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幻想鄉 第十四章不可思議の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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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行妖的枝幹上，幽幽子的身影風華絕代，她的實力強大如斯，只是隨意的一個動作就使得巫女幾乎失去了全部的壽數。

    天人五衰有多麼的可怕，巫女也只在記載中見到過，當初靈夢還有些不以為然，因為修行者本來就是奪天造化的存在，區區天降災劫有什麼好怕的。

    此刻親身經歷之後，靈夢才明白過來，真實的天人五衰，其難纏的程度甚至比書中記載的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種災劫並不是有什麼力量在作怪，而是來源於存在本身的意志，身體失去活性，靈力不斷衰退，識海慢慢枯竭，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靈夢察覺不出任何的異樣，就好像本該走向死亡一般，靈魂飄忽隨時可能脫離身體，如果不是靈夢有別於一般的修行者，或許已經死掉了也說不定。

    在巫女盡力壓制體內異狀的時候，隨着時間的慢慢流逝，西行妖的封印也已經被磨滅了大半，變得有些透明起來，不斷有絢麗的櫻紅色光芒透過封印跑出來，聚合成巨大的光柱，直衝天際，甚至穿透冥界的境界，照這樣下去，要不了片刻，封印就會完全消失。

    此時此刻，長久以來的夙願即將達成，亡靈公主臉上帶着淡淡的解脫，下一刻，她的臉上顯出難過的表情，似有所感的望着遠處的方向，神情是那樣的悲傷。

    「為什麼，會這樣難過呢？」

    幽幽子憂傷的呢喃聲有種令人心碎的感覺，眼中一閃而逝的瞭然之色，她知道，又有人永遠的離自己而去了，對於那個人的選擇，當初她就有所預料，然而事情發生的時候，依舊無可避免的有些傷感。

    「就連妖忌也拋下我離開了嗎，果然，從始至終就只有我一個人呢。」

    悲傷的情緒只持續了一瞬，幽幽子終於拋開了一切的約束，傷感的氣氛一掃而空，幽幽子整個人好像看淡了一切似的，翩翩舞起最後的死亡之舞，不斷有詭異的死蝶被吸引過來，詩畫般的情景使人發自內心的感受到那種哀傷的悸動。

    「優雅的綻放吧，墨染的櫻花！」

    一曲舞畢，隨着死氣的不斷聚集，幽幽子好聽的聲音響起，隨着她語音的落下，西行妖上爆發出更強烈的波動，接近透明的封印被二色的力量撞碎，頃刻間化為靡粉。

    下一刻，西行妖上的含苞待放的花苞不約而同的伸展開來，綻放，滿樹爛漫，如雲似霞，花很艷，嬌艷，刺眼的嬌艷，好似墨染之櫻。

    「開花了…會發生什麼事嗎？」

    看着很漂亮的盛開的櫻花樹，那種詭異的美麗中帶着不祥的墨色，忍受不了那種沉默的壓抑氣氛，魔理沙開口打破了平靜。

    「我會消失掉，」

    幽幽子表情無足輕重說着性命攸關的事，也不在意立場的敵對，大妖怪的風度顯露無疑。

    「同時，會有什麼人復活過來。」

    庭院外傳來急切的腳步聲，一個銀髮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女僕長十六夜咲夜闖進來，不明所以的看着場上對峙的雙方。

    「巫女，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咲夜發現了靈夢的異樣，一頭雪發那樣的刺眼，整個人散發着違和的氣息，死氣沉沉的，要知道，平時巫女雖然有點懶散，但是身上總是充滿活力的氣息，不會像現在這樣給人一種垂暮的感覺。

    「妖夢…也死掉了嗎？」

    咲夜進來之後，幽幽子的目光就一直放在咲夜的手上，那一長一短的兩把劍器，只屬於庭師的劍器，當初妖夢就是帶着這兩把劍對她許下永遠守護她的誓約，從來都是劍不離身，劍在人在。

