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請選擇時間, 兩百年,五百年,一千年, 兩千年… …】
「兩百年。愛字閣 www.aizige.com」
帝王陵墓一般都會選擇隱秘之地, 龍脈不龍脈的且不說它, 就是保密措施上, 層層保密,不惜殺死所有修建陵墓的工匠,可能還會有潛藏的守陵人之類的, 這樣的防護措施,好一點兒的, 保持幾千年無人驚動還是可以的。
差一點兒的, 幾百年不被發現也是平常事, 這一點紀墨好歹也是參加過皇陵修建的人,多少知道一些, 不至於為了兩百年的黑暗而倉皇, 唯一需要顧慮的就是紙張的質量了。
紀家當時已經是畫道領軍人物,從紀墨開始算,到孫子輩,足足三代,都在鑽研畫道,其實也不止三代,人都有向上之心,自從紀家定下走畫道的路子,紀墨的同輩跟他學習不必說, 就是紀父這樣的長輩, 也在學習, 連同那些叔伯祖之類的輩分,也不恥下問。
往上算兩代,往下算也有三代,成親生子早的,第四代的孩子都能跟着學畫了,這樣算下來,紀家也是名副其實的畫道名家了。
那時候,能夠供給給紀墨這位老祖宗的紙張,已經是極好的了,在他說要畫出此生最後一幅畫,又是起名為《萬里山河》的畫作後,見都沒見,似乎就有恢弘氣象了,足夠讓人不敢輕視,供給的紙張自然是最好的,但這種最好也要受限於時代,當時的生產技術,恐怕不足以讓紙張萬年不腐。
萬年是虛指,恐怕很難堅持千年。
存在一時是一時的分數,紀墨不強求那麼久遠,但這等陰暗潮濕之地… …
【請選擇時間,五百年,一千年,兩千年,三千年… …】
「五百年。」
紀墨再次做出選擇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了個猜測,這恐怕是最後的時間了,不是沒有千年不腐還能為後世所見的畫作,但那都是在收藏家的手中,一代又一代的收藏家努力維護才能夠讓後世人見到的著名畫作。
僅從年代上講,便是古董加藝術的價格了。
地下這種環境,哪怕修建的時候是力圖防腐乾燥的,可事後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出現,山川改道,或者某個小動物如穿山甲之類的穿透了這裏的密封層,之後讓空氣流通,環境出現變化等等等等。
問題實在是太多了,哪怕只有一個可能,也會導致最終的破滅。
明暗交替的時候,紀墨已經在心中打下「可能會損毀」的底了,如此倒是淡定有加,哪怕驟然從黑暗的地下環境到了半亮的室內,他的表情上還是沒什麼變化的。
「壽昌兄,你看我這幅畫如何?」
放置畫作的匣子已經不是最初的那個了,但畫作沒變,作為畫師,紀墨跟自己的作品,在考試的過程中會有一種莫名的聯繫,如同被無形的線牽着,便是萬千藏品之中,他也能夠感覺到自己的作品是哪個。
這裏就是一個藏書室之類的地方,一排排架子靠牆,僅有的一扇窗上蒙着窗紗,很高級的那種窗紗,盈盈綠意如水,雖不如玻璃通透,卻依舊透光,透過窗紗還能看到外面的景色,有一處小花園,偶爾丫鬟下人,鬟鬢布巾,從那裏經過。
檐下掛着鳥籠,鳥兒的鳴叫聲傳到屋內,似乎把那外面的清幽也傳入其中,讓人消除些許暑氣。
遠離書架的位置上放着冰鑒,冉冉上升的白氣清冷,一些瓜果放在附近,上面似乎都有淡淡的霜色若籠在霧中一樣。
長桌放在正中,一削瘦的中年男子正從匣子中取出畫作來,小心翼翼地平鋪在桌上,桌上已經墊了一層氈布,重新裝裱過的畫作呈現出一種異樣的華麗感,外圈的絹布是帶着暗金紋路的,愈發顯得高貴大氣上檔次。
長桌的尺寸適用於普通的長方形畫作平鋪,對這幅畫來說,就顯得有些小了,幸好裝裱給力,後方的支撐足夠□□,畫作展開之後,被邀來賞畫的那位壽昌兄也在另一端小心扶着,不至於讓畫作背折。
「這… …」壽昌兄是隨着一同展畫的,看到那畫卷全貌,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大氣,大氣啊!」
這時候的山水畫已經頗為成熟了,房間之中,靠門的那一面上掛着兩幅畫,都是山水,以紀墨所見,也是遠山近水若有情,很不錯了,就是畫境上… …似乎還差點兒什麼。
