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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不少人都曾有過這樣的感覺,紀墨可以大言不慚地表示自己能夠好一些,他好歹在司天監混過,對工作流程是知道一些的, 但真正工作起來, 哪怕細心謹慎, 也難免有幾分應接不暇之感, 總怕錯漏發生,造成什麼失誤。
等他好容易忙完一段,停下手來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是下午了,周圍都沒什麼人在了。
「大人好勤勉。」
那華服小公子竟是沒走,不知道在一旁看了多久,手上的書都壓出了摺痕。
知道對方身份,對這樣的話就不敢虛應,萬一人家把自己的謙虛當真, 認為懈怠, 豈不冤枉?
「職責所在, 自要用心才好。」
紀墨認真答了一句, 便準備起身走動走動, 手上收拾着桌案上的東西,他初來, 還未曾有個助手幫忙, 以後熟悉了,這些事情也是要找旁人來乾的。
「若是人人都似大人一般用心, 朝廷當無憂矣。」
華服小公子似在感慨, 很是成熟的口氣, 奈何這就是個坑。
司天監的確有很多人不是那麼兢兢業業,可也不能說對方不勤勉就是錯了,人的聰明才智是不同的,有人一小時就能完成全部的工作,你非要逼着對方坐滿八小時的班,不是□□是什麼?
磨洋工成了習慣之後,恐怕以後效率再也提不上來了,連帶着那份聰明才智都會因此削減,是一種對人才的慢性毒殺。
「勤勉不等於用心,許是我天資笨拙,這才需要更長時間,看起來勤勉許多。」
紀墨這般謙虛道,他可不敢認這樣的話,那就是把司天監所有的同僚都給得罪光了。
「大人說笑了,五歲知天圖,八歲測星象,這等人才若是天資笨拙,恐怕旭便是蠢鈍不堪造就的那種了。」
華服小公子自稱其名為「旭」,言語之中帶着些敬佩之意。
完了,這是有備而來。
紀墨沒想到這個碰巧還真是巧到了極點,偏偏被對方注意到了,再想到自己過往的天才人設,不得不說這也算是自己坑自己。
「傳言或有誇大,否則,我也不會至今不曾顯名。」紀墨先謙虛了一把,思索對方故意提及此事的用意。
華府小公子抿唇一笑「大人過謙了,旭正有星象之問要向大人請教,還請大人不吝賜教。」
對方不再說這個話題,而是拿着書開始請教具體的問題。
不說他的身份如何,就是這樣的態度,也已經做足了禮賢下士的樣子,紀墨不好推辭,見那問題也是力所能及,便逐一給解釋了一下,過程中,也發現這位小公子還真不是虛應故事,可能真有幾分喜愛星象,問出來的問題並非是毫無根底的那種,可以感覺到他自己有思索過,但對測算並不精通,以至於聽到這部分就開始犯暈。
異樣的親切感,紀墨可還記得自己是怎樣為測算頭疼到大病一場的,這可真不是個簡單的活兒。
臉上不覺有了笑意「測算之法,說難實易,說易實難,易在運算,難在定向,難在求證,難在窮舉其變… …」
有關這方面的測算,多少有些唯心主義,舉個不是很妥帖的例子來說,星象師覺得某處暗得過於空白,認為此處一定有暗星隱藏,說不定便是導致某些變化的關鍵,然後他就照着這樣的方向去測算,心中早有所定,測算又可加入一些變量,最終得到他想要的結果,如此一來,是否不經過測算也是同樣的呢?
當然不是,在得出這個結果跟自己想要的一樣之後,就開始要窮舉變化了,即通過其他星距之間的各種測算,證明自己的這個結果是正確的,把周圍的星象都窮舉一遍,一一適配之後,發現果然有,這便是對的,若是沒有,那之前所測算的種種通通作廢。
這種作廢證明之前是做了無用功嗎?不,只是排除了一種可能,那麼,剩下的猜想再去驗證,正確率就會提升很多。
為此做出的大量測算猜想什麼的,都可以說是給高等數學奠基了。
紀墨以自己所學得出的經驗來了一次現身說法,說得那華服小公子恍然大悟,是啊,果然就是這麼回事兒啊!
刨除了大部分神秘感,再看星象師最初做出的猜想,似乎… …
「先生此言,恐非大家之言。」
華服小公子打蛇隨棍上,已經有些圖窮匕見,直接叫起了「先生」,紀墨摸摸鼻子,紀氏的想法怎麼樣,跟他有什麼關係呢?總之,他學出來就是這個樣子,非要套什麼神秘學外衣,又何必學星象呢?
