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名的小說家 口述作案

    測試廣告1「畫家的死亡現場很具備迷惑性,  密室的環境誤導了很多人,把偵破的思路首先引導了如何破解密室上去。燃字閣http://m.wenzigu.com」簡靜一面敘述,一面反思整個過程,  「但其實兇手的手法非常簡單——她一直都在現場。」

    「晚上八點多鐘,  她和其他人一樣回房間,  實際上卻是繞到後門,偷偷進了畫家的臥室,躲在床底下等待。

    「她等到畫家回來,看到她開了紅酒醒酒,  人又出去了,  就有了主意,把抽屜里的安眠藥下在醒酒器里,  到時候喝了酒睡着,只會以為是喝醉了。」

    簡靜沒在紅酒杯里找到藥粉,  純粹是思維誤區。

    她平時自己喝的都是香檳、起泡酒、啤酒之類的普通酒水,開瓶即飲,  壓根沒想過醒酒的事兒。

    因此,臥室里沒看到醒酒器,  一點都沒覺得奇怪。

    可常畫家喝的是紅葡萄酒,  需要提前醒酒,  而沙發旁邊的柜子裏,就藏着一個醒酒器。

    瓶口處有一點沾染的藥粉。

    兇手把醒酒器藏了起來,成功騙到了她。

    「十二點多,  畫家回到房間裏,反鎖門,按照平時的習慣喝了半杯酒,準備洗澡睡覺。可洗到半途,  藥力發作,她沉沉睡了過去。

    「躲在床底的兇手悄悄爬出來,捂住她的口鼻,把她悶死了。」

    看,殺一個人多麼簡單,寥寥幾句話就能概括一切。

    但是,生命的分量不該這麼輕飄飄的。

    簡靜道「兇手非常謹慎,她怕自己的殺人動機暴露,正好又看到畫家開保險箱拿出過某些信件,記住了密碼。殺人後,她打開保險箱,取走了會暴露她身份的照片。

    「不久後,有人偷偷進入臥室,被死去的畫家驚到。但他並沒有聲張,在開啟的保險柜內偷取了需要的東西,反鎖上門,□□離開,偽裝出密室殺人的假象。

    「沒有人知道真兇的殺人動機,也就沒有人會懷疑一個才和死者認識的人,她被完美地隱藏了起來。」

    夏星好奇地問「那你是怎麼發現『她』的呢?」

    「保險箱裏除了照片,還有她父親藏起的信,以及,離婚證上,前妻的名字叫做夏茹。」簡靜緩緩答道。

    夏星倏而沉默。

    簡靜又道「其實沒有這些,現場也能找到別的證據。躲在床下這麼長時間,她難道一根頭髮也沒有掉過嗎?」

    夏星笑了,摸摸自己的額角「作家的髮際線好像都不怎麼安全。」

    「自首吧。」簡靜望着她,「你還年輕。」

    話說到這份上,夏星不必再裝傻,她跌坐在柔軟的床鋪上,手撐着被褥,仰頭望向天花板上懸掛的吊燈。

    常畫家很有品味,這間房叫「鳶尾」,選的燈也是鳶尾花的形狀。

    「我還年輕,可我在很早的時候,就決定要這麼做了。」她陷入回憶,「我很恨她,她搶走了我的爸爸。」

    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父親不要自己和媽媽了。他愛上了一個女人,好像見着火的蛾子,不管不顧,迷了心竅似的,非要撲過去。

    家不要了,孩子不要了,只要那個女人。

    母親哀求過,懇求過。

    她鬧過,痛哭過。

    「爸爸不要走!」時至今日,夏星仍然記得自己跌跌撞撞追出門,抱住父親大腿挽留的樣子。她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滿心巨大的恐懼,仿佛末日降臨。

    她那麼害怕,那麼傷心,爸爸卻還是掰開她的手,忽視母親的聲聲呼喚,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裏。

    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很多人說,那個女人比父親小了好幾歲,就是圖他的錢才和他結的婚。

    他們又說,母親可憐,結婚十多年沒懷上孩子,看過大大小小十幾家醫院,吃遍了偏方中藥,好不容易得了個女兒,卻仍然沒有留住丈夫。

    蹉跎半生,離婚後,母親得到的只有一具遍體鱗傷的身體,和一個年幼無知的孩子,最後因為傷病和勞累的工作,早早去世。

    而那個拋妻棄子的男人呢?他寫了書,出了名,娶到了心心念念的那個女人,越過越好。

    「我恨她。」千言萬語到嘴邊,不過寥寥一句話。夏星垂下眼眸,輕聲道「我還年輕,我不值得,但我恨她。」

    大部分的謀殺都源於兩個字,一個「情」,一個「仇」。

    她是後者。

    就這麼簡單。

    「從我知道陶總要來這裏的那天起,我就在想該怎麼做了。那天,我說喜歡小田的畫,和她在畫室聊了很久。她對畫家滿腹怨氣,我稍微應和幾聲,她就告訴了我很多關於畫家的事,包括她每天晚上都喝酒,肺不好,時常呼吸不暢,睡眠也很糟糕,需要吃安眠藥……我一下子就有了計劃。

