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幻想鄉 第四章相愛相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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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芙蘭，芙蘭朵露·斯卡雷特，斯卡雷特家族最後的血裔之一，另外一個就是我的姐姐，蕾米莉亞·斯卡雷特，也是近乎全知全能的命運之主。

    我一直呆在紅魔館的最下層，見不到燦爛通紅的太陽，見不到夜空中閃爍的繁星，見不到夜晚鮮紅的幼月，就連姐姐也一次不來看我。

    之後紅魔館又加入了新的成員，不再是只有我和姐姐兩個人了，但是我依舊是自己一個人。

    有時深夜寂靜的時候我會出來走走，但是，大家見到我都會躲得遠遠的，她們是在害怕莫名其妙的死在我的手上嗎？

    我從來不覺得生命有什麼需要尊重的地方，在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都有人在死，因為各種原因死掉，既然如此，和死在我的手上有什麼區別呢。

    對於擁有萬物皆殺的能力的我來說，生命就好像是一個脆弱的琉璃夢境，哪怕我只是隨意的動動手指，生命就會破碎，凋零...

    所以，大家都躲着我？真是太渺小了…

    我的姐姐，蕾米莉亞·斯卡雷特，掌控命運全知全能一般的存在，也是紅魔館中唯一我沒有把握擊敗的人，可是我一點也不喜歡她，那個驕傲自大又任性的傢伙，從來沒有來看過我。

    我很討厭那個傢伙，總是喜歡把什麼都掌握在她的手上，一點也不願意和我分享。

    有的時候我去找她玩，但是迎接我的不是姐姐開心的笑臉，而是霸道嚴厲的訓斥，從來不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總是一個人開心的玩，真是，討厭死了…

    明明是芙蘭的姐姐，卻總是和一些弱小的傢伙在一起玩，任性又驕傲的笑容，嫉妒死了，要是把這一切都破壞掉，姐姐會是什麼表情呢？

    看着現在這個樣子的姐姐，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內心湧起強烈的欲望，一定要打破那個傢伙的幸福的表情。

    姐姐的笑容，只能屬於芙蘭一個人…

    這樣的話，姐姐就不會丟下芙蘭孤零零的一個人吧，我生出了這樣的想法，要是大家都不在了，該有多好啊。

    所以，為了芙蘭的快樂，大家，都消失掉吧…

    /2

    咲夜最終還是沒有壞掉。

    在蕾米莉亞憂傷的目光中，芙蘭帶着萬物皆殺的力量的手指被阻止了，手指幾乎碰到咲夜的時候，邊上伸出的手臂抓住了她的手腕，看似柔弱的手掌，卻緊緊的抓住她，無法再進一步。