    「你就是這次的黑幕嗎？」

    咲夜把目光轉向疑似黑幕的幽幽子，手上的劍拋在庭院的空地上。

    「如果你說的是那個銀髮的劍士，那麼應該是死掉了沒錯，你——」

    女僕長本來是想打擊一下敵人的，但是幽幽子的表現使得她愣住了。

    「死掉了…真是太好了呢。」

    幽幽子抬起臉，綻放出耀眼的笑容，只是，無論怎麼看都是很燦爛的笑，怎麼也無法讓人感受到一點開心的意思，那個笑容是那麼的沉重。

    「那個傻瓜，想必也是察覺到了什麼吧。」

    幽幽子帶着懷念的表情述說着，似乎真的看開了一切。

    「失去了要守護的主人的話，劍的存在也就沒有必要了，正是因為抱着這種想法，那個傻瓜才會跑出去尋求解脫吧。」

    「明明已經和她說過呆在庭院裏不要出去的話，為什麼，還是不聽勸呢？」

    「不過也好…總是自以為是的要指導人家劍術的傢伙，以後也不需要再忍受那個傻瓜的嘮嘮叨叨了。」

    …

    /2

    「時間，也差不多了呢。」幽幽子一躍到樹下，向着西行妖走去。

    就在她想要觸碰到西行妖的時候，巨大的光彈阻止了她。

    「死掉這麼多的人，就只是因為你的任性嗎。」

    博麗巫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起來了，臉上帶着憤怒的表情。「這樣的結果...我絕對不允許啊！！！」

    【霊符「夢想封印」】

    巨大的彩色光彈接連不斷的向着幽幽子轟去，將她從西行妖身邊逼開。

    「竟然還有力量動手嗎？」幽幽子一眼就看出來巫女並沒有擺脫天人五衰的影響，能夠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現在居然還敢動手，這樣的做法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但是，靈夢卻沒有一點猶豫。

    肉身腐朽，靈力衰退，識海枯竭，整個存在走向衰亡，這種不可逆的過程，躲起來苟延殘喘還能多活個幾年，把自己轉化成妖怪也可以活下去，但想要動手幾乎不可能，然而，面對這樣的困境，巫女依舊沒有失去反抗的意志。

    肉身腐朽了，就用生機來補充，靈力衰退了，就直接汲取博麗之力好了，識海枯竭了，直接使用靈魂本源來填補好了，儘管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巫女還是段時間恢復了全盛時期的力量，甚至更強。

    為了打倒面前的敵人，靈夢整個豁出去了，更強大的博麗之力被巫女從身體裏抽取出來，巫女的頭髮被靈力的氣流捲起，白髮飄飛，好似雪中的精靈。

    散發的浩瀚靈力，一瞬間暴增，甚至壓過了冥界的死氣。

    「哦~還有這種程度的實力嗎？」感覺到巫女身上升起的強大氣息，幽幽子也感興趣的回過頭，好整以暇的看着巫女的變化。

    「也罷，就以你的死亡作為離別的祭禮好了！」

    雖然能力對現在的巫女無效，但是幽幽子的實力並不是只有能力那麼簡單，能力源於境界，大妖怪的極致，並不只是說說而已，幽幽子抬起右手，指尖凝聚着櫻色的光芒，散發着死亡的波動。

    「未生之光！」

    幽幽子動了動手指，精純的華美的光芒以光線的形式橫划過來，佔據着主場的優勢，櫻色的光線輕易的割裂空間，折返着攻擊巫女的同時，將周圍的空間鎖住，接着是…

    【亡舞「生者必滅の理－眩惑－」（生者必滅之理－眩惑－）】

    幽幽子輕揮着紫扇，三色蝶形彈幕構成的華麗而密集的死之漩渦，好似一道橫着的龍捲風對着靈夢穿過去，如同美玉般晶瑩的蝶彈漩渦暗藏着恐怖的殺機，一旦被捲入其中的話必然會被糾纏到死。