    「不得不說,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昨晚的這個時候,我躲在床底下,聽到她和吳作家吵架。她在屋裏生了半天的氣,打開保險箱,我才記起來我媽給他寄過照片。我記住密碼,拿走了這個可能會暴露我的證據。

    「現在想想,我可能做錯了。照片上的我和現在區別挺大,我要是沒有拿走,也許你們壓根認不出我。」

    「越想不露破綻,越是會留下線索,誠不我欺。」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夏星仍然在開玩笑,雖然她也知道這並不好笑。

    可是,不笑的話,哭也沒用啊。

    夏星寧可說說笑笑「知道嗎?書評家說我的,一看就知道是沒談過戀愛的人寫的。但你這個寫推理的,推理起來不比警察差噢。」

    簡靜似有許多話想說,可又組織不出任何語句。

    「自首的話,會輕判幾年吧。聽說現在監獄裏的條件不錯,也許能看到最新的,你什麼時候考慮寫言情呢,愛情也很有意思啊,我討厭愛情,但我喜歡愛情。都是假的,再轟轟烈烈,都只是自娛自樂,多好啊。」

    夏星喃喃自語,不知說給誰聽。

    某個剎那,簡靜想問問她,你知道自己簽給晨星,是陽關找人牽線嗎?但她忍住了。

    犯罪由法律裁定,世事卻是一本難念的經。

    緘默吧,公道自在人心。

    濃郁的夜色中,遠遠扯響一聲警笛。

    [任務完成,系統結算中]

    殺死常畫家的,是頭一次同她見面的夏星。

    這個消息不知跌碎了多少人的眼鏡,陶總更是直接跳起來,懷疑警方找不出兇手找人頂缸。

    直到夏星自己承認罪行,並主動投案自首。

    陶總都傻了「小星,這是怎麼回事?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夏星並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世,只是說「我和她有仇,你們不知道。」

    「哎,你……唉!」陶總頓足不已。

    梁警官拿出鋥亮的玫瑰金手銬,拷住夏星的手腕。她沒有反抗,抬起手腕仔細端詳片刻,又笑「好像愛馬仕的鐲子啊。」


    沒人搭話,現場瀰漫着詭異的寂靜。

    「靜靜,」夏星伸手,「可以嗎?」

    簡靜心頭狐疑,伸手與她握住。

    「假如早知道你這麼厲害,也許我就放棄殺她了。可惜,我們認識得太晚。」她抿唇一笑,又對陶總說,「我的終稿已經交了,你想怎麼宣傳都可以,不過賺到的稿費記得打進我的賬戶。」

    陶總眼中精光閃動,腦中已有宣傳方案的雛形,但臉上唉聲嘆氣「我會給你找個好律師。」

    「好啊,那我等着了。」夏星說着,抬首望了眼這家酒店,面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無人知曉此時此刻的她在想什麼,是否為所做的一切感到後悔。她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這樣默不作聲地跟着警察離開了。

    次日,天氣晴朗。

    吳作家一大早就起來,早飯都顧不得吃,提了行李箱就想離開。

    可人還沒上車,手機突然震動,彈出一條消息。

    他隨手點開,兩秒鐘後,面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整張臉鐵青無比,胸膛劇烈起伏,卻不止是憤怒。

