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佑感覺到了石柱底部,也不知道這裏究竟是水面以下還是水面以上,四處感應一下,周圍寂靜無聲。確切的說,之前聽見的那些**聲,此時已經在頭頂上方。現在這些**聲聽起來更加清晰,同時還有一些細碎的鐵鏈聲也在輕輕動盪。
陳佑悄然推開面前的一個小門,走了出去。外面的通道依舊黑黢黢的,不過隨着陳佑向前行走,不到片刻一個房間出現在陳佑面前。在這個房間的另外三個方向上,各有一個通道入口。
除此之外,這個房間裏只擺着一張桌子,上面似乎還放着一份信之類的東西。
陳佑走過去看了一眼,很遺憾,這封信應該使用密語寫成,他根本看不懂。
「萬物溯源會,在塔克蘇城研究的究竟是什麼?」
陳佑隨口一問,原本並不指望得到回答,卻不料烏木護腕很快回應:「靈魂。他們在研究生命的靈魂。」
陳佑沒有聽懂,烏木護腕解釋說:「萬物溯源會相信人類的靈魂有更為強大的力量沒有得到發揮,他們希望開發出這種力量,而不僅僅依賴於法術和神術。」
陳佑讚嘆說:「你知道的挺多。」
烏木護腕哼了一聲,說:「製造我們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短時間的承載靈魂,這些事情,我必然比你懂的更多。」
陳佑點頭,也不打算和烏木護腕辯嘴,而是在房間的通道里隨便找了一個,攀爬進去。
過了十來分鐘的時間,他嘆着氣走了回來。這個通道似乎只挖了一半就半途而廢,算是白進去一趟。
跟着他又找了一個通道,十來分鐘後再次垂頭而回。如果第三條通道還是這樣,那多半薩斯科夫給旅店老闆的三組數字中,其中一組最終的目標就是陳佑背包里的那封密信了。
吐了口氣,陳佑向着最後一個通道鑽去。
與此同時,塔克蘇城最中心的那根巨大石柱頂端。少女已經開始發火:「你們說,七十七號石柱已經完全檢查過,就是沒有看見那個小武僧蹤跡?」
格萊西雅娜垂頭回答:「是。」
「而且在任何一條連接七十七號石柱的吊橋上,也沒有任何行動痕跡?」
不等格萊西雅娜回答。少女已經揮了揮手,說:「算了,這種問題我已經知道了答案。」
說完她在鏡子前猛然站了起來,說:「薩斯科夫看起來對我們防備也很深,倒是這個不知道是盜賊還是武僧的小傢伙。居然這麼容易鑽了空子,倒真是有趣極了。」
頓了頓,少女說:「明天動手,不管他得到什麼,不能讓他得到更多。」
格萊西雅娜沉聲答應。
陳佑在這條新的通道中走了幾分鐘,漸漸看見前面一個小門開啟。站在原地聽了聽,耳邊忽然傳來一陣陣的喧鬧聲。這個聲音聽起來嘈雜無比,倒像是好多人在那裏放聲大叫。這要是在足球場上倒不新鮮,不過在這個陰沉沉的地底忽然聽見,卻有些不同尋常。
陳佑記得自己下午的時候。聽見過類似的聲音,那個叫做戈爾丁的士兵說,發出這個聲音的地方叫做審判會。後來還有幾個特別審判會的士兵衝進了龍之息旅店,也不知道那些人後來情況如何。
這邊思索,那邊已經開始手足並用,鑽進通道,一路向上攀爬。幾分鐘後,那些吵鬧的聲音已經變得越來越清晰。
這些聲音似乎在喊「罪惡」,又或者是其他什麼。陳佑隱約發現洞壁上有個透光的地方,貼過去一看。
在洞壁的另一面。是一個約有四五百平方米的大廳,在大廳的四周有着階梯一樣的座位。陳佑這一側的洞壁似乎被什麼遮擋,因此不被眾人矚目。
此時在大廳里座無虛席,坐在高處的。都是一些穿戴嚴謹的男性,人數最少。往低處,更多的人穿的越來越糟糕,等到了最底層,那些人用破衣爛衫來形容都不為過,而且也是最多的一群。
這些人面有菜色。蓬頭垢面,給人一種行屍走肉的感覺。
不過這可不是真正的行屍走肉,事實上,在大廳中,最為狂熱的反而是這些處於最底層的人。他們時不時發出巨大的歡呼或是怒吼,那種狂熱感明顯發自內心,看上去猶如發了瘋一樣。
在陳佑視線的的盲點,也就是他所在洞壁的下方,也許是某個審判庭。時不時有個聲音發出,命令帶上誰。陳佑到達這個觀察點的時候,一次審判剛剛結束。那些最底層的人們正在發出慶祝似的吼叫,倒像是經歷了一場狂歡。
緊跟着,那個聲音又說:「帶下一個精靈上來,這個可惡的間諜企圖謀害我們尊敬的伯爵大人,並且將一種前所未有的疾病散播在塔克蘇城內。」