    冥界的境界...靈夢微微皺眉，因為她發現根本就沒有辦法使用「亞空穴」，每次她想穿過空間的時候，空間就會變得凝實，同時，和博麗大結界的聯繫也被境界分隔開，感應變得微弱，這也就意味着，失去了博麗大結界的支持，想憑藉博麗之力壓制對方的話，幾乎沒有可能。

    剎那間思緒轉換了千萬次，靈夢也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對於面前的巨量的彈幕漩渦，不得已靈夢丟出了陰陽玉。

    「鬼神陰陽玉」！

    巨大的陰陽玉散發着光芒，與蝶彈構成的龍捲風對撞在一起，不斷的有彈幕砸在陰陽玉上，消耗着巫女的靈力，像這種被別人用力量壓制的情況，靈夢還是第一次遇到，以前從來都是她不客氣的依仗博麗之力對付別人的，難道是報應？

    「華靈「深固難涉之蝶」！」

    陰陽玉和蝶彈僵持不下的時候，幽幽子單手揮起，幾隻顏色詭異的死蝶無聲無息之間向着陰陽玉飛去，帶着詭異的氣息。

    「咔嚓」，破碎的聲音響起，靈夢驚訝的發現，不知何時幾隻死蝶竟然穿過了陰陽玉外層的白光，直接撞在陰陽玉的本體上，把陰陽玉撞出裂縫，那是…

    「凡是存在的事物，都沒有辦法免於毀滅的命運，此乃死亡之理。」

    幽幽子聲音響起的時候，巨大的漩渦已經擊潰了陰陽玉將巫女籠罩在其中，沒有時間想別的事，靈夢已經被無數的死蝶圍住，不斷的有蝶形的彈幕重疊和衝擊着靈夢的身體。

    「沉眠於花下好了！紅白的蝴蝶！」

    …

    儘管極力的構建靈氣壁障，不斷衝撞的死蝶仿佛無窮無盡，強大的撞擊力將巫女向後推移了近百米，靈氣壁障也變得稀薄，隨時可能破碎，然而彈幕卻沒有一點休止的意思。

    就在靈夢被纏着無法脫身的時候，邊上一直被人忽視的女僕長和黑白動了。

    【邪戀「実りやすいマスタースパーク」（易結成的極限火花）】

    魔理沙的魔炮貫穿而來，攔截在死蝶的前面，雖然因為境界的壓制一瞬間就被湮滅掉了，但是，瞬間的功夫已經可以做很多事了，比如…

    「「咲夜の世界」。」

    隨着十六夜咲夜的聲音響起，幽幽子發現女僕的身影消失了一剎那，下一刻又回到原地，與此同時，原本在死之漩渦面前的巫女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出現在了咲夜的身邊。

    這是…時間！幽幽子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時間失去了一瞬，明明連大妖怪都算不上，居然能對大妖怪極致的她產生作用，這個女僕身上的秘密也不少啊。

    「咲夜，你的能力還真有用啊。」

    靈夢也很驚訝，那種能力，已經接近所謂的絕對時間了。

    「之前發生了一些事情。」咲夜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的能力為什麼變成這樣，不過這應該是好事沒錯。

    「不過，靈夢，沒有辦法壓制住那個傢伙嗎？」魔理沙指着不斷丟出各種攻擊的幽幽子。

    「那傢伙…」靈夢咬着指尖一陣頭痛，最強的體術對於幽靈沒用，彈幕又比不過對方，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沒有一點勝利的希望啊。

    在三人討論的功夫，幽幽子飛到高空，雙袖環舞，散落漫天的彩蝶，密集的，就像是要把人淹沒，一點一點絕望的窒息。

    【幽曲「リポジトリ·オブ·ヒロカワ－神霊－」（埋骨於弘川－神靈－）】

    「沉眠於花下吧，地上的凡人們！」

    …

    /3

    「好累。」

    巫女強撐着結界難過的想着，倒不是因為缺乏靈力，事實上靈夢的靈力不說無窮無盡，起碼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個妖怪比得上她。