    「破壞彈幕的規則…我可不會允許哦。」

    芙蘭轉過頭看着來者，一直被她忽視的巫女靈夢，此刻淡然的站在芙蘭的面前，不溫不火的表情給人一種藐視一切的自信的感覺，此刻巫女阻擋在咲夜和芙蘭之間，仿若天塹一般。

    接下來，咲夜和帕琪被小惡魔轉移走了，傷勢太重的兩人需要治療，巫女也輕輕的放開芙蘭的手腕，場上只餘下三人。

    「你就是…博麗巫女？」芙蘭收回伸出的手掌，輕咬着指尖好奇的看着靈夢，這就是打敗姐姐的傢伙？雖然一直被關在地下室，但是紅魔館的事情還是逃不出她的眼睛。

    「你也要阻礙姐姐大人成為芙蘭的東西嗎？回答是的話~殺掉你哦~」

    「芙蘭！」

    不待巫女做出反應，蕾米氣惱的叫起來，被妹妹在外人面前這樣說，蕾米覺得自己的威嚴已經一點不剩了。

    「已經等不及了嗎？姐姐，不要心急哦~」

    芙蘭轉過頭看着巫女：「久等了哦~你是要來陪我一起玩的嗎？」

    對於芙蘭任性的話語，巫女的眉頭微微一皺，「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

    靈夢挽起袖子靈力開始附着在身體上，「不過挑釁的話我可不會退縮哦~乖乖的讓我揍一頓吧~」

    「今天的月亮如此之紅，我會真的~殺~掉~你~哦~」

    【禁忌「レーヴァテイン」（萊瓦汀）】

    芙蘭拿出一個形似尾巴又像是指針的東西，繞着原地旋轉着，揮動之下散播着繁星一般的紅色光點。

    【禁弾「過去を刻む時計」（將過去的時鐘銘刻）】

    兩個巨大的十字型彈幕旋轉着絞過來，同時不斷的散播着彈幕。

    密集的彈幕之下，靈夢幾乎可以說是擦着彈幕前進，「亞空穴」也頻頻使出，避過兩個十字彈幕，突破到了芙蘭的面前，拳頭和芙蘭揮斬的劍身硬拼了一記。

    靈夢退後了一步，芙蘭退後了三步，儘管有蓄力的動作，但依舊比不過博麗之力的強大增幅。

    【禁忌「四重存在」】

    芙蘭也沒有寄希望於博麗巫女的會這麼好對付，旋轉揮斬的動作一停止就立刻後退一步拉開距離，身形一陣模糊的晃動，原地立刻出現了四個芙蘭。

    這個…全部都是真身。

    不是幻影，每一個的氣息都是這是存在的，巫女止住了逼近的腳步，她還不至於囂張到一個人用體術單挑對方四個，更何況是近戰十分出色的血族了。

    怎麼回事？靈夢轉頭去看蕾米，只見蕾米莉亞也是一臉的疑惑不解，似乎完全不了解芙蘭有這樣的能力。

    「既然如此的話，」靈夢回過頭看着一分為四的芙蘭，平靜的背負着雙手，身上被博麗之力的白光籠罩，眸子光芒熠熠生輝，分外懾人。

    「打倒她也沒問題吧。」

    「真是…」其中一個芙蘭氣極反笑，揮舞着禁忌之劍向靈夢殺去，墨色的劍鋒划過之處，空間立即被湮滅成最原始的粒子，其餘的芙蘭也相繼左右圍上去，指尖帶着不詳的黑芒，仿若萬物的終焉。

    血族的速度很快，四個芙蘭在靈夢的靈覺中拖曳出一道道的殘影，殺過來的途中黑芒湮滅的力量，將空間攪得暗流洶湧，混亂不堪，返歸混沌，完全封死了「亞空穴」的使用間隙，一出手就是絕殺。

    靈夢的應對很簡單，側身逼近最前面的芙蘭，緊握的拳頭避開劍鋒用力的擊向禁忌之劍的劍身，萊瓦汀的劍身上升起鮮紅的火焰，整把劍看起來似乎變得大了許多，劍身附近光芒一陣扭曲，似乎連空間都要被燒融一般。

    可是，靈夢卻並不在意，周身衣帶飄飛，一頭黑色秀髮無風自動的飛舞，拳頭上金芒閃動，復而全部隱入表皮之下，將拳頭染成金色，有一種至尊雋永的氣息，震懾八荒六合，擋者披靡。

    靈夢的拳頭叮的一聲敲飛了禁忌之劍萊瓦汀，面前的芙蘭整個手掌虎口被震裂，鮮血直流，握劍的手指也有些扭曲，指節被反震的力量折斷了。

    打飛第一隻芙蘭的武器，靈夢的拳頭去勢不減的轟進芙蘭的體內，直接貫穿了這隻芙蘭。

    轟！博麗之力在芙蘭體內炸開，整個身體都變成碎片，紅色的血肉灑在鮮紅的地毯上，將地面染得更加紅艷了。

    …

    死掉一隻芙蘭，沒有復活過來，完全被博麗之力驅散掉了，突如其來的死亡，其她三隻芙蘭微微一愕，似乎也沒想到就這樣死掉了一隻，有了片刻的停頓。

    就是這一刻停頓，靈夢趁着空間鎖定的一絲間隙，「亞空穴」突出了包圍圈，將距離重新拉開。

    …

    靈夢的博麗神拳已經接近大成，每次出拳都會給人一種無與倫比的壓迫氣息，宛若世界崩滅一般乃是世間真理，靈夢的博麗神拳也是一樣，似乎出拳的那一剎那，就已經註定了敵人的死亡，就算是蕾米莉亞的命運推算去看，無數的命運中也不會有哪怕一絲的生機。

