了?」
「還有,你的初戀小情人也還在蠱地呢,也不記得了?」
「……」
張明佗見他說着說着就狂態畢露,估計是酒勁兒上來了,不禁冷聲說道:「說完了嗎?」
「差不多了。」罩袍男子長嘆了一聲,「四十年沒出來過了,你應該體諒一下。」
張明佗沒那個耐心聽他廢話,又問了一次:「你找我到底想幹什麼?」
「想請你去蠱地一趟。」罩袍男子用夢囈般的語氣說道:「你師傅也還在那裏呢,當年你把他扔在了那兒,難道一點也不愧疚嗎?」
張明佗冷哼一聲:「那是他咎由自取,我為什麼要愧疚。」
「我聽說你現在也有了弟子。」罩袍男子不由得譏諷道:「如果哪一天,他也背叛你,在你最難之際棄你而去,你會不會覺得這是報應?」
張明佗笑了起來:「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
「看來你對你的徒弟很看重啊。」罩袍男子輕笑兩聲,接着說道:「巧了,正好她現在對你的這位弟子有了興趣,打算請他去蠱地看看。」
「呵呵,那她是在自尋死路!」張明佗冷笑着說道。
罩袍男子露出意外的神情:「你不擔心?」
「那小子就是個妖孽。」張明佗嗤笑一聲,不以為然地說道:「該擔心的是你們,傳承近萬年的蠱族,估計就要迎來滅亡了。」
「哈哈哈哈。」罩袍男子放聲狂笑了起來,指着張明佗道:「你師傅很狂,你更狂,想來你的徒弟肯定比你還狂吧!」
張明佗淡淡地說道:「你們應該已經派人去接觸他了吧,難道結果沒有反饋給你?」
「確實派人過去了。」罩袍男子斂了笑容,「還沒有回應,這說明你的徒弟要麼已經被制服,帶去蠱地了。要麼就是已經被消滅了。」
「我覺得你恰好說反了。」張明佗搖了搖頭,不無勸誡道:「你們不該去招惹那個混世魔王的,他那個人很懶散,但是也很記仇。既然已經動手了,那我勸你還是早點回去準備下後事吧。」
罩袍男子臉色冷了下來:「看來,你是不打算跟我回去了?」
「什麼叫回去?」張明佗冷聲說道:「我跟那裏本來就毫無關係,還有,你可能已經回不去了。」
罩袍男子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什麼意思?」
「你回頭看看就知道了。」張明佗不無同情地聳了聳肩。
罩袍男子驀地臉色一變,倏地回頭,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得溜圓:「你怎麼可能……」
「就是你這白痴在算計我?」夏天一臉散漫地表情,立在路邊的石頭上,「大師傅,你怎麼老是認識這種藏頭露尾的白痴?」
張明佗瞥了夏天一眼,隨口說道:「別張嘴閉嘴就是白痴,說話注意點禮貌。」
「你就是張明佗的徒弟?」罩袍男子也從驚愕中回過神來,「青藤呢?你怎麼甩開他的。」
「甩開?」夏天撇了撇嘴:「那白痴已經被我幹掉了。」
罩袍男子嗤笑一聲,指着夏天沖張明佗道:「你們鬼醫一脈,果然一個賽一個的狂。青藤可是無生根種,不死不滅的。」
夏天笑嘻嘻地說道:「巧了,我就喜歡幹掉不死不滅的東西。」
「算了。」罩袍男子也懶得計較那麼多了,淡淡地說道:「既然你們師徒都到了,那就一起跟我走一趟吧。」
夏天看向張明佗:「大師傅,這白痴想帶你去哪兒?」
「去南疆旅遊,你去嗎?」張明佗沒好氣地說道。
「南疆,天山那邊嗎?」夏天問道。
「不是。」張明佗回答道:「西南,蠱地。」
「哦。」夏天點了點頭,倒也沒有拒絕:「挺好的,小長腿妹和小伊伊老婆的老家也在那邊,也不算遠。」
張明佗沒好氣地說道:「你想去,那你就走,反正我是不會再走的。」
夏天眨了眨眼睛:「大師傅,你以前去過?」
「關你屁事。」張明佗懶得回答:「你要想去,那就自己去。我還想在終南山安享晚年呢。」
「你們師徒,有一個去也行。」罩袍男子倒是覺得夏天挺配合的,笑着說道:「反正醫道流派,每門都要至少兩個人去蠱地。」
「兩個人?」夏天歪了歪頭:「大師傅,難道你還偷偷有了私生子?」
張明佗瞪夏天一眼:「你才有私生子呢!」
夏天有些疑惑地問道:「那你不去,我一個人去,怎麼是兩個人?」
罩袍男子笑着說道:「呵呵,張明佗,看來你沒把鬼醫一脈的事情告訴你這個徒弟啊。」
「有什麼可說的。」張明佗不爽地說道:「又不是什麼光宗耀宗的事情。夏天雖然是我徒弟,但是跟鬼醫一脈沒什麼關係。」
罩袍男子笑了起來:「那可不是你說了算。」
「大師傅,你又藏了什麼故事沒跟我說啊?」夏天有些興趣缺缺地說道:「不過算了,你說了我也不喜歡聽。」
「你知不知道,你還有個師祖,就是你師傅的師父。」罩袍男子笑呵呵地解釋起來:「四十年前,他們在蠱地遇到了一些事,結果你師傅直接把他的師父扔在了當地,自己卻跑了出來,你覺得他做得對嗎?」
「對啊,有什麼不對的。」夏天打了個呵欠。
罩袍男子愣住了:「你居然說做得對?」
「大師傅是什麼人,我很清楚。」夏天漫不經心地說道:「既然他扔下那個什麼師父自己逃出來了,那就說明那個師父肯定是個廢物,而且不是什麼好人。」
「你憑什麼下這種定義!」罩袍男子怒喝道:「你甚至都沒有見過你師祖,張嘴就來,看來也是個欺師滅祖的賊種!」
夏天懶得多說什麼,只是沖張明佗道:「大師傅,這白痴要是跟你沒什麼關係的,那我就要幹掉他了。」
張明佗點點頭:「那就幹掉吧。」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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