    「您這麼早走,都不同我們打個招呼?」惹怒他的罪魁禍首迤然出現,姣美的面容在晨曦下略有模糊。

    吳作家憤憤回身,咬牙切齒「你想幹什麼?」

    簡靜忍不住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

    「你該退休了。」她說。

    什麼?吳作家怒極,血氣湧上頭,耳畔嗡嗡作響「你在威脅我?」

    「對。」簡靜直截了當。

    吳作家冷冷道「你休想。」

    「那麼,你看見的東西明天就會出現在報紙上。」簡靜說,「安安分分退休,不要再用你的地位名氣去騷擾別人,你還可以保住名譽。」

    吳作家「你儘管試試。」

    簡靜注視他片刻,這個一直趾高氣昂的前輩以為他表現得不錯,可事實上,哪怕是個孩子都能看出他此刻的色厲內荏。

    「我會等你三天。」她簡明扼要地結束對話,「要麼平常退休,要麼聲名狼藉地離開,你沒有第三種選擇。」

    吳作家咬緊牙關,腮幫子鼓起,似乎要活吞了她。

    「靜靜。」康暮城提着行李箱出來,見到兩人對峙,立即變色,「吳老師,你有事?」

    吳作家冷笑「卸磨殺驢,你比你媽還狠。」

    康暮城揚起眉,招手示意簡靜過去「我會記得轉達你的恭維。」

    「哼!」吳作家不再多說,鑽進車內,重重關上車門。

    他那輛價值不菲的豪車噌一下,從他們身邊開過,揚起滾滾煙塵。

    康暮城這才問「你們在說什麼?他這麼生氣的樣子我可第一次見。」

    簡靜熟門熟路地坐到副駕駛,繫上安全帶,隨口道「昨天夏星走的時候,塞了張紙給我。」

    「是什麼?」

    「吳作家寫給陽關的信,他承認自己用了《玉門遺事》的『靈感』。」簡靜也沒想到,夏星除了照片,還拿走了這麼個把柄,又在最後關頭送給了她。

    陽關的《玉門遺事》作為證據,將被警方收走保存。但假如吳作家有本事,不難找法子毀屍滅跡。手稿一旦被毀,往事就成疑案,難以將他定罪。

    然而,他忘記了自己寫給陽關的信。

    簡靜道「我讓他退出文壇,老老實實退休。」

    康暮城問「你很討厭他?」

    「不止我討厭他,否則,夏星為什麼要把信給我呢?」簡靜托着頭,凝望車窗外的風景,「你可能不明白,但我們都明白。」

    吳作家就好像一條黏膩膩的毛毛蟲,就算沒爬到自己胳膊上,看到落在別人的身上,也是一樣的惡寒。

    康暮城皺眉,隱蔽地朝她投去擔憂的一瞥「那麼,要把事情捅出去嗎?」

    簡靜嘆氣,遺憾道「我倒是想呢,可惜沒什麼用。」著作權的官司只能本人或擁有版權的人去打,陽關的妻子死了,女兒收監,沒人能告他。

    以吳作家的尿性,一旦事發,他狗急跳牆,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不如給他一條後路,雖然有些遺憾,但卻沒有隱患。

    她把分析說給康暮城聽。

    他沉默許久,道「最近這段時間,我總覺得好像沒什麼能教你的了。」

    「這話聽起來好幽怨。」簡靜忍俊不禁,玩笑道,「康總,知不知道你這次很有嫌疑?是我還了你清白。」

    康暮城不信「我只不過和她晚上見了一面。」

    「哦,別人可不知道。」她笑,「假如不是你,梁警官的猜想很有說服力。」

    「什麼猜想?」

    簡靜微不可見地翹起嘴角「你想知道?」

    康暮城的語氣很隨意,沒當回事「說來聽聽。」

    簡靜便把梁警官的大膽猜測說了。

    當她提到x窒息的時候,康暮城的臉色難看到無法形容。他仿佛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可對上她的面孔,那些話又全然無法說出口。

    「然而,我對梁警官說,」簡靜一本正經地瞎編,「我了解康總,他是個連女朋友都沒有的工作狂魔,聊工作比『玩遊戲』合乎情理得多,你覺得呢?」

    康暮城深吸口氣,緊閉嘴巴,並且直到送她回家,都沒和她說一個字。

    簡靜哎~~

    作者有話要說  吳作家再蹦躂就太煩了,讓他下線

    著作權官司不太了解,歡迎專業人員指正

    答疑1為啥不是小田。小田雖然也很早退場,但她和小路散步去了,無法保證自己回來時,常畫家不在自己的房間。10點多,畫家還在房間裏,和康總聊天時,就在隔壁的小書房。所以要躲進去,必須是大家都在樓下喝酒的時候才行,53章里,提前退場的就是簡、夏、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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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疑2小田代筆畫家的猜測,康總對小田評價不高,代不了。小路和畫家的曖昧,我沒寫過,沒暗示過,你們不要腦補啊!!他長得又不帥,畫家看上的可是康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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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疑3夏甜心的線索1、她出場就對小田示好,這有點得罪常畫家,和她高情商的設定不符;2、她對愛情的言論,暗示了父母有問題;3、她提醒靜靜吳作家的八卦,但康總都只是聽說,她怎麼知道十多年前的事呢?因為偷聽到了,開啟的保險箱也是為了嫁禍吳(她拿走了信);4、提前退場的四人組之一

    沒有疑惑的話,留下你們的評論叭~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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