    面對這樣的靈夢，芙蘭的四重存在紛紛受挫，丟出幾個陰陽玉擋住其他的芙蘭，靈夢又連續擊殺兩個芙蘭。

    萬物皆殺的力量雖然可怕，但是沒有蕾米通過命運將對方的存在具現出來，面對靈夢的博麗神拳，幾乎沒有發揮的餘地。

    看着最後的芙蘭，靈夢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大局已定，畢竟是蕾米莉亞的妹妹，靈夢並沒有下殺手。

    然而，這個時候芙蘭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

    「呵呵~」

    空靈的聲音仿佛失去靈魂般虛不受力，給人一種徹底虛無的古怪感覺。

    「這就是死亡嗎？」芙蘭一臉好奇的閉着眼睛體味着什麼。

    芙蘭的四重存在，和一般的分身完全不同，雖然共享着記憶，但是每一個都是完全的個體，甚至可以完全獨立存在，就連靈夢都無法明白其原理，這樣一來，三個分身被殺就等於連續被擊殺三次。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連續被擊殺三次，其她芙蘭死亡的那一刻的感受也被現在的芙蘭感受到。

    無力的沉入那種空無，一切實感慢慢消失的，希望絕望都不存在的，終末。

    芙蘭的萬物皆殺之眼終於補全了最後的漏洞，明白了死亡的真意，所能殺死的已經不僅限於實物，即使是氣運，因果，業力等等無形無相之物，芙蘭也可以肯定的說，只要能夠看到，我就殺給你看...

    「好漂亮啊~」

    芙蘭的視界中，可以看清代表巫女存在的無暇的白色光輝，雖然可以看到死亡的「目」的存在，但是元氣大傷的芙蘭已經做不到把巫女的「目」轉移到自己手上了。

    「既然大家都要殺死芙蘭的話~」

    【秘弾「そして誰もいなくなるか？」（無人生還）】

    萬物皆殺的境界一點一點的裂開，從芙蘭的身體一點一點的迸射出來，芙蘭腳下的地面被觸碰到的一瞬間化為靡粉。

    這種…同歸於盡的招術…

    會死！離芙蘭較近的巫女直覺不斷的發出警兆，這種力量遠遠超出了靈夢的預料，甚至連籠罩着紅魔館的博麗大結界都輕微的受到了損傷。

    這絕對不是初入大妖怪的境界，靈夢恍然明白過來，芙蘭的萬物皆殺之境或許是某種意外成就的，竟然有接近大妖怪極致的程度，只是芙蘭本身心境不夠，所以發揮不出真正的力量。

    那就難怪了，靈夢立即明白了芙蘭容易情緒失控的原因，掌控着超出界限的境界，尤其是死亡的境界，這種失衡幾乎不亞於每時每刻面對死亡的感受，難怪芙蘭本身給人一種失控的感覺。

    「這樣的話，接下來就誰都不剩了哦？」

    隨着芙蘭瘋狂的笑，她本身的生命印記也開始升華，生機不斷轉化為死，最後轉化為生死極致，永生永死的力量，迸射出來，超越空間，超越時間，甚至超出思維速度的快，在這樣的力量下，整個紅魔館的人都難逃一死。

    然而，不用逃，靈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色有些複雜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姐姐…？」

