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時代的重大變革,有時會發生在毫不起眼的地方。書神屋 m.shushenwu.com
……比如一間無人的房屋,或是無人知曉的地下室。
既然他們這些人能組織出一個「巔峰聯盟」,那中後期,什麼「世界聯盟」,什麼「聯合聯盟」「榜前聯盟」,都可能如同雨後春筍般出現。
未來尚且未知,就連蘇明安自己也不清楚,榜前玩家聯盟的出現會給世界帶來怎樣的改變。
他感覺,他剛剛仿佛站在一個結局的分岔口上,一邊是「單人路線」,一邊是「聯盟路線」,他點頭或者搖頭,都可能通往不同的結局。
至於這個結局,是he、te、ne……還是be,無人知道。
在加工廠門口站了一會,蘇明安重新開啟了直播。
憋了很久的觀眾立刻涌了進來。第一玩家這直播一關閉,好多人都像找不到了人生的意義,在屏幕外進入了戒斷反應。
【終於被放出來了,這直播間說關就關,真是不打招呼……】
【蘇明安什麼時候理過你們?省省吧。】
【路是死了嗎?他今天沒開直播,應該是死了吧,誰能逃過五倍實力的第一玩家啊?】
【小龍瞎?上面黑羔羊數量還有11個,根本沒少,把眼睛帶上再發彈幕。】
【蘇明安和路說了啥?在關直播前,路好像說了句不簡單的話。】
【管他呢,兩個冒險玩家,還能說什麼,估計是說接下來副本合作的事吧。】
【哎?路哥哥要和明安哥一起闖副本嗎?那太好啦,他兩我都很喜歡……】
蘇明安特意放慢了彈幕移動速度,看了一會彈幕。
這些觀眾依舊在說些沒用的廢話,或像看待明星一般,討論着他和路可能存在的互動。
沉浸於娛樂中的他們並不知道,未來的世界格局,已經隨着剛剛幾十分鐘的談話而改變。
「……蘇明安,你站在這裏幹什麼?不冷嗎?」
蘇明安回頭,看見跟上來的茜伯爾。
「你聽懂我剛剛聊了什麼嗎?」他問。
「啊。」茜伯爾眯了眯眼睛:「不就和人打了個招呼嗎,還被他逃走了。」
果然。
蘇明安察覺到,npc會對「玩家」「遊戲」之類的話題自動屏蔽,即使他和路聊了那麼多茜伯爾難以想像的事情,茜伯爾也沒有好奇,像是全程沒聽見一般。
「現在先去找人吧。」蘇明安轉移了話題。
「嗯,這邊還沒搜過……」茜伯爾朝着右側拐去。
他們走過大型工廠,穿過層層苞米地,蘇明安在路過的箱子裏撿到了一枚【閃光彈】道具。
這個似乎是黑羔羊玩家的道具,不知道被誰丟在了這裏,路過這枚閃光彈時,他看見了地面上的黑血。
……不知道這群黑羔羊玩家之間發生了什麼,他們之間貌似並不團結。
他朝着最近的祭壇緩緩靠近,隱約聽到一陣「噼里啪啦」的炸裂聲。
茜伯爾也收起了發光的魂石,小心地跟在他後面。
一股陰冷,帶着黏膩濕氣的黑霧漸漸附上身,蘇明安感覺喉嚨有些發癢,有種咳嗽的衝動。無魂石夜間外出真的很不舒服,但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只能暫時忍耐。
祭壇在蘇明安眼裏有鮮紅的提示光,旁邊投射而下的人影,也在暗沉血光的照耀下格外明顯。
那是一個女性的影子,長髮披肩,髮絲伴隨着她刻畫祭壇的動作微微飄動着,她應該沒有獲得【敏覺感知】的技能,畢竟他們的距離已經在十米以內。
又一道影子,透過血光投射下來。這個女玩家的引導者居然也在一起畫,她們一人一隻筆,祭壇的進度漲得飛快。
