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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未出閣的姑娘,哪兒知道有孕的婦人在想什麼?再燃是寬慰不起來。墨子閣 www.mozige.com」徐嬤嬤笑着搖頭,「以後在夫人面前,少說那些沒用的話,知道嗎?」
石榴有些不樂意,這徐嬤嬤倚老賣老,一來就訓她,她這心裏自然是不服氣的,畢竟大家都是奴才,還會比誰尊貴呢?
「徐嬤嬤這話是怎麼個說法?」石榴似笑非笑,「我這廂可什麼都沒胡說,您這麼說,若是讓爺和夫人知道,還以為我伺候不好夫人,平素有多怠慢呢!」
徐嬤嬤瞧着她,面上的笑靨終是漸漸散去。
小丫頭太爭強好勝,說了也是白搭。
罷了罷了,好心當成驢肝肺,不說也罷!
瞧着徐嬤嬤訕訕的閉了嘴,石榴倒是顯出了幾分得意之色,眉眼間凝着了幾分傲嬌,「徐嬤嬤,不是我這個當晚輩的不敬長輩,有些時候你真的是……」
話音未落,徐嬤嬤幽幽的轉頭看她。
還以為小丫頭沒心沒肺,以後會吃虧。
如今看來,是這丫頭心眼太多,心高氣傲,吃虧也是活該!
丫鬟的身子丫鬟的命,非要肖想主子的生活……
徐嬤嬤見得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這丫頭的心思,但她都這般年歲了,自然也懶得跟這個小丫頭計較什麼。
是福是禍,終究是各人的命數!
屋內,洛長安安然入睡。
只要沒有宋墨在側,她就能睡得安穩。
只是翌日一早,天還沒亮,宋墨便來了。
洛長安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腦子裏有些懵,瞧着突然推門進來的宋墨,嚇得一骨碌爬起床,滿臉迷茫的盯着眼前人。
「孤舟?」宋墨心驚,「莫怕,是我!是我!」
洛長安呼吸微促,一張臉煞白煞白,「你、你怎麼突然進來?」
瞧着把她嚇得不輕,宋墨心內有些愧疚,坐在床邊輕輕握住她的手,「今日要去殿上覲見南淵的狼主,所以我便早些進來找你!嚇着你了是吧?」
「嗯!」洛長安垂眸,的確是嚇得不輕。
宋墨報之一笑,輕輕將她攬入懷中,「莫怕,是我,是你的夫君啊!乖,先起來洗漱更衣,待會我帶你進殿。」
「能不能,不去?」洛長安低低的問。
宋墨搖頭,「不能,狼主冊我為宋王,我若不攜你而去,只怕狼主會以為你我心生不忿,對他有所不滿,來日若是出什麼事,可怎麼好?」
「非去不可?」洛長安問。
宋墨頷首,「非去不可!」
聞言,洛長安垂着眼帘,保持沉默。
「徐嬤嬤,石榴!」宋墨一聲喊。
外頭的兩人便當即進門。
「幫着夫人洗漱更衣。」宋墨起身。
徐嬤嬤與石榴行禮,「是!」
聽得宋墨不容置喙的強硬語氣,洛長安也沒什麼別的法子,只能依從。
不多時,便有人捧着一套錦衣玉服進了門。
瞧着擺在梳妝枱上的錦衣玉服,洛長安的面色更是沉了沉,清晰的將「不高興」三個字擺在了自己面上。
任誰,都瞧得出來。
待梳妝完畢,宋墨從外面進來,乍一眼已經穿上華服的洛長安,當即愣怔了一下。
眉眼精緻,美人如畫,合着她勝雪肌膚,宛若凝脂,往微光里一站,美輪美奐,真真叫人挪不開視線。
「我忽然有些,不想讓你上殿了。」宋墨兀自笑着,痴痴我望着她。
洛長安只覺得面上滾燙,下意識的避開了宋墨的注視,眉眼間凝着淡淡的涼意。
「走吧!」話雖然這麼說,但事兒不能這麼做,宋墨終是牽起了洛長安的手,緩步朝着外頭走去,「你若是覺得不自在,待會上了殿便不必多言,有我呢!」
洛長安抿着唇,只低低的應了聲,「嗯!」
見着她如此怯弱,宋墨只覺得心安。
如果像原先的洛長安那般,放肆無狀,宋墨還真是沒把握可以拿捏住她,留她在身邊,但若是洛長安變成了「孤舟」一般膽怯,那他就什麼都不怕了。
一個膽小怯懦的女子,又能跑得到哪兒去?
在這異國他鄉里,可不就只能依靠着他了嗎?
思及此處,宋墨愈發握緊了她的手。
洛長安能感覺到,來自於宋墨的仔細呵護,但她卻並不高興,事實上對於上殿,她並沒有多害怕,不過是走走過場而已,能有多厲害?
但是跟宋墨一起上殿,就意味着讓所有人都承認她與宋墨的關係,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宋墨的夫人,是尊貴的宋王妃。
這讓洛長安,略有反感。
她不喜歡像一件物品似的,被擺在枱面上,接受旁人的打量與審視,像是隨時都會被分而食之一般,讓人心裏不痛快。
洛長安不認為,自己必須接受這樣的,略帶屈辱的榮耀。
可眼下,她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必須要先熟悉這裏,也需要這個宋王妃的頭銜,至少這樣能護自己周全。
宋墨牽着洛長安,緩步走進了南淵狼主的金殿。
那一刻,萬籟俱寂。
周遭所有人,都齊刷刷的將目光落在宋墨和洛長安身上。
不得不承認,這一對璧人。
男兒俊俏,女子嬌艷。
宋墨錦衣玉服,洛長安華服在身。
一個孤冷驕傲,一個傾城冷艷。
「臣攜妻孤舟,叩見狼主。願狼主金安,願南淵國祚萬年!」說着,宋墨畢恭畢敬的行了貼胸禮,何其恭敬至極。
洛長安睨着他,內心深處的抗拒,忽然想離開金殿,壓根不想給南淵狼主行禮。
畢竟她別的都忘了,唯獨記得自己是北涼人。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說,南淵和北涼是死敵,也就是說她現在正向自己母國的敵人,臣服且朝拜,讓自己成為一個人人嗤笑的奴才。
眼前這人,曾經率領着敵軍,斬殺過母國的軍士,侵佔過母國的土地,甚至於殺過無辜的北涼百姓……
她不願行禮,僵直了脊背立在金殿上。
骨子裏的驕傲在叫囂着,不允許她折下驕傲的頭顱,向自己的敵人臣服。
「孤舟?」宋墨一怔。
瞧着洛長安挺直脊背,孤傲的立在那裏,仿佛驕傲的孔雀一般,不由的心裏一沉。
「孤舟?」宋墨又喊了一聲。
洛長安回過神來,神色寡淡的掃過周遭眾人,終是想目光落在了正前方,那個叫狼主的男人身上。
狼主,南淵國君。
一個身材魁梧,被稱為南淵第一勇士的男人。
此時此刻,狼主也在凝視着她。
這個叫孤舟的女子,宋墨的王妃,竟是有着狼一般的孤傲,立在那裏不言不語,自生一股威勢,大有生人勿近的冷冽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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