不該啊,後世只應越來越好,就是畫境唯靠自悟,他所教授的後輩之中,也不是沒有能夠融入畫境的人,當然,哪怕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畫境之境也各有不同。
王子楚是致郁系,紀墨就偏大氣,凡是恢弘大氣的格局他都有一種仰觀宇宙之大的氣派,便是小山溪流,落在他的筆下,也是夜幕之中的一點繁星,見微知著,讓人遙想那一片留白之中是多少點閃爍星光,類此又異,注目着這裏,又被這裏注目。
紀墨所教授的弟子之中,畫境就更是不同了,有人、性、愛漁色,於是畫中山勢嫵媚,水色妖嬈,繁茂樹木也如出浴美人一般,引人遐思,明明是普通的山水畫,從無人物,看到之人莫不先面紅耳赤,活似見到那美人誘惑在前,難以直視一般。
能夠面對這等畫作而不動容的,不敢說品格端方,多少也是毅力過人了。紀家以此作為對女婿的一處考驗題,也是頗有風雅之處了。
這或可稱之為色之意境,又可以「欲」為名。此外,便是一些普通而不會特別出名的意境了,憂鬱系的也有一些,王子楚這位創始人便是很多人效仿的目標,然而仿出來的意境,最多也就是憂鬱而已,看着那畫便像是看着濛濛細雨,無始無終,難免在心頭添上一抹煩愁,卻也僅此而已了。
紀墨開始還關注着,後來發現大家的畫境各有不同,呈現出百花齊放的態勢,也就沒再多看,總之以他所了解的情況,還算是好的,不僅是紀家之內,便是外頭那些學畫之人,也有畫境出眾者,不敢說多,卻也絕不少,這才多少年,竟是都沒有了嗎?
看着牆上畫作,像是看到了此時的水準,不由讓人有些失望。
那架子之中的若干藏品,還有這室內種種低調擺設,這家主人絕對不會無錢無權,然而牆上畫作,只是如此,就算不掛珍品,這等程度,也貽笑大方吧。
「我初見此畫,也是驚為天人,差點兒,此畫就毀在了愚民之手,幸而被我看到,細心修復,方才得以重見天日… …」
中年男人說着頗有炫耀之意,一手扶着畫軸一端,一手指着裱畫絹布,「壽昌兄可知這是幾層?我特令人做了兩層,便是為了讓那另一面不至於無人鑑賞。」
雙面繡時而有之,雙面畫卻是難尋,在一面落筆,另一面自也有不同的一幅畫相稱,說起來容易,畫起來可就太難了,其中辛苦,所耗費的精力,便是紀墨有心為之,也不得不說,想像力都要為此枯竭了。
是那種腦子運用過度,過於消耗的空乏,精神上的疲累,導致身體都無法支撐,一幅畫畫完,心頭落下大石,整個人便也失了重量一樣就要軟倒,那種感覺,真的是整個身體都被掏空了。
「另一面?」
壽昌兄所言不多,發出疑問之後,就見那中年男人帶着些炫耀似的,展示了這幅畫裝裱的特殊,可如同翻書一樣以畫軸為中心翻頁,翻過來,畫紙背面的騰龍就直接在眼前了。
龍勢若起,全身若在雲霧之中,影影綽綽,可見墨色鱗片,那墨色又似隔了稀薄的霧氣,並不那麼分明,這是正面的墨色洇暈到底部而形成的特有的感覺,前面是一種畫境,後面這龍,又像是另一種畫境了。
「壽昌兄,看,這般看才是最佳。」
中年男人讓壽昌兄與他合力,一人拿着畫作一端,衝着光高舉,光從正面而來,山河若在雲中,有龍盤旋,托起山河,畫境合一。
「奇乎?妙乎?前人所思,何其巧也,更難得其中之意,早聽聞有畫境之說,只當縹緲,哪裏想到,竟是真的被我所見,這等畫作,可不是誰人都能有的!」
中年男人實在是得意極了,這般說着的時候,恨不得仰天大笑,為自己的伯樂之眼而自我讚頌,撿漏的樂趣大概就在於此吧,其中的成就感恐怕是千金難換。
「的確是,這等畫作,可不是誰人都能擁有的。」
壽昌兄重複了一句,似在呢喃,他看着畫作,目光未曾偏轉,眸色深深,讓正對着他的紀墨不由得心中發沉,總有點兒什麼不好的預感。
而這預感,很快就成為了現實,夜色之中,火光沖天,一個個箱子被運上馬車,壽昌兄接過下人遞上來的木匣,正是盛放《萬里山河》的那個,他打開看了一眼,發現無誤,便直接抱在懷中,踩着腳凳上了前面的馬車,馬車遠去,留下那還在火光之中掙扎的錦繡山莊,煌煌之色,映紅了半邊天空,不多時,便是山火瀰漫,不知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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