    看着透胸而出的鮮紅色神槍，芙蘭不可置信的倒在地上。

    …

    /3

    「芙蘭！」

    有什麼人在哭，為什麼哭呢，是在哭我嗎？

    不過，好累啊，這些年真的很累呢，一直是自己一個人，姐姐卻自己開心的在外面交朋友…

    「芙蘭！」

    聲音清晰了一些，我隱約覺得有一點熟悉，是誰呢，對了，是姐姐啊。

    那個一直忽視自己的姐姐啊，讓她來陪芙蘭就好了。

    努力的睜開眼睛，看着面前哭泣的少女，手臂直接插進她的心臟。

    殺掉她就會開心了吧，感應着手中的心臟跳動，只要用力捏碎的話，就可以殺掉她了。

    但是，眼睛酸酸的，好想哭，為什麼傷心呢？明明是這個人一直讓大家疏遠她，一直把她一個人留在地下室。

    是這樣嗎？感覺到思緒一陣混亂，啊，似乎有什麼不對，腦海好像有什麼屏障，奇怪…芙蘭伸出手指點在自己額間，啵，有什麼破碎的聲音，熟悉的記憶的碎片湧出來。

    …

    在我很小的時候，家族就已經不存在了，只剩下我和姐姐兩個人漂泊無依。

    姐姐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了，那個時候她抱着幼小的我，保護着我躲避着戰亂，為了我用禁術殺死欺負我們的人，因為她告訴我，我是她最重要的人。

    姐姐是最厲害的人，小小的我當時一直這麼認為，不管遇到怎樣的危險，最後總能逢凶化吉，只要有姐姐在我身邊，無論什麼我都不會害怕，因為姐姐一定可以保護好我的。

    姐姐站在高高的山峰上俯瞰世間擺弄命運的樣子，面容平靜的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手掌中，風從她的腳下洶湧而起，拂過的衣服飛揚起來如同張開的羽翼，似乎隨時可能飛躍跳脫世界。

    「姐姐，你在看什麼呢？」

    每當這個時候我會問她，姐姐就會輕柔的撫着我的頭髮，溫和地對我說「是自由啊…」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姐姐並不是真的快樂，她不喜歡權力這種東西，她所嚮往的，是我們姐妹兩人可以擺脫一切紛爭，無拘無束的過着沒有憂慮的生活。

    所以，我是姐姐的累贅嗎？

    那天，我向姐姐提出想要和姐姐一起變強的請求，姐姐只是微微一愕，就笑着答應了…姐姐，總有一天，我會和你並肩一起面對，所以，請你不要憂傷下去了。

    後來，我也成為了至強者，和姐姐並肩站在一起了，姐姐在我心中仍然是無所不能的，直到那個時候...

    了解到了我們所處的世界只是月人的實驗場後，姐姐帶着我離開了那個地方，月之民真的是恐怖的存在，幾乎一切算計都逃不開他們的計算，擁有命運之力的姐姐也被逼到了絕路。

    我看着姐姐用絕望的眼神看着我，臉上的憂傷好似沉沉的暮靄，純白的長袍上血花浸染開來，如同一朵朵綻放的小花，她說:「對不起，芙蘭，姐姐沒有辦法保護你了。」

    然後我看見姐姐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哀傷而堅定的擋在我的面前，鋒利的什麼從姐姐身體穿過，紅色的什麼濺到我的眼睛裏，那樣的鮮紅…

    我的能力也是在那個時候覺醒的。

    …

    對了，是我自己把自己關在地下室的，因為我害怕不小心傷到大家；大家也不是因為恐懼而疏遠我的；只是擔心我因為傷害到她們而自責，大家看我的眼神，明明是那樣的關切。

    姐姐也不是不來看我，而是每次我怕見到姐姐看到我自責的樣子，自己一個人偷偷躲了起來。

    為什麼忘記了呢？為什麼會沒有注意到呢？

    對了，是哪天呢，記不清了，只是隱約記得那天見過什麼人，之後的事記不清了，從那之後就忘記了這一切。

    慢慢的鬆開手掌，我清楚的看到姐姐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眼神一如當初的絕望憂傷，原來，一直拖累姐姐的，讓姐姐不快樂的人，一直是我啊。

    視線之中光線慢慢的暗下來，我知道，自己已經要離開了。

    我要死了，但是我的心裏沒有一絲難過，因為只要我消失了，姐姐也會得到自由了吧，姐姐抱住了失去力氣的我，一如當初，生命的最後一刻，姐姐終於可以擺脫我的束縛了，很想開心的笑，但是再也無法發出聲音了。

    姐姐，請你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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