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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犀點點有心埋怨卡爾德貝拉怎麼會把這些本事全部教給陳佑,不過那也只是心中閃現一下。看着周圍的山嶺,她問:「老師,你覺得巴金斯現在多半會往哪裏走?」
卡爾德貝拉看了一眼東北方向,說:「如果我是他,多半就往這個方向走。」
靈犀點點順着老師的目光看去,只見東北方向上,高山鱗次櫛比。越往後,越是高聳入雲,更遠一些的地方,隱約可以看見山頂上猶如帶着白色頭冠,也不知那裏該有多麼寒冷。
陳佑並不清楚卡爾德貝拉對自己的行動了如指掌,當然,就算矮人雕刻大師早已知道這些也沒什麼用處,阿勒龐山脈縱深地帶對卡爾德貝拉來說都算是禁區一個。
靈犀點點往東北方向看了又看,真希望自己有雙千里眼,可以看到陳佑的背影。只是這些想法最終只是惘然,到最後,她氣餒的嘆口氣,說:「那咱們先回去吧。我就不信那個小賊這輩子都呆在山裏不出來了。」
阿勒龐山脈在舊大陸上呈現東北西南走向,在厄里士公國和南部城邦這邊有個鈍角的轉向,形成了南部城邦的天然隔斷。山脈的南半部分反而比北半部分更加高聳陡峭,崇山峻岭,有好幾十個山頭終年積雪,各種怪物穿行其中。
克特洛克村是阿勒龐山脈中的一個村落,和新手村用數字標記不同,有這種固定名稱的村落,大部分都是真正的NPC聚集地,在這裏玩家數量反而比NPC更少。
這裏雖然大概屬於南部城邦的疆域,但卻在山脈的北麓,被三個數千米的高峰夾持其中,呈現一個凹字型,凹口對着北面,從厄里士公國那邊過來反而更加容易一些。
這個村子南面和西面貼着陡峭的山崖,這兩個山崖約有百米高下,雖然難不住那些大怪物,普通怪物卻只有望之興嘆。不過真要是大怪物,多半也看不上這個小村莊。
在村子的東邊,由一條山道通往三個露天礦坑。這三個礦坑由近及遠,分別落在三個山頭上。過了第三個礦坑,在往前走上幾公里路,就是維克法蘭峰,號稱阿勒龐第三大山峰。
站在克特洛克村中,抬頭仰望,就能看見遠處維克法蘭峰猶如沉默巨人,頭頂白盔,身邊立着被稱為「阿勒龐聖槍」的獨頭山,聳立在天地之間。
陳佑在阿勒龐山脈中走了大概幾天,期間也是提心弔膽。畢竟這裏已經是阿勒龐山脈的縱深,怪物和外面不可同日而語,這幾天真可以說是度日如年。
眼看着身上儲備漸漸乾涸,就想着要找一個地方補充給養。。
他身上背着通緝,在南部城邦的新手村里隨時可能被人認出,這一天站在村子西南邊的山坡上看到克特洛克,只覺得和其他村莊相差不多,木屋百十來間,不像什麼藏龍臥虎之地。
只是陳佑也知道小心為妙,因此看了一會兒,就找了條山道下去。帶上兜帽,低眉耷眼的的混到了村口。這裏到沒有什麼守衛的士兵,來往都是些大大咧咧的矮人,說着地道的矮人語。
陳佑當初在卡爾德貝拉那裏也得過矮人語的薰陶,多少聽懂一些,這些矮人說的無非是山中礦物如何,好像找到某些結晶礦之類。
對於陳佑這個人類,這些矮人到不以為奇,一個個自顧自的說着,從陳佑身邊擦肩而過。
陳佑左右看看,挨挨蹭蹭進了這個村子。沒有立刻直奔商店而去,而是到處轉了轉,找到了一家酒館。
訂了房間,陳佑終於不用擔驚受怕的休息了一個下午。眼看着月上三竿,酒館大堂喧鬧聲漸漸大了起來,陳佑悄然走到樓下。
在酒館吧枱那裏,坐着一個瘦高個兒,穿着一件長袍,頭上頂着一個尖角帽,活脫脫一副法師打扮。這種樣子放在維尼亞會被叫做土老帽。那些玩家生怕被別人猜出自己的職業,總要各種掩飾。
不僅如此,這個瘦高個兒看上去一臉倨傲,就跟卡爾德貝拉說的一樣,眼仁兒都不帶往下看的。至於他穿得那個袍子,粗看上去倒也尋常,不過如果仔細看看,就會覺得有些不同。非棉非麻,也不是絲綢之類,在酒店的火光照耀下,時不時隱隱閃出一絲光芒來。
能夠穿上這樣外袍的人,都不是什麼簡單人物。陳佑好歹也是識貨的,走過去行了個禮,說:「老先生,您好。」
那個瘦高個兒法師愛答不理的掃了陳佑一眼,把杯子裏清水一飲而盡,接着示意酒保:「再來一杯水。」
