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為僧, 為佛理,為傳經於人,經文之意, 人皆可釋… …」
「每日修行,不在經文多寡, 念經千遍,心中可有一言謹記?」
「佛理存世間,經文釋其義, 有不懂之處,當多讀經文,其中道理, 或可參詳… …」
真正論起來, 紀墨有太多不符合這個時代的所謂離經叛道的思想, 他並不以自己的思想來禁錮同濟, 只讓他從經文之中學習,善行,惡行, 度人, 度己… …萬卷經書早有言,只看世人能夠開悟。愛字閣 m.aizige.com
和尚這個職業, 也不過是更容易接觸這些道理。
佛家所謂的「放下屠刀, 立地成佛」, 不是真的讓屠夫都去當佛祖,而是講述其中開悟的道理, 一旦有所悟, 便是身處紅塵之中, 亦可為佛。
和尚在這一點上並沒有足夠的優先級, 如果自己不努力,終究還是要淪為凡人之選,無甚特殊。
而以古代的環境來說,能夠當和尚,還是很幸福的,清規戒律有什麼可怕的,能夠吃飽飯,心安樂,是多少人想求而求不來的。
看看那些燒香拜佛的施主,他們是真的指望着佛祖能夠解決眼下的困境嗎?多半還是求一個心安,再者,就是求一個機會了。
佛家廣開方便之門,在一些寺廟,不僅是商隊聚會聯絡買賣的好場所,連和尚都做中人之事,幫忙牽線搭橋完成交易。
更有寺廟幾乎要成為後宅女眷的交際場所之一,來往的施主說是暫居禪房,但彼此往來聯絡,也是便宜至極。
作為提供場所的和尚們,自然也能得到一些好處費之類的賞錢。
想着這些,紀墨在教同濟的時候不得不多說兩句,「戒浮躁,世事繁華,過眼雲煙,勿要被此所動,當恆心於… …」
同濟聞言點頭,多有恭敬之意,被紀墨收為弟子,實際的好處就是擺脫了那一幫室友,每日輕鬆了很多,不再有那麼多繁雜之事,守着藏經閣,天天默背經文即可。
如往常一樣,這一日同濟受教離去之後,紀墨悶悶地咳嗽了兩聲,他的身體也不是太好了,這樣的話——
【第一階段學習結束,是否接受考試?】
「是。」
【第一階段理論考試,時間三十分鐘——請簡述傳經的意義。】
「傳經啊… …」
平鋪在面前的試卷,瑩瑩若有層微光,此光恍似能夠照徹人心,讓所有知識在剎那間涌動,無數的細細的絲線牽扯在知識雲海之中,每一根絲線都帶着微光,最終匯聚在一起,形成那如同卵子的大日,煌煌而耀。
「我傳經文於世人,承上啟下釋佛義。」
傳經的意義,第一條,就是傳了一種思想,一種道理。
暫且不必深究這種思想的對與錯,這種道理的正確與否,傳承下來才有探討的可能,才有後續研究的可能,否則,不過是歷史長河之中的曇花一現,螢火之光難與日月爭輝,甚至完全淹沒在月影之中,不復再見。
有沒有意義,傳了才知道,這,就是傳經的意義。
第二條,就是傳了一段故事一段歷史,這種應該算是附加值了,所有的事物都不可能孤立存在,有葉必有枝,有枝必有干,有干必有根,有根必有源,有源則有萬物之始,始終之變。
經文本身所記載的東西是一方面,經文存在就代表的東西是另一方面,兩者的意義有的時候是不可分割的。
第三條,就是自身了。
傳經人的一生該是怎樣的呢?
