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她默默相處,他百般無用,謀個生活都甚困難,修煉也一直未有長進。
她雖有責罵之聲,卻始終沒拋棄他,還在傾心指導他修煉,照料他的生活。
直至一日,她為惡徒擊傷,傷勢難以好轉,已成廢人。
這時,他迫不得已擔起重任,為她奔波尋找藥物,受盡欺辱,勞累不堪。
她看在眼中,與一日握住他的手,哀泣就此死去,不再拖累他。
那日,他第一次抱住她,誓言決不放棄,一定要治好她的傷勢。
也就在那日,兩人的心裏都有了異變,生出了難以言喻的情愫,但世俗的倫常道理,讓兩人都難以企口。
她的傷勢越來越嚴重,他為了她,奔波四處,幾次差點死去,始終無法尋到良藥。
某日,他痛泣,直說自己沒用,無法尋到治傷良藥。
她虛弱着安慰他,再一次摟他入懷,這一刻,兩人都是感受到彼此深深地情。
雨涵宮師突然出現,震驚這一幕,惡罵與他。
他無言,懦弱着欲放開她,卻還是為她緊緊擁抱。
她對雨涵宮師言說,你不要的男人,我要了,她看中他的善良,他擁有金子般的心,她已是愛上了他。
雨涵宮師是聽說她重傷,回來送上治傷良藥,聞聽後怒極問她,要保命之藥,還是拋棄愛?
她很快做出決定,摯愛不拋,情願死去,也不願鬆開手。
雨涵宮師暴怒毀去這得之不易的治傷良藥,憤憤而去,而他又是哭泣,她為他放棄了最後的希望。
她溫柔地撫摸他的臉,替他抹去淚痕,說想在死前,與他拜堂成親。
那夜,簡陋之地,兩人罔顧倫常道理,永結同好,相偎在一起。
她面浮幸福之色,嘴角蘊含最溫柔笑容,目光柔和地能融化月亮。
他卻是傷心欲絕,她的身軀已是在變冷,火熱的愛意也無法挽回生命的流逝。
此時,白千道距離峰頂只有一步之遙,只待跨上去,或許就能解脫。
他已是深陷此情中,意志力大降,淚流滿面,痛泣不已。
跨越時空的愛,萬千星光閃爍,不及你之明亮,常照我的心靈,誕出愛的光芒。
明知無法攀頂,便會墜入無底洞,心中不舍這段情,欲再盡力挽回她的生命,腳一點一點地退下,宛若縮回了年輪。
進一步,空闊踏天。退一步,永墜深淵。
決意退一步,尋回她的可愛容顏,夢之心頭,有你唯可,萬皆可拋,不負你我情深。
決意,千難萬難,難以動搖,堅定的心理,固執的抉擇。
竟是在這時候,頓悟出決意的道意,這是他深陷此情海,做出的最終選擇。
卻是世事非非,意想不到,頓悟出道意,反而讓他如夢初醒。
他明白了那只是他被迷幻此間,本會經歷的情傷,而他是清明進入,反而沒了那段愛戀,有了另外一段自己能掌控的經歷。
雖然鄭玉環一如既往地愛上了他,卻沒有了那番苦難,他也是一直堅定目標,脫困此幻間。
於此,他不再遲疑,本是往回縮的腳,再次踏上去,直至沾地那一刻,無數世間塵事皆是破碎無影。
在第一座山的峰頂,俯視而下,是層山疊嶂,連綿不斷,一顆顆頭顱仰望着他,眼睛裏是高山仰止的崇拜之意。
登凌絕頂,一覽無餘,他的心胸無限制地拔升,只覺萬古如斯,高於塵寰,自己才是最強者,天下再也沒有人能與己對抗。
一覽眾山小,唯我獨尊意。
這種心境躥起,讓他痴迷不已,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卻是此時,他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一道聲音:「記住,已退無可退,無論遇到任何事,都要以堅定的心去做。」
這是未來的他的贈語,如晴天霹靂,炸的他的腦海一片清明。
他面上浮出一絲笑容,說道:「原來歷經千辛萬難,登頂後,這種感覺才是最迷幻,最兇險,我差點迷失……未來的我,謝謝你贈予警言,拉我回現實。」
他的雙手一拂,雲霧翻湧着散去,萬架山再無氤氳,一片明亮。
山外,所有修真者俱是能望清所有,而那巔峰之人,一臉明淨的笑容,清朗的就如日月和光。
「他是誰?」有人驚訝大呼。
沒人回應他,都在震驚中,萬架山開始解體,一座座山崩散,一層層地消弭,無數人影化為流光消逝。
「世風換年華,星河轉年輪。一幻兩沉淪,一痴十萬年。」
女聲突兀傳出,略有遺憾,似乎還有恨意的語調蘊在其中。
極為遙遠某處,女聲輕嘆一聲,說道:「白千道,你難道不是純粹變異體,而是我的病毒?可惜那裏早已任由創意進化,我也無法掌控更多,才會讓你毀了三號實驗室。」
無數年前,鄭玉環的身軀一震,似乎身軀被完全改造,力量非同一般,深感莫名,頗為懼意。
她一伸手,取出一把古琴,詫然這物為什麼會在自己的身軀中?