    真正令巫女感到疲倦與無力的是，身體的虛弱和精神的匱乏，天人五衰的影響根本無法根除，爆發式湧出的體力和精神力很快被消耗光後，留給靈夢的只有深深的疲憊與無力。

    在這樣拖延下去，即使是擁有再多的靈力，也不可能補充來源於精神上的疲倦，撐不了多久的。

    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呢...

    儘管滿腔的不甘不願意認輸，但是漸漸的有些發軟的手腳和越來越沉重的睡意，恐怕不用敵人動手，自己也會倒下吧。

    如果不是對方的能力的話，靈夢有些不甘的想着，不過，明明對方的實力並沒有超過自己的預料，怎麼會擁有這樣的能力呢，簡直就是...規格之外。

    「這就是，最後的…」

    看着魔理沙的魔力也快消耗光，咲夜也因為能力使用過度昏過去，靈夢在心底嘆息着，她已經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在想什麼呢，你的存在可不止有這麼一點哦。

    心底突然響起陌生的話語，突兀的聲音出現在枯竭的識海，湧起一陣陣冰涼的氣息，靈夢的意識清醒了許多。

    每一人的識海都是自己最了解的地方，沒有主人的允許，外來的意識根本無法進入。對於突然出現的聲音，靈夢卻沒有一點不安的感覺。

    沉入自己的意識最深處，靈夢奇怪的發現自己的識海藏着的人不只是一個，而是有十一個之多。

    你們是…博麗的巫女？那種同源的感覺靈夢一下子認出了她們的身份。

    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識海呢？靈夢思考一下，就立即明白過來了，苦笑着，原來當初自己把神社的博麗之力吸收掉的時候，吸收的不止是力量而已啊，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除了初代每一代博麗巫女的靈魂體會在博麗神社的境界中。

    眼前的巫女，或許境界都不如靈夢，但是都有着自己的道存在，相比之下，靈夢的境界完全就是靠心境和博麗之力撐起來的，好似空中閣樓。

    「你真的以為，你了解自己的力量嗎？」其中一名博麗巫女開口。

    「我的力量，難道不就是博麗之力嗎？」靈夢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巫女。

    「這點或許是我們的錯，竟然讓你產生了這樣的誤會。」苦笑一下，另一位博麗巫女開口了，看着靈夢的不解的表情，她解釋道。

    「最初的博麗之力，其實是沒有任何性質的，並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只是為了幫助後代巫女更快的成長，所以每一代巫女都會把自己的道則烙印在博麗的境界中，沒想到因為博麗之力在幾代的巫女烙印下不知不覺包含了近乎大部分的道則，竟然讓你產生了這樣的誤會。」

    「所謂的博麗之力，即是擁有一切可能性的力量的意思啊。」

    「不過，真是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一代巫女能將神社的博麗之力全部吞噬掉，真是魯莽的做法呢，就好比把別人的意志強行的融合自己的存在，好在你當時並沒有踏足境界才活下來，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你才會連自身的境界都不存在。」

    這樣啊！靈夢有些目瞪口呆的聽着這些博麗巫女的敘述，怪不得明明擁有着近乎全能的博麗之力，攻擊、防禦、治癒、空間...無所不包，卻依舊只能以力壓人，原來只不過是在使用別人的力量。

    現在回想一下，自己以前的種種領悟，確實是有一種隔膜的感覺。

    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想到外界的自己已經身陷死地，難道還要自己把博麗之力散掉重修？

    「不過，這樣的話或許就可以試一試那個了。」二代巫女略有所思的想着什麼，看向靈夢。

    「如果是你的話，或許真的做得到，規格之外的境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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