皓首窮經,埋沒在故紙堆中,執着地守着,等着每一個打開這些經書的人嗎?可以有,同樣,也該是修行。
生活之中,衣食住行都是修行,同樣,所做出的選擇,堅持的操守,同樣是修行。
「能夠修出什麼樣的結果,我恐怕也不知道,但對自身的好處,總是有的,未必那麼清晰,但,終究不是讓自己成為自己都厭惡的樣子。」
筆下的字,一個個躍然紙上,因那紙上的熒熒之光,每一個文字也多了幾分微芒,像是多了些思想滲透進去的晶瑩璀璨,又像是那本身就代表着精神力延伸過去的燦爛。
生命有多堅定,思想有多耀眼,那光芒就會有多恆定。
紀墨沒有在意這些,他按照自己的所思所想去答,問題早有預測,這個閉卷考試便也好像是開卷考試一樣,更不用說此前還有近乎同類的護道人,相關的問題也是意義,護道非傳經,傳經卻可護道。
有些東西,其中的本質未必完全相同,卻總有一種同質暗蘊其中,成為普世的「標準答案」。
如此筆耕不輟,三十分鐘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看到試卷寫滿,心中也多出了一種滿足感,紀墨輕輕呼出一口氣,也沒準備修改,直接交卷了。
【請選擇考試作品。】
「又到了這個選擇了啊!」
紀墨看着面前那萬千光點,隨意點了一個光點,那光點躍然眼前,放大,竟是一本經書模樣,心中一動,即可翻閱。
隨意再點幾個,都是如此。
「果然,還是經書。」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傳經人,只看名字就知道重點在「經」上頭,也就是經書的傳承必然是根本,如此,考試作品就只有經書可選了。
這些經書,細細看去,都是紀墨完整默寫全本的,在這方面,倒是不必多有疑慮,經書寫完一本也是一種修行,中間哪怕因為某些事情短暫停止,也不會有別人來代筆,而是等到有空了再繼續完成。
而最好的默寫經書的方法就是儘可能不要間隔時間太長,吃個飯喝個水睡個覺什麼的,都可以,但若是因此直接間隔幾天那就有些過分了,默寫經書的那種「意」就會因此斷掉,連接不上,失了修行的本意。
這樣的小要求,紀墨一向是嚴於律己的,所以,他的這些經書之中不會有半本的存在——
呃,不對,還是有一本的。
紀墨想着,點開了一個距離大群光點比較遙遠的、在邊角的一個光點,光點打開,是一本無名經書,前半部分都是空白頁,後半部分,才是文字。
目光定在這本經書上,經書並非無名,這是廣濟所寫的最後一本經書,他當時氣力不支,書寫起來頗為費力,每一個字,好似都要顫巍巍半天,才能寫出不那麼搖晃的字體來,哪怕這一本經書並不算厚,他卻寫了很久,也只寫了半本,後面再也寫不上了。
是紀墨代為寫完的。
也只有這種情況,才能讓人代寫,認為不損其意,師父之意,弟子之意,仿佛借着這本經書連續在了一起,有一種傳承之意。
想到這裏,習慣性地,經文已經在心中,默念至斷續之處,看着自己所寫的文字,繼續念完了這本經書。
書頁翻到最後,有些惆悵,紀墨揮揮手,任由這個光點離開面前,回到原來的邊緣位置上,那個位置,若有地圖,應該就是廣濟圓寂的那個寺廟了,當時的這本經書就留在了那裏。
「不可選。」
雖這本經書很有意義,對紀墨而言有些意義,但,並不適合作為選擇。
傳經人,怎能不傳多而傳少呢?
目光匯聚在那一大堆幾乎重疊的光點上,這些,就是紀墨在法華寺所默寫出來的所有經文了。
「不看不知道,原來我竟然默寫了這麼多經書嗎?」
有些事情,天天做,日日做,都沒覺得有什麼特別,但現在看來,竟然也是個很宏偉的工程量了。
若是一開始就告訴自己要默寫這麼多經文,恐怕天天叫苦,並不會覺得自己能夠完成吧。
「阿彌陀佛。」
道了一聲佛號,紀墨隨意點中其中一個光點,看似隨意,卻也選了佛經之中的大部頭,一部千冊,便是有一二折損,剩下的,稍稍堅持,總還能夠看到未來的景象。
有的時候,紀墨還有些羨慕這些作品,人活百年少見,物存百年,卻是可以期待的,更不用說有些能留存到千年之後的作品,當真是見識了主人家不曾見過的歷史滄桑,當得起老古董的地位了。
【請選擇時間,五十年,一百年,兩百年,五百年… …】
「五十年。」
經書藏在法華寺中,五十年,法華寺應該不會有什麼變化,應該還都跟過去一樣。
身體如蟬蛻,靈魂脫殼出,裊裊升於青天之上,俯視下方大地,法華寺的金頂格外燦爛,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似照耀一方天地,庇護一處田園。
紅牆金瓦,獨成一景。
些許光頭和尚,仿佛在望,能夠看到他們來往碌碌,各有事情,乍一看去,並無一人清閒。
鐘聲再次響徹,像是向世人宣告一件重大的事情正在發生,又像是在向這人世告別。
滾滾紅塵不可戀,獨去西天問真經。
升也,升也,莫回,莫緩。
前路漫漫,修行無歸,可有金光鋪地,令吾不履凡塵?
來是人間客,去是天上佛。
一生來去無所求,度化,超脫。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若習慣,若自然,冥冥之中似在心底留念,紀墨若那放飛的風箏,被線牽扯着,再次落到下方,看着那僧舍院牆,恍若未變。
一聲聲佛經,是誰在超度,又是在超度何人?
那燃起的煙中,是誰的屍骨已度?
不知不覺,紀墨也和了那梵唄之音,一同念起經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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