每次看到天上星星,聽到那些神主星主之類的說法,他想到的都是真實月球表面的照片,理想和現實的巨大差距,實在是殘酷到讓人瞬間脫離幻想,回歸理智。
面對華服小公子詫異的眼神兒,紀墨坦然道「我輩學問,上下求索,在於求真得本,各人所學者一,所得者非一也,何足惑哉?」
學問是一樣的學問,學着同樣的學問,未必能夠得出同一的結果,否則好學生和差學生的差距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天象無常,星象多變,若人生複雜,非為坦途,此種變化,難以一以定之,溯本之源,也非一定。」
知識本來就是變化的,隨着科技的發展,多少曾經當做真理的東西被推翻,多少本來是「真」的也成了「假」,又有多少無法解釋的最終得到了科學的詮釋。
這裏面,很多東西,都不是那麼清楚的,今日之謬誤,誰又知道是不是他日之真理?
紀墨對自己的知識有自信,對自己的見識更有自信,自信這個世界上恐怕不會有比自己更有見識的人,跟穿越者比誰見過的世界多,誰更有知識,敢比嗎?
他佩服每一個師父,佩服他們的淵博知識,但這種淵博,也只是在他們所擅長的技藝上,放到其他地方,真的就有很多可取之處嗎?
紀墨不敢說自己在某一項比他們專精,但大部分半瓶水晃蕩已經足夠讓他的眼界更為寬廣。
華服小公子的神色更加複雜了,這話麼,說得有道理,拋開以往的認知來看,決不能說是胡說,可,道理是這個道理,但,這麼自信嗎?
言語無法解釋清楚的氣質顯然讓華服小公子迷茫了,該聽他的,還是信自己以前所知的?
簡短的聊天到此結束,紀墨表示還有事情要忙,先告辭了,沉浸在思索之中的華服小公子並未挽留,痛快放人離開,只說下次再來請教。
紀墨當做客氣話,沒在意,哪裏知道這個下次還真是很快,第二天對方就準時準點兒地來了,跟他們上班的一樣要打卡似的,早早來了在一旁觀看他們工作,等到一日星圖匯總完畢,各個星官都開始伏案測算,他就開始獨自看書。
再等到紀墨停下來,他便上前請教一二問題,都是提前準備好的問題,深淺不一,看得出來應該不是由旁人幫忙故作難題。
昨天紀墨還沒太在意他,今天難免留意兩分,這位小公子也不獨獨向他請教,只要看到有星官閒下來,都會去問一兩個問題,這些星官,多是星象世家出身,也有那種外來的大佬,一個不落,幾乎都被他問過幾個問題。
各自的反應也是不同,有的朗聲大笑,有的皺眉凝思,有的乾脆也說不知,避免麻煩,還有那等極為樂於解答的,想來是在司天監待膩歪了,想要順勢換個地方。
華服小公子身邊兒跟着一個內監,一身衣服如同雜役,普普通通,不為人注意,紀墨卻留意到對方站位走路姿勢,很像是那些有武功之輩。
當然,這時候的武功想要飛檐走壁也不太容易,拳腳還在地上,並未飛天,沒有動輒飛騰九天的誇張,但這種保鏢人物的存在,本身也隔絕了一些人的過分諂媚,生怕惹來厭惡。
在這一點上,古人真的沒有特別蠢的,起碼紀墨就沒看到誰試圖扒上去,卻把自己麵皮先扔在腳下踩的。
保持着一個合適的度,平靜之中透着點兒熱情,默默示好給了便利什麼的,連紀墨這樣的人都能看出來,那位久在權欲漩渦之中的華服小公子更是早就看明白了,他只問問題,全不表態,宛若被追求者自矜身價,卻也不是一派高冷拒人於千里之外,說笑之餘,似也有幾分親近。
不知不覺,竟像是刷足了司天監眾位星官的好感度,連紀墨看着,也覺得這位不是來求學,就是來拓展人際關係的。
連着五日,華服小公子日日早來,一來一天,與所有星官都說過幾句,問過幾個問題,之後第六日,他便直接來到紀墨面前,要求拜師。
紀墨詫異,怎麼是自己?
「眾位先生都是大才,旭自知駑鈍,不敢貪多,有意師從先生,學得一二即可,浩瀚天宇,非我所能窮也,望先生准允,領弟子一覽星象奧妙。」
華服小公子說着便是躬身一拜,紀墨豈敢受禮,忙起身要辭,被對方按住了手,小公子眼睛一眨,狡黠一笑,小聲道,「先生不弄玄虛,正合教我,先生勿要推辭,還是收了我吧。」
一愣神間,師徒名分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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