「這些圖案太醜了,簡直有辱我的審美。」女玩家似乎投入進了藝術創作的狀態中。
「純子,專心,我不希望你死在這裏。」引導者說。
在聽到這引導者的聲音時,茜伯爾朝蘇明安點了點頭,打了個手勢。
蘇明安知道——目標找到了。
他瞬間起身,視野里出現了井雪純子的一抹黑髮,這已經滿足了審判的發動條件。
他伸出手,視線鎖定井雪純子,發動——
一抹近乎透明的,毫不起眼的波光在空中一閃而逝,蘇明安的左手手背上,在發動審判時浮現出了一抹血色的天平圖案。
「呼——」
一陣輕微的風動,審判被無聲無息地發動,它的隱蔽性極強,幾乎沒有聲音和光效,堪稱暗殺利器。
「純子!」引導者發現了井雪純子遇襲。她立刻舉起畫筆,一道迅捷的黑線朝着僅隔着道矮牆的蘇明安撲去。
她們面前的祭壇,進度已經到達96%,在李玉潔畫筆的幫助下,她們刻畫的效率極高。
蘇明安沒管那道黑線,他的五指向內微縮,空間震動的前序動作已經達成,這一下,他注入了1200點法力值,近乎三分之一。
「轟——!」
一道巨響。
面前的土牆瞬間破裂,像融化的奶油般凝固在地,稻草垛如同散落的爆米花一般炸開。
茜伯爾立刻往後靠了靠,蘇明安的空間震動完全不分敵我,她的兜帽都被這一下的餘波往後轟飛,面前劇烈的風波差點讓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道乳白的光突兀閃現。
它宛如流動的白色細流,在黑暗之中涌動,凝聚,穩穩地護住了井雪純子和李玉潔,劇烈的風波只將她們往後推了數十米,卻沒將她們撕碎。
「嘩啦——」
水流破裂,白盾四分五裂。勉強站直的兩個人髮絲散落,身上的衣服顯出條條裂狀血痕。
井雪純子已經從控制狀態中回過神來,她的狀態明顯比之前差了很多,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看來是審判技能介紹里的「虛弱」效果。
「不對,這威力不對……」她輕聲呢喃,已經發現到了不對勁。
她剛剛放出的是自動反擊護盾,最多只能防住2500戰力以下的攻擊,但蘇明安的戰力,按理來說應該已經過四千,她應該絕對擋不住才對。
為什麼……她沒死?
蘇明安沒給她思考的時間,他一把跨過矮牆,發動了重力壓制技能。
這個技能,他想要壓制對方的行動能力,而不是為了造成直接殺傷,沒有注入過多的法力值。
隨着身周壓力一重,井雪純子剛想抬起畫筆的手被猛地壓到了地上,就像有人在按壓着她的脊背往下使力,她的雙腳都刺入了泥地里。
而那已經蹦到蘇明安眼前的黑線,則撞上了一抹金光。
諾亞之鏈發動,李玉潔的胸口莫名破開了一道漆黑的大洞,她面露驚愕,整個人如同風中飛葉一般倒了下去。
下一擊,1200點法力值注入——
「轟——!」
茜伯爾立刻後跳幾步,她抱着頭遠離了那草葉滿天飛的區域,那金黃的稻草險些刺到她眼睛裏。
「殺人還用這麼大陣勢……」她掃落兜帽上的稻草,發現她的兜帽都裂開了。
前方,蘇明安一步邁出,右手探出,精準地指向了井雪純子的脖頸。
井雪純子的身上流淌着一股油料般的質感,這抹光澤將她從頭到腳包圍住,像凝結了一顆精美的琥珀,這應該就是她最後的保命技。
看着蘇明安的手探來,她面露絕望:
「——蘇明安!你根本沒有——」……五倍的加成實力!
