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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進度洪疇(師父)——未完成。】
寒冬臘月, 冬雪在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 小孩子的腳才進去, 那淺口的鞋裏都會被冰雪浸透了,更不要說不能扎口的褲管了,感覺像是赤着腿埋進了雪中,刀子一樣的寒風颳過來,臉上沒得遮擋, 很快就是紅彤彤的了,略丑的紅。
「三兒, 走快點兒,別落在後面。」
前頭開路的男孩兒約有□□歲的樣子,在這裏面是最大的小大人了, 他領着的這一隊小孩兒都不大,最小的就是落在隊伍後頭,約有四五歲樣子卻像是個小雪人兒的紀墨了。
「哦,我知道了。」
紀墨呼哧呼哧地不停往外喘着熱氣, 一邊兒覺得外頭冷得要死人了, 一邊兒又覺得身體裏熱得要冒火, 兩方交織, 表現在體表就是很快會把雪融化成了水, 冰水混合物的那種,然後再凝成冰, 一會兒兩條腿就像是附帶上了厚厚的一層冰坨子, 不那麼好拔起來了。
他的聲音不大, 前面的小少年大概沒聽到,看了看後頭慢吞吞的紀墨,不太放心,就這麼個弟弟,是他親見着怎樣生出來的,好容易長到這麼大點兒,若是再因為這一場雪沒了,可不是虧得慌?
再長長就是個勞力了啊!
早就希望有兄弟分擔自己任務的紀家老大紀辛,乾脆自己又轉到後面來,揪着紀墨的衣領子,把人往起帶。
「哥,哥,哥,肚子,肚子露出來了,冷,冷死了。」
紀墨裏頭穿的是粗布棉襖,外頭還罩着一層有點兒像是長款馬甲的一塊兒皮子,不知道多久沒洗過了,倒是聞不到什麼羊膻味兒,但那灰撲撲完全看不出是白毛的毛,很容易讓人想到髒,紀墨自來是不愛湊在這樣的毛上的,因為他很清楚,這衣裳卻是沒洗過。
這還是紀辛小時候穿過的,可能是他那位不知道具體是誰的父親給的吧,唉,又是一汪苦水。
馬甲在外頭用草繩粗粗扎了一下,小孩子的肚子大概都是有點兒微凸的,沒見到細腰,有點兒繞不住,這一拎領子,不僅要近距離跟灰毛接觸,還要感受一下肚子那裏竄上來的涼風。
紀辛感覺自己活像是提了一條會撲騰的水魚,也覺得費勁兒,他雖個子高大些,這會兒也沒多少力氣了,到底自己還是個□□歲的孩子,趕了那麼長時間的路,再憑空提這樣的重物,實在是太耗費力氣了。
「快點兒,要是還趕不上隊伍,就要被野狼吃了,咱們已經落後很多了。」
他的身上還背着一個皮子捲起來的小包袱,包袱卷得很有特色,像是皮卷子一樣,草繩扎了幾道,牢牢地捆在身上,是他的全部財產。
他和紀墨的母親,在夫人的賬中當女奴,是跟着夫人走的,照顧不到他們兩個,他們只能自己照顧自己。
紀墨的全部身家,就是他身上的衣裳,連個包袱都沒有的,這裏大部分孩子都是如此,他們比一般的奴隸好一些,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父親是不是夫人的丈夫,部族的族長,又或者是族長的朋友,甚至隨行的一些族人,連那些人自己也不會特別分辨,看到哪個順眼,就算不是血親,可能也會照顧一二。
紀辛就受到過這樣的照顧,但他不是很稀罕那個漢子的照顧,可能是他們的母親影響更深吧,那位還記得自己丈夫名字,堅持讓自己孩子姓「紀」的女人。
紀墨小時候是喝着羊奶長大的,沒怎麼見這位母親,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身邊人來來回回地沒個固定的,周圍還有不少的小孩子,像是被一起撫養的樣子,那時候他還想自己是不是被遺棄的,後來才知道,這邊兒能夠一起被扶養,就算是很不錯的了。
那些女奴自帶的孩子,不是跟這邊兒人生的,都不會有這樣的好待遇,管他能活不能活,反正女奴是要照顧夫人的,沒人照顧的孩子若是不能活,那就是活該如此。
如果說上個世界人比牛羊賤的現狀是紀墨間接所知的,那麼這個世界他就是親自看到過的。
前一陣兒部族裏遭了災,丟了一些羊,為了尋回它們,那些孩子,死了丟了不知道多少,還有一個是因為造成羊丟事件的,直接被大人在羊圈前打死了。
不掄板子,也不揮鞭子,就是那樣拳打腳踢,用最粗暴的方式把人生生打死了,那是一個□□歲的孩子,眼中仇恨的光漸漸湮滅,整個過程,他們所有人都圍觀了,還有着吐着口水說「該」的。