在酒館裏點水喝,那個半身人酒保一臉晦氣,卻也不敢違抗,趕緊續了杯水。
陳佑問:「老先生,您這是從麥金托什來吧?」
舉凡整個舊大陸,能夠把法師不當職業,只當成身份象徵,覺得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出門都是一臉傲然的,也只有麥金托什的那些法師們。
聽見陳佑這麼問,這名法師額外扭頭多看了一眼,說:「你倒是知道的多。」
陳佑笑了笑,說:「我有個老師,叫做卡爾德貝拉,在維尼亞那裏教藝術。他認識一個麥金托什的法師,叫做雅恩克的,不知道老先生您認不認識。」
那個法師安靜片刻,反問:「你找雅恩克幹什麼?」
陳佑聽了,心中一動。
他和這個法師萍水相逢,一開始也沒想怎樣。說來對方應該是個等級不低的法師,出門在外碰到這樣的人多結交一下沒有壞處。只是他和麥金托什那邊一概不熟,這才搬出老師的名頭,也只是一個話頭罷了。
只是忽然聽見這個法師這麼問,陳佑多少覺得有些不同尋常,隨口回答:「我在老師那裏學習石雕有些成果,老師說雅恩克大師在構裝魔像上有些研究,讓我去跟他學習一番。」
那個法師嗯了一聲,說:「我和雅恩克也算認識,不過見面的次數少。構裝魔像這塊兒,他好像還算不上什麼大師吧。」
這句話說得平淡,不過陳佑倒是聽出裏面一股子不服氣的味道。
這些法師一個個心高氣傲,別說看不起其他職業,內部之間彼此看不順眼也很正常。聽見這個法師這麼說,陳佑只是苦笑。如果卡爾德貝拉推薦的雅恩克還不算大師,那普通玩家豈不是連草芥都不如了?
那個法師看着陳佑說:「既然你說你石雕的工藝不錯,有沒有什麼樣本給我看看?」
陳佑隨手拿出這兩天雕刻的小玩意兒,一邊問:「我這還沒問老先生您怎麼稱呼呢。」
法師接過陳佑雕刻的小怪獸,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說:「我叫卡利恩,你這個雕像,只能說形象有了,不過氣勢上,還差了不少。」
陳佑急忙伸出大拇哥說:「老先生您果然識貨,我的老師也這麼說我,說是我缺少歷練,需要多走動走動,經歷各種事情,這才能夠把這些石頭雕刻出生命來。」
卡利恩搖頭笑笑,說:「雕刻出生命,口氣倒是挺大。」
說着這個,手中卻沒有放下陳佑的那些雕刻,過了一會兒,他抬頭看着陳佑問:「你想不想跟我學?」
「學什麼?」
卡利恩沒有回答陳佑問題,伸手在一隻石雕小鳥撫摸片刻,接着遞給陳佑。
陳佑有些莫名其妙的接過這隻手心大小的石斑鳩,只覺得這隻斑鳩突然間好像活了一樣,雙翅撲稜稜的扇動。
到了這個時候,陳佑已經知道卡利恩所說的學習究竟指的什麼。
「這究竟是附魔?還是什麼?」
聽見陳佑的問題,卡利恩微微點頭,回答說:「魔法陣。」
陳佑把石斑鳩放在眼前看了看,剛才那種活力已經從這隻石斑鳩身上消失無蹤,倒是在它的背上,有個淺淺的魔法陣圖像正在慢慢消失。
陳佑雖然在遊戲裏跳脫,卻不是個傻子。
猛聽見卡利恩問出那個問題,陳佑第一想法不是自己得了什麼好處,而是為什麼卡利恩不找別人,偏偏找上了自己?
不過這種事情,想想可以,陳佑是不會說出來的。
他笑吟吟的問:「「我能有什麼能幫上你的嗎?」
卡利恩說:「我是個法師,希望能夠製造出一個好的構裝生物。」
陳佑嗯了一聲,繼續聆聽。
卡利恩接着解釋了一下,原來這個構裝生物和雕刻居然關係匪淺。
如果構裝生物的底子不好,就算再怎麼用心,這個構裝物都只能算是一個殘缺品。打個比方,一個連重心都控制不好的雕刻物,就算讓它臨時擁有生命,自己走起來都是歪歪斜斜的,想去對敵,只怕先要把敵人笑死。
這件事情陳佑之前依稀聽卡爾德貝拉說過,不過並不具體,大概就是說見過幾個殘次品的構裝物,戰鬥起來如何等等。
現在聽見卡利恩這麼說,陳佑隱約覺得自己的老師放棄冒險生涯,忽然變成一個藝術家,說不定有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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