再不由自主地撥動琴弦,一道淒意曲調響起,傷然漫天,似在傾訴曾經的心扉情懷,腦海中浮起一個男人的身影,卻模模糊糊,迷迷幻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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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完畢,她幽然嘆息,知曉心中已駐進一個男人,卻這很無端,倒是惹得自己傷意漣漣。
她徘徊傷緒良久,收起五音琴,站起身,走了出去,外面是一個個清麗的聖女,見到她,俱是呼:「殿主。」
真正的她是聖女殿的殿主,追求力量的終極,一生未婚,卻無緣無故心中多了一個神秘的男人。
她目視一處,問道:「清幽,你在痴迷?」
於清幽迷茫地道:「師父,我的心中多了一個怨恨,雍魅女……」
萬架山已是傾塌貽盡,化為灰塵,風吹它方。
待灰塵散盡,那裏多出三十幾個人和妖,人類俱是找回記憶,卻一臉痴呆,還未回神。
本是去近五十人,卻是這近百年間,死去了部分,便是當初的尊者也只剩下十五個。
隨之回來的,有丁倩素,竟然還有居正心,他也是未來之人,只是除他們之外,再無別人。
幻妖也是一直清醒,最先警覺,撒腿就跑。
「還想跑……」白千道一指彈去,幻妖幻滅,卻是右胳膊已被彈到,流下一串血跡。
白千道正欲追去,又聽喝聲:「原來是你,白千道,拿命來……」
如奕宮師醒覺,他竟是不知何時見過幻間的白千道,又是一掌擊來。
白千道不防,就欲被擊到時,一股力量擊來,與如奕宮師對了一掌,互不相下,各自飄退幾十米。
雨涵宮師出手,化解了這一掌,看向白千道,目中再沒有仇視,而是異常地複雜。
永琪宮師上前,護住白千道,冷視如奕宮師,說道:「他在萬架山,救我們回來,你怎地無緣無故就要殺他?」
「他……」如奕宮師面色千迴百轉,說道:「那鬼空間,讓這豎子威風,還被稱作白大宗師,壓我們一頭,實在讓人不爽!再說沒有他,我就不信我們回不來……」
雨涵宮師斥道:「你有那能耐回來嗎?便是那萬座山峰,你都沒有能耐去攀。」
如奕宮師張了張嘴,卻實在找不出辯詞,他在其中,也只是創丹境,僥倖進去,卻沒敢往上攀。
凌恆尊者陰測測地道:「白大宗師,確然是好大的威風,我等只能遠遠觀望與你。既然外來了,我也心中甚是不爽,只是一個小小銘真境,殺了算了。」
他這般一說,又有八個尊者心動,此子竟然在內里如此妖孽,還是要儘快滅了為好,不能讓他成長起來。
於是,包括上某尊者和九思尊者,都是有了殺意。
雨涵宮師與永琪宮師對視一眼,心有怯意,暗嘆一聲,白千道在其中太過妖孽,讓他們嫉妒於心了,不然怎麼會以尊者之身份,對小小銘真境動了殺心呢!
雖然心中懼意,卻還是未離開,心中急轉該如何解決這危機。
羅怡晶見狀,弱弱地道:「他救出你們,你們不能……」
「閉嘴……」如奕宮師冷森地道:「我們不需要他救,他也只是為了救自己。」
吳默心頭聳動,說道:「如奕師兄,話不能這麼說,如果不是白大哥歷經萬難,捨棄性命為我們爭取活命機會,我們無法在萬架山里活着回來。」
如奕宮師目色陰惻惻,說道:「你們幫他說話,那也站過去,看看能不能護住他的性命。」
吳默冷哼一聲,甩開徐淑雲的拉扯,飛過去,昂然而立。
羅怡晶冷着臉,也是飛過去,俏然肅面。
雷亞和陳彩珊也過來了,雖然心中發恐,卻願意以死與白千道站在一起。
唐若筠也欲飛來,被萬一列一把拽住胳膊,他急聲道:「過去就是個死……」
「放手。」唐若筠運力一震,震開萬一列的手,說道:「五行位面出來的人,沒有膽小者,千道救了我們,我們必須與他站在一起。」
唐若筠飛去,萬一列呆了呆,懦弱地看着,也迴避着他的師父永琪宮師的威稜目光,心中猶豫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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