被打死的那個孩子的母親,人群之中的某個女奴當時就昏死過去了,卻沒有幸運地得到休息,反而被人拖了起來,狠狠抽了兩個巴掌,她哭着醒來的,大概那樣子有些婉轉動人,便有人直接把她扯了去,撕開了衣裳… …
後面的事情紀墨沒有看到,他被捂上了眼睛,只能聽到那個男人說「再給你一個孩子,好好養着,以後也是好羊崽子。」
後來那些羊被尋回來了有限的幾隻,這也讓他們在冬季更加艱難,那些羊,可能都是活命的糧,為此,他們這些個孩子已經吞了好幾天的草糰子,混着粟米和不知名植物的草糰子很生硬,不好吃,又不得不吃。
往常,他們這些個孩子還是能吃上肉的,因為這個,有幾個孩子後知後覺地開始恨那個放走羊的孩子,因為他死了,就連帶着排斥那些不是這裏人的種的那幾個孩子。
本來還能湊出一隊人的,因為尋羊,死了好些個,如今已經所剩不多了,紀墨有留意過,還有不到兩個巴掌的人吧。
來來回回的小孩子,他其實還認得不太全,若不是這次排斥而造成的意外抱團,他可能還沒多少能夠分辨的機會,畢竟都不洗澡,外表上都還差不多,就是他們這些孩子,也不是人人都有羊皮襖的。
紀辛因着紀墨,也落在了後頭,看他走得艱難的時候,就拽他一把,他的力氣沒輕沒重的,紀墨就覺得被他拽得胳膊都疼了,生怕脫臼,倒是又拼出一把子力氣,好歹在帳篷落下之後安全趕到了。
這是一次部族之間的聚會,呃,這麼形容可能有點兒錯誤,也許是會盟,不,好像還不對,應該是冬日必然的抱團取暖,大概就是這樣的意思了。
沒人給紀墨說這些,他是按照自己的理解來的,他所在的部族擁有上千隻羊,奴隸若干,是個大部族的樣子了吧,然而在這裏,也就是個中等規模,還有更大的擁有萬隻羊的部族,對方還覺得自己是小部族,紀墨都不知道這個標準是怎麼回事兒了。
他們莫不是不會數數,都把數目數錯了吧。
這種想法再看到那大大小小的羊圈之後迅速化為虛無,真的是很多羊啊,為了過冬長出的長長的毛,聚攏在一起,像是一片白花花的雪原,真是很壯觀啊!
頭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紀墨的臉上都露出了喜色,嘴巴一張,涼風灌進來,才急忙閉緊了,抿着唇勾起了唇線。
「傻樂什麼吶,快走,進帳篷里去,太冷了!」
紀辛抱着雙臂,兩隻手恨不得縮在胳肢窩裏取暖,紀墨應了一聲,跟着對方的腳步,快速到了他們的小帳篷之中。
這是那些女奴合力搭建起來的,女奴之中也有混得比較好的,她們這樣的身份地位,是不能嫁給部族中某個男人為妻的,但當個妻子之外較為穩定的情人就沒什麼問題了,那個男人照應他們的時候也沒什麼避諱的,對方的妻子也不理會,似乎很能接受的樣子。
除了族長的夫人,這個部族之中沒有第二位「尊貴的女主人」,所以族人的妻子,不是特別受看重的族人的妻子,其實也不會特別刻薄又或者怎樣,對那些還算是公用範圍的女奴,相對寬容,多一個能幫手的女奴,有什麼不好的嗎?
紀墨不是太能理解這種觀念,簡單歸納為男權社會的固有現象。
部族也不是母系氏族,到底還是一樣的。
小帳篷不大,這些帳篷的規格本身也代表了帳篷主人的地位,他們人多,但帳篷還不如某個族人的帳篷大,這也是當然的,現在的部族之中,一個家庭出身的都會在一個帳篷之中住下,父母妻子兒女,還有兄弟,兄弟的妻子兒女,如此一來,沒有隔斷的帳篷之中會是怎樣的場景,可想而知。
都是一樣的擁擠,他們這樣擠着,還省了炭火吶,哦,沒有炭,燒的是糞,不說多臭,都是乾的了,但味道肯定也不會多好聞就是了。
擠在一起的孩子們很快找好了自己的位置,如今紀辛是這裏最大的,年齡本來就是一項優勢,不用他開口,孩子們就把最好的位置,最中間的那個給了他,周圍挨着帳篷邊緣,可能不夠暖和透風的地方則被他們自己分配了。
紀墨是紀辛承認的弟弟,他也享受了這個便利,跟着紀辛睡在了中間,睡在他的羊皮卷上。再等兩年,紀辛能夠上馬了,他就沒辦法再在這個帳篷中住着了,那些沒成家又沒什麼親人的族人,或者自己找個親近的朋友的帳篷住,或者就在如同單身宿舍一樣的帳篷住,女奴們沒有屬於自己的帳篷,跟着夫人住的還好些,沒有的就只能住在那種帳篷之中。
文明和禮儀什麼的,在這裏微弱地像是風中燭火,隨時都能徹底消失,幸好部族的觀念還能維持一種基本的秩序,倒霉的也只是女奴了。
哦,不,可能更倒霉的是只能擠在羊圈的男奴。這就是紀墨之前沒怎麼注意到的群體了,通常都是跟着羊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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