幾名士兵拖拖拉拉的將一名精靈扯了出來,陳佑在上面看得真切,正是之前在路上見過的那個阿瑞尼。當時的這名精靈正帶着一隊同伴,準備前往塔克蘇,他們甚至還向陳佑他們詢問了關於塔克蘇城的情況,並且打算在塔克蘇城治療自己的同伴。
而現在,這位精靈卻變成了階下囚,雖然他在行走的路上努力想要爭辯什麼,但是這些聲音卻被牢牢的鎖住。在他的嘴上,有着一個巨大的封口塞。這讓他的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所有的呼喊,最終只變成了近乎瘋狂的「嗚嗚」聲。
這還真是非同尋常的表現。
陳佑看着這個景象,眼角眯起。這要是只在塔克蘇城內也就罷了,這個城市裏人是生是死,要受到什麼指控審判,別人似乎也無法評價。
不過這些個精靈應該都來自精靈城堡,那都是在官方有留底的人物。這要是無緣無故在塔克蘇城被審判,然後被「匿跡」了,到時候精靈城堡找塔克蘇城要人,這裏的伯爵大人怎麼交代?
還是說,這裏的人已經到了無視一切的地步?
就在此時,阿瑞尼已經被拉到了陳佑視線無法看見的地方,剛才宣佈將他帶上來的聲音重新宣佈了阿瑞尼的罪名,並且厲聲詢問:「阿瑞尼,你承認你的罪名嗎?」
有人似乎把阿瑞尼的封口塞打開,精靈大喊:「不,我僅僅只是想要為我的同伴治病。」
「是的,你想要治病,但是你把病毒帶入了塔克蘇。在伯爵大人病重的時候,你們卻偏偏到來,這不是最大的問題嗎?」
不等阿瑞尼說話,那個聲音開始向着大廳里的其他人喊:「伯爵大人為了治療他人,不斷地付出自己的一切。這是多麼偉大的事情,當你們在最危險的時候,可曾第一時間呼喊大人的名字?可曾在第一時間得到大人的救援?」
「是,當然就是如此。」
大廳中忽然異口同聲響起這個聲音,每個人吼得都是如此大聲,生怕被旁邊的聲音蓋過自己。
陳佑微微皺眉,這種事情已經遠超他的理解範圍。這些瘋狂的人,在龍之息旅店中,突然開始揭發陳佑小隊的人,這些人讓陳佑無法理解。
在這個詭異的塔克蘇城,有着一群詭異到瘋狂的人,他們白天可能道貌岸然的行走在街道上,表面上彬彬有禮。雖然對待外人非常冷漠,但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人聯想到,當他們進入這個審判會的大廳時,會是如此的激動,乃至忘乎所以的瘋狂。
陳佑搖了搖頭,不敢繼續觀察下去。他抓緊時間,接着向上攀爬,在幾分鐘後,終於到頂。
在那裏,還有一個如同地下排水口一樣的隔柵,透過隔柵,陳佑看見一個巨大的古怪東西。
之所以說這是古怪的東西,是因為連陳佑都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它。看上去它像是一個巨大的果凍,只是五彩斑斕,綠色,金色,紫色,諸多顏色不斷在這個東西表面閃過。它不是固定不動的,相反,它如同快要塌陷的果凍一樣慢慢在地面上四處流淌。
在它那個巨大的體內,似乎有些人類或是精靈的身影,只是這些身影正在不斷變得淡漠稀薄。看起來他們似乎在果凍里發出叫聲,或是不停地拍打着「果凍」的身軀,這讓果凍表面時不時凸起一個手掌的輪廓,又或者是別的什麼輪廓。
但是無論他們如何掙扎,卻始終無法脫困。
在這些人中,陳佑可以看見幾個清晰的身影,這些人也許剛剛併入果凍不久,掙扎的最為頻繁。其中最明顯的幾個,正是陳佑傍晚所見的那幾個特別審判會的士兵。只是這些人一臉絕望,之前那種驕傲的表情再也不見。
不僅僅如此,就連之前檢舉揭發陳佑的那些人,現在也被裹在這個果凍中。相對於士兵那些有等級的人物,那些算不上無辜但也談不上必死的人身影迅速變淡,然後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裏消失無蹤。
陳佑長吐一口氣,耳邊烏木護腕忽然說:「這個房間裏沒有別人,所有進來的人,都會被熔爐吞噬,他們的靈魂會被強行融成一體,變成熔爐的靈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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