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在我心中很不受重視,毫無記憶。」
白千道苦臉,想着也是,奚紫絲只是她的一絲心念,或許這麼久的時間,她早已忘了自己。
想起奚紫絲,白千道心中升起些許傷痛,或許楚憐夢的詛咒成真,人妖戀已成悲劇。
月兔看着他,心中突生不安的感覺,他在痛苦,卻痛入一絲她的心裏。
她自是記起了他,一絲心念竟是與人相戀,還有了那層關係,讓她感到羞恥,心懷羞怒,怎麼會承認呢!
可是看到他面泛痛苦之色,她又感同身受,為了他的痛而痛。
他只是個人,就如那位,李家之人,就算成神,也只是劣等生命的好運,與我等高貴神明遠遠不是一個等級的存在。
我絕不可心軟,我乃是月神祖一系,高貴無法言說的神,被你玷污了一絲心念,已是屈辱,豈能因為你而心痛,心軟。
月兔看着白千道,忽地萌生殺他的念頭,只要這個人一死,豈不是就能斷了這個心念?
還要靠他活命,現在還不能殺他,我已是生出這個念頭,就要去做,我從來都是詐謀奇計,殺伐果斷。
白千道不知月兔生出殺他之心,只覺這般傷痛會影響到推算能力,便強行排遣傷念,沉浸推算中。
又是一日,忽黑光鋪灑,白千道等立時面色大變,蜂棋進入第三階段,即將進入最兇險的狀況。
遙遙傳來一聲笑,一個聲音傳來:「南天神帝,我們終是破了棋局,進入最後一階段。」
另一道聲音傳來:「北天神帝,這是西天神母佈下的殘局,她和東天神帝憑此去了未知所在,必然還留有後招,我們萬萬不可大意。」
「哼,兩個後輩,我承認他們是不可多得的神孽,但修煉至與我們並駕齊驅,這就是不該,我倒是看看,他們有何能耐……咦,為何棋盤裏還有別的生命存在?」
「他們是人……仙和神,或許是為西天神母收進棋盤,在天災劫劫中還能活命,奇哉怪也。」
「小螻蟻們有點氣運罷了,窮變天劫即將降臨,他們已是必死無疑。」
「小心,西天神母如此佈局,頗為詭異。」
底下,小青面色煞白,說道:「我又有了一些記憶,我和小松正在下棋,在棋盤中發現了繭洞,因此有了一探之心。窮變之局,棋盤空間將會無窮變化,兇險橫生,為了防範干擾,我還增加了難度。」
小松面色發青,恨聲道:「我也有了一些記憶,南天神帝和北天神帝是與我們同等存在,一直不舒服我們後起之秀,經常會使卑鄙的手段對付我們。他們尋到這殘局,定是想毀去棋盤,斷了我們回去之路。」
白千道驚訝地道:「你的意思是蜂棋有通神界之路?」
小松搖頭,說道:「沒有,入了繭洞,只有重修成神,只是他們以為如此,卑鄙無恥地不留一線餘地。」
白千道皺眉,說道:「若棋盤被毀,將會如何?」
小松滿眼恨光,說道:「死局,全崩,萬無生還之理。」
突地,北天神帝疑聲傳來:「你看那兩個小螻蟻,可像東天神帝和西天神母?」
「嗯,真像,難道不是如我們所想,他們是被困棋局中,無法出來了?」
「哈哈!若是如此,就太有趣了,我們就靜觀他們如何死去吧!」
窮變,便是無規則變化,蜂盤依然在縮小中,內里兇險重重,已是挫骨揚灰之境。
就看蜂格無規則地變大變小,但最大不會超過一里方格,最小甚至只能容一人而立,鑽地上空都不行,凶劫隨時降臨,毀滅一切。
眼見附近有生命灰飛煙滅,便是一個神也沒逃過死亡的召喚,眾生命恐慌之極,哀求白千道想辦法,如今他們只能指望着他活命,居文的天算機慢一步,已是無用。
白千道窮極推算,卻也跟不上窮變的速度,為此心力耗竭,蒼老了許多,兩鬢已是悄悄爬上白霜。
他大喝:「居文,給我天算機,不然我等俱會亡命。」
居文都懵了,尚還遲疑中,至真大吼:「愚蠢的人類,若不想死在這裏,給他天算機……」
哀求和恐嚇聲此起彼伏,恐慌蔓延的情境,讓居文咬了咬牙,拋過去天算機。
白千道沒時間去理解天算機,但是此物配合他的推算能力,算是快了一步,率領眾生命躲過幾次凶劫。
只是無規則狀態下,蜂格變化無窮,還是有大量生命死去。
待再一次躲過毀天滅地的凶劫,只有萬多生命擠在一里的蜂格內,密密麻麻,一張張驚恐之極的面孔,宣洩着絕望氛圍。
白千道的頭髮已是蒼白,幾道皺紋深深爬上面孔,他嘔出一口血,這是心血。
北天神帝說道:「天之大幸,內里竟然有奇妙推算之人,還能活至如今。」