她的話沒有說完。
蘇明安的手,已經摸上了她脆弱的脖頸,一發泯滅探出,精準地切斷了她的頸動脈。
她瘦弱的身軀朝後自然倒下,蘇明安收回手,看了眼他幾乎見底的法力值。
整個擊殺時間,不超過10秒。
想要在消息不被傳遞出去的情況下擊殺兩人,他全程不能有一點留手,法力消耗量過大也難免。
現在他的法力值一共有3080點,每分鐘回復60點,回滿需要五十分鐘。接下來的幾十分鐘時間,他需要躲着黑羔羊玩家走。
他正要檢查井雪純子掉落的裝備,忽然看見旁邊茜伯爾上前一步,槍口前指。
「砰!」
一聲乾脆利落的槍聲,倒在地上裝死的李玉潔身子一陣抽搐,再無動靜。
茜伯爾收回獵槍,槍口漂浮着一縷灰煙:「引導者八十九位,李玉潔。年少時遇見過穹地的佰神之靈『黑羔羊』,掌握了非常微弱的庇護力量,她剛剛用這股力量護住了她的心臟,所以沒有立即死去。」
她上前,踢了踢李玉潔的屍體,確認對方死亡後,才回頭。
魂石的光芒在她的指間亮起,她三指握着那枚越燃越小的石頭,蒼白的臉頰在光下很亮:「……平時要記得補刀啊,蘇明安。獵物臨死時是會反噬的。」
「謝謝了。」蘇明安笑了笑。
這茜伯爾,還真是具有身為林間獵人的一切能力,連獵物的死活都要確認到最後。謹慎程度真不像個十五歲的小姑娘。
他的視野上方,數字再度跳動。
……
【當前已刻畫祭壇數量:0,當前存活「黑羔羊」:10/12人,距離黎明到來:5小時23分。】
……
他撿起井雪純子遺落的裝備。
這件裝備為綢布所制,水藍色,剪裁合體,上窄下寬,小巧的珠花散落在藍布的各個角落,挽起奶油一般的碎花,樣式看起來異常精美。
它是一件頗具有西歐風格的……長裙。
……這又是一條裙子。
不知道他為什麼和裙子這麼有緣,目前撿到的下裝裝備全是裙子……這都已經梅開三度了。
這還是個加元素法傷的裙子,對蘇明安毫無作用,不過樣式倒是這三條中最漂亮的一條,也許可以送給山田町一。
他將其塞進了背包格子裏。
他現在的裝備配置是抵抗即死的【玫瑰之帽(隱藏)】,發動重力壓制技能的【未來之心(紫)】,減蓄力時間的【羅藝杭之裙(藍)】,加奔跑速度的【朔風長靴(藍)】,轉換精神點數的【極光之戒(紫)】,轉移傷害的【諾亞之鏈(金)】,和增加法術範圍的【燈塔之鏈(紅)】。
至於武器,則是劍和刀,以及兩把槍。目前而言,如果沒什麼特別好用的裝備,他沒有裝備方面的需要。
巔峰玩家面臨的局勢是九個月後的事。對於他而言,不如將精力放在當下的完美通關上。
路的提議,其實極具先見性。他的想法打破了「冒險玩家沒精力創建勢力」的現狀,提出了冒險玩家之間的聯合。而蘇明安之所以答應加入那個聯盟,是因為,他也在為其他的人考慮。
比如……呂樹,林音這種玩家。
撇開論壇上說的什麼「世界級舔狗」不談,如果他能把呂樹拉入這個聯盟,這樣等到遊戲結束,沒有了家族的呂樹,能有一定的生存保障和話語權,不至於又像個孤家寡人一樣滿地跑。
包括和呂樹一起的林音也是,她的心性看上去還是普通人心性,並沒有精明到哪裏去,可能會被人背叛欺騙。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他最後成功,翟星被贖回的情形下。如果之後的翟星還在高維的控制下,這些都是無用之辯。
以及……玥玥。
如果觀測者能夠回來,如果她能平安回歸,他希望能給她一個更為安全、穩定的環境。而不是一回來就要面臨被驅逐、被排斥、被針對的現狀。如果有一個能夠接納她的集體,對於她而言,肯定比無家可歸要好得多。
雖然他已經很久沒看見她,上一次見她,還是在第五世界明輝。
不知現在,她正生活在一個怎樣的世界裏。
「……你看,這裏好像有個暗門。」
茜伯爾語聲,忽然從右側傳來。
她正蹲在葡萄架下檢查着什麼,紅袍上還掉着幾顆晶瑩的葡萄,樣子看上去有點呆萌。
她回頭,看向蘇明安,一顆葡萄從她的頭上滾落,正好砸到她鼻子上,她吸了口氣,一腳將其踩得稀爛。
「噗嗤」。
一聲輕響。
葡萄四分五裂。
她一身如火般鮮艷的紅袍,漸漸隱沒於漆黑的陰影之中。
……
【……】
【她說我們活在無法跨越的命運中。】
【註定誰也無法拯救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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