南天神帝說道:「不愧是西天神母,她或許料到此況,只是如此窮變,又豈能活命。」
北天神帝又狠聲道:「我們也要加快下速,維持棋盤窮變,直至極限崩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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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白千道等處身的蜂格內幻現一百黑色蜂怪,隨之一百桃樹顯現,方格漲至二里方圓。
這時,沒生命還關心那一百個靈桃,只想活命。
「嘣嘣嘣……」之聲突地響起,一百黑色蜂怪原地爆滅,化為一百縷黑煙,直衝而上,沒入天際。
北天神帝的一聲慘叫傳來:「我的手……」
南天神帝的聲音隨之傳來:「好陰狠的西天神母,竟是蘊化一絲心血入內,蘊合了蜂盤的能量……北天神帝,不能放棄……」
北天神帝厲聲道:「必須下,不毀滅全盤,誓不甘休。」
此時,白千道猛地睜眼,大手一攬,所有靈桃俱是為他擭得,一張口,全部吞下。
他把這能抵千餘年的能量,俱是轉化為推算之力,腦思維開裂,再次爆炸。
這是第五次腦海爆炸,思維紊亂至極限,敏感度狂飆上升,頭疼欲裂地慘吼出聲。
意識流擴廣,卻沒能衝破蜂盤的桎梏,流散在這個空間。
但這正是他需要的,敏銳的他需要找到繭洞,而這是他推算出的唯一活路。
也在此時,小青的面色慘變,說道:「我又有了記憶,我增加的難度是天之窮變,已不單單是無規則的窮變,而是混亂無休止的空間,已快顯現。」
白千道還頭痛的很,聞聽嘶聲厲喊:「你沒事做,搞什麼啊?」
小青嘴角一癟,快要哭的跡象,說道:「我只是為了防範意外,哪能想我們會陷入其中啊!」
白千道已沒法指責,這不能怪她,而且現在更亂之像初顯。
豈止是無規則,真是混亂不堪,那蜂格忽大忽小,不停地有毀滅,有蜂怪幻現,再爆滅。
南天神帝和北天神帝慘吼連連,蜂怪的力量,讓他們吃了一定的虧,下法很艱難。
白千道已是沒法再準確推算,只能靠敏感的直覺飛來飛去,卻是身周的生命慘之又慘,追隨他飛行的途中,也能被毀滅。
不僅是情境混亂,生命的思維也跟着混亂,便是如此亂況,也有因為舊怨,而激鬥的現象發生。
白千道忍着頭痛,狂吼:「這怎麼都跟着混賬起來了?小青,你真是害了我們!」
小青委屈地道:「本就是混亂的空間,也會影響到生命的思維……」
突地,八維尊者昏頭昏腦地吼叫:「至真,我要殺了你……」
八維尊者向着至真攻擊而去,誰想安青尊者出手,一掌擊的他暴吐口血。
八維尊者無法置信地看着安青尊者,悲意深深,問道:「為什麼?你已是記起了我,還要……如此對我?」
安青尊者呆滯,淚水急涌,一時說不出話。
至真冷笑,說道:「你可知曉她拋棄了你,跟着我,是為了什麼?」
八維尊者再向他望去,滿目毒光,問道:「為什麼?是你強迫了她嗎?」
至真淡聲道:「我至真從不強迫女性,那是我心中不道德的行為,我也沒動她一絲一毫。女人啊!只能以不可理解的思維去理解,我對她溫柔款款,只是無意中散發了一點魅力,她便深不可拔地迷戀上我,願意跟隨我而去,哪怕你再痴情,也無法讓她回頭。」
「不可能,不可能,我與她道侶三十萬年,已是情比金堅,她不可能背叛我……」八維尊者狂吼,眼睛通紅,盯着安青尊者,說道:「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
安青尊者眼神痛苦,說道:「也許我貪戀新鮮,喜歡上他,但我心中對你的感覺依舊,我的心早已混亂,無從抉擇!」
「不……」八維尊者哭泣道:「安青,我不能相信你為了他而別戀,我不願意相信啊!」
安青尊者也痛苦地哭泣,說道:「我也不知為什麼會這樣,是我不對,我錯了,你別哭,別哭……」
兩個尊者又是抱在一起痛哭,至真面有輕蔑地望着,他根本不在意這個女人,心中想到的是另一個女人,妖艷